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礼成，天使不见了
“咚～”
“咚～”
“咚～”
午夜十二点的钟响了，喧闹的大厅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台阶前，凌广站在那里，不比任何妖要高，却呈现出真正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淡淡地扫了安静下来的众妖一眼，众妖立刻低头，不敢再抬头看，以示顺从。
璃月看着他冷漠的模样，那要天下臣服的一种气质，那视众生为草芥一般的眼眸，她感到无比陌生。她认识的凌广，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而此时的凌广，更像一个嗜血的魔王。
“妖界，可否要个王？”凌广轻启双唇，问出一个问题。
众妖答：“可。”
璃月注意到这个问题问出来，大部分妖都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不过，似乎也有些妖抿了抿嘴，没有开口。
“吾可为王否？”凌广继续问。
“可。”众妖答。
凌广点点头，稍稍整理衣襟，转身步伐沉稳地迈上了台阶。
吴潼侍候在一旁，手捧着礼盘，上面放着属于妖王的银色王冠。
走上去，挥袖而坐，稍稍低头，妖中一位年长的孔雀妖拿过王冠，轻轻地戴到他的头上。
礼成。
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完成了。
“吾王永安，举世清平。”
随后众妖齐声贺道。
这礼就算结束了，众妖摇身一变，恢复了西装革履的人类模样，凌广虽然没变，但也走下王座，招呼吴潼商量事情，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他头上的王冠熠熠生辉。
璃月忽然觉得，这个加冕礼……好像很简陋啊，连个司仪都没有，也没个妖王诏令，封个功臣，或者讲一下发家史以示资格……所以这个典礼除了那些很难处理的食物，到底有啥需要准备的？
“怎么会这样？”璃月忽然听到了哪吒的声音。
转头一看，发现哪吒正一脸惊诧地凑在大仙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不是都安排好了的？怎么会没来？杨二哥刚才不是……”
大仙抿着嘴，一言不发。
倒是月老还是笑呵呵的模样，说道：“明明是你哪吒擅自给自己加戏，结果漏了馅儿，还好意思说。”
“话越说越错，哪吒怎么不长进呢？”大仙儿也顺着感慨道。
“有什么吗？说的好像天使到了凌哥就会乖乖听话一样。”哪吒不服气。
孙先生此时似乎很开心，笑得很灿烂，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嘴角还有个酒窝，好像还挺帅的，他说道：“要不然怎么把老孙和杨二拉来了呢？不就是让我俩来当武力担当，干脏活累活，白白得罪人……这下感情好，这天使进都没进来。”
……
“杨先生，似乎，我的定位失效了？”吸血鬼同志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紧张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杨戬用手轻轻扶额，第三只眼便开了，却很快又闭上。
“天庭还是低估他了……”他深深叹气，感觉自己是又白来了一趟。
“既然失败了，那便走吧！”杨戬说完，在吸血鬼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带着另一个警察和林珑也消失了。
“这一切……有意思。”吸血鬼同志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
“我想……也许我可以多知道一些。”宴会结束，璃月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跟着换了一身休闲装的凌广。
“我不去送他们，不正是来向你就解释的么？”凌广说完，笑了，笑得很温暖，好像和刚才那个妖王完全不是同一位。
璃月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解释？为什么？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说，有你的眼也看不见的东西，守护着这里，所以今天天庭捣乱的人，才没能进来。从今天开始，他们也会保护你。”凌广真诚地说，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璃月笑了，摆摆手：“我哪里需要你来保护？你又出于什么立场来啊保护我？”
“不是我保护你，事实上，是你帮我。”
“哈？”
璃月和凌广道别，开车回到家里。
一直到梳洗完毕躺到床上，她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她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因为看着他的笑，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法拒绝。
成为一个靶子，一个吸引包括天庭在内的所有他的敌对者的靶子。
从今夜开始，璃月便真正进入了上头的视线，以一个搅局者的身份，加入了这个游戏。
过往三十多年，随意帮帮鬼打打怪，好好学习努力工作的平静生活一去不复返，六界的“妖魔鬼怪”们，真的来了。
她还没想清楚，但已经接受了一切。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很不舒服，手脚……似乎被束缚住了。
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稍稍适应了环境，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很破旧的不通光的小房子里，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
她想着，嗯，还有个椅子可以坐着，不算特别累……
妈的！她被绑架了！
现在应该干什么？
在嘴没有被臭袜子堵住的情况下，也许应该……大喊大叫？
可她嗓子实在难受，她习惯每天早上起来先喝一大杯水，然后才开口说话。
“亲爱的刘医生，您醒了？这一觉可睡的香甜？”璃月忽然听到了一个并腔调有点儿奇怪的人说话，像那种外国人说的中文，还有点儿熟悉，可自己熟悉外国人的都是留学时候的老师同学，所以……是那个吸血鬼？
她忽然想到。
“怎么样？聪明的刘医生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门外的声音继续着，但那个吸血鬼没有进来。
“哎呦，胆儿挺肥啊！”璃月笑了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从昨晚众仙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应该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但他来绑架自己，这很有可能和凌广所说的，她要开始被针对的事情有关。
“对，胆子不大，我怎敢来这里，和这里的神仙合作。”对方似乎很自信。
“你确定是合作而不是打下手当炮灰？”璃月反驳。
“哦，不，你不能这么说，这是无礼地贬低我，要知道，我可是血族中的纯血，是贵族。”
“哦？那你说你姓什么叫什么？”璃月继续问，也在想着自己怎么忽悠一下这个吸血鬼，当然如果可以，把他来这里的意图弄清楚也可以。
“我的名字，就刻在门上。”
“rds，这是你的名字？”璃月用她5.3的视力看清楚了门上的字，顺便内心吐槽，谁把名字刻门上？有illness
“.”对方听到璃月准确地念出他的名字，轻笑一声，似乎很高兴，一时兴起说了句简单的英语。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说中文。”璃月脸上笑着，语气却生硬。
威廉同学心里emmm……
那你是怎么把我名字念出来的？
“好的，刘女士，鄙人威廉·爱德华兹。”
“这名字像个贵族。”轻笑。
“是的，我本身就是。”
“可你终究只是一个吸血鬼，竟然敢绑我，难道你似乎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璃月不想废话，打算进入正题，首先她得知道她为什么会被绑来。
说起来，这多年“艰苦”的成长历程，真的给了她一颗大心脏，让她在被绑架的情况下还有心情和绑架她的吸血鬼唠嗑。
“不，应该说，一切都是注定的。你知道埃斯库罗斯么？”
话题被带着的感觉很不好，也不喜欢这种外国人强行装逼的说话风格，璃月便说道：“不知道，不了解，不在乎，不要跟我讲。”
威廉：“……”
忍不住…“他曾被预言，他的死法是，被墙砸死。于是他想，他只要避开墙就好了……”
“不，他应该去修炼金钟罩，铁布衫，那样墙就砸不死他了。”璃月继续带跑偏。
威廉耐着性子继续说，“为了避开有墙的地方，他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在青山绿水间寻找自由栖息之地。一天，一只在天空中飞翔的老鹰正抓着一只刚刚抓到的乌龟，乌龟缩在壳里，让它吃不到。忽然，他看到地面上有一个圆的光滑的东西，它庆幸自己发现了一块石头，于是俯冲下来，把乌龟壳向石头砸去。咔一声，乌龟壳碎了，埃斯库罗斯的脑壳也碎了。”
“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这个故事，好暴力，好血腥，好恐怖，少儿不宜。”璃月。
威廉觉得自己青筋暴起：“好吧，我直接说，受人所托，找一副画，就在凌广那里，你答应帮我拿到，我就现在放了你。”
“好好好，我答应你。”璃月不假思索地回答，反正不要命就行。刚才他讲埃斯库罗斯的时候，她生怕他来一句，被吸血鬼咬死就是你的宿命……
虽然她坚信她有金身不会被咬死，可被吸血鬼咬一口，不恶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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