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途中遇刺
同样的事情，不止是凝翠想到，姜嬗同样也想到了。
只是姜嬗的出发点和她们不一样。
姜嬗是为了寻一个可靠的人留在祁兰陌身边。
至于这个人的人选，她尚不能确定。
趁着郑氏还未反应过来，姜嬗便偷偷出府一趟，找着了陈子衾。
“王府的事情若是不好办就罢了。”陈子衾瞧她似有迟疑，便宽慰道。
姜嬗问他：“差事倒是有一份，但若是这份差事你做的好兴许就必须长长久久留在了王府里，你可愿意？”
陈子衾拧眉略一思索，当即点头，“我自是愿意的，也会尽力去做好该做的事情。”
“那便好。”姜嬗顿时松了口气。
她知道陈子衾功夫好，但未必会比那些宫里出来的护卫好，可至少有一点，陈子衾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
若是他在祁兰陌身边，她是千万个放心。
太子府初初建成，秦烟绕着河畔将整个府宅逛了个片面。
“下个月便是黄道吉日，那日你们先紧着太子的东西搬进来，东苑是太子的，东苑南边的舞袖阁给罗夫人，东苑北边远一些的琼瑶馆给桃姬，还有南边……”
“娘娘怎么净把挨着太子住处的好地段给了她们……”侍女不免焦急。
“取悦男人是宠姬做的事情，我若是也和她们一样，凭什么做太子妃，凭我的身世吗？”秦烟目光一凛。
侍女知自己多嘴说错了话，低了头甚是惭愧。
“娘娘，有人递了封信来，是娘娘吩咐过要留意的筠娘所呈。”一个老太监过来通传。
秦烟垂眸，心里隐隐能猜到什么，既然掺和进去了，终究是要善始善终。
前段日子天冷的时候，总是冷清。
前几年的这个时候隔三差五就有些夫人来串门谈交情。
可眼下昳王府依旧如冬天那会儿，四下安静得很。
说到底，一个家里头还是男人能撑起门楣，昳王没了，郑氏一个女人家再厉害也帮不了什么忙，走近了指不定还倒过来要请人帮她忙。
不过郑氏不在乎，她心里自有她的傲气，更不屑与那些人来往。
这一日早，郑氏便带着祁兰陌和祁兰盛入宫去，姜嬗和林奶娘坐在一车，郑氏的马车上还留着个凝翠在贴身伺候。
“沾了小主子们的光，我们竟也能入皇宫一趟。”林奶娘十分新奇道。
“嗯。”姜嬗心不在焉，林奶娘说什么她都只答这一个字。
说进皇宫，实际上她们的马车也不过是停在天舜门，来去路程虽短，可来回路上主子们一有个什么事儿连个帮手都没有也实在不成体统。
校场这边在郑氏等人面前的高台上整整齐齐站着两排人，乌袍皂靴，发冠整齐，瞧着精神气儿都是不错的。
“娘，人才那么这么一点。”祁兰盛不高兴道。
“这是宫里头的作派，贵精不贵多，皇祖宗怜爱后代子孙，才有你挑的，你竟敢嫌弃。”郑氏戳着他的脑门，口吻宠溺，她余光不动声色扫过底下一排其中一个下巴有痣的男人，这就是他们安排进去姓赵的了。
改朝换代之前皇帝多喜欢赏金赏银赏宅子土地，后来换了个皇帝，就尽喜欢赏人，男人赏美女，小孩赏护卫，那会儿倒是疼着膝下的孩子。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老皇帝也没多中用了。
太子这个时候大可不必出宫开府，可为了避嫌，到了这个年龄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硬留在宫里搞不好还叫人怀疑他居心叵测。
眼下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老皇帝什么时候驾崩这事儿上面，郑氏这边想在这里头安排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该小世子选一个了。”一旁一个太监按着流程说道。
“有什么好选的。”郑氏不冷不热地打断，“还剩这么几个，李公公觉得还有挑选的余地吗？”
李公公只躬身赔笑，心道这郑氏向来傲慢，只要不是叫她见皇上皇后的，哪怕是太子妃叫她，她都是要姗姗来迟，她自己今日来晚了，还嫌人少。
“叫这些人打一场吧，打赢的就留世子身边，也免得出去后旁人又要传我闲话。”郑氏吩咐道。
李公公忙不迭应了，他是做熟了这业务，很快就安排了两两一组，不拿刀枪，贴身肉搏，三招之内定输赢，立马淘汰了一半。
再往下继续，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两个。
“你们两个都叫什么名字？”李公公替着郑氏喊话。
“属下赵阳虎。”
“属下陈子衾。”
这两人仔细一瞧，一个一身爽利，有侠客风范，这个是赵阳虎。另一个衣衫狼狈，气都没喘匀，可见是胜出得不太容易。
李公公暗自摇头，不太看好其中某一个人。
“就那个赵阳虎吧。”郑氏兴致缺缺道。
李公公正要答应，却听祁兰陌开口：“母亲，横竖就剩下两个人了，我想要最厉害的那一个。”
郑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东西，想要最厉害的哪一个是么？
赵阳虎只是轻蔑地看着陈子衾到：“我瞧你刚才的功夫路子粗糙的很，你想跟我打，恐怕要使出全力了。”
陈子衾不吭声，这里的人都贼厉害，若是这赵阳虎看见他刚才是怎么取胜的，兴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赵阳虎有心在郑氏面前露一手，自然不会再留有余力，招数路子和陈子衾这种上勾拳下扫腿的不一样，他是江湖中人，轻功练得不错，也能飞檐走壁。
最终眼看着一招锁喉爪掐住了陈子衾将他抵在台子中间的石柱上，陈子衾避无可避，旁人瞧着这胜负已定。
赵阳虎也正是得意，只这么一得意，忽然身体一轻。
他愕然向下看，只瞧见对方两手臂鼓起了肌肉，将他整个人举起，用力往他腰上一掐，两侧顿时一阵剧痛。
赵阳虎惨叫一声，就被陈子衾彻底举在头顶整个人抛下了台。
陈子衾清了清被对方刚才掐得有些发疼的嗓，，他转身将刚才推移位的石柱抱回了台中央，再转身复命时心中难免多了几分不安。
为了不浪费筠娘好不容易找来的这次机会，他没能以腿脚功夫胜出，还不得不拿力气压制别人了，对他自己而言，难免有作弊之嫌。
李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后期再怎么厉害，也抵不上人家天赋异禀力大无穷，别看郑氏来得晚，但最好的还是留给她家了。
郑氏不知在想什么，脸色倒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吩咐道：“叫他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上到昳王府来。”
郑氏她们出来的时间比姜嬗预计的还要早。
过程姜嬗是不得而知，可结果她心中是有了数。
出了皇宫之后，郑氏没有立刻回府，而是一路奔向了城郊。
“这是要去哪里？”姜嬗忍不住问道。
“想必你是忘了今天的日子了。”林奶娘提醒道：“今天是十五，王妃不是每逢十五都要去庙里给王爷祈福的吗？”
“是这样……”姜嬗却没有因此松了口气。
郑氏如果暴跳如雷，她倒也不担心了，可郑氏一直都这样平静，最近明明几次三番正发着火的，偏偏又压下去了。
姜嬗难免忧心，郑氏可不是这么能忍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姜嬗掀起帘子，看到外面随从的侍卫并没有以往那样多，又忍不住问：“怎么这次人少了？”
林奶娘觉得她疑神疑鬼，似乎什么都怕的样子，笑了笑道：“你忘了我们直接从皇宫里出走的，你别总是害怕，这条路我走过，一个人走都没个什么事情，更何况是王妃出行呢。”
姜嬗心道也是，一口气还没松，车厢内猛地一个震荡，只听外面一声惨叫。
林奶娘磕地龇牙咧嘴，等坐稳后脸霎时一变，猛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该，出门在外说什么不吉祥的话，这下乌鸦嘴了。”
空气中隐有淡淡的腥味，姜嬗心中微沉，掀开帘子一角，看见前面马车停在不远处，有随行侍卫在和那车厢内的人说话，神情严肃。
再往下看，车子一旁的空地上倒着两个人，那两人从头到尾都是黑衣裤，就连脸上也蒙着一块黑色的蒙巾，那血就从他们身下逸出，渗进泥土里。
“筠娘，外面是怎么了？”林奶娘压低了声音问她。
姜嬗掩唇，脸色煞白。
怎会这么巧，郑氏先前是入宫去的，谁又知道她会直接出了皇宫就往山庙里去，还掐好了时间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守着。
林奶娘见她不说话也悄悄掀起了个角，只瞅了一眼就“唉呀妈呀”丢了帘子。
“死人啦……”林奶娘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将姜嬗拉到身边来。
“这可怎么办……这个时候王妃应该命令他们快些跑啊，停下来做什么，实在不行掉头回去都好，太吓人了……”林奶娘轻声嘀嘀咕咕道。
姜嬗颦眉，“我去前面问问吧。”
“别去！”林奶娘忙将她死死拉住，“你疯啦，这个时候再窜出个刺客来给你一刀，看你要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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