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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中秋一喜


  待我完全康复时,日子已接近中秋。

  西墙的向日葵丰收了不少果实,丫丫带领几个丫鬟满满地摘了一口袋,几经烘烤,翻炒,瓜子的香气溢满整个山庄。

  华灯初上时分,我们10人围成一桌对月磕着瓜子儿。秋夜,晴朗、微冷。有傲霜的菊重重叠叠、拾阶而下,月未圆将圆,欲语还羞。抿一口热气腾腾的毛尖,香在唇齿,暖在心田。

  桌上气氛很热烈。

  钱铮两兄弟跟飘飘讨论中秋节该怎么过。飘飘含笑看了看我,朱唇轻启:“跟蝶兮一起过,如何都是高兴的。”

  我得意地撇了撇钱铮,后者一脸沮丧。

  青青说:“要不,中秋我们去洛河上赏月。”

  大伙齐声响应,尤其是容夜叫的特别大声。一旁的飘飘一个惊吓倒翻了手中的茶。

  小七帮抓了一把瓜子过来,问我:“打算几日开门营业?我好去准备。”

  我还来不及开口,容夜就急吼吼地说:“我看就8月16那日吧。15赏月,16开业,双喜临门。”

  我真是看走眼了:这丫的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小七嘿嘿一笑:“应该是三喜。。。。。。”丫丫推了他一把,他骚着头皮说不下去了。

  “恭喜恭喜。。。哈哈哈。。。”洪叔抚了抚刚蓄的短胡。

  洪姨急忙说:“日子定了没有?”

  “还没呢?这个要等容华哥回来再说。”丫丫羞答答地说。

  容华?我一阵恍惚:似乎去的太久了。有些人有些事,分开的太久,或者过去的太久,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遗忘。。。。。。

  “姐姐,容华哥哥来信了没?他到底几时能回来?”婉婉附在我的耳边悄声问。

  我微微一笑:“估计应该这个月里能到了。”

  我促狭地捏了捏她的脸:“想他了?”婉婉一跺脚,扭身跑了。

  “这孩子。。。。。。”洪姨笑着摇头。

  闹够了。瓜果也吃的七七八八,月已西移,夜风凛冽,扑人满怀。

  洪叔清了清嗓子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店铺开出来,这白花花的银子投进去,不能亏了它。”

  我点头称是:“开店的时间就定在8月18,我们好好过个中秋。开门营业这是大事,等不得容华了。”

  容夜遗憾地唉了一声:“那我明儿就去分配人手,各司其职。准备来一场隆重的开业典礼!”

  丫丫帮我披上斗篷,散了茶谈会。

  照常,婉婉青青跟我睡一张床。

  我们三尚无睡意,熄了灯,在黑夜里聊天。婉婉说:“姐姐,我们以后姓陈。欧阳伯伯帮我们在隔壁村找了一户人家,那陈家只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

  我点头:“真不错,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测,也就不会引祸家人。”

  “姐姐,瞧你说的啥瞎话?”青青踹了我一脚:“有姐姐在,我们不会有任何不测的。”

  我哈哈大笑。

  “姐姐。。。。。。”婉婉吞吞吐吐地说:“你跟雷蒙哥哥。。。中秋节我把雷蒙哥哥叫过来一起赏月吧?”

  我的心顿时抽了一下,静静地躺在床上说不上话来。

  “不必了。。。。。。沉默半响我低低开口:有些事,还是等他自己想明白才好,我们不要做无谓的打扰。”

  “可是。。。。。。姐姐你不开心。”青青的脑袋贴着我的后颈,发丝拂过耳垂,痒痒的。

  我撑起上身,想了想道:“如果我打算解除婚约,你们怎么说?”

  “啊——双胞胎低喊:姐姐,你疯了!”

  有液体顺着眼角慢慢滑落,如断线珍珠。中秋的夜色,愈发地凄迷。

  也许 ,我确实疯了——我跟雷蒙相依相偎、一路扶持走过来,我们的感情虽然说不上惊天地,但是也算的上为生死相依。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份缘来之不易,怎能随便说放弃?只是我们碰到了一个所有情侣都会碰到的难题:那就是相爱简单,相处太难。

  怪只怪所有的爱情一开始都太美好!

  中秋,又是一个晴天,满月,无风。洛水畔人满为患。

  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游船慢慢地划到水中央,此时,飘飘俏生生地站在一面红色的大漆鼓上,为我们表演《采花》。

  黑眸如水,纤手香凝,杨柳细腰不堪盈盈一握。青丝飞扬,红菱如练,明晃晃的月光从窗户透入,打在飘飘洁白的脚面上,愈发诱人。

  我发现在座的雄性动物眼珠子和下巴都掉了一地。

  一舞尽了,我善意地提示坐在我身旁的孙问天擦擦口水。他一脸不以为意,口中嘟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钱铮的眼神充满杀气,越过众人头顶,与孙问天的眼神相撞,噼里啪啦升起一团火花。

  我微笑地向他俩敬酒——如今我们一大家子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完全依靠他们仗义相助。我言辞诚恳,推心置腹。对面的洪叔3杯下肚,开始摇头叹息。

  他的眼神略带愧疚和怜悯,为我执壶倒酒。也许,他比一般的人更需要一种安宁的生活,所以,在历经无数的搏杀,逃难,流离之后,他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安逸。

  而雷蒙,则完全背弃了我们的想法,所以他叹息,他为以前于我不屑的态度愧疚?为我曾经誓死保护家园

  时的只影孤形而怜悯?

  我再举杯,敬他。

  跟飘飘聊起今后的打算:这偌大的洛河,游船不多,就像今晚,幸亏早几日预定,花了200两白银,才寻得一艘。

  200两,是平时价钱的10倍!

  往后,若是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那洛河畔必定是客似云来。简单的梅园估计是应接不暇,我琢磨着能添置一两艘画舫,以做生意会馆之用。

  这样的画舫绝对不愁没生意上门!这个想法真可谓一箭双雕——既可以安排原来的客人落脚谈事,又可以赚到银子。

  飘飘一脸不解:“此事与我何干?”在我数百次提醒下,她终于不再自称奴家。

  “以后你就是画舫的半个主人,我出资造船,你帮我打点,有盈利五五分成。你心情好可以跳舞给客人看,心情不好给1000两也不出来。”我微微一笑:“无利润也可以做消遣,总好过官家朱门庭院深深。”

  钱铮不满地嘟囔一声:“做官家内眷有何不好?”

  飘飘置之不理,离了座位,对我盈盈下拜:“多谢蝶兮小姐,飘飘无以回报,只愿好人终有好报。”

  我还来不及将她扶起,婉婉青青已经叽叽喳喳上前去,一人拉着她一个胳膊:“姐姐不要你谢来谢去的,你若是果真要谢,就教我们跳大鼓舞。”

  我别有深意地撇了一眼容夜,看他低头喝酒一脸尴尬,不禁莞尔。婉婉青青的小身板,可真不适合跳那个舞!

  孙问天附在我的耳边私语:“你满肚子都是收买人心,赚银子的点子。”

  我嘻嘻一笑:“我打算造两艘游船,还有一艘的主人还没着落呢,要是孙公子有兴趣,我让你做那船的头牌!”

  闻言,狐狸风淡云轻的脸色终于崩溃。

  酒过三巡,月色迷离。

  我出了船舱,立于船头。中秋的风拂过我的脸,夹带着潮湿的水意,微寒。月亮当空,披着白色的纱衣,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银盘似的脸,透过柳梢,留下温和的笑容。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痴心的女子,往月而去,从此以后,人们说中秋的月更加美妙旖旎,那是因为她年年月月用相思将堆积。而我看到却只一股高处不胜寒的清寂。

  那伫立在广寒宫的女子幸福么?琼楼玉宇中千年的寂寞,是否已经让她悔不当初?这清冷的月光是否一如她幽怨的眼神?看够了人世间一遍又一遍的悲欢离合,是否已经释怀淡然?

  “铮铮。。。铮铮铮。。。”不远处的游船上,突兀地响起了琴声。打断了我满腹的惆怅。抬眼望去,纱幕重重,灯火昏暗,看不清抚琴人的容颜。

  侧耳,倾听,琴声朗朗,如洛河流水湍湍,又如昙花在黑夜里悄然怒放;却又如月色清冷傲然。孙狐狸握笛在手,薄唇一掀,笛音如金玉相击,与琴声相和。

  万籁俱寂,再也闻不到一丝人声。连洛河之水也似乎在瞬间静止,天地间只剩下这般美妙的琴音和笛声,在空旷的夜色里,婉转缠绵、如泣如诉。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能否请抚琴之人出来一见?”我面朝那游船,出声相邀。

  两船渐渐靠近,我翘首相盼,心急如焚。只见帘幕纷飞,一翩翩公子缓步而出,脸如玉盘,眼如星辰,青色的长袍与夜色溶于一体,更显玉树临风。

  一船的人齐声惊叫:不是雷蒙又是谁?

  我黯然失色,低头无声退离。孙问天跟在身后吃吃而笑:“一首春江花月夜,引得佳人心神不宁,却不料,是有情人为心上人儿奏,我应该早知,在这洛阳,除了该死的他还有谁。。。。。。”

  语音渐低,直至终于无声叹息。

  这一首春江花月夜,于我却是一剂□□,怕是从今后会驻扎在心头,夜夜折磨的我不得安睡!忽然心生怨恨,转头吩咐艄公将船驶回岸边。

  游船渐行渐远,月色愈发姣姣,银光铺满整条洛河,水波荡漾,轻轻撞击着船身,哗哗作响。而夜,则无声无息,如死水般寂静。

  忍不住回头,苍白的月光下,有个少年立于船头,神色冷绝,衣袂飞扬,在空旷的夜色中更显形影孤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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