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不对。”杜嘉宁缓过神,她努力安慰自己,“就算陆正乔知道张诗沁这个人,也不可能把她找出来,当年早已息事宁人。他一定只是为了诈我而已……”
“嘉宁,开完新闻发布会,应该就没事了。”经纪人安慰她,“你别担心。”
“嗯。”她也不断地催眠自己,“没错,不能被陆正乔骗到!”
经纪人小声地提醒她:“嘉宁……嘉宁……”
杜嘉宁忽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发布会现场,无数摄影机对着自己时,话筒镜头将她堵得水泄不通……
她快要窒息。
“嘉宁……”经纪人眼神朝她示意,“按照稿子念。”
杜嘉宁的眼神这才聚焦在手里的稿子上,但每个字都像在发抖,她根本看不清楚。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问着问题:“杜小姐,根据报道里说,这件十年前的校园暴力是件恶意伤人事件,请问是怎么回事?”
“这位叫做张诗沁的女生,左眼瞎掉,并且落下终身残疾。杜小姐,你真的跟这件事毫无关系吗?”
“杜小姐,如果毫无关系的话,请问您怎么会从学校退学,直接去了美国念书呢?”
每个问题都锐利得可怕,扎着杜嘉宁的耳膜。
她拿着话筒,抵死否认:“都是假的,都是诽谤!什么校园暴力,根本就没发生过。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不可能!”
杜嘉宁只知道自己在一个劲地否认,说到后来,她自己都不知道嘴里在说什么东西。
而记者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可怖……问的问题也愈发尖锐。
“杜小姐,请问你在心虚些什么?”
“杜小姐,你会给张诗沁一个道歉吗?”
“你毁了张诗沁的人生,你会负起责任来,承担她今后的人生吗?”
巨大的压力几乎毁掉杜嘉宁,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但就算这样,她也轻而易举地看见站在角落的那个男人——陆正乔。
他浑身黑色,抽着烟,气质阴郁又可怕,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要毁掉她。
杜嘉宁又见到当年那个危险阴郁的男人……
恍惚间,杜嘉宁忽然觉得,或许陆正乔从来没有痊愈过。
即使是现在,他笑,他温和,他平静,也只是表象。
只要触及到一个点,就能轻轻撕开他伪装的外壳……他的体内蕴含着狂风骤雨。
而这个点,叫做纪可可。
恐惧变成愤怒,杜嘉宁整个人被如火的愤怒淹没,她指着陆正乔开始肆无忌惮地咒骂:“陆正乔!一切都是你的诽谤!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你别装出副完美贵公子的样子,你没有资格居高临下地审判我!没有资格!你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有什么公信力?!”
这些话没有对陆正乔造成丁点伤害,他仍然淡然地抽着烟,面无表情地看她。
她愤怒的指责,也没有成功转移话题。
记者们更癫狂了:“杜小姐,请问你这是变相承认了吗?”
“你就是当年那场校园暴力的始作俑者?”
“是你把张诗沁推下三楼的,对吗?”
“当年你给了多少封口费?是想把真相掩埋吗?”
局面彻底失控,经纪人七手八脚地把杜嘉宁扯下来。
而站在角落的陆正乔冷漠地瞥她最后一眼。
转身走了。
别墅门口的大鱼缸里,大鲤鱼跟小鲤鱼游在一起,更像水产市场。
陆正乔好几天没回来了。
来做保洁的钟点工阿姨擦着鱼缸玻璃:“陆太太,最近陆先生怎么不在家?”
纪可可怔了怔:“他……”
“也对。”钟点工阿姨回道,“陆先生这么忙,肯定是在出差吧。”
“嗯……”
“陆太太,你真是好好的运气,有个这么爱你的陆先生疼你。”钟点工阿姨真诚地看着纪可可,“讲真的,我也在其他富人家做过保洁,但像陆先生这样的,我是第一次见。”
“怎么?”
“别提外表这些外在条件了,很多富人发达以后,立马就把发妻抛弃,小三小四养得多了去了,搞得跟土皇帝似的。更别提陆先生还会亲自为你下厨……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纪可可怔然:“是吗。”
“陆太太,你可要好好珍惜陆先生呀。”
纪可可埋着眼应了声:“嗯。”
短短几天里,纪可可从舆论的漩涡解脱出来,身败名裂的人成了杜嘉宁。
每个报纸的头条都是杜嘉宁的丑闻:
大恶杜嘉宁!校园暴力里的恶魔。
毁人终身,杜嘉宁怎可心安理得当明星?
杜嘉宁,滚出演艺圈!
法院诉讼在按流程进行。
杜嘉宁从云端跌落,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虽然整个事件都没有提及陆正乔一个字,但纪可可知道,这些肯定是陆正乔的手笔。
但他到哪儿去了?
自从习惯他在家里到处打滚装狗之后,没了他,偌大的别墅空捞捞的。
既然决定要分开,这个别墅是不能再住。
纪可可把东西收拾好,都塞进行李箱。
不知不觉中,她真把这当成家,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多,一个行李箱根本装不完。
看见口红,就想起陆正乔曾经帮她画过口红,歪得离谱,害得她底妆都得卸了重画。
看见高脚杯,就想起地下室的红酒基本是她在喝,他从来不喝酒,却乐得帮她开瓶。
看见速写本,就想起陆正乔死皮赖脸地让她画他,她画了,但他嫌不好看,没有勾勒出他一丁点□□。
从此以后,纪可可的速写本上就只画狗。
短短几个月里,在不知不觉中,她在这儿居然留下如此多的记忆……
不只平常打打闹闹,还有那些暧昧又旖旎的事情。
他们在床上做过,沙发上做过,浴缸里做过,地毯上做过,要不是差点把房子烧了,他俩在厨房里也能做。
最热烈的时候,他俩基本随时都在发情。
可是今天,得翻篇了。
纪可可看得失神,一抹脸,全都是泪。
她最近根本无法控制情绪,眼泪说掉就掉,精力也无法集中,总是发呆。像是灵魂被抽取似的。
“咚咚咚!”有人敲门。
纪可可赶紧把脸上的眼泪擦干,起身开门。
门外的居然是顾清奇。
“怎么是你?”纪可可说出口以后,才发现自己声音哑了。
她咽口唾沫,想把哭腔掩饰住。
顾清奇蹙眉看她:“你的脸……”
“怎么?”
顾清奇眼里的神情晦暗不明:“妆花了。”
纪可可去照镜子,发现自己辛苦化好的妆全被哭花。
她本来想掩饰红肿的眼睛,黝黑的眼眶,但现在看起来更像鬼。
纪可可在洗漱间卸妆:“你怎么来了?”
“你忘了?”顾清奇蹙眉,“西瓜应该通知过你,你跟着我们一起去杭州出差。”
纪可可这才恍惚想起,似乎是有这么回事。
但她最近脑子里混混沌沌,什么都记不清。
顾清奇:“我们离得近,我载你一起去机场。”
“几点的飞机?”
顾清奇低头看表:“还有三个小时。”
“那你稍微等等。我重新化下妆。”
纪可可用卸妆油把妆洗干净,用清水冲干净时,才发现自己的脸有多憔悴。
惨白的脸色,红肿的眼睛还布着红血丝,熊猫眼,丑死了,像鬼。
纪可可开始重新抹润肤露,化底妆,但粉底液还没拍散,眼泪又从眼眶掉下来。
她吸气,努力想忍住泪水,开始泪水跟粉底液全混在一起,她擦掉脸上的粉底液想重新抹,眼泪却越掉越多,根本无法控制情绪。
顾清奇站在门外,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她:“纪可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纪可可仓皇地向他道歉,“我马上就化好妆,如果你实在等得及,可以先去机场。”
顾清奇从没见过她这样子,她像只受惊的兔子。
无助,惊慌。
她在哭,眼泪像珍珠断线。
顾清奇心抽痛了下——他从没见过她哭。
当年就连在机场的那次离别,也是顾清奇进入安检口以后,隐约从纪可可的大喊里知道她哭了。
他没有亲眼见过她哭红眼,抽泣着说不出话的样子。
为什么光看她哭,都让他的心脏揪紧无法呼吸?
严格来说,顾清奇的人生里只经历过一个女人,那就是纪可可。
但那时候纪可可不哭,他没有学会该怎么哄哭泣的女人,现在看着她哭成泪人,他虽然面上镇静,但心里早就乱如麻。
顾清奇的手悬在空中,想像当初一样揉她的头发,轻声地哄她。
但他忍住了。
顾清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抽出纸巾,一张一张地帮她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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