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开春啦!

　　顾四从送了阿姐回家，便深觉自己自己得加把劲，多攒钱，可不能让阿姐给比下去了。因此王大都还在家跟柳月儿腻歪的时候，顾四就背上箭篓子上山去了，好歹猎个兔子送去给阿姐开开荤也好呀。

　　顾四上了山，山下还有些冷，紧了紧衣裳，顾四又顺着自己去年挖的陷进瞧瞧，也是巧了，正巧有只野兔子掉进去还下了一窝小兔子，把自己那陷进当成家了，顾四瞧那小兔子甚是可爱，想捉上两只送给阿姐。

　　野兔狡猾，那母兔瞅着顾四的手就要开咬，幸好顾四躲的快，可怜这母兔也是个慈母，临逃跑之前还叼着一只自己的小崽子。独留下两只哼唧哼唧的叫唤。顾四想着，这下好了，一窝没端成，就剩两奶兔子了，便抱起来，只有手掌般大小，可爱极了。又放到背篓里，想着待会下山了就给阿姐送去。

　　又在阴山逛了两个时辰，没瞧见什么猎物，野树菌倒是菜了一大堆，这菌有些老，不好吃！但是放在菜里，那菜味就极好。也囫囵的都采了，也送给阿姐。还有早春结出的一串梦果子，甜甜的，顾四也摘了下来。

　　倘若此刻有外人在，必能笑那顾四老树开花，作那痴心人状。虽说顾四才二十四，但在刘家村，像他这般大小的，孩子都有七八岁了。而此刻顾四还不自知，只觉得这趟上山这也好那也好都能送给阿姐，实在是大大滴好。

　　顾四吃了点干粮，看着日头有些偏西，便开始下山，还给那两小奶兔喂了几吃的。

　　等到了山下往刘家村走的时候，经过刘家村的村田，瞧见阿姐一家正在插秧，刘义和思思也帮着从苗田里往外拖秧苗。阿姐裹着个大头巾，连脸都包了个全乎，独留一副眼睛在外，也不停的学着越氏的动作插着秧。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顾四看着阿姐，竟觉得看不够，这样一样勤劳聪明的姑娘，世上难得的。忙走上前去，卸下篓子喊了声：“刘大叔，我来帮您！”捡了一把秧就开始插起来。

　　刘老三听的一声，往后一看竟是顾四，忙要顾四起身别脏了衣裳，顾四却头也不理，学着阿姐的样子，歪七倒八的插起秧苗来。越氏倒是听见顾四说话，但是插秧要赶时节，赶紧趁好天气插完，等下雨了，新插的秧苗就容易被雨水冲歪的，因此头也没回。

　　等一亩田插完了，几人才从田里起身，阿姐这才注意到顾四，阿姐这真的是第一次插秧，腰酸背痛的，手也疼，只想着赶紧干完好回家，也没注意四周，是说今天怎么这么快，原来多了个人手，忙对顾四道：“顾大哥什么时候来的？”又瞅瞅顾四一脸一身的泥，笑道：“顾大哥这是哪里学的新头，把自己拾掇的如此与时俱进的。”

　　顾四也没听懂阿姐叽叽歪歪的咕哝个啥，倒是觉得阿姐笑起来真好看，又想到自己背篓里的梦果子，忙洗了手去拿来，正要递给阿姐，边上的思思就喊道：“呀！梦果子！”

　　顾四只得把递梦果子的手转了向，递给思思道：“来！这是我上午在山上看到的，新窄的可甜了。”

　　思思忙高兴的接过来，好在思思不是个吃独食的，还晓得给阿姐和刘义分点，至于越氏和刘老三俱是笑着说不吃这些小孩子玩意了，让几个孩子吃。

　　刘老三几个收拾好田里的农具，邀顾四去家里吃饭，这帮家里干了活，顾四又没有田地，还不上工，饭总是要请一顿的。顾四不愿意去，可是送给越氏的野树菌越氏说什么也不收，顾四只得答应待会去刘家吃饭，好歹容他先回家换身衣裳。

　　越氏几个背着顾四给的菌子，阿义和思思一人一只手捧着顾四给的小奶兔，一个劲的在讨论小兔子要吃什么才能快快长大。阿姐则暗里偷偷撇了撇顾四，对上顾四的眼，轻笑了一声。临走越氏喊着：“顾小子可一定要来呀！过会我让阿义来喊你。”

　　顾四可不想阿义瞧见自己那乱糟糟的家，要是回去有样学样告诉了阿姐，那丢脸可丢大了，一个趔趄回道：“不用不用，我马上就来。”快步的扭头就回家了，心下还想，以后可得把家里收拾干净了，万一哪天阿姐过来看见了，可……可如何是好呀！却不成想，这一天到来的也不算晚。

　　顾四回家换了身衣裳，胡乱的揉了扔在一处，改日一起洗，忙往刘家去了。可别等急了阿姐他们过来了。等顾四到刘家的时候越氏跟阿姐还在准备饭菜，阿义和思思让刘老三给小兔子编个小窝棚，让小兔子睡觉。顾四就陪着两个小的给小兔子喂大白菜，可是兔子还小，可能之前都喝母兔的奶，对白菜爱答不理的。

　　两个小的就有些泄气，顾四也觉得自己也是的，干嘛找两只小奶兔，应该找两只成年的，这样才好喂呀！阿姐本在厨房帮越氏烧火，听着他们几人在外面叽叽喳喳的，也出来，看见思思愁眉苦脸，道：“别急！那兔子才离了娘，得过几天才能适应，先慢慢的喂着好了。”

　　顾四回头见了阿姐，总觉得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直视阿姐！阿姐倒觉得顾四真的是个有趣的人，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爱脸红，而且还是个猎户怎么晒不黑，自己确实一点阳光就黑的不行，还怎么都白不回来。

　　阿姐看了会又去帮越氏摆桌子，等折腾完，一桌子有腊鱼有青菜，越氏还舍得炒了鸡蛋，菜园子里菜多，还用阿姐买的菜籽油炒了好几样青菜，不过那菜籽油还真是好用，炒出来的菜也好吃。

　　越氏还用顾四送的树菌炖了汤，真的是鲜美无比。顾四喝了一大碗道：“婶婶这汤做的真好喝！可是放了什么好材料？”

　　这汤还是阿姐教越氏煮的，阿姐一瞧便认出来那野树菌是自己小时候在家吃过的暗窝菌也不知道学名是什么，但是特别适合做汤，煮出来的汤鲜美无比，便让越氏煮了这么一锅，见到果然受欢迎便替越氏回道：“就是顾大哥送的树菌子呀！而且这个菌还能做酱，配饭可好吃了！”

　　“竟然是我送的树菌子么？还能有这么些吃法，往年我都是炒着吃，是有些老，想着没菜的时候也能上上桌，便偶尔采一点。而且这个放到其他菜里，其他菜还是味道极好的，这才采了些送来。”顾四自己也是要开锅火的，没得吃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吃。

　　“那山上这样的树菌子多么？”阿姐心想，要是多，那多采写，做成酱，能卖上几罐，日后把租地变成买地也能早日实现了。

　　“多倒是多，可就是这个季节才有，过了，就一股脑都不见了！”山上树多，这类菌子只要肯找，还是很容易找见的。

　　“真的，那顾大哥带着我上山采好吗？”阿姐一听心下一喜，不假思索的话就出了口，阿义在旁边一听要上山，忙道：“我要去我要去。”

　　刘老三道：“你们顾大哥还要打猎，哪有时间陪你们采菌子，别瞎胡闹。”

　　顾四本想说阿姐要菌子，自己每天多采些送过来，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妥，此刻刘老三又这么说，顾四赶忙道：“没事没事，才开春，动物们都还没醒呢，我正好有时间，啥时候都行的！”

　　思思一笑，插话道：“阿爹，顾哥哥可说啥时候都行了，那我们明日便去？”

　　阿姐拿筷子戳了一下思思的头道：“就你鬼灵精！”又对着刘老三说：“阿爹，放心！我们一定不耽误顾大哥，只让顾大哥带带路，熟悉了我们就自己上山采。”

　　越氏忙给顾四夹菜，也不搭理阿姐只说：“阿四别听那几个小调皮的，别耽误了正事才好。”顾四忙抬碗接过越氏给夹得一块腊鱼谢道：“谢谢婶子，阿四正好得空，不妨碍的。”

　　一顿饭吃的甚欢，等顾四走的时候，阿义还说，要改天捉了活鱼跟顾四一起吃酸菜鱼，可好吃了，一番形容惹的顾四口水直流，可惜眼下河面冰层化了，大鱼们都躲到了湖底，轻易捉不到。

　　顾四想到，阴山山里好像又一眼山泉，顺着一截山溪，里面偶尔见得到几条鱼游来游去，说不定有大鱼，改天定要去捉来。

　　又约好明日一起在阴山脚下等，好一起去采树菌。顾四哼着小曲就回了家，隔壁王大一家还好奇今天顾四怎么一整天都不在家呢！等顾四回来还来问了一嗓子，瞧见顾四那满脸桃花，王大忙问顾四这是中了什么邪，弄的顾四一张脸尴尬至极，额了半天也没额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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