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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身陷囹圄


  原野上空旷平静,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南民区的城墙了。

  公子粲从没有来过这里,自然也不会为了这突然出现的城墙而感到诧异,反倒是因为看到了想象中城市的标志而定下了心来。但心中那一抹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根据鼠人的情报,蛇人总共出动了一千五百多个士兵,这几天的游击战中,被自己消灭的再怎么多,也不会超过三分之一。而现在原野上一个蛇人的士兵都看不到,搜捕他的队伍也一定撤回了南民区里。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小小”的城池之中,盘踞了上千个危险的蛇人士兵!

  说这个城池小,实在是有些亏待了它,虽然在陵光大地上的四个平民聚居区中,它只能排到第三,但那蔓延上千里的城墙,还是能让任何站在它面前的生灵感叹不已。然而相对于它面前的广阔草原来说,这座威武的城市,仍只像是一个矗立在田野中的稻草人。

  当初在宽广的原野上,一千个蛇人士兵也已经能编织成一张严密的搜捕网,如今在这么一小块地方,一千个士兵的力量更是不可撼动。况且城市中街巷密集,又多是无辜的平民,他再也不能像在原野树林中一般凭借自己的身手打游击了,失去了辗转腾挪的余地,和这一千个蛇人硬碰无疑是自取灭亡的举动。

  强攻不成,看来只能智取了。

  公子粲决定,先潜进去探探情况再说。

  一对中年老夫妻慢慢走向城门口,立刻引来了两个守门的侍卫的注意。

  “站住!”当时盘问雪儿的那个蛇人士兵走上前来,看向公子粲的目光显然不如当时看着雪儿的那么平和。

  今儿出门犯了太岁?公子粲眼皮跳了两下,心里直犯嘀咕。

  看了看他和黄莺的打扮,应该没有什么破绽啊?

  硬着头皮,公子粲挽着黄莺迎了上去,幸好他嬉皮笑脸的本事日益纯熟,打着哈哈应道:“这位官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身边的黄莺忍不住扑哧一笑,立刻遭到一个白眼。公子粲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赶紧想办法。

  黄莺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上前微微行了个礼:“我们是西南边谷民区来的,几年没上南民区探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就有了城门。不知现在入城可有什么规矩?”

  听了黄莺的话,蛇人士兵的脸色才好看了点。虽然黄莺的声音在幻术的作用下再没有那甜死人的味儿,但抑扬顿挫的语音,还是能让对话的人觉得精神舒畅。

  “进城做什么?”

  “探亲呀。”

  “搜查。”

  公子粲两人点点头,在看到城墙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经历盘查和搜身。好在他有四方戒这个好宝贝,那些可疑的东西都藏在了里边,搜就搜,搜得到才是怪事呢。

  例行公事地完成了程序,两人终于踏进了城门。

  与雪儿她们一样,刚进城门,他们的目光就被钟塔那儿的人群吸引了。

  他们所见到的情形,与当日雪儿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悲哀而恐惧的镇民们围绕在钟塔周围,担忧地看着那个被吊在半空中的老人,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老人的样子看上去更憔悴衰弱了。大多数的围观者与老人并不熟识,几乎都没怎么和他搭过话,但南民区里,无论老幼,都认识这个孤僻、古怪的老头。他每天都在那固定的两个时间点敲响他身后的那口铜钟,这完全已经成为了南民区居民们生活的一部分。

  公子粲和雪儿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因此在看着这个老人的时候,眼光中多是好奇和怜悯。几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逻辑,公子粲认定这个被蛇人抓起来的老人一定是个好人,可是看他那副衰老的样子,又能做什么让蛇人愤怒的事情呢?

  好奇归好奇,但看到这个老人的时候,他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见到的会是雪儿、白鸽等等牵挂的朋友呢。

  就在他无声无息地吐出那一口憋着的气时,一道犀利的目光倏然罩在了他的身上,让他那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心一下子悬得更高。

  他惊讶地看到老人睁开了双眼,眼中的光芒如利剑般吞吐,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从内到外扫视了个遍。

  奇怪的是身旁的所有人似乎都浑然不觉,连黄莺小姐也仍是一副同情的样子,对面的几个蛇人士兵也一如往常一般,冷冷地看着围观的众人。

  公子粲在老人那道锐利的目光之下,非常艰难地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看着四周的人,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恐惧兜头罩在了他的身上。他似乎一个人被孤立在人群之外,不!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那个老人。

  老人悬在半空,肆无忌惮地紧紧盯视着他,对旁人看不到他这件事好无惊讶之色,确切地说,是胸有成竹。

  老人的目光似乎凝成了实质,逐渐浓厚,逼近了公子粲,接着是一道冰凉凉的感觉浸在他的头顶。虽然他身体里的功力立刻就涌到了那里,与那冰凉的感觉相抗衡,但公子粲心中明了,那感觉没有进一步侵袭他的全身,不是他不能,而是没有必要。

  下一瞬间,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想起。

  “小娃娃,来找人的吗?”

  公子粲一惊,但随即放下心来,似乎他的举动,旁边的人也已经无法注意到了。

  倔强地和老人对视着,他也用心灵应道:“是。找一些朋友。”

  “我给你指条明路,直接去碧空城,必然无惊无险。”

  公子粲一惊:“你怎么知道——”

  老人却没有回应,冰冷的目光下,嘴角似乎弯了弯。

  公子粲沉住气:“不。我不能落下她们。”

  “哦?”冰冷的声调中似乎有了些玩味,“你会后悔的。”

  “哼。”公子粲感受到来自老人的威压,正作用在他的脖颈上,意图迫使他地下头去。从小的好胜和倔强瞬间冒了出来,公子粲铁青着脸,憋得脖子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抬头瞪着那个刚才还被他定义为“好人”的老头。“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

  突然间,所有的压力都消散了,瞬间的轻松让公子粲不由得踉跄了两步。

  “苏公子,你怎么啦?”黄莺担忧地看着他。

  公子粲站稳脚步,飞速抬起头来,那老人还是和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一样,低垂着头,紧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容颜憔悴。

  假象!

  刚才压力消失的一瞬间,他分明听到,那一声短促的笑。

  “苏公子!苏公子!”久久不见公子粲做出反应,黄莺开始着急起来。

  “哦,我没事。”公子粲给她一个笑脸。

  “还说没事,你看你,一头的冷汗。还有——”黄莺握紧他的手,“还紧紧攥着拳头呢,到底怎么了?”

  公子粲呼出一口气,放松了不知何时紧握的拳头,拉着黄莺钻出了人群。

  “我们接下来去哪?”

  公子粲眼睛一亮,却不答话。

  刚才,那个怪老头已经给了他一个指引。

  “不要!人家要跟你一起去!”黄莺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公子粲的身上,不依地摇头。

  “黄莺乖,我要做的事情呢,又脏又累又危险,还要受皮肉之苦。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我好不好?”站在旅馆的房间里,公子粲对着这个美女连哄带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拐卖妇女的呢。

  “我不怕。我就要去。”黄莺仍是执意要随行。

  公子粲一个头两个大,他已经在这儿劝了她一个多时辰了,可是怎么说她都不听。

  “啊!”公子粲一击掌,把黄莺从身上“剥”下来放到床上,“这一次呢,还要把自己弄得又脏又臭才行啊。这样你也愿意吗?”

  “啊……这样啊……”听到“又脏又臭”四个字,黄莺小姐终于露出了怯色,公子粲心中暗喜。当日他们要混进城里的时候,让黄莺扮成中年妇女,她已经嘟着嘴一百个不情愿了,果然容貌是她的死穴啊。

  又哄了小半个时辰,黄莺终于答应不跟着他去了。公子粲这才满腹盘算地出了门。

  “‘神女’陛下。”公子粲才出门,房间的角落里便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不是说过了不要来打扰我的吗!”黄莺的声调中满是不悦。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那人不动神色,平静得如同房间里的一件死物摆设。

  “哼,倒是一条好狗。”黄莺横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婀娜诱惑的姿势,向那件摆设勾勾指头。摆设的神情头一次动了动,随即别过头去,不去看她。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仿佛挠在了骨头最酥软的地方。“有贼心没贼胆!”

  “主上让我们一切听您的吩咐。”摆设又恢复了他平静无波的样子。

  “不许擅自出手。”

  “是。”

  “还有,没我的吩咐,不要靠近我们。”在摆设消失前,黄莺撂下一句,“别打扰我们做‘重要’的事,呵呵呵。”

  公子粲从旅店出来,就直往南民区阴暗的角落里钻。

  如同他设想的一样,什么城市都有他阴暗的一面,相比起来,陵光的这座城市已经很不错了。所谓“阴暗”的角落,也只不过是房屋的布局更紧密,人少一些,太阳照不进来的小街小巷而已。

  在这样的小巷里,青壮年都出去谋生了,而留在屋里的人,也觉没有打探别人隐秘的闲情逸致。所以,对那些要进行一点“秘密”活动的人来说,这是个再理想不过的地方。

  公子粲不知道在失去联系的时间里,雪儿是如何布置的。但她一定不会独自杀入这里,有鼠人这么好的侦察兵,不用岂不是太可惜了一点。既然有鼠人在这个城市里,那一切特殊的、外来的事物一定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那么,他只需要去一个适合的地点,应该就会有人主动来和他接头吧。

  公子粲信心满满地在横街里穿行,脑中已经开始想象着和雪儿相逢之后的情形了。

  嗯,看来不在这条街。

  啊,大概也不在这里。

  下一条街一定是了。

  嘿!都死哪去了!

  半天过后,一脸沮丧相的公子粲,已经和这些背阳的街道完全融为一体了。跌坐在一家紧闭着的木门前,连连唉声叹气。

  “我的好妹妹啊,不会真的丢下你表哥我,一个人回去了吧。”哭丧着脸嘀咕了一阵,公子粲摇摇头,“不会,那个怪老头那样说,雪儿一定还在这里,而且还遇到了麻烦。可是,我该上哪找你呢?”

  这么想着,神识自然而然地顺着地面铺展开来,瞬间,就布满了成百上千个代表生命的小点。

  “哎!这么多人,怎么找啊!早知道在雪儿身上做个标记就好了。”

  “标记!”公子粲一愣,他在黄莺小姐的身上倒是做了一个标记,刚才在神识的画面中,也看到了那个代表黄莺的小点,可是——她不是应该在旅店里吗?为什么刚才一晃而过的时候,她的标记就在这里附近呢?

  公子粲赶紧再次放出神识,自己查察附近的各个生命体,却并没有找到他搜寻的目标。

  “幻觉,一定是产生幻觉了。”公子粲对自己说。

  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好先回旅店看看。

  拐出小巷,又见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折腾了大半天,已是百鸟归巢的黄昏时分了,镇民们带着各色物品,从市中心向各条小巷中疏散回去,想必很快就会出现炊烟袅袅的景象了吧。

  就在公子粲欣赏着这生动的“归家图”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一小队蛇人团团围住他,而旁边路过的镇民也纷纷停住脚步,虽然不敢靠近,可还是指着他们的方向,窃窃私语。

  “是他吗?”其中一个似乎是带头的蛇人问道。

  “就是他。”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蛇人小队长上前,细小的手臂一挥:“抓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公子粲对于这突然的变故完全摸不着头脑,反射性地做出了防御的动作。

  蛇人小队长皱皱眉,显然不太习惯于给别人答复这样的事情,但还是冷着脸道:“有人揭发你是叛党。跟我们走!”

  “揭发?!”公子粲一惊,难道是黄莺出事了!刚才还看到代表她的标记,莫不是她被抓住了?

  “哎,我说各位官爷,我看你们是认错人了吧。我可是良民。”一边说着,公子粲脚底抹油,往人堆里就跑。

  刷刷,两个蛇人立刻抄出家伙封住他的退路。

  “哎哟,这个,我就是碰巧路过这里。啊!有飞机!”公子粲惊讶地指着天空,却发现自己的表演没有吸引住任何一个蛇人,他们都直直瞪着他。

  这一招怎么会不管用呢?公子粲郁闷地想。

  蛇人已经围拢了上来,公子粲刚想反抗,眼睛一瞥,却看到附近围观的镇民们,动作慢了一拍。要是在这里动手,会误伤的吧。

  这样想着,公子粲暗暗发动了紫光青龙罩,准备先保住小命,到何时的地方再动手。于是他很快就成了一个五花大绑的粽子。

  “先带去认人。”小队长吩咐。

  认人!果然黄莺是被抓住了!

  公子粲心里一片死灰,虽然被她缠着的时候是挺烦人的,但那种亲密接触的感觉倒并不讨厌,而且,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受这样的苦,无论是谁都会于心不忍吧。

  反正一时间没有生命危险,蛇人也并没有立刻就施加什么酷刑,公子粲就跟着他们的脚步,一边浑浑噩噩地想着心事,一边走着。

  “是他吗?”蛇人们停住了脚步。

  公子粲一脸悲戚地抬头看向黄莺,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看见她皮开肉绽的样子,也绝不能是衣衫凌乱满眼泪痕啊!

  “啊!”公子粲大惊失声,“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眼前的人,哪儿还认得出是那个美艳迷人,莺声燕语的碧空城小姐啊!看那沧桑的眼神,憔悴的面孔,瘦弱的身躯,她是受了什么样的酷刑才会在短短的半天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公子粲心痛极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受到了非人的酷刑,黄莺又怎么会供出自己呢。

  “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苦了!”公子粲大叫道,对面的人眼眶中已经有泪光在凝聚,更让公子粲心中一抽。

  “就是他。”对面的那个人无奈地点点已经无力抬起的头颅。

  “哎?”忏悔的话突然梗在了喉咙里。

  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仔细一打量,公子粲立刻爆喝出声,比刚才更悲愤:“你个死老头子,玩什么哪!”

  对面的那个人,哪里是什么黄莺小姐,分明就是吊在塔楼上的那个危险的老头子嘛!

  对面低着头的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但公子粲似乎听到了轻轻的吃吃笑声。蛇人小队长点点头,对老头儿说:“很好,你总算愿意配合了。那你们就一起进地牢吧。等大王子办完了事再收拾你们。”

  “砰!”牢房的门被摔上了,又加上了粗粗的锁链和看起来无比牢靠的大锁头。

  公子粲跌坐在不知是什么铺成的牢房地上,怨愤地盯着对面那个看起来就快死掉的老头。刚才有好几个摆脱困境的机会,但每次他刚想动手,那老头恐怖的威压就盖了过来,让他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跟着他一起被关在这个真的“又脏又臭”的地方。

  “喂!你什么意思!”没好气地吼了过去。

  “既然等的人都到了,我老人家也想歇歇啊。”老头的声音和脑海中的一样,冷冰冰的。

  “你等的人到了。我找的人可还没有找到哪!”公子粲恶狠狠地回敬一句。

  “年轻人就是浮躁。”说着,老头儿就地躺了下来,两个呼吸之后,竟然扯起了鼾声。

  大牢外不远处,黄莺小姐一身嫩黄的纱衣,卓立在以成为临时指挥部的原镇长府楼顶,眼中满是不舍。

  “哎呀,真的是又脏又臭的。”小鼻子皱了皱,转身飘了下去,对着静候一旁的蛇人大王子说,“给我备下热水和花瓣,我要洗个澡。”

  大王子眼中写满了狂热,闻言立刻转身吩咐去了,毫无一族王子的威严。

  “哼。”一声轻哼,也不知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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