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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我可以信任陛下吗?”黄蕋置若罔闻,仍倔强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刘骜摸着下巴思忖到,若是黄蕋真从朱雀那边得到点什么消息,说不定就是和黄咸达成了共识,此时她的话应当可信。

  “你说。”

  黄蕋抬起头,看着在摇曳的烛火中忽明忽暗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信任陛下吗?”

  刘骜感觉自己一定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不然这黄家小姐为何要这般慎重,就像是要将身家性命都交由自己一般,这样的慎重,连带着这个帝王都不得不严肃以待。

  “朕想,若是你能以真心待朕,朕必不负你之信任。”

  黄蕋这才直起身子,不急不缓地说到:“陛下年幼之时身体孱弱,太后借机把控朝政,如今陛下可以独当一面,太后却仍不愿放松手脚,陛下想来心里大抵是不痛快的吧。”

  刘骜听了不仅不以为忤,还轻笑着:“我以为黄咸为什么把宝贝女儿看的这么重,不过是怕这一张嘴多生事端,引得整个黄府受牵连。”任霖岭听了这话,手中的剑微微脱离剑鞘,寒光一闪。

  黄蕋知道自己现在若是不能说服皇帝,就要当场结果在这里了,心里微微打鼓,可嘴上仍是不遑多让:“朝堂之上,太后,陛下,我父三方各自为据,陛下若要从太后手中重掌政权,应当需要我父助益。”

  刘骜微微不屑,一个仗着自己家世在这里跟他张牙舞爪的世家小姐,刘骜不愿与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黄蕋赶紧回答:“自然不是,臣女知晓自己虽得父亲看重,可父亲向来忠诚,想来也不会为了自己私情而背叛陛下。”黄蕋偷偷瞄了一眼皇帝,发现皇帝的面上的不屑削减下去,这才继续说到:“臣女知晓我父过不多时必会站在陛下的阵营,这是他为人臣的本分。可陛下同时也会担忧过分倚仗我父,会导致我父势力扩张,因此这几日臣女的哥哥自荐郎中令一直不得陛下首肯。”

  “身为一个女子,你的确够聪明,朝堂之事,你所涉也颇多,但你要知道,朕不喜欢揣测朕心思的女人,更不喜欢手伸的太长的女人。”刘骜不知何时转过了身子,一双含有烛光在其间跃动的眼,专注地盯紧了黄蕋,就像捕食者盯紧了猎物一样。

  “陛下希望拉拢我父,可太后也有同样的想法,我父自前朝以来,便忠守王朝,之前陛下势力孱弱,我父便中立一方,如今陛下逐渐势起,太后便更不可能拉拢到我父。”

  黄蕋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始说明自己的想法:“可我不同,我不过一介女子,心中无所谓江山,我不过小小一颗心,只装的下对陛下的倾慕,若是太后能让我有更多的机会亲近陛下,投靠太后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刘骜明白黄蕋口中的‘我’不过是后宫佳丽的代称,自己在前朝厮杀,后宫的确无暇他顾,王皇后虽有心向着自己,可独木难支,若是这黄家小姐有意投诚,自然是好,可若是别有用心?

  “陛下一定觉得臣女忽然改变态度是别有用心吧!”黄蕋像是知晓皇帝内心所想。

  刘骜眼里的危险逐渐转化为感兴趣。

  黄蕋没有放过皇帝眼神的变化,忽然跪伏下来,“臣女愿为陛下所用,的确有别的目的。”

  听到这里任霖岭手中的剑反而放松了,这个黄家小姐若不是找死,就是胸有成竹,要处理掉她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黄蕋等着对方发问,可刘骜比她想得要有耐心的多,不开口敦促,也未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黄蕋只得再次打破僵局:“臣女身为一介女子,虽读过些圣贤书,可无法科考入仕,论谋略,臣女或许不如官场之上摸爬滚打的陛下之心腹,可女子心细,臣女又不才有些推断的本事,若是能为陛下所用……”

  “你想入仕?”刘骜越听越觉得这黄蕋不知道天高地厚,眯着眼睛想自己是不是给了她太多的耐心,让她觉得自己这个皇帝是个和蔼可亲的角色。

  “不,臣女要做陛下的谋士!”黄蕋直视对方的眼睛,坚定果决。

  刘骜先是诧异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凭什么?”

  黄蕋毫不动摇,盯着刘骜的眼睛,专注严肃,“因为陛下后宫之中,缺少一个能帮你把太后注意力从前朝拖到后宫的人。”

  刘骜接过太监手中的灯笼,举高照映着黄蕋的脸,眼中笑意尽数敛去:“朕问你,凭什么?”

  黄蕋的眼被忽然放大的光刺了一下,却仍不闪躲,甚至向前迈了半步:“就凭陛下能在这儿陪我耗这么久,肯听我把话讲完。”

  两人沉默半晌,黄蕋渐渐把自己手中的热汗都捂凉了,刘骜才慢慢把灯笼放下,开口再问:“明日黄昭仪便要正式入宫,流程过会儿会有嬷嬷去你院里教你。”

  黄蕋见刘骜没有表态同意与否,便兀自转开话题,心下有些微凉。想开口再次争取,又怕惹得皇帝厌烦。

  “臣女知晓了。”黄蕋只得先应下。

  “再者,若是想做朕的谋士,你得拿出些真本事,说说你的计划吧!”刘骜已经开始向前走了。

  黄蕋大喜过望,紧赶着跟上去,“太后之所以肆无忌惮将爪牙安插进前朝,是因为后宫过于稳定。太后自前朝便在后宫独大,势力错综复杂,若是乱了她在后宫的布局,定会引得她的顾忌,从而避讳在前朝与陛下发生正面冲突。”

  刘骜仍没有回头,可步子却慢了下来。黄蕋喘了口气,继续说到:“若是我能插手,太后必然会顾及我父不敢贸然与我翻脸,所以陛下若与我父达成一致,朝前也可适当遮掩,迷惑太后。而我会伺机寻找动摇后宫的机会,前朝柳贵妃病逝之事,陛下想来也觉得甚有蹊跷吧!”

  刘骜忽然停下步子,黄蕋闪躲不及,一头撞了上去。任霖岭随时警惕,一见黄蕋靠近皇帝,闪着寒光的剑就亮在了黄蕋的脖子上。

  两人贴的近,黄蕋还没来得及觉得害羞和恐惧,刘骜猛一个转身,就要伸手去抓黄蕋的衣领子,任霖岭怕伤到皇帝的手,又把剑收了回来。

  “你们黄家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些。”刘骜眼里闪着阴霾,危险的信号死灰复燃。

  “陛下先放开我!”黄蕋挣扎未果,只得硬着脖子解释:“臣女府上有个姨娘,与柳贵妃颇有些渊源,得知她当年突然离世,觉得过于蹊跷,便与我父言说过几句。”

  刘骜听了将信将疑,但手上明显松了劲儿,黄蕋借机将衣领从他手中解救出来,“传闻陛下生性多疑,行事谨慎,想来传闻也有诸多谣传。”

  刘骜见黄蕋居然还有心思揶揄自己,想来也是没有把刚才的冲突放在心上,心内平复不少。

  “这事你莫要再提,你只需牵制住太后,让她在后宫行事不要太过明目张胆便好。”

  隔了座墙,有打更的太监路过,黄蕋远远听到一声,提神醒脑。

  “谢陛下。”

  “另外,你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再涂了。”刘骜波澜不惊地说出句话,黄蕋脑子嗡得一下就炸了。

  “陛下?”

  “去朱雀那里特地捎两个芒果回来,是怕朕这宫里短了你吃食?是对芒果汁液有特殊反应吧。李太医那次问诊朕就应该猜到的,脉象异常,舌苔舌质之余的反应是你趁李太医去之前,偷食了冰块没错吧!”

  “陛下!”黄蕋当场被人拆穿,脸上挂不住,心里慌慌的。可皇帝似乎没有要跟她算账的意思。

  “别涂了,朕明日不想娶个丑八怪,你也放心,朕看不上你。”

  黄蕋一听这话,除了乖乖称是,哪里敢暴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没想到,陛下还通晓医术。”

  “任郎中,你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很圆?”刘骜完美忽略了黄蕋,两个男子在前面并肩同行,黄蕋落在后边,倾泄下的月光披落在三人的背上,影子打在朱红色的宫墙之上,隐隐绰绰。

  送回黄蕋,在回保和殿的路上,任郎中难得主动开口:“陛下今日可算是信了黄小姐?”

  刘骜伸手拍了拍任霖岭的肩,“朕就说你喜欢黄家小姐吧,不过没戏了,明日她便要成你嫂嫂了!”

  “陛下才是颇为关切黄小姐的安危。”任霖岭难得反击。

  刘骜知道他指的是,让黄蕋不要插手柳贵妃之事,仍不减笑意:“若是她死了,黄咸那老东西还有他那个疯儿子,朕才真的是把控不住。”

  任霖岭木头脸忽然出现一丝裂痕:“若是黄小姐死在太后手里,那黄咸才必会与太后不死不休,不是更利于陛下大业吗?”细细看来,还有些揶揄的味道,转而很快又严肃起来:“而且臣很早就想问了,为何陛下如此忌惮黄家公子,不过区区一个回京的刺史罢了。”

  刘骜也收了笑脸,“今日听了黄昭仪的一番言论,朕无端被勾起些往事……你可还记得十九年前,朕初登帝位,与太后交权前后,太后以雷霆手段处决了一位侯爷?”

  “臣记得,那位侯爷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罪责,受车裂之刑换得府上其余之人的性命,行刑之时,还是由陛下亲自督办的。”

  “你可还记得是以什么罪名审判的?”

  “臣不敢说。”任霖岭低头。

  刘骜瞪了一眼低下头的郎中,“你不敢说,朕来讲,凤前失仪,冲撞太后,治他一个车裂之刑不算为过。”

  “陛下为何忽然想到此事?”

  “那日行刑,朕第一次在众人前使用皇帝的权利,自然是摆足了架势,为显朕天子之勇猛,朕盯着他的眼,直至他的头颅从身体分裂出来。”刘骜讲到这里,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现场,眼里浓重的黑,黑得像是要卷进一切纯白的东西,将它沾染晕开。

  任霖岭猛然回身,剑已出鞘。

  一双手就在此刻轻轻落在刘骜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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