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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蛇女皈依


  公子粲逆着夕阳看着这群突然变脸的家伙,背心冒起一阵寒气。

  他料到这些阴险的蛇妖们绝不可能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听话,玉儿走后,改变主意再对他下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是,他没想到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玉儿几乎是前脚刚走,他们便立刻翻脸。

  这绝不是出尔反尔,而是事先有意安排!

  公子粲随着他们的逼近慢慢后退,没走几步,脊背便撞上了后边的囚笼,顿时一阵酸麻。那些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封印符咒在囚笼上布下封锁,像是一块块透明的屏障,晕出淡淡的红色的光,像是一种示警,它拒绝任何接触。

  公子粲赶紧向前一步,与囚笼的边缘保持安全的距离,静静看着面前的蛇妖们。透过淡红的法阵屏障,对面人的面貌似乎也更加的狰狞,眼中反射着红光,有些骇人。他们站在囚笼的外边,似乎也对这封锁的屏障有所忌惮,停在那里不再上前。

  两边就这样静静对峙着。

  夕阳渐渐从山头沉了下去,光明和黑暗的角逐浓缩成一条线,一边是阴影,一边是光辉,向着太阳的方向退却。

  公子粲第一次发现,原来日落的速度是这么快的。那条代表日与夜分野的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划过面前那群蛇妖的脸,最后是肩膀、身躯、腿,最后仿佛逃也似的离开了他们踏足的土地。黑夜执掌了这里,不远处的光明也在慢慢缩小。最终,眼前的一切终于都没入了黑暗。

  只有囚笼上的法阵仍然在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在黑夜中,外面的那群蛇妖一动不动,仿佛一群石雕。公子粲微微眯起眼睛,借着星光在黑暗中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呢?

  千百个念头在公子粲脑中翻滚,每一种都让他不解。即翼山上应该没有人能将玉兔这样的上古妖王制服,否则又何必费这番功夫调虎离山?直接杀将过来不是更痛快。那么,他们更应该趁着玉兔不在的机会尽快解决自己。否则,等她发现不对折回这里,恐怕倒霉的就不只是面前的这些家伙了。

  仿佛是应和着他的想法,沉默着的人群无声地分开,从中间让出一条通路来。

  “好老土的出场。”公子粲咕哝着,心反而安定了下来。既然正主儿出现了,那就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好过揣测和等待。

  “苏公子,别来无恙。”那人一步步走来,脸尚隐没在黑暗中,便已热情地抱拳招呼。

  离笼子三步之遥,那人悠然驻足,而他的脸,也恰好在这一刻露了出来。

  “原来是大王子啊。”公子粲冷笑,收起浑身的紧张,抱起胳膊,站姿也垮了下来。

  看到他一下子放松了的样子,大王子皱起眉,但还是和声道:“苏公子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还当是谁呢。大王子不在山上拥美赏月,上这儿来干嘛?难道是特地来看我的?”公子粲坏笑,“虽然我自认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想不到……大王子也有这种爱好?”

  若换了别人,也许还听不懂他的话,这大王子可是一贯胡闹惯了,一听此言便如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蹦了起来。“事到如今还逞口舌之快。看来,你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说着,掏出另一具与被玉儿毁掉的一模一样的器械,揭开外边层层密封掩盖气息的符咒,便要安装在囚笼上开始运作。

  公子粲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白眼一翻,很是遗憾地摇头感叹:“哎,小青也真是可怜,竟然许给了你这么个胆小懦弱的东西。”

  按公子粲的想法,只是想用言语挤兑挤兑他,如果能激得他与自己正面对决那是最好,若是不能,让他生气失去冷静也许他能找到些别的什么破绽,最不济也能拖点时间,就算等不到玉儿救援,也能让他一吐为快。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竟然让总是标榜风度的大王子暴跳如雷。气急而笑,他甩手扔掉了那古怪的器械,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砍开一根笼子的木桩,竟然一剑在那符咒屏障上破开了一条口子,冲了进来。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要亲手杀了你!”怒喝中,大王子挺剑直刺过来,剑剑狠辣,招招致命。

  惊愕过后,公子粲敏捷地左右连闪,躲过最初的一拨攻击,搓着手嘿嘿直笑。还当他真是个人物呢,原来就是个愣头青,才一句话就把他谑了进来。

  “来得正好!”公子粲喝一声彩,双手成拳,左右开弓也打了起来。这笼子里可是他的主场,跟玉姑奶奶练了这么久,正好用他来验验成色。

  两人便在笼中打了起来,碍着符咒的封锁,外边的蛇妖无法进来援手,又投鼠忌器,不敢让那奇怪的器械运作起来,只能在笼外干看着。两人的速度都是快极,落在这些普通蛇妖的眼中就只是一串残影,就算想提点他们的主子,也是有心无力。

  而笼内的二人心情则大不相同。大王子仗着自己手中的神兵利器一味猛攻,剑影霍霍,密密地笼住公子粲。公子粲赤手空拳,用血肉之躯迎敌,打得不免有些束手束脚,好在与玉儿操练多时,倒是熟能生巧,片刻下来,场面虽然狼狈,倒也是有惊无险。

  大王子这把剑倒也蹊跷,砍在那符咒的屏障上,仿佛是砍在水流之上一般,非但没有公子粲体会的酸麻之感,就连阻碍都不曾遇到一丝半豪,轻易地就挑开了一道道口子。收剑之后,那些口子又自行恢复,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不过这也并非说大王子仗着这把剑就能在囚笼中出入自由,打得随心所欲了。虽然那符咒的屏障对他毫无作用,但剑砍在囚笼的木桩上还是会卡上一卡。当然,要是大王子真的愿意,这些木头桩子对他不会比豆腐更坚硬多少,但身周这个封锁大阵可是依托在这个木头囚笼之上,要是将囚笼毁了,这个法阵也就崩溃了。大王子知道公子粲狡猾异常,得到这样的机会恐怕立刻就脚底抹油了,失去玉兔的协助想要再抓他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大王子虽然并不是什么大才,但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自己破坏这个囚笼。因此,他手中利刃不畏敌手,倒是有些躲着这些木桩。

  不过这并不会是什么问题,大王子很有信心,打到现在,那看似不可一世的苏公子只有躲闪的份儿,别说是反击了,就连杀气都欠奉。他有这陵光独一无二专克法阵的宝剑,在这个“绝地”,绝对是有赢无输,那苏公子无处可逃,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越打他越是信心十足,唯一担心的只是时间。要是拖得太久,让那个女人赶了回来,事情可就麻烦了。只是没想到,这苏公子看似文弱,倒也经打,这么一会儿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两人交手各怀心思。这边大王子乐观地评估战局,那边公子粲也一点都不担心,虽然对方有利器在手,但并不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跟玉儿对练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先闪躲一阵,一方面观察对手的进攻路数,另一方面权当热热身。也就是他这个诡异的习惯才让大王子完全估计错了局面。

  本来,以他的身手,实在是不如大王子的。凭借老鬼传给他的功力,兴许能和他打个平手,加上他自己的小聪明,取胜也是情理之中。他也就是这样赢了大王子的胞弟八王子的。不过在这段蛰伏的时间里,他并没有因受囚禁而颓废,反而无声地努力奋争,其成长不可以道理计。

  因此,这一段打斗下来,虽然场面上很是狼狈,但一味躲闪、陷于被动的公子粲也同样越打越有信心。他敏锐地发现,自己的步伐、力量、观察力和身体的反应能力都大大提高了,之前与玉兔这样远远超越他的对手对战很难发现这样的进步,但对手一换成大王子这样的,便立刻体会到了自身的强大。

  打了一阵子,公子粲觉得暖身运动做得差不多了,心情愉悦地开始反击起来,渐渐占了上风。直到这时,大王子才发现情况似乎与他的预计不太一样。

  对手虽然是赤手空拳,但每一下落在身上,都足以让那个部分颤抖发麻,在这一点上,他的感受倒和公子粲面对玉儿时有些相似。短短片刻,他的手腕肩膀已经连挨了十来下,握剑的手都有些乏力了。而对面那个小白脸竟然还是那样令人厌恶地笑着,一丝疲累的样子也无。

  大王子一边劈砍,一边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的估计错了?这不可能啊,宝剑在手,他又怎么能是对手?

  虽然心中不愿承认自己不敌对方,但他的理智还是让他产生的退意。而这一变化也立刻被公子粲捕捉到了。

  心中叫了一声苦,公子粲忙里抽闲瞥了一眼笼外那古怪的机器。虽然他占尽优势,但到底还是人为刀俎的局面,要是对面这位真要恼了,一脸破开屏障跑到外边,那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东西还不知道会把自己怎么样了呢。把自己弄死弄残倒也罢了,万一不死不活的破了相,可就连哭都哭不出了。

  这么想着,公子粲决定结束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身随心动,他立即露出了老鼠的本质——

  打着打着,公子粲一脚没有踩实,身子一个趔趄,手上的反击便慢了半分。大王子本已犹豫着是否要尽早脱身,在玉儿赶回来之前了解这里的事情,突然发现对方露出这么大的破绽,顿时大喜,立刻将稳妥的战法抛在脑后,不退反进,抽剑刺了过来。

  见对方果然上钩,公子粲心头一松,脸上可不敢有任何表示,匆忙移动着脚步躲避明晃晃的刀锋。

  为了使效果更逼真,在退让中,他有意让其中的一剑擦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立刻将他月白的袍子染红。随是有意为之,破皮挂彩的痛还是让他龇牙咧嘴,直吸冷气。虽然已是高手,但苏大公子还是怕疼的,这一点上倒是丝毫没有作伪。

  而这样的情形落在大王子的眼中,则是对方被自己重伤的表现。在陵光,寻常妖族受到这样的伤害也绝不至于像公子粲这般大惊小怪,何况他的功夫在他们交手之后,在大王子心中的评价已是相当高。他又怎么会想到,这个神秘莫测的苏公子,其实只是个怕疼的大少爷呢。

  也就是因着这种错误的暗示,大王子满心相信,再下一招便可让这个讨厌的苏粲立毙当场,再次逼近过来。只有杀了他,才能让那个人死心,乖乖听话,也才能一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捂着伤口,公子粲如计划中的退到了囚笼的角落,顺势将左手掩在身后。他紧盯着大王子的动作,等待他靠近。一俟对方进入他预定的范围,他便将从四方戒中召唤出紫青剑,将他制住,以他为人质命令外面的蛇妖将阵法撤除,或者直接用大王子那把剑将囚笼劈碎,一样可以逃出生天。

  正这么打算着,公子粲突然觉得有一股大力将自己向后拉扯,猝不及防之下,立即失去了平衡,向后栽倒。

  糟了!

  这么一打岔,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公子粲根本顾不上看背后发生了什么,因为大王子的剑已经指向了他的鼻尖。

  借着后仰的动作,公子粲勉强躲过了大王子志在必得的一剑,却并未就此脱险,一剑不中,大王子改刺为劈,同样是夺命的打法。公子粲无奈,只得提前唤出紫青剑,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完美的计划换回自己一条小命。同时做好了抵御后脑撞在法阵上而晕眩的准备。

  见到公子粲手中凭空多出一样武器,大王子一惊,而与此同时,公子粲也是一愣。

  按照他的计算,这一刻,自己应该已经被法阵击中,他也为此调动起全身的功力,做好了一切准备。谁知他的身体已经倾斜到四十五度,却还是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出现。

  这一下,公子粲的心彻底悬了起来。

  大王子的剑,再度挥了过来。

  砰!

  公子粲一口气憋在胸中,窒息的憋闷让他剧烈地咳了起来,大王子的剑在他胸腹之间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他倒在了地上。

  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执剑的大王子也瞪大了双眼,向后倒了下去。他只依稀看见一道隐约的青光闪过,射入大王子的额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来复杂,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在公子粲布好局,等着大王子踏入自己的陷阱的时候,有一双神秘的手从他背后撕开了屏障,由于不清楚公子粲的计划,以为他身陷险境,便从后面拉了他一把,想让他躲开这必杀的一击。却不晓,这实在是好心办了坏事,弄巧成拙。

  接着面对大王子接二连三的进击,那人心中慌乱,趁大王子心思都在公子粲身上的时候,挥手向他发出暗器,在公子粲倒地的同时也将大王子打倒了。

  公子粲只觉得脑袋一下子从密闭的空间进入空旷的地方,一股清冷舒爽的感觉传来,接着,后脑便撞在了石头上,亏得他早就运功防备,撞到的虽不是法阵的屏障,但也不至于毫无防备,总算没摔晕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公子粲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便被那神秘的救星扯着向最近的山林没头没脑地逃了开去。

  高速的奔跑让公子粲身上的伤口不断扩大,鲜血一路飞落,虚弱一阵阵袭上他的双腿,但迎面吹来的冷风却让他的神智越发清明,对痛楚的感知也越是清晰。伤口的痛、失血的虚弱,后脑撞击后的晕眩和呕吐感紧紧抓着他所有的感知,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不知道自己跑向了哪里,只依稀知道拉着自己一路狂奔的人是个纤细的小个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这个过程中昏厥过,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背靠着一颗大树,面前是浓密山林中的一片小小的空阔,几颗被砍伐后的树桩竖在面前,树叶间露出的小小一片天空中,半个月亮在树海上沉浮,清冷,明亮。

  身边不远处,一个人影扶着树干弯着腰不停呕吐着、喘息着。想必这就是那个想救自己的人吧。

  公子粲闭上眼,调息了一阵,这才再次睁开。身上的伤看似恐怖,其实也只是皮肉受损,失了点血罢了。他掏出青离留下的丹药,服下一颗,用功力化开,立刻觉得舒服了一些。

  他站了起来,向那个“救命恩人”走去。虽然这个人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几乎差一点害死自己的性命,但到底人家也是出于好心。虽然心中颇有微词,但他还是愿意去道一声谢。

  “这位——壮士,多谢相救。”公子粲发现自己并不了解陵光人对这种“见义勇为者”的称呼,只得行了个礼,胡乱蒙混。

  “嗬——嗬——”那人仍旧背对着他,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不似人言的声音。

  “额,那个……壮士高姓大名,公子粲日后必然相报。”公子粲皱皱眉,这人怎么这么大架子。

  听他自报姓名,那神秘人一震,左右张望,找了根树枝在土地上匆忙地写写画画起来。

  公子粲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没过多久,他停下了动作,缓缓回过头来。

  “小青!”

  公子粲大吃一惊。青离离开才没过几天,怎么变成这般模样,脸色发青,消瘦憔悴,深深的黑眼圈让她的眼睛深陷,显得更大了。但真正让他意外的是,她现在身上衣衫凌乱,好几处的布条都碎裂散开了,显露在外的肌肤上遍布伤痕,甚至还有斑斑血迹凝固在衣衫的缺口处。

  “嗬——嗬——”青离在他的注视下越加慌乱,手舞足蹈地让他看地上。

  土地之上,她刚才用树枝画下这么几个字。

  “蛇王危难,求公子一救。青离愿以命相偿。”

  公子粲愕然看着青离:“你哑了?”

  青离的双眼中淌出了清泪,神情凄苦让人不忍多看,在依依呀呀的悲凉之声中,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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