第14章 峰回路转

　　秋葵顿时浑身一震，呆呆地望着凤聆音，又看向脸色非常不好的秦燕儿，精神恍惚地道：“小姐，你答应我的……你说过的，你会照顾我在乎的人……”

　　凤聆音立刻说：“大家都听到了！秦燕儿答应秋葵照顾她的家人，秋葵才愿意站出来认罪赴死！”

　　“你乱讲！”秦燕儿扔掉手帕站起来，“我是答应秋葵照顾她的家人，那又怎样？做人不能言而无信！秋葵毕竟是与我一起长大的丫鬟！”

　　凤聆音道：“不怎样，只是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无端端的答应这种奇怪的要求。而且，你也没有做到你答应的事，还害得秋葵的家人全部死去了。我想，是不是你恨她连累你，悄悄派人去把她在乎的人杀死了泄恨？”

　　秦燕儿这回是真的委屈，对秋葵喊道：“她在胡说八道！你的家人没有死，她是故意骗你！”

　　凤聆音道：“我没有骗人，话是杨婆刚才说的，秋葵家里到处是血，还有断指和凶器，你能说秋葵的家人没有出事？那些血和断指是故意弄出来吓人的？秦燕儿，不管你对毒杀案知不知情，秋葵把她的家人托付给你，现在她的家人出事，你要负起责任。”

　　艹！到现在还在装模作样认定秋葵是因嫉恨杀人！你刚才都在指责我是主谋了！还能不能更虚伪点！

　　秦燕儿怒火翻腾，指着凤聆音道：“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凤聆音很无辜，眨着眼睛扮天真少女：“我怎么搞鬼？我连英国公府的门都没有踏出半步，难道我能变成两个，一个站在这里，一个跑去做坏事？”不等秦燕儿打断，马上说，“秋葵的家人死了，这是事实；秋葵毒杀我，这也是事实。秋葵，你说你是主谋。那么，当着你邻居的面，你也愿意承认你是因嫉恨杀我的罪名吗？”

　　秋葵处在巨大的悲恸中，没听清楚凤聆音和秦燕儿的嘴仗内容。

　　她只听到家人已死的事实在一遍遍地重复，只想到秦燕儿的小气记仇和暴戾恣睢，想到一个丫鬟头一天惹恼秦燕儿，第二天惨死荷花池……

　　混沌中被凤聆音喊了名字，秋葵喃喃道：“不，我不嫉恨你，我……我不是毒杀你的主谋！”

　　“谁是主谋？”在她话音落下那一刻，凤聆音发问。

　　“是……”秋葵想说秦燕儿，忽然感到心口一痛，仿佛有什么阴冷的气息钻进心脏掐住她的血管，疼痛让她无力跪稳，软软地倒在地上，面色青紫。

　　凤聆音心里咯噔一下，一个箭步冲上前，扶起秋葵大喊道：“莫医师！快过来看看！”

　　莫医师出席，给秋葵把了把脉，缓缓合上她睁着的眼睛，沉痛道：“大小姐，秋葵悲伤过度，导致心脏不堪负荷，她已经没气了。”

　　“什么？！人死了？！”凤聆音被惊到了，不敢置信道，“她是武者，身体应该没有这么差劲！”怎么可能就在说出主犯的时候猝死！太巧了！就像有人故意要灭口！

　　莫医师也觉得诧异，但事实就是这样，挠挠后脑勺给出解释：“每个人情况不同，不是说身体不好才会导致猝死，也有武者被人气得心脏出问题猝死，秋葵不是第一个猝死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凤聆音眉头紧皱，有心解剖秋葵的尸体求解。

　　不过她上辈子不是法医，这个世界虽然有验尸的仵作，但检验死者是否是因心脏自己出问题而死这种精细活大概做不来。

　　她抬起头，看见秦燕儿的脸上写着如释重负四字，心微微一沉。

　　整个大堂只有秦世良和东旒月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秦世良不会说，东旒月也不想刚回皇都就开罪了英国公。

　　“殿下，她自己死了，很抱歉。”凤聆音收拾了情绪，隐约猜到事情的真相，对东离璠道，“毒杀案也许另有内幕，但秋葵死了，也查不下去了，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吧。我会请父亲带我进宫，婚约很快就会解除，谢谢。”秋葵是死了，但她不会放弃追查。

　　东离璠本来因秋葵的死有些郁闷，担心凤聆音还要揪着不放，听到她的话露出了笑容：“姑父事多繁忙，不好劳烦他大驾，你就跟我一起进宫去面见父皇吧！”

　　凤聆音撒手了，秦世良未必愿意撒手。

　　东离璠担心另起事端，现在就想进宫见爹。

　　“音音是我的女儿，你本应是我的女婿，我不能置身事外。”秦世良道，“快到午时，殿下和瑾王爷不妨留下来吃顿家宴。”

　　东离璠想了想，被秦燕儿用俏里带媚的眼神一看，到底没有拒绝。

　　但凤聆音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秦燕儿，走上前直视这个私生女，说道：“佳瑶姐姐说，狗咬人是狗主人负责，我同意她的看法。秋葵是跟随你多年的大丫鬟，对于她毒杀我这件事，对于她把家人托付给你安心赴死这件事，你没有话说？”

　　秦佳瑶的目光也跟着凤聆音落在秦燕儿身上，她不傻，知道秋葵是把杀人刀，刀无罪，握着刀的秦燕儿有罪。

　　秦燕儿一听，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娇弱无依之态令人看了心生怜意，想保护她一辈子，莫怪东离璠对她生出好感，就算担心被秦世良算计也要留下来吃饭。

　　“大小姐，我知道你不解气。”秦燕儿泪眼模糊，对凤聆音扑通一声下跪，砰地一下叩首道，“对不起，大小姐！”又朝向秦佳瑶叩首，“对不起，四小姐！”

　　把秦佳瑶吓得一跳，避开了她的响头。

　　“还有呢？”凤聆音坦然接受了秦燕儿的响头，“这种事是叩一个头就能交代过去的吗？我的武道之路被秋葵毁了个干净！你要怎么赔偿？”

　　“我……”秦燕儿不知道怎么回答，脸上遍布泪痕，心里已经将凤聆音翻来覆去骂了一百八十遍，嘴里弱弱说道，“只要是大小姐要的，我一定给！我全都给！只要大小姐能解气，只要大小姐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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