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探 中

　　牧山见屋里那瘦子没使全力，知道里面两个少妇暂无生命危险，就又伏了下来，只是内劲缓缓运行着，随时准备进入救人。

　　院落正厅之中，一男敌二妇，那男的腿法迅捷，专往二妇下路攻去，一双肉掌却总是伺机往脸蛋、胸口之处招呼。他虽留了五成力道，奈何两位妇人功力浅薄，只能勉强格挡，无力还击。

　　张夫人功力最低，斗了一会儿，一张俏脸不知被那瘦子摸了几下，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气的直咬牙切齿。突然之间，那人手掌又朝自己脸面直袭，张夫人急忙摆头闪躲，便在这时，右腿内侧忽的一麻，已被那人脚尖点到，登时身体失去平衡向后摔倒，退倒之余将身后的椅凳捉翻，欲起身再战，可刚一使力就觉右腿麻痹难支，已是难以再站起身子。

　　郝夫人眼见同伴败退，心中更为焦急，一双素手急向身前拍击。

　　只见那瘦子信步摆动，伸手将郝夫人手上招式全部拆去，他虽专练腿功，可功力却比对手高上太多，这几下用手拆的也是甚为轻松。

　　郝夫人独力难支，一时不慎，被那瘦子飞起一脚踹中摔落，捂着小腹在地上喘息，眉目尽满怒意，瞪着眼前敌人，骂道：“卑鄙无耻！”

　　那胖子坐在主位观瞧，见二女都被败倒在地，他走近前来，说道：“两位妹子，这又是何必呢？你们现在没人护着，又有仇家，在这清河一郡生存都难。只要从了我们，为兄自会照料师弟们的家小，若是你们还是这般倔强，那可别怪为兄用强了啊……”说着就向前要去捉郝夫人的手！

　　就在这时，那瘦子突然爆出一声惊喝！

　　“什么人！”

　　厅中四人齐齐向中间看去，只见到一名蒙着面巾的黑衣人径直破窗而入！这人正是准备救人的牧山！

　　“缠火式！”

　　牧山闪到胖瘦二人中间，单刀迅速缠裹环绕一圈，使出玄火刀法第二式缠火刀。瞬息之间，场中燃起一环红色火圈气劲扩冲而出，他旨在救人，只求个“突然”效果，所以此招未蓄满力，但将二人迫退却是足够。

　　牧山破窗、闪身、缠刀几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瞬间便将两名敌人逼退，随后他俯身拎起郝夫人飞速飘退，将她置在张夫人身侧，迈步横刀护住二人。

　　常发这时也已冲将进得厅来，守住房门。

　　那胖子突然受到攻击，仓促间下意识的运臂格挡，险些受了伤。他曾参与百里门灭杀常氏一族之战，曾见过常洪策使出玄火刀法与门主商震泰交战，此时在慌乱之中他竟认出了牧山所施刀法！

　　“玄火刀法！你是常家的人！”那胖子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之人如此胆大，竟敢潜进清河县城内！

　　郝夫人小腹丹田之处受伤，此时提不起内劲，张夫人腿被点伤，半边身子都麻了。但二女听到突然闯进来之人竟是“常家”之人，齐齐心中想道：“我夫君四人一年之前曾奉命追杀常家漏网之鱼失败，难道就是他？难道就是此人杀死了我夫君他们？！只是他为何要救我们？难道……难道他是要亲手杀掉我们报仇吗？！”

　　这边两位少妇猜测之际，场中四人已经开始交手，牧山与那胖子厮杀，常发跟那瘦子放对。

　　牧山使出玄火刀法，直往那胖子身上招呼，但见敌人手上功夫颇为硬朗，自己招式都给拆个大概，一时之间打成了平手。再瞧另一边，两人斗的却是旗鼓相当，不过常发已非壮年，功力又不精纯，牧山恐他吃亏，心道：“这胖子功力也是御气中期，人虽肥胖掌法却虚实飘忽很是灵动，须得速战速决，万一常叔有什么闪失，或者被他们逃得一人可就万事皆休了！”

　　便在这时，那胖子瞧了个机会，忽起一掌直扑敌人脸面。牧山单刀一转，护在面前，却无有受力感觉，那胖子击出的竟是一式虚招，此刻正展开轻功欲逃出厅门！

　　“乱流穿空！”

　　牧山一式穿空刀法绝招，以极为迅疾之势向前直突。穿空刀法全为基础招式，只得这一式绝招，牧山以玄火内劲催动此式绝招，速度更快，威力更狠！霎时间人刀合一，光影闪动之处带起数道乱流气劲和几声“咻咻”的破空声响，直往那胖子激射而去！

　　那胖子心中突现警兆，察觉到牧山这一刀，心知自己若不闪躲仍旧向门口逃跑，必然会被牧山一刀刺中，他身法也是不凡，看那肥大的身躯以极为夸张的姿势向一旁扭转，竟然堪堪避过，仅被乱流余波划伤了几道极浅的伤口。

　　“翻云掌！”

　　那胖子趁牧山错身而过瞬间，骤然使出百里门中一招师级掌法武技，直击牧山左肩。

　　“小心！”张夫人摊倒在地上，眉目一直观瞧着斗的最为激励的牧山二人，忽然间不由自主的娇喝了一声，接着她又像做了错事般用手指按住红唇，看郝夫人正拿眼观瞧自己，心中直悔，“这人是来杀我们的，我怎么会紧张他？！”

　　牧山自是专注于交战，没听到这声轻呼，不过他也用不到旁人提醒，已是察觉到了左侧风声刮过，嘴角衔着一丝冷笑，运起飞鹤功向旁飘退让过掌风。

　　“吹火式！”

　　他飘退的瞬间就是拧身一刀扫来，正是玄火刀法的第三式，也是他能使出的威力最大的一招！

　　那胖子使了全力推出的翻云掌被牧山避过，可是他掌力已然用老，完全来不及变招，眼见一股澎湃的刀形烈火气浪席卷扫来，瞬间就吞噬了自己。

　　“轰！”

　　那刀形火气扫到胖子身上，两端刀气越过率先扫到墙壁之上，那胖子同时喷血向后抛飞，肥胖的身背重重摔在墙壁上，在他身体与墙上留了一道连贯深痕！跟着“扑通”一声，死尸倒地，那道深痕随着尸体的倒落，变成了断开的两道！

　　那边瘦子正与常发缠斗，见自己师兄惨死，直吓得魂飞魄散，只顾拼命挥腿，章法失了大半，破绽频出。

　　牧山知此时不宜拖延时间，须得速战速决，提刀去与常发夹击。只过得片刻，那瘦子就抵挡不住，一声惨叫，被牧山一式穿空刀法捅破了肚皮，毙命死去。

　　结果了敌人，牧山缓缓收刀入鞘，向一旁二女走去。

　　他见二女仍旧惊慌的神情，淡然说道：“在下受张君义所托，前来通信，要你们老小一家即刻回乡避祸。”

　　张夫人一双手紧紧的攥着旁边郝夫人衣袖，望了眼厅中那两条尸体，胆怯低着头，肩膀微微的颤抖。忽的她松开了手，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蒙面黑衣人，说道：“多谢恩公相救，只是……只是恩公知不知道我夫君他们身在何处?！”

　　“二位阿嫂不必惊慌，我不会伤害你们。”牧山见她仍有些害怕，安抚了一声，随后又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们的夫君……之前那俩人说的没错，三日之前，你们夫君已葬身于城外密林之中。”

　　二女两度听到自己夫君死讯，仍然不能自已，痛哭出声。

　　郝夫人道：“恩公可知杀死我夫君仇人是谁？”

　　牧山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现在还没脱离险地，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们。”他知道，或许这两个少妇已经在猜测自己就是杀他们夫君的“仇人”了，可是如果现在自己说了实情，只会增添更多的麻烦，自己又不喜欢扯谎骗人，只好使出这等低劣的“缓兵之计”。对于牧山来说，办法低不低劣，理由充不充分，她们相信与否，这些都不重要，这只是给她们个暂时不找麻烦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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