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百里门异动 下

　　两人在林中展开轻功，急速穿梭，百里门的人似乎都在搜索什么，行的不快，而牧山二人又有意避开他们，却也没叫人发现。

　　飞鹤功是穿空刀常洪策赖以成名的绝技功法，其中轻功虽然不擅于长距离奔袭，但有一个特点，就是消耗内力甚微。二人奔行许久，尽管不是全力施展飞鹤功，却也消耗不大，仍然是面不红、气不喘。而牧山有灵墟珠相助，内力刚一消耗，就立马被灵墟穴与丹田之间往复的内力补足。

　　二人离近了城郊那处茶舍，出得密林，收了轻功，走上官道慢慢行进那篱笆院内。

　　这时已是下午了，茶舍没什么客人，那老板娘老远就见到了牧山与常发，她近前来迎接，将两人引到院子旁边树荫下的桌台上，摆上两个茶碗，提壶斟了两碗。俗话说“茶满欺客，酒满敬人”，她家在这开了多年茶舍，动作甚是熟练流畅，热茶斟到半碗即止。

　　老板娘一边斟茶一边说道：“二位爷，有日子没来了，您先喝茶，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行。”

　　牧山坐在桌边长凳中间，做了个禁声手势，掏出些碎银递了过去，低声说道：“老板娘你是聪明人，如果一会百里门的人过来询问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板娘眉目一转，就明白了牧山的意思，只是她没收下碎银，伸出手掌虚推，也是放轻了声音，微俯身子，探到牧山耳边说道：“您放心，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是歹人，该怎么做我自是晓得，我先去跟我家那死鬼支会一声，你们喝茶。”

　　牧山见那老板娘进了茶舍屋里，他解下了缠绕着灰布的佩刀，立在里侧右手边的桌腿旁，若是别人不靠近观看，决计不会发现这柄刀的存在，常发见了也是会意，同样将刀放在里侧。

　　二人自顾饮茶等候，那老板娘也知趣的没来打扰，只是在茶水喝尽的时候过来斟茶。而那茶舍老板应该是听从了自己婆娘的吩咐，一直没出来。

　　又过了半晌，篱笆院外走进来三个百里门弟子，径直坐在牧山身后那张最大的桌旁。

　　“老板娘，快来倒水！他娘的渴死了！”一位百里门弟子一坐下就拍着桌子喊道。

　　老板娘这时刚好进了屋里，听到外面有人喊叫，急忙提着刚添了开水的茶壶出来。

　　“哟，几位爷，这个时辰了，您几位这是要去办事呀？”老板娘给他们斟了茶水，说道。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我来问你，我们得到消息，前几日我门中弟子在你这喝茶，喝了一半就突然追一个人走了，可有此事！”其中一位壮汉厉声问道。

　　牧山闻言暗道：“果然！”

　　那老板娘心中一惊，寻思：“怎么他们知道了此事，这是谁说的？”

　　她眼中惊骇神色一闪即逝，努力使自己不去看牧山二人，说道：“这……这事我知道，百里门的好汉追了一个人走了再也没回来。”

　　那汉子又问：“几个人去追的？”

　　老板娘答道：“三位。”

　　那汉子问道：“追去了何处方向？”

　　老板娘迟疑了一阵，伸手遥指东边官道对面的密林，答道：“他们几个好像都往那边去了。”

　　那汉子点头说道：“嗯，被追的那人什么着装？”

　　这时，旁边牧山伸出右手抚在桌上，大拇指轻轻拨着茶碗边沿，却没有端起碗来饮茶。

　　老板娘余光瞟了牧山常发一眼，确认二人穿的是月白色和茶色的衣衫，放下了心，秀手摸了摸脖颈，答道：“我记得，好像……好像是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那汉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继续发问：“你可记得那人生的什么模样，什么年纪？”

　　听到此问时，牧山右手已离开了茶碗，慢慢移到桌子右侧边缘，好似随时准备着要去拿取佩刀一般！

　　那老板娘闻言用手捂着额头，想了一阵，说道：“这……这我却记不得了，好像是个中年人，肤色有些黑，我没看太清楚！”

　　牧山轻舒了一口气，端起茶碗饮了一小口。

　　“嗯，行了，今日问的你不可出去乱说，若是被我们查出来你敢欺骗隐瞒，有你好果子吃！走了！”那汉子说完，三人一齐把碗里的茶水饮尽，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那老板娘听了他们恐吓，见他们要走出茶舍院子了，顿时求助眼神朝牧山望去，又往西边努了努嘴。

　　牧山会意，轻轻的点了点头。

　　“哎！几位爷！”那老板娘赶紧过去叫住百里门那三人。

　　“怎么了？！”之前问话那汉子不耐烦的扭过头来，喝道。

　　“奴家刚才好像记错了，那日三位爷好像是往那边追去的。”她又伸手指向西边的密林。

　　“你敢戏耍于我？！”那汉子怒道。

　　“没有没有，我哪敢呀，您也知道，小店人来人往的太多了，奴家之前真的是记混乱了。可刚刚一见三位大爷们往外走，看着你们高大伟岸的背影，与那日三位好汉的情形十分相似，让我一下子就又想起来了，确实就是西边！别的再没有记错的了！”那老板娘急忙解释，还顺带拍了一记马屁。

　　那汉子显然对“高大伟岸”四字很是受用，展开笑颜，道：“嗯，行了，今天我们还有事，就不难为你了！”说罢他们三人就出了茶舍篱笆院，往西边密林行去。

　　那老板娘见百里门三人已然走远，轻吹了口气，走到牧山二人身旁，添了茶水，解释道：“他们已经知道这事儿了，早晚会发现那几人的尸首，若是给指错了路，我这茶舍可就遭殃了。”

　　这时茶舍已无其他客人，牧山轻饮一口，说道：“无妨，在下还要多谢大嫂了，刚才没有指认我出来！”

　　那老板娘说道：“小兄弟这说的哪里话，他们在这地界横行霸道惯了，邻里乡亲的都受了不少罪。在我这吃茶的客人呀，若是惹上他们了，我能帮忙的都尽量帮了，再说你这个我就是装作不知道就行了，也没多麻烦！”

　　牧山又掏出碎银，硬塞到老板娘手里，说道：“大嫂这个你得收下，别再推辞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点意思也是应该的，你收了我也更放心不是？”

　　那老板娘结果银子，不再推辞，叹道：“这个世道，把人都逼成啥样了，你这小兄弟年龄不大，心思愣是比我还多。你且放心，管叫他百里门在我这探听不到你半点消息！”

　　牧山饮干了碗中茶水，站起身道：“那就有劳大嫂了，我二人在城中之事已经办妥，此地不宜久留，现在我们就南下离开清河了，告辞了！”

　　言毕，牧山与常发二人就出了茶舍，沿着官道往南行去。

　　那老板娘看着两人远去，嘴里嘟囔着自语：“说你心眼多吧，真是一点不夸张，来的时候带着包袱，离开了包袱都不带了，还是不相信我嘛！”

　　牧山二人向南走了一阵，进得密林又复转北向清河县城行去。

　　常发说道：“这妇人确实是个聪明人，还好咱们这次跟来了，要是没来，明天怕是满城都贴了你我二人的画像了！”

　　牧山道：“嗯，百里门那些人最迟明天，就会寻到张君义四人的埋尸地点，再见到姓郝那汉子被拷问过的痕迹，百里门定然会立刻去他家里，到时姓李的那对胖瘦汉子尸体也会被发现！不过还好郝夫人她们今早已然出了城去，希望她们能逃过百里门的追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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