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小姐的迷妹
她的位置靠窗，左手边是个长得白白胖胖的高个子姑娘，打扮花俏又招摇，圆圆的脸蛋敷着厚厚的粉，红唇艳如血，叫人想起睡棺材的吸血鬼。
这位白胖高的姑娘在偷看凤聆音，目光又好奇又向往。
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战胜武者？她是怎么战胜的？听说大小姐是先天痴傻，为什么会在突然间恢复神智呢？还听说大小姐昨天出事了，怎么今天会来上学，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
秦芩怀着满腹疑惑，连夫子走到旁边，敲了自己的桌子也没有听见，直到夫子拔高的声音响在耳畔：“秦芩，你的作业呢？”
“啊？！”秦芩腾地站了起来，看见夫子不苟言笑的面容，圆脸一下子红了，怯怯道，“作业……我的作业忘了做，昨天修炼得太入迷，眨眼间就天亮了……我、我还以为是黄昏，准备吃了睡觉……”
“哈哈哈……”学生们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又传遍了书舍，上次是因白痴神女凤聆音，这次是因又胖又蠢又废材的秦芩。
凤聆音修炼许多年没能踏入初光境一层，她是傻子，这很正常；秦芩修炼许多年也没能踏入初光境一层，她就是个和凤聆音差不多的傻子。
秦芩经常被讥讽，她习惯了，像往常那样低着头等候夫子的训斥，心里有点委屈也有点羞窘，对自己的愚笨不开窍感到懊恼：为什么她总是不能学聪明点呢？
夫子没有跟着学生笑，也没有训斥秦芩偷懒，他看着这个女孩，说：“你现在是初光境一层了，恭喜。”
“嗯？”秦芩诧异地抬头，夫子还是那张没有笑容的脸，面部轮廓好像柔和了些。
“修行比学习重要，你的修为进步了，这次没做作业无所谓，记得下不为例。”夫子说，他面向同样没有把秦芩当取乐小丑的凤聆音，“大小姐，你之前有没有识字的基础？”
凤聆音摇头：“只会说话，不认识字。”
夫子点点头，回到讲台，点了一个女孩子的名让她上来代为讲解作业，自己拿着一本三字经放到凤聆音面前：“我教你念诵一页，你仔细点听。”
凤聆音听过一遍，叫住要走的夫子：“我会读了。”
这么快？
夫子指了指《三字经》道：“那就多读几遍，读熟它，我再教你怎么写。”
凤聆音上辈子的启蒙读物是《三字经》，无需夫子念诵，她也能翻译成这个世界的语言通顺流利地背出来。照着《三字经》反复念了几遍，记熟读音和字，凤聆音自己一个人也能学，只是过程不如老师教有效率。
当夫子上了课过来，凤聆音已经记下上百个字，再跟夫子学了字的笔画写法，拿起毛笔蘸墨练字，写出来的字工整秀丽，让夫子看见了，他嘟囔：“你真的没有识字基础？没有背过三字经？”
“没有。”凤聆音毫不脸红地说，“我生来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只是其中之一，夫子请勿大惊小怪，这很正常。”
“是吗？”夫子表示疑惑，并未追问下去。
强如知微境武者也没有多少个能说自己过目不忘，凤聆音这个普通人却能，哪里正常？
夫子的心里话也是秦至休和秦至淳等很多人的心里话，有些阴暗的家伙觉得，凤聆音的痴傻是装出来的，秦芩则是满脸崇拜，完全信了凤聆音的话，认为她是天才。
给凤聆音布置了任务，夫子回到讲台继续教学，眼睛不时瞅向这位失去了武道资质，也没有觉醒神秘天赋的新学生，心里惋惜。
就算她能过目不忘，能击败武者，她也只是普通凡人，生命之火微弱如烛光，用扇子轻轻一扑就熄灭了。
英国公能有如今的尊崇地位，都是在战场上赢来的，他不会重视凡人女儿。
凤聆音的记忆力，凤聆音的才德容色，都将是他联姻的筹码。
反过来，倘若她表现平平，英国公不注意到她，也许她能挑选一门合心意的好姻缘。
夫子也如东旒月般看到了凤聆音的不甘平庸，但凤聆音本人不在意。
她隐瞒了玄术天赋和武道资质，再继续低调藏拙，藏着藏着藏习惯了就不是扮猪吃虎，而是变成被老虎吃掉的猪。
《三字经》共一千多字，凤聆音用了一个时辰记住这些字的写法和读音，再用一个多时辰学完《百家姓》和《千字文》的字，阅读简单书籍不成问题。
太阳爬升至最高点，族学统一下课，未时中（下午两点）开课。
专注学习了一上午的凤聆音伸了伸懒腰，准备回去吃饭，起身见到秦芩堵在过道上，神情散漫，语气随意：“有何事？”
秦芩红着脸，手指很紧张地把衣袖绞出褶皱，小声道：“我……我叫秦芩，比你大三个月，和你是同祖父母的堂姐妹。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取胜至休和至淳的吗？他们是武者，一个初光境三层，一个初光境四层，你应该……打不过他们。”
凤聆音记得这个女孩，她不是唯一一个没有对自己起哄的，却是唯一一个崇拜自己的，听得她生怕搭讪被拒的话，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我用的办法你借鉴不了，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呀？”秦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击败秦至休，每天去演武场和武师们切磋，让他们不要留情。这样两三个月下来，就算你还是不能取胜秦至休，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
“真的吗？”秦芩立刻就想去演武场尝试。
“当然是真的，我不骗老实人。”凤聆音难得说一句实话。
她看着秦芩的白胖胳膊，觉得这莲藕般的手臂比自己的大腿还要粗一圈，再看到秦芩红白对比鲜明的脸，觉得太辣眼睛，忍不住说：“是谁告诉你往脸上擦粉就好看了？洗掉这些粉，抹去唇上的口脂，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会更好看。”
不会化妆硬要化，这样的行为完全就是糟蹋脸。
“噫！”秦芩的耳朵变红了，捂着脸快速奔走，跑到门口突然站住了回头喊道，“谢谢你，大小姐！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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