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探 上

　　常发点头应道：“嗯，那四人虽然助纣为虐，为百里门做尽恶事，可是他们总算是有情有义。既是死前最后的请求，又是以‘徐尊使’行踪消息作为交换条件，你又曾经答允过，理当如此。只是你现在新伤初愈，功力还未恢复。咱们在这清河县城中，处境危险，务必事事小心谨慎，待你恢复了功力，明晚再去打探比较妥当。正好明日可先去城里买几套衣衫，总是穿黑色的衣服，容易让人留下印象。”

　　次日，因为牧山练功时将里面穿的中衣烤坏，二人就在城中购置了些衣物，又买了两套长衫。

　　买完衣物之后回到客店中一直等到夜晚。牧山已然恢复了功力，灵墟珠中也充实的玄火内劲，而且经过此番“洗经伐髓”，玄火内劲更有提升，此时功力已经突破，晋升到了御气中期境界！

　　二人心中一定，换了夜行衣，出了客店，蒙好面巾，直往张君义家中而去。

　　根据张君义提供的位置消息，牧山二人找到一所宅院。据张君义所说，他们师兄弟以及家眷都住在一座宅子里，应该就是这处没错了。

　　二人齐齐运起飞鹤功，翻墙跃入，这宅院是个三进院落，二人进得正院，只见东西厢房皆暗，唯独正厅灯火通明。

　　牧山轻手轻脚潜到窗下，从窗缝中向里张望。

　　只见厅里四人，主位两旁坐着两名男子，下首站着两位少妇。

　　牧山心想：“这两位少妇，应该就是郝张两人的妻子，模样看起来还挺标致。”

　　厅中坐在左首的那人，约莫三十几岁年纪，身上有些肥胖，一张大圆脸，两腮下肥肉丛生，好似腮帮子那里含了两颗大糖球一般鼓鼓的。

　　右侧那人偏瘦，眼珠叽里咕噜的乱转，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情。

　　只听左首那胖子说道：“弟妹，郝师弟他们几个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为兄昨日回来，一路上都没打听到他们四人的踪迹，而且，我在城南密林之中，寻到了此物！”说着，他拿出一把宝剑，剑刃上有一个明显的齿口，显然是与人交战时留下的，那剑柄之上刻着一个“连”字！

　　“连师弟的佩剑！”

　　常发听了那胖子说的话，心中暗叫“糟糕”，凝目望去，赫然就是那把因为自己一时大意，在杀那姓连男子之时被他震飞了却没有及时收捡回来的兵刃！

　　牧山询问的目光向常发看去，只见他皱着眉头微微点头，就知要糟，这下提早暴露了那四人的死讯，如若百里门追查起来，恐怕自己二人将会陷入危险境地。

　　下首那名相较年轻一点的少妇“啊”的一声惊呼，道：“连……连师弟的佩剑，那连师弟他？我……我夫君岂……岂不是……”

　　右侧那瘦子接过话来，说道：“不错，连师弟是修剑武者，这兵刃就是他的第二条性命，丢了兵刃与丢了性命没什么两样！而且不只是连师弟，你夫君他们四人每次外出都是吃住同行，互相照应。此时一连几日他们四人都是毫无消息踪影，想来应是都已被贼人杀害，尸首被掩埋了起来！”

　　俩妇人在见到“连师弟”佩剑的时候就已猜到几分，此时又听到别人如此肯定的说到自己的夫君已经遇害，更是信了八成。之前说话的那名年轻少妇顿时身子一软就要向后栽倒，旁边另一位少妇紧忙扶住，而她自己的眼框中却已是噙满了泪水。

　　左首那胖子见了，语气故意沉痛的说道：“弟妹，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郝师弟他们遇害，应是敌人蓄意寻仇，而且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来。眼下当务之急之事，便是你们两个妇人应该怎么样抵挡仇敌！”

　　那名年轻少妇此时已有些六神无主，只顾伤心，她轻声道：“郝师兄父亲年迈，我们两家的孩儿都还小，郝师嫂与我只是周天境的功力，还比不上连师弟，这叫我们如何抵挡？”

　　牧山闻言寻思：“这少妇叫旁边那个为‘郝师嫂’，那她肯定是张君义之妻张夫人，旁边那个就是郝夫人了。只是，她们万万想不到，杀了她们夫君的‘仇敌’，此刻就在窗外！”

　　屋里听那胖子又道：“我师兄弟二人与郝师弟他们几个份属同门，本不该坐视不理，只是……只是……”他“只是”了两声，却是没说下去，而是对那个瘦子使了个眼色。

　　那瘦子顿时会意，接话说道：“只是那仇敌武艺高强，郝师弟他们四人都尚且不敌。虽然我们哥俩儿都是御气境界，恐怕也不一定是那人对手。不过……”

　　牧山突然瞧见那瘦子神色中闪过一丝淫邪之意，心道：“不好，这俩人恐怕目的不纯！”

　　“不过，若是合咱们四人之力，至少可以保住性命。我和师兄就先在这住下，这几日还要麻烦两位弟妹，咱们四人要好好商议商议御敌之法才是。”那瘦子说完，心中又想，“嘿嘿，只消让我二人住下，炮制你们姐儿俩的办法那可多得是！”

　　郝夫人看出来了那胖瘦两人的打算，冷笑着说道：“师兄此法恐怕不妥，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让你们两个男的住下，岂不是无端招惹闲言是非！”

　　那瘦子有些失去了耐性，说道：“大难临头哪还顾得上那么许多？你们不必推脱，这个忙我们哥俩是帮定了！”

　　郝夫人怒道：“我看你们帮忙是假，想要欺辱我们两家孤儿寡母才是真的！”

　　那胖子看已经撕破了脸皮，也不再装，笑道：“妹子性情这么烈，可别气坏了身子，咱们有话好好说，何谈‘欺辱’二字呢？这却是冤枉好人了！”他这当儿“弟妹”也不叫了，直接叫起了“妹子”！

　　“就是，咱们好心好意要照顾你们，你们非但不领情，还要冤枉咱们欺辱你！”那瘦子在旁边嚷叫，好像自己真的占了多大理似的，接着他又话锋一转，“你们也要想想现在的处境不是？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你们夫君的死讯，以他们在百里门的地位，就是没有敌人前来寻仇，失去了庇护的你们又能生存多久？就算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师弟的孩子着想啊，这么小就要失去父母变成孤儿吗？”

　　那瘦子心道：“咱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是打了草稿背好的！还不对你这两个小娘们儿手到擒来？！”

　　张夫人气的直哆嗦，娇喝道：“我呸！我看你们就是意图不轨！说不定，我夫君就是你们杀的！要不连师弟的佩剑怎么在你们手上？！”

　　“弟妹，不用跟他们废话！”郝夫人也是气急了，接着又提高了声音指着那个瘦子喝道，“你们两个无耻之徒听着，赶紧离开我家！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瘦子见自己打好的“草稿”没起作用，顿时觉得失了面子，也是火了，狞笑道：“你们两个不知好歹！既然好言相劝你们不听，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不客气’有多么厉害！”

　　话音一落，那瘦子毫无风度一脚踢上前去！

　　这人满身功夫都在腿上，专练下三路，这时仗着自己功力碾压两个少妇，专门上去踢击二人敏感部位，只是怕踢坏了二人，就留了几成力道。

　　窗外牧山见里面已打将起来，登时就要冲入相助，常发突然伸手按住他肩头，微眯双眼摇了一下头，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先等一等，再观察一阵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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