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辛安身体僵直。那些在她脑海一闪而过，不敢抓住的猜想原来就是这个。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
“你，你说什么。”可以想象程亦的话给了辛安多大的震撼。以至于辛安突破了失语的禁锢，说出这句话来。
辛安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没有力气再抱住小橙子，手缓缓垂下，小橙子顺着辛安的衣服自己踉跄爬了下来。程亦扶住她身体摇摇欲坠。
“你能说话了。”
是的，她能说话了，可是这并没让她有开心、兴奋的情绪。一时之间，似乎失去了感知能力。
“我能说话了。”
“你累了，休息一会吧。”程亦早发现辛安眼睛下面淡淡的黑眼圈。现在辛安的状态，最好睡一觉。
他把扶她到床上躺下。
生物钟让辛安在早上七点就醒了。虽然困，醒了就很难再进入睡眠状态。正是下午，疲乏的感觉涌上来。她确实累了困了，想要睡觉。
程亦拉住窗帘，室内光线暗淡下来。
辛安睡颜沉静，长发散在鹅黄色的枕面上。朦胧中她感觉到他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的动作。
他知道这不是表白的最好时机。或者说，只要是他就不存在所谓最好的时机。铺垫已经很充足了，只是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潜意识里不接受，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她都能找到其他‘合理的解释’。若不如此直白地告诉她，她可以永远假装不懂。
程亦表现出了强大的耐心。整整两个小时，他都在辛安的床边。并不觉得无聊，心情沉静，安逸。窗外车水马龙，在快节奏，时间即使金钱的现代都市，一帘之隔的卧室内，时光如水，静静流淌。
辛安一醒来就对上了程亦的眼。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手臂撑在桌子上，手指虚扶着头，神情似笑非笑。
辛安败下阵来。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脸也盖住了，最后把手也缩了进去。
“不闷吗？”程亦故意调侃。他哗啦一声把窗帘拉开，阳光铺满一室，也照亮了床上窝着的‘蚕蛹’。“你还没有告诉我要不要。”
“什，什么啊？”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并非装傻充愣。辛安现在确实有点傻有点愣。她怀疑刚刚发生的事不过是她的幻觉。
程亦拉下被子，顺势坐到了床沿上。辛安有点不适应阳光，眯了眯眼。
“关于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辛安：······
“你不说话算是默认吗？”
“没！没有！”辛安吓了一跳赶紧开口。“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辛安搜肠刮肚，绞尽脑汁，脑子里闪过昨天妈妈在电话里说的女婿准则，要找一个比你大的，但也不能太大，两三岁最佳······
“我才二十二岁。”
“嗯，已经是可以恋爱的年纪了。”程亦一本正经地说。
辛安脸刷的红了，“你过都三十岁了。”她哆哆嗦嗦地说，“我们年纪不太合适。”
“你觉得我老。”程亦声音幽怨。
“不是，不是！”辛安赶紧否认，补救说，“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三十岁。”
“你是夸我保养得好。”语气酸酸。
辛安被他堵得说不上话来，怎么说都得罪人。
见辛安不说话，程亦正色，“不要考虑别人的想法。”他顿了顿，“你难道对我没有感觉？”
安静。
辛安可以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程亦板正辛安埋在枕头里的脸，让她直视他的眼睛，“和我在一起，领略不一样的风景。”
辛安的眼睛有片刻的迷离。程亦的声音就像海妖诱惑水手一样诱惑着她。
辛安别过头，顾左右而言他，“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许正是这样才会被吸引。”
“我，我不喜欢你。”辛安心里很乱，她只想快到斩乱麻。
又是诡异的安静。
“抱歉，我吓到了你。你需要安静的空间。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程亦退出了卧室。
过了好久，辛安才走出去，确定程亦确实是走了。
辛安软软地坐在沙发上。小橙子爬过来，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地蹭着。她把它圈在怀里。
他应该放弃了吧。那么骄傲的他，被她拒绝了，大概不会再喜欢她了。辛安叹了一口气这样最好不过，她的生活可以彻底回到正轨上了。安逸而平淡的日子，这就是她想要的。
辛安告诉周雨生她能说话了。高兴之余，周雨生问她怎么好了。她含含糊糊地回答说就是那样自己好的。
程亦大幅度打着方向盘，不断地超车引来怨声载道。
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来。发量随着财富的积累而减少，风把盖在地中海的几撮头发掀了起来。“妈*，有钱了不起啊！不就是有个好爹妈。”
最后的漂移，轮胎在地上画出凌厉的弧度。程家的佣人都看得出来程亦的心情不好，小心翼翼，以免祸及池鱼。程亦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种情况实属罕见，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反常。
这几天公司的气压也低得要死。偏偏这段时间程亦还要天天到公司里来。大家都夹起尾巴来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炮灰了。有人向沈元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元一摆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怎么？在辛安那里受挫折了？”沈元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程亦摆弄一只沙漏，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沈元看他这个样子，想这世间万事果然妙不可言。这样的程亦偏偏遇上这样的辛安。
顾铭推门而入，没个正经样子。
沈元看不过眼，真是不知道顾家老爷子怎么想的，把家业交给顾铭。
顾铭故意要恶心他，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沈元一把顾铭推开，嫌弃说，“你是确定你不是弯的。”
顾铭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不以为意，在周雨生的‘栽培’下更是刀枪不入，“我是直的，直得不能再直了。”
他把两张请帖放在桌子上，“今晚有个舞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有惊喜哦！调节心情最佳。”他看了程亦一眼。
沈元听到‘惊喜’这两个字的时候霍地站起来，“周雨生知不知道今晚的舞会！”
“当然没有。”顾铭拍拍沈元的肩膀让他放松，“你去不去，带不带她去，你自己决定。”沈元自从结婚后，出席这种活动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真没劲。
“我先回去了。”他得把周雨生看牢了。以免她听到什么风声。他对顾铭说的那个‘惊喜’没有什么好感，偏偏周雨生是个爱凑闹，好奇心强的主，让人无法省心。
连请帖都没拿，看来是真不去了。顾铭回头问程亦，“你呢？”
上午阳光很好，辛安漫无目的地散步。前面新开花店的老板娘正让人把门口的花篮搬走。
花篮上面的花已经蔫蔫的了，只有富贵竹还散发着生气。
辛安快步走上前去，“老板娘，这上面的富贵竹可以给我吗？”
老板娘看了辛安一眼，“你要？你要就拿去吧。”她大方地摆摆手，反正本来就是要丢掉的。
“太谢谢你了！”辛安从几个花篮里取下富贵竹，聚起来有一小把，可以带回家养在水里。
“你认识她？”副驾驶上美丽的女子问萧岩，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辛安。
萧岩开了张支票给她，“你可以下去了。”
“那今晚的舞会······”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之前他已经答应带她出席舞会的，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不想放过。
“你可以下去了。”萧岩还是那句话，只是声音明显冷了几分。
女子心里一沉，识趣地接过支票乖乖下车去了。走时狠狠地看了辛安一眼，认定就是因为辛安她才会与今晚的舞会失之交臂。
“辛安。”
“萧···岩？”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一回头看见萧岩开门从车里下来
之前她只要写出‘萧大哥’这三个字就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能说话了，她实在喊不出‘萧大哥’这三个字。还好，萧岩似乎也不在意。
“你能说话了？”
“对啊，我还要谢谢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很烦恼所以开车出来兜兜风。”萧岩做出一副忧郁的样子。
“你为什么烦恼啊？”
等的就是这句话，萧岩借着叹气的动作压下嘴角的笑意，“我今晚要参加一个舞会，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伴，一个人去未免太逊色了。”
“原来是这样。”
“对了，辛安。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萧岩在这种情况下问出这句话意思很明显。
辛安顿了一下，然后回答，“我晚上也没什么事。”上次萧岩为她治疗，她还欠他一个人情，她怎么好意思拒绝他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睛。
“那你愿意做我今天晚上的女伴吗？”
辛安笑了笑，“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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