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艰难的抉择

　　这次从昭圣国回来，雪灵音的表现出奇的淡定，简单交代一声“我会注意好的，还要救他呢”，就躲进练功房继续修炼了。

　　圣姑觉得越来越看不透她心里的想法了。经过这件事情，她就像关闭了自己的心房，不再愿意让人进去了。尽管知道是因为受伤太深，可是当那些被阻隔在外的人中也包含自己的时候，圣姑心里还是莫名的压抑感。

　　难道心儿是想通过修仙的方式来救圣公子，可是没有听说过仙人也能成双成对的啊！否则怎么会说不限鸳鸯不羡仙呢？

　　更何况贝大哥已经回来了，难道……以前的悲剧还要上演一次吗？

　　如果这次失败了，圣公子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想归想，圣姑在第九重大殿甚至月宫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贝宇苍后，便打消了找到他的念头。安心替雪灵音处理好教中一切事情。

　　可能因为吃过凤朱丸的原因，雪灵音修炼西月圣经一直比较顺利，顺利得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前世就练过。

　　如今，只有在练功的时候，她才能屏住心思，集中精神，不去胡思乱想。

　　天音琴中含有“羽化成仙”最后一重的秘籍，只有圣女心印才能打开，这也是武林中人传言的由来。只是，即便打开了，又有谁能只练最后一重呢？

　　慢慢将真气倒入丹田，雪灵音觉得身体内部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似乎有源源不断的真气涌入体内，并且自动在体内慢慢运行，十二个小周天后，那些气流便涌进丹田之中。之后全身都暖洋洋的，精力十分充盈。

　　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练了十来天后，雪灵音遇到了修炼以来的第一次瓶颈。试了好久都没有通过之后，她索性停了下来，在大殿内四处转悠。走着走着，便来到几个月前曾经来过的死角。

　　那时候她还疑惑过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的一个设置，只是没有多想。如今又经历了些事情后，她感觉，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只是，不是自己的，她也不想去管。

　　还是回去再试试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转身快步离开，身后，贝宇苍的身影渐渐显现。

　　无奈，眷恋，怜惜，贝宇苍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运气十二周天，提升，引导……试了一遍又一遍，雪灵音再次失望地放弃，果然是之前一切都太过顺风顺水了。

　　她还在懊恼之时，脖子上的项链突然发出一阵浅紫色的光辉，照亮了整间不甚明亮的练功室。

　　雪灵音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伸手接下项链，出人意料的，项链缓缓升至半空中，光芒愈加明亮，但却不刺眼。

　　她双眼大睁，没想到项链升高之后突然在空中照出一片银紫色的平滑的如镜面一般的光波，之后，便像是突然安装了投影仪一般，镜面般的光波中开始有画面闪过。

　　雪灵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片段，虽然不是连续的镜头，但却能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而她心里坚定地认为，这个故事和自己有某种联系。

　　眼前的一切虽然之时幻象，可是雪灵音的心却随着主人公的情绪而起伏，能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能感受到她的伤心绝望。看完后总算露出欣慰的笑容。

　　本以为已经结束了，谁知光芒闪烁过后，一切消失不见，片刻后，波光中突然出现一个美丽女子的身影。

　　“心儿，如果你能看到这些，那说明你肯定是回到了那个时代。西月圣经修炼到最后，每个人获得的能力都不一样，而我，便是时空的秘密和预知的能力。从你出生，我就知道你是命定的下一任圣女，我虽然能够看到以后的事情，但是却不能改变。我不能眼看着你们遭遇不幸，但更不能插手，所以只有先行离开。”

　　“我在项链里留了两次能量，如果你遭遇不幸，它便会在紧要关头带着你回到我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如果你觉得那里不好，还可以回来。又或者你放不下你的仇恨，你也可以回来。机会只有一次，你一定要自己选择。当然，如果你恰好也具备了这个能力，那就不用我操心了。”

　　“不管怎样……你过的幸福就好。姥姥没能看着你长大，但是，我很爱你。”

　　“姥姥！”眼看着女子美丽的笑容和身影渐渐消失，雪灵音大喊一声，片刻后，眼前的一切消失，一切又恢复正常。只有项链还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雪灵音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和看到姥姥的画像不一样，这次是真真实实看到姥姥的音容笑貌。在这个世界还能如此真实的看到自己的亲人，她的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姥姥从这个世界穿越过去，知道自己是项链选中的圣女，所以提前为她封存了能量。看来姥姥是真的修炼成功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自己，没有这么特殊的能力。

　　原来不是沈冰渊的原因，不是上天的安排，而是姥姥知道她以后会有危险，特意安排的。

　　原来，这才是她穿越过来的原因。

　　原来，她还有回去的机会！！

　　如果能回去，那她一定要亲手报这灭门之仇，如果不能回去，那便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心里忽然想起才来到这里时自己许下的诺言。

　　如果可以回去……如果可以回去……那自己的灭门之仇便可以报了，可以亲手杀死凌霸天那个人渣了，可以报仇雪恨了！

　　如果不回去……天倾已经忘了自己，他现在生活的似乎也很好，他已经忘了她……没有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他不需要她了……

　　既然如此，还留下来干什么？她身上还有雪氏一门的血海深仇……

　　既然如此，不如归去！

　　握着项链的手越来越紧，手中的光芒似乎越来越深。

　　一片光辉灿烂中，雪灵音似乎看到了那个曾经万分熟悉的世界。有凌霸天，有程陵轩，有三哥，还有……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雪灵音惊讶了，尽管早就猜到结果，可是真正看到时，惊讶却远胜于之前。

　　沈冰渊，那个和自己十分相像的女子，经过近两年的时光，她们都发生了变化，但是依然能看出曾经极度相似的模样……她已经是一副现代的干练打扮，和三哥的关系显然十分亲密。

　　感觉自己离他们越来越近了……雪灵音蓦然想到，自己在这边还是一国圣女，可是沈冰渊却只能装成自己，如果她回去了，那沈冰渊要怎么办？

　　这样一想，又有些迟疑……

　　正在这紧要时刻，熟悉的声音猛然想起。

　　“心儿，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抛下这里的一切吗？”贝宇苍的身影陡然出现在练功室内，沉痛得看着她。

　　雪灵音回过身来，惊讶地睁大双眼：“你是……贝宇苍？”

　　看着他深情的眼眸，雪灵音心脏一缩，大脑传来阵痛，有什么东西卡擦一响，打开了。

　　依稀记得是明月下的对影成三，是战火纷飞中的回眸一笑，是艰难中的执着相守……些微的片段从脑子里划过，她痛苦地摇摇头。

　　“我不是她，我不是她……”雪灵音转过身，本来变弱的光芒此时又强了些。

　　“心儿，我等了你一千年，你都不肯见我一面吗？难道你让我再等下一个一千年？心儿，为什么你总是不给我机会？”贝宇苍神情无比悲痛。

　　雪灵音身子一顿，握着项链的手微微发抖：“宇苍……”

　　“心儿，不要回去……”身后贝宇苍的陡然一变，竟然变成了……

　　她猛然转身，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这分明是，天如玉！

　　“如玉……”雪灵音眸光一闪，“怎么会是你？”

　　他淡淡一笑，有些哀伤：“为了等你。心儿，回来！即便你不在乎我，你连他……也不管了吗？”

　　雪灵音抬眼看他，似乎明白什么，却有许多更不明白了。但一颗心却因为他的话而更加犹豫。

　　真的要舍下天倾吗？因为被忘记就可以抛开一切吗？

　　不！

　　即便被他忘记了，她也不可以抛弃他一个人在这纷乱的世界，因为她还记得他！

　　还有……眼前这人。

　　有些事情，逃避一次可以，但是不能永远逃避。

　　雪灵音再次转过身，身上的光芒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她把项链戴在脖子上。

　　室内平静下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连贝宇苍也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我在满月之地等你……你到底是贝宇苍还是天如玉？”

　　“这有区别吗？”他轻笑：“心儿，不管我是谁，我对你的心意永远都不会变。”

　　“你！你不是天如玉。”雪灵音的身子微微抖了下。这个人到底是谁？不仅出现的莫名其妙，更恐怖的是，贝宇苍作为西楚国第一任国王，应该早就作古，怎么会在月宫出现？

　　“阿音，你现在或许不知道，但是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贝宇苍的眼眸，无论何时都深情一如往昔。

　　那是积累了近千年的爱恋。

　　“我在满月之地等你……”她又喃喃念了一遍，“贝宇苍，你告诉我，我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声音都有些急切了。

　　“是或不是，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贝宇苍轻笑，转身离开。等雪灵音追到门口时，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只有他的话，还在空中飘荡着：“我等到你了，只是又晚了。”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雪灵音一个人。一颗心，突然又变得空落落的。

　　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着，她整理好自己纷乱的思绪。姥姥留在项链中的幻想被她看到，应该是方才修炼的时候西月圣经的能量达到某个界点触动的。

　　机会只有一次，哪怕大仇就在眼前，她还是放弃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圣天倾已经比仇恨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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