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重重突围终进宫
“萨都，命所有将领立即前来议事。”屠苏常瑞手握虎符，踱到几案前。
“是，王爷。”萨都领命而去。
方无讳走上前来，“你和萨都一会儿要进城？”
屠苏常瑞点点头，“嗯。一会儿我会把虎符授予你，调遣三军，但他们毕竟不熟悉你。故而，萧逸留在你身边更为妥当。”
“那让李达和史进随你进宫？”方无讳关切地看着屠苏常瑞。
屠苏常瑞略一思量，终答应下来。旋即，她转过头，对萧逸道，“今夜形势危急，你与无讳定要小心！我命不足惜，北狄的稳定不容破坏。”
“殿下放心，”萧逸道，“臣一定全力辅助方大将军。”
屠苏常瑞微微颔首，抬起眸子，各路将领已经鱼贯而入。
“臣参见荡平王。”
“免礼。”屠苏常瑞背着双手，扫视一下众将领，朗声道，“可汗英勇盖世，贤明睿智，平定漠北，开创我北狄一代盛世。如今，可汗身体微恙，有人便趁机作乱，欲阴谋夺取可汗之位。尔等乃可汗亲卫军，望不负可汗，剿灭叛军。”
众将士面面相觑，甚为疑惑。
“臣定不负可汗，剿灭叛军！”萨都率先施礼表态。
其余人等见此情形，也不由纷纷施礼道，“臣定不负可汗，剿灭叛军！”
屠苏常瑞走到方无讳身边，对众将士道，“这位是方无讳，你等不少应该认识他。他是本王的师兄，也是可汗命本王请来的座上宾。今夜，本王和萨都统领要进城，城外一切事宜由方无讳主持，参将萧逸辅佐。尔等可有异议？”
众将士斜眸瞧了瞧方无讳，缄默不语。
“咱北狄的事，干嘛要个外人来掺和？”不知是谁嘟哝了一句。
屠苏常瑞冷冷一笑，“有胆说，就站出来。”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跨出行列，躬身施礼。他面颊微红，桀骜不驯的眸子不时瞟一瞟方无讳。
“乌克逊，本王且来问你。你与南齐交战数年来，打过几次胜仗？其间，南齐何人为将？”屠苏常瑞背着手，一步步踱向乌克逊。她晶亮的眸子里寒光迸射。
乌克逊顿时涨红了一张脸，“臣仅……仅赢过三回，是……是在今岁初。”
屠苏常瑞冷冷地望着一众将领，“既然如此，你又有何不服的？你们大多都是方大将军的手下败将而已。至于是否是外人，本王以为，天下之人才，只要能为我北狄所用，便没有里外之分。莫非各位以为像孛罗那样劫杀本王之人才能算自己人？那些趁可汗染恙，便伺机妄动的人就算自己人？”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臣愿听方大将军调遣。”乌克逊憋红着一张脸，单膝跪下，抱拳施礼。
众将士见此情形，也纷纷跪下，一同表态。
屠苏常瑞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将虎符赐予方无讳，“今夜的城外便交给你了。”
方无讳双手接过虎符，“臣一定不辱使命。”
屠苏常瑞又拍了拍萧逸的肩，方才转身往大堂外走去。
夜空漆黑如墨，风寒料峭。巍峨的城楼上几许灯火明灭不定。
萨都高坐马上，朝着城楼大喊，“我乃统领萨都，有要事禀告可汗，速速打开城门！”
城楼上沉寂一刻，一个粗犷的嗓音终回道，“萨都统领，此刻月黑风高，臣等未接上峰命令，不敢擅自打开城门，还望统领理解。”
屠苏常瑞松了缰绳，拍马而起，轻踏马鞍，跃上城墙。转眼，她已如灵猴般攀援而上。到得垛口，一个兵士举枪就刺。她身形一闪，避过枪头，顺势一扯，兵士不及收力，跌出了垛口，摔下了城墙。
“啊！”惨叫声未绝，屠苏常瑞已经腾空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城楼上。
她背手而立，逼视着城楼上方才喊话的校尉。此刻，他怔怔地望着屠苏常瑞。“京都守卫统领何人？”
“萨……萨都。”校尉梗了梗喉头。
“既如此，为何不开门？莫非京都守卫统领已经换了人？”拔高的尾音，彰显着她的怒意。
“没……，没有。”校尉垂下头。
屠苏常瑞冷声道，“立刻打开城门。”
“是。”校尉慌忙跑下城楼。
屠苏常瑞尾随其后，待城门打开，萨都率军进城后，立即吩咐萨都对京城四道门所有守卫立即进行换防。
萨都安排妥当后，随着屠苏常瑞策马往皇宫驰去。
到得宫门，侍卫立即拦下屠苏常瑞一行。
“屠苏世子，没有可汗的诏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宫！”
屠苏常瑞先将手中的封王诏书示与侍卫。侍卫揽阅之后，恭敬地将诏书奉还，并道，“既便如此，王爷还是不能进去。”
“可汗身染微恙，本王长途跋涉赶回来，就为了见可汗，你凭什么不让本王进去？！”屠苏常瑞冰冷的视线紧锁侍卫。
侍卫滚了滚喉头，低头道，“阿里曼王爷吩咐过，非诏任何人不得入内。”
“哦？”屠苏常瑞玩味地笑道，“阿里曼王爷的话这么管用？甚至比可汗的话还有用了？”
侍卫怔了怔，“臣未收到可汗的任何诏令。”
屠苏常瑞回眸看了看萨都，正要启口，乌丽娜却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她解开发髻，任长发披散在身后，一步步走向宫门，“那本宫要见可汗呢？”
侍卫半张着嘴，愣了半晌，“夫人？”
“本宫奉可汗之命，急召荡平王回宫。”乌丽娜走到侍卫面前，“这也需要阿里曼王爷首肯？”
侍卫吓得面如土色，忙伏地跪下，“臣不知此事，还请夫人和王爷宽谅。”
屠苏常瑞瞥了眼地上的侍卫，对萨都道，“将宫内宫外的侍卫全部撤换。”
侍卫蓦地站起身，怒道，“王爷怎能擅自更换守卫？”
屠苏常瑞冷冷一笑，“皇宫是可汗的皇宫，不是阿里曼王爷的皇宫。萨都统领京都守卫军，有权撤换京都范围内的任何侍卫。至于本王是否是擅自，方才你的话已经是明证。本王相信夫人见到可汗，一定会据实相告！”
“你……”侍卫双眸喷火。
“全部拿下！”屠苏常瑞瞪他一眼，举步朝宫内走去。
大殿幽暗，烛光明灭不定。暗影幢幢，似鬼魅一般。
内堂里一片嘤嘤嗡嗡的啜泣声，外厅里几位老王爷依序坐在左边，右侧从左至右坐着几个成年的皇子。
屠苏常瑞拾阶而上，冷冷的眸光紧锁着大厅里愁容满面的众人。
愁容是真，伤心怕是没有。俗话说，帝王之家无亲情，当真看到，她的心里还是一片凉薄。
乌丽娜头里走，径直进了内堂。
屠苏常瑞走进外厅，拣了下首位坐下。李达和史进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后。
原本一脸漠然的众人见到萨都也来了，不由都大吃一惊。
“萨都统领深夜进宫，可是有急事禀报？”阿里曼徐徐站起身，探究地望着萨都。
“臣萨都拜见各位王爷，各位皇子。”萨都躬身施礼后，方回道，“可汗传密诏诏臣入宫。”
“密诏？”阿里曼笑了，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可汗已经昏迷两日，如何给你写密诏？”
“回王爷的话，密诏正是两天前送出的。”萨都站在屠苏常瑞身旁。
阿里曼面色一沉，“那请你把密诏先拿出来，让我等看看真伪再议。”
这时，乌丽娜突然从内堂匆匆而出，“荡平王，可汗醒了，要见你！”
在座众人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屠苏常瑞站起身，徐徐走进了内堂。
“荡平王？”鄂尔宏望着屠苏常瑞离去的背影，怒骂道，“滚他妈的野种，也敢称王？！”
“皇兄，”鄂尔泰徐徐放下茶盏，“这怕是父汗的意思。”
鄂尔宏紧握拳头，双眸似喷火般。
“皇兄，凭什么这个娘娘腔先封王？”鄂尔那愤愤不平。
阿里曼坐在椅子里，手持茶盖轻轻撇去面上的浮沫，小啜一口，似完全不在意般。其余几个王爷见阿里曼如此，不由也品起茶来。
鄂尔宏重拳猛击几案，“不行，我要去见父汗。”说着，他“霍”地一下站起身，大步就往内堂走。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响起了一片哀恸的哭嚎声。声声悲切，惊天地，泣鬼神。
鄂尔宏心一紧，就要冲进内堂，一个冰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来人！将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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