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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共枕同眠


  虎威大营军帐,夜静寂寥,香鼎内沉香未绝,如染浮云。

  洛云溪抱膝于床榻边,虽与对面那人隔着距离,却也瞧见他辨不出心绪的瞳仁有幽幽火光跳动。

  她忽然没有了好奇,觉得这些既定的事实根本就与他们无关!上辈人的事原本就纠绕无果,又为何牵涉出他们这辈人的恩怨!

  她眨了眨眼睛,向明骁身边凑近了些,双手交叠,与那冰凉修长的手指交握,护住彼此掌心的余温。

  明骁转首,眉眼间还挂着冷月般的清郁,可深邃的眸子却辨不出喜怒。

  “别想这些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洛云溪垂眸斟酌该说些什么劝解,可话一出口,自己都会鄙夷几分,今日若不是她深夜行至到此,哪来的这么愁事!其实自己走着一遭,若说是提醒自然也有,但更多的都只是自己一时好奇罢了…

  因为自己好奇,就将他人的伤处撕开,确实太过不近人情了!

  她可以冷漠,却不能对他无情!

  “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说起来又如何!”明骁淡薄一笑,反握住她的手,那笑真如前雨初雪,乍现即逝。

  “你不想让我回想,怕我伤心,是不是也认为我是皇上的儿子?”

  他突然一问,反让洛云溪愣住,依照他刚刚所讲,分明就是…难道不是吗?

  她瞪着水晶般透亮的眸子看过去,一片茫然。

  明骁释怀一笑,“当然不是了,我就是再糊涂,也能认清亲爹是谁!”

  洛云溪长睫动了动,“那皇上…”她很想问那皇上为何对他既放纵又器重,比亲儿子还亲,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扬着下巴看他。

  明骁望着洛云溪复杂矛盾的眼神,倏而一笑,长臂一揽,将她搂入怀中。

  洛云溪心中还琢磨着心事,自然也注意不得自己被平白吃了豆腐。

  “听我娘说我生下来只有手掌大,若不是生在富贵的王府中,又得太医们精心照料,定然是活不成了…”明骁话说一半,意味幽深的看向洛云溪。

  洛云溪凝神一想,马上猜出答案,“是王妃早产?”

  “聪明,”明骁会意一笑,“是早产,我娘怀胎八月便生下我,太医们也都诊断出是早产,可出生的时间太过凑巧,若是往前推上十个月,就刚好是宫宴那次,这么巧的事发生,你说我皇伯伯会怎么想?”

  洛云溪冷笑,自古君王,能爬到那个位置的哪一个没心思,“他会觉得早产是为了掩饰宫宴那事的借口?”

  明骁点头,“对,皇伯伯心思缜密,这只是其中一点,更重要的是,我娘刻意指引,让皇伯伯认为我是他的种!”

  洛云溪身子一震,心下疑惑,“你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时的西楚外忧内患,皇长子还没有死。我爹向来清欲,没有争皇位的心,手下势力不足,那皇长子挑拨不成,又敌不过皇伯伯的势力,却有办法对付我们一家,你该知道皇位之争的血腥和残忍,皇伯伯虽与我爹手足情深,但在大业面前却保不准因为舍小取大而放弃我们一家,所以我娘才生出这种心思。”

  洛云溪汗然,是啊,亲弟弟的正妃怀有自己的孩子,即使是生在皇族最凉薄的皇子也是会生出几分愧疚和无颜的吧,更何况皇上和宁亲王的手足情深呢,定然会竭尽全力保护着与自己有关的一家!

  她抿着唇默不作声,心中早已为那个聪明隐忍的女子惊叹,可惊叹的同时有暗自惋惜,那样绝美聪明的女子能又怎么样,还不是皇室斗争的牺牲品,世上哪个女子愿意不顾贞洁将自己唯一的孩子推脱到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人身上,即使那人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这些事,你爹知道吗?”

  明骁勾唇讥笑一声,弹了弹衣袍,“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反正无论他知不知道,我都看不起他!心怀大义,为国为家,有屁用!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好的男人还算是个男人吗?”

  一串话说的毫无愧意,反而有股义正言辞的意味。

  洛云溪肩头颤了颤,骂自己亲爹不是男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明骁能理直气壮的说出口了!

  “先别顾着骂了,想想这封锁已久的消息怎么又被查出了!”洛云溪见明骁话音有缓,急着岔开话题。

  “你先告诉我,这消息是从哪得来的?”明骁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是说好不追究这个吗?”洛云溪恍然一怔,怎么话题又回到这了。

  “谁跟你说好了!”明骁拧了拧眉,理直气壮的梗着脖子道,无可挑剔的俊颜已找不到适才失落的痕迹,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假象,“告诉我,是谁调查了我娘的事!”

  “我告诉了你又如何,人家现在已经知道这消息了,你现在找去也来不及了!怎么?你还杀了人家灭口不成!”洛云溪不是刻意要瞒着,只是不想明骁再去生事。

  她今日已经亲眼看着廖至凡烧毁了纸笺,想来他也不会将消息宣扬出去,说起来原本就是明骁先调查人家在前,他调查回来也算不上什么天理不容的事,眼下,既然人家已经让步,她又干嘛不依不饶。

  “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什么人让你这般护着了?”明骁双臂懒懒地交叠在胸前,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洛云溪苦笑,“什么叫护着!什么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中还是清楚的!”她撇撇嘴,又道,“明骁,你娘的事毕竟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了,当初的始作俑者那个皇长子已经死了,你就不能忘记这些,过得简单一点?”

  她目光挚诚的望着他愈发幽深的瞳孔,想从那深邃的瞳仁中得到她想听到的答案,却见那人豁然转首,轻而淡的答道。

  “洛云溪,我不想骗你,我娘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让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根本不可能,我不是什么圣人,也没有我爹那么大度,我娘当年为了保全我们一家已经活得够憋屈,如果她死了,儿子还不能做点什么,那不是白养了我!”

  “但我相信你娘也是希望你过得简单快乐的!”洛云溪轻声且坚定道。

  究竟是谁害死的云王妃她相信明骁已经有了头绪,但她却不想问,也不想知道。他想替母亲报仇无可厚非,她也可以理解。不要说是个热血男儿,就算那是个女子,在得知自己的母亲被陷害致死也会愤然,毕竟那是最亲近人的生命,不是你杀我一只鸡,我杀你一只鸭那么简单,只是…

  只是关于那座宫殿的阴谋有哪里那么简单!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今日的心计或许会在不日以后就会被他人还回来,到时候再想抽身哪里还会容易吗?

  洛云溪有些惆怅,她不惧怕困难,也相信明骁是有实力的,可是自己想要的简简单单却有被掷出了很远很远…

  明骁闭唇不语,很久以后才轻声答道,“你相信我,我只查与我娘有关的,其他的事,其他的人,我都不会管!”

  洛云溪抬眸,看着那双黝黑如宝石般璀璨的眸子,许久,轻轻启唇。

  “好!”

  那夜,洛云溪没有回京,而是被明骁强行留下宿了一夜。

  军帐的床榻没有府中的舒服,又窄又硬,再加上自己和衣而眠,身边还躺着人,她自然睡着周身不适,好在身边那人还算规矩,只是蜷臂搂着她,并没有越轨的行为。

  兴许是今日太累太乏,明骁闭上眼后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反倒是一向睡眠很好的洛云溪睡不着了。

  她嗅着满室属于他的清冽气息,看着那张近乎完美的恻颜,心跳如擂鼓,可那人的鼾声却格外均匀且绵长。

  洛云溪心头愤愤,说来自己也算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吧,躺在他身边,居然就这样被无视了?什么人嘛!拜托,被强行留下的是她好不好?这就是他留人的态度?

  她愤愤想着,恨不得将那人叫醒盘问,但转念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还希望他做什么不成!真是脑子换掉了!

  她蹙了蹙眉,拨开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将那张脸仔细狂虐过一个遍后,才满意地转过身,不出一会儿,也甜甜的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去后不久,身后那双紧闭的双眸再次睁开,黝黑似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清澈晶亮的光芒,那薄唇轻轻一勾,一瞬的温存点亮了帐外无星的夜空,那般闪烁迷离,深情似水。

  修长的指尖掠过她的发丝、肩膀,手臂,纤腰,最终将那纤细的背景紧紧拥在怀中。

  翌日晨,洛云溪很‘凑合’地睡了一觉醒来,刚一睁眼见到自己正以十分怪异的姿势躺在明骁怀里,倒在怀里也就罢了,自己竟然还手脚并用的攀在他身上。

  她‘蹭’地红了脸,心想昨夜自己入睡的时候明明离他很远啊,怎么…

  她顾不得多想,如被蝎子蛰到一般撤了手脚,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腰枝也被手臂箍住,非但如此,自己脑袋底下的‘枕头’竟是那人的另一条手臂…

  而最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自己枕下手臂的衣襟之上,竟有一团湿漉漉的液体,更像是…口水?

  没错,是口水!洛云溪灰败地想。

  流口水了?

  她流口水了!

  自己居然流口水了!

  天啊,她‘嗖’地窜起来,试图用什么抹去那团湿漉漉的痕迹,奈何巡视了一周没有找到她试图掩饰‘罪证’的物件,只得极不讲究的用被子胡乱抹了抹。

  她抹了擦,擦了抹,直到那人的衣袖被蹭的泛起了白光,才嫌弃的将被子丢到一边。呼,好在明骁还没醒,若不然指不定会怎么笑话她。

  有些乏累地甩了甩小臂,这才将目光看向还在熟睡的那人。

  他的睡姿宁静安谧,就连平日张扬肆意,狂妄不羁也不知去了何处,均浅的呼吸从鼻尖溢出,让人不忍心打断。

  洛云溪静静注视这那张难得安静平和的俊颜,久久都没舍得移开视线。

  啧啧啧,好俊的脸,好挺直的鼻子,好薄润的唇,好长的睫毛,她砸了砸舌,不得不痛诉造物者的不公,一个大男人,长成这个样子,还要不要女人活了!

  正看得起劲,那微翘的长睫忽然上挑,一双湛亮的眸子迸射出逼人的光亮。

  洛云溪吓得一个踉跄,险些从床上栽下去。

  “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受惊过度的她说话都有些结巴,脑中还回想着自己刚刚擦口水时那人的反应,那家伙不会那个时候就醒了吧?

  想到这,她的脸顿时烧着了,火急火燎地从床上跳下来,视线一个劲地往擦过口水的被子瞟。

  头顶“噗嗤”一声笑,将洛云溪的思绪拉回,她抬眼刚好看到那人正意味幽深的看着自己笑得灿烂。

  “这大清早的,你这是干嘛呢?”

  “没干嘛啊,我刚醒,正想叫你,你就睁开眼了!”洛云溪穿上鞋子,伸伸胳膊抬抬腿地做着‘晨间运动’,眼神不知游离到何方。

  他应该没看到自己的糗态吧,若不然早忍不住嘲笑了,她自我安慰的想。

  “你刚醒?”

  “对啊!”

  “那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明骁倚在床上不起来,懒懒问道。

  “我,我,那是因为我看见你眼睛底下有好大一团青,丑死了!”洛云溪眼眸望天,答得还算顺溜,心中却还琢磨他说话的逻辑,是不是刚醒和用那种眼神看他,这指尖有关系吗。

  “是吗?”明骁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眼下。

  “是!是!是!”洛云溪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这都什么时辰了,你都不用去外面操练吗?”

  “这是军营,我又不是士兵,干嘛要操练!”明骁打了个哈欠,果然被转移了话题。

  洛云溪‘哦’了一声,成功达到目的的她也不再说什么,开始四下找东西。

  明骁已经极不情愿的下床整衣服,见到那左瞧右看的小人儿,忍不住发问,“你找什么呢?”

  “镜子啊,”洛云溪边说边比划,“铜镜有没有?”她的头发压了一夜都乱糟糟的,怎么也要梳妆一下才能出门。

  “这是军营大帐,哪来的镜子!”明骁笑嘻嘻地看着她,“你要梳头发?要不要我帮你梳?”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洛云溪撇撇嘴,躲得远远的,才不想给那人机会可乘。

  而那刚刚睡醒的某人也不强求,已经懒洋洋地坐回到榻边喝早茶,顺便看着某人挽发。

  一盏茶后,满头的青丝散开,一室芬芳,而没有镜子的某女子举着胳膊,有些抓狂。

  二盏茶后,依旧一室芬芳,某女子仍然举着胳膊,摸着发顶上有些歪斜的云鬓,无奈叹息。

  三盏茶后,某女子终于败下阵来,落下的酸痛的臂膀,试探着望向还在悠闲喝茶的某人,“那个,你真会梳头发?”

  喝茶的那人笑容比春日的阳光还要明艳几分,“当然,愿意效劳!”

  于是,半晌过后,等在帐外要汇报军务的郭彬和几位士兵般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哎呦,痛死了,你不是说你会的吗?”这是女子的声音。

  郭彬手下的士兵刚要禀报的声音顿了下来,几人面面相觑,猛然间噤了声。

  “你小点声,谁没有第一次啊!”这是男子的声音。

  帐外的几人眼睛瞪得更大。

  “轻点轻点,听不懂人话吗?”女子又道。

  “知道了,你别乱动,放松点好不好!”男子又道。

  郭彬咽了口吐沫,识趣地挥了挥手,一行人顷刻间无声地消失在帐外。

  待众人走远后,忍无可忍的某女子终于爆出了一声怒喝,“明骁!你到底会不会梳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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