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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信物


  渐青考虑过要与席牧和好,是以等他进宫之后,就挑了礼物,朝他走去。

  席牧远远就看到她袅袅行来,俊眉一折,自顾转过身去,当是没看见她这个人。

  不料想她却越走越近,竟好像是对着他来的一样,席牧不喜她,抬脚就要走。

  然而她罕见地喊住他,还唤他兄长,身边跟着侍女彩衣,提着裙子快步奔向他。

  这你追我赶的一幕,若落在外人眼里,怕是不太好看的,席牧想到此,呼出一口气,停了下来。

  冷厉地眼眸扫了她因疾跑喘息而微红的脸庞,面无表情问:“何事。”

  渐青取过彩衣手上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双手奉上,“兄长,我给你绣了一条腰带,你看是否合意?”

  席牧闻言,定定地看着她,而后溢出冷笑,“陛下不在跟前,你又何需如此惺惺作态?”

  渐青咬唇,轻声道:“兄长就这般不待见我么?你我是兄妹,为何就不能和睦相处?”

  “你觉得可能?”席牧倨傲道,“劳烦你把‘兄长’之称收起来,莫要辱了这个称呼。另外,本将更希望你同别人一样称我将军。”

  绕是她心思再活络,她始终是个女儿家,哪能受得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虽说有时候她不拘小节,自诩能屈能伸,为了大业脸面儿自尊心都可忽略不计,但她到底是低估了席牧对她的厌憎程度。

  看他此时冷着的一张俊脸,笔直如松的身姿,重重衣襟下是那颗刀枪不入的心,根本不是她三言两语,稍微示好就能缓和得了关系的。

  渐青现在确定了,这厮是完全没有半点儿怜香惜玉的。

  她失望极了,既然无法化解此人钢铁一般的心结,渐青便也收了心思,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正了脸色,准备转身离去,越王就来了。

  越王一早就看到他们俩,虽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看二人的神情,也能猜出个大概。

  他脸色下拉,大步走来,“无衡,你又对妹……”话到舌尖才想起他抵触两人的兄妹关系,改口道,“对青儿说了什么,是不是又骂了她?”

  席牧没有说话,神色冷然。

  越王再看渐青,她一向是乖巧懂事的,每次他教训无衡,渐青会维护他,虽然不排除她有意将此事闹大,让他严惩席牧的目的,但这一次,她破天荒地没有为席牧说话。

  可见,她这回是真生气了。越王脸色越发不好了,“你马上给青儿赔罪,否则孤饶不了你。”

  渐青也没指望这黑脸君给自己道歉,无谓地说道:“义父就不必勉强席将军了,反正将军看青儿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刚刚是青儿多事,硬要送将军腰带子,故而遭到拒收也是该的。”

  “你竟……送他腰带?”越王眼神复杂地瞅着渐青,这丫头可是知道,在越国女子送男子腰带,便是属意于他的意思。

  而席牧听越王语气有异,不由深想,待想到这个缘由,耳根倏忽热了,绷着脸向越王告退。

  越王看他匆匆离去,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的背影,而后转过头来,斟酌着跟渐青说道:“青儿……你以后不可随意绣腰带送与男子了。”

  渐青歪头疑问,“这腰带,莫非是有什么问题?”

  “咳,这样的礼物,要等你长大了,送给心上人的……”

  经他这么一说,渐青赫然醒悟,脸颊顿时红了一红,然后也借故遁走了。

  温公公在一旁瞧得有趣,忍不住说:“奴才看将军和公主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有几分般配呢。”

  他话刚落下,忽觉脸面一寒,身侧人冰冷的眸光如箭一般射在他脸上。

  温公公赶忙下跪赔罪。

  **

  庞元烈受了渐青的嘱托,是以第二天便别了村庄里的各位近亲。

  落难之下相处半年,主仆之间都多了一层亲近,而这次他将要启程去东临,此番路途遥远,没个三月四月是回不来的。

  于是大家帮他收拾细软,祝他一路顺风。虽然对于东临是否会因为一个信物而出手相助,大家心里都没底,但如果东临真能卖公主一个面子,那就太好了。

  庞元烈心里好奇渐青给的那个荷包,几次想拆开来看个究竟,但偏偏在这时候浮现她郑重的小脸,还有那对他信赖的话语。

  他只好忍了下来,将荷包小心安放,心想等到了东临,到时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庞元烈为了节省时间和银钱,经常是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地赶路,终于在六十多天入了东临国境。

  到了国都后,为得以面圣,现今无权无势的庞元烈只得诚实地自报姓名履历,恳请守卫宫门的禁军予他通行。

  好在虞国庞家军的名声也曾远播,卫军仔细盘问了他些话,然后一层层地禀报上去。

  宫里的官士见他仪表堂堂,虎目生威,只觉不凡,又想到他是亡国名将,便猜测他是来投靠的,意欲为东临效力,于是很快放行,为他安排面圣。

  庞元烈第一次见到东临国君临王时,为他的形象感到惊异。

  临王明明已过花甲,头发都被银丝覆盖,可他通身的气度,却如清风朗月一般。再看他那沟壑深深的苍老面容,安谧悠然,那已经衰弛的五官隐约可窥见他年轻时的风采。

  庞元烈对这位国力宏大,治国有方的临王的第一印象,觉得他像个闲散隐士,不太像个君王。

  临王很客气地接待他,却并未对他的投靠感到欣喜。他这一生经历的不少,奇人名士也见得多,自然不是很看重他的投靠。

  庞元烈是个急性子,喝了几杯茶,与临王闲聊几句没什么营养的话,便坐不住了。

  屈膝下跪,献上荷包:“陛下,我们公主有信物要我转交给您,请您过目。”

  临王的视线落在那图案熟悉的荷包上,心中一动,立即接过荷包。

  临王没有马上打开它,只轻抚了抚图案上那只五彩鸟儿,眼神动容。

  庞元烈悄悄地觑着,心中疑窦众生。

  待临王拆开荷包,一只由红玛瑙与金饰打造的长命锁便滑落出来,安静地躺在临王的手心。

  当他看看清楚玛瑙上雕刻着云宁二字时,他手一抖,霎时红了眼眶。

  庞元烈更加不解,有些着急,倾城这丫头,送来的东西究竟有何寓意?

  “你说,这是你虞国公主命你转交与孤的?”临王是上位者,很快平复了心情。

  见庞元烈点头。临王思虑起来,虞国的公主仅有一位,聪明伶俐他也是听说过的,而且年纪尚小……绝不是他的爱女云宁。

  临王复问:“你可知,这长命锁从哪来的?”

  庞元烈迟疑了一下,想起倾城的原话,如实说了,“公主说,这是王后的遗物。”

  临王一震,站了起来,“那她……还说了什么?”、

  “公主说,让我持此物来,求您相助!”庞元烈伏身磕头。

  果然是云宁无疑了。

  临王退后两步,声音颤抖,眼角发酸。他寻了宁儿十五年了,当年寻遍天下,包括虞国幽国周围各小国,都没能找到她。不曾想,她竟藏在虞国王宫,成为虞王独宠的王后。

  如今,终于叫他找到她的踪迹,可她却随虞王一并死了。

  临王摔坐在龙椅上,老泪纵横。如果当初,他肯抛弃前程,拼尽全力护住她们母女,最后又怎会丧失爱妻,失去爱女?

  庞元烈低着头,不敢看这位君王的悲伤失态。静静地等了很久,临王缓过神来,撑着额头,疲倦地说:“孤失态,令你见笑了。”

  庞元烈忙说不敢。虽然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临王见了倾城送来的信物情绪如此大动。

  “你家的这位公主,叫什么名字?”亲亲闺女死了,这位未见过面的小外孙女儿,他得了解了解,再看看什么时候能把她接过来。

  庞元烈惊得抬头,临王怎的问起了倾城的闺名?他本不想透露,可是……现在有求于他,再有就是临王跟倾城似乎有渊源,不然她又怎会叫他来东临求助?

  抛开疑虑,他低声道:“公主叫虞渐青。”

  临王又细细问了些女儿家的喜好和习惯,性格特点之类的,庞元烈的不解越来越深,但还是忍耐着一一答复。

  临王现下有了外孙女,心情愉快了些,有心想要再了解了解,可看了这位少年公子的神色,总算停止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近况。

  当他听闻这个外孙女竟不畏艰险地进了越王宫,待在仇敌身边,不禁为她担忧牵肠。

  “青儿希望我如何助她?莫不是要借兵?”

  庞元烈摇头,“公主已博得越王的宠爱和信任,潜伏在他的身边等待时机,所以现在不宜出兵交战。”

  临王细想,觉得那个没见过面的孙女儿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冰雪聪明,小小年纪竟能这样沉住气,他日必有一番作为。

  他考虑了一会儿,既不要出兵,又要实质的相助……临王眼前忽然一亮,脑中浮现一个人来,急忙唤近侍——

  “快去,召策公子来见孤!”

  “策公子是?”庞元烈问。

  临王大笑,说起策公子不无自豪。“他叫云策,是孤的义子,亦是我东临的第一军师,人称他为‘小诸葛’。现今,孤要将他派去西越,助青儿成大事。”看庞元烈怔愣的模样,以为他不信,继续说,“不要轻看他一介文人,策儿智计无双,他一人便可胜过千军万马!”

  庞元烈立即跪谢,“陛下割爱,元烈替公主、替虞国子民,叩谢陛下!”

  这时,一道如冰玉清悦,优雅磁性的嗓音从门口响起,“义父还真是舍得让云策离家万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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