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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君凉是没有想到对方这么难缠,只说了几句话,她就不想再呆下去了,一直按着额角不说话。

  “昭儿嫁给你沈君凉,本来就委屈他了,你竟然还休了他,你们沈家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忘恩负义的无赖!”

  君凉顿了顿了,终是抬起了头,正面看着与她站在只有点点灯光的花园里的中年男人。“您说,沈家是无赖?忘恩负义?”

  “我难道冤枉了沈家?你难道不知道好人家的男儿一旦会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吗?你不看看昭儿现在在范家的生活,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那是我的错,沈家的错吗?我看他过得不知道有多好,”若是不好,那只能是范琳上次撞破了林昭月和那□□的好事,范琳因此不给林昭月好果子吃,“况且,那休书是你儿子林昭月亲笔写的,不是我沈君凉。”

  有关林昭月生父的一事,林昭月从来就不肯多说,逢人就说他父亲死了,他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家里只是他母亲的几房夫侍而已。她也是有次外出做生意,偶然间听说了林府的事。林昭月的生父没有死,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某天夜里背着包裹逃出了林家,嫁给了一个富商当填房,两父子此后就没有聚过。

  她只当那是坊间的闲谈,没有想到会碰见林昭月的生父陈张氏,他口中死了好多年的人,虽然人已到中年,岁月却很少在林父脸上留下痕迹,脸上的笑纹淡淡的,是林昭月的父亲没有错,眼前这张脸让她厌恶不已。这人更是为了他所谓的好儿子,来向她讨回公道。公道?哪里来的不公?越听陈张氏说,她的眉毛打结得越厉害,头越发得抽痛。心底的寒意渐渐袭身,指尖泛凉。

  她想一手掐死这毒舌男人。

  没等陈张氏回过神,她就自己走了,陈张氏急的在后面跳脚,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空园里,陈张氏的跺脚声显得尤为突兀,一声又一声地在她耳边炸开。

  夜深露重,她不过是园子里站了一会,就能感觉到从耳际刮过的一阵阵冷入骨髓里的寒风,一摸脸,竟是一片冰凉。她不知道顾青池一个人在拱形门口处站了多久,黑暗中他的眼睛如黑宝石一般,发着点点亮光,她知道他的眼睛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但她看也不看他,从他身旁穿过,不经意间手擦到他袖口的一片,冷冷冰冰的,带着深夜的寒气。

  她知道顾青池在想什么,他误以为她看上了陈刘氏,所以他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问,或者说是质问更好点。顾青池在质问她?

  【他是谁?】他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不让她走。

  她皱了皱眉,低头看了被他抓皱的袖子,出手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好冷!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别问了,你不认识的。该回去了。”紧紧握住他想缩回去的手,就像握了一块冰在手里一样冷。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酒席才开到一半,坐在她怀中的宝宝就睡着了,一边吸着自己的小手指,一边淌着口水趴在她胸口睡觉,还没等她动手,她身侧就伸出一只白皙、柔弱无骨的手,单薄的袖口处,那只手冻得有些青紫,指甲也呈现暗紫色。

  她抬头看身侧的那人。手的主人并不理会她的直视,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捏着有些发黄的手绢擦拭着宝宝湿哒哒的嘴角,年轻俊俏的小脸上,神情严肃而认真。她看着他微微颤抖的长睫毛没有说话,忽然把宝宝抱入他怀中,端起自己面前方才斟满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太清楚了,因为她醉了,醉得摇头晃脑、星儿在她面前打着圈。醉眼朦胧间,她瞧见了顾青池,他白皙俊俏的小脸一直在她面前晃,可是他的两片薄薄的唇紧紧抿着,尽管这样,她也不恼,因为他一双清泉似的明眸里尽是她的身影,她的眼里有他,他的眼里也有她……

  后来回到家,躺在属于他们的小屋子里,她把顾青池压在床上,他们做了。

  她摸遍了他全身,一边感叹他若凝脂的白玉身子,一边将他从头亲到尾,连他娇小晶莹的小脚丫都不放过。

  他在她身下娇吟,那声音让她很受用,她很喜欢他叫出来,可是她仍然不满足。

  今晚的她,不生气也不高兴,有一口气一直堵在心里,她觉得很闷很闷,她想在他身上得到答案。

  她想问他,顾青池,你很在乎我的吧,不然你为什么看到我和别的男人一起你会质问我?你其实并不像你表面上的那般无所谓。

  事实是不是如我想的这般?

  酒劲又上来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伏在他雪白的胸口上喘息,他的身子也随着她一同上下起伏。在她身下承欢的人,睁着一双迷离妖娆的眼睛看着她,眼角噙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她伸手轻轻拭去他的泪,低头压上面前的红唇,软绵绵的触觉让她上了瘾,一直追逐着他的香丁小舌。

  那个时候,她确实是在那个黑漆漆的空园里瞧见他眼里的在乎,可是在下一刻,他却撤去所有的一切温情,重新戴上他冷若冰霜的面具示人,连她也不能找到他之前的一丝一毫温情,他的在乎在忽然之间消失无踪。她想要知道答案,他却不肯正面对她,越想越觉得胸闷,端起面前的酒杯干了杯又一杯。

  她也只有在床上才能看到那个真实的顾青池。只有在这个时候,顾青池才会将他的茫然无助暴露在她面前,而不是像只刺猬一样,用满身的刺警惕她的靠近。

  在以前,她只想要有个人陪着她过完下半生,才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到老死,而现在,她想要的越来越多,她不再满足只是空有他的一个躯壳,她想要他的全部,她开始在意他对她的真实想法。

  但现在的她仍然没有办法触摸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她不能把他逼得太紧……

  回到荷香酒家已是三天后的事了。

  她最近在考虑换工的事,要养活一家四口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且顾青池虽然一直很努力在学如何照顾孩子,但他毕竟经验不足,这些天他睡得不是很好,家里现在是有她爹爹在帮手才不至于一团糟,问题是她爹爹不习惯镇里的生活,过几天就要回乡下住了,她得找一份工能一边上工,一边帮着顾青池照顾好家里。

  “你很烦恼呢。”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她转过身就看到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林昭月。

  “这里不允许闲杂人出入,两位尽早离开好。”她不再看身后的两人,自顾自地砍柴。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主子肯跟你说话,你就该烧高香了!”跟在林昭月身边的小厮不悦地嚷嚷,不一会就被喊住了。

  “我可不是闲杂人,今日我可是来这荷香酒家吃饭的,这家的酒挺不错的……”林昭月绕至她面前与她面对面。

  “用饭请到前面去。麻烦让让……”抬头的无意间,她瞧见了林昭月捂着面纱下面有些青紫发肿的嘴角。他也感觉到她盯着他脸看的目光,连忙低头捂紧自己的面纱。

  “你都看见了,要笑就笑吧,我敢作敢当不怕你笑!”

  说得他做的事是很正义似的。她在心里腹诽了一下,才又忙自己手中的活。想下都知道这是因为林昭月红杏出墙被自家妻主打的,亏他还敢大大咧咧喊着。

  她不想跟他瞎耗,转身就要走人,他堵了她好几回,直到她终于忍不住想动手赶人。

  “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向来都没用这么重的口气跟林昭月说话,这会儿她话一出,林昭月就惨白了脸,往后退了几步。

  “你家那、那位还好吧?”

  看她眯起了眼睛,他忽然松了口气,继而大胆开口,“想也知道,跟着你沈君凉的人会好到哪里去?你就是榆木脑袋,一点不解风情,无趣地很,还自以为是,总以为你看中的东西,别人也一定看得上。金银珠宝你会送,绫罗绸缎你也给得起,只是你从来没有想过那时的我究竟喜不喜欢……你是不是之前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这个低贱的男人竟然会舍得离开你这个绝世好女人?呵,别笑死人了,好女人?”他边笑边拭去眼角的泪水,“你要别人考虑你的感受,那你呢?有照顾到别人的感受吗?不是你给的,别人就一定得接受。你究竟懂不懂……”

  她垂着眼睛,立在一旁看着蹲在地上又哭又笑的男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

  一双含泪的眸子猛地瞪上她,嘴角的笑意既是怜悯又是讽刺,“我想你家那位肯定不是一般人,居然能受得了你这个臭脾气,希望他不会有朝一日吓得要逃开你。”

  疯子!握着斧头,她决定不理那人,转身离去。

  “沈君凉!给我见见宝宝!我是宝宝的亲生父亲……”

  远远的,林昭月就看到前面她的身影停住。他就知道她终究不会对他狠下心的。可是他还没得意多久,耳边传入她的声音。

  “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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