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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多美好、多荡涤心灵的地方啊!超越了自己的想象,超过了网络的宣传,这就是乌尤尼盐沼。眼前的才是最真实的,以前所了解的都是片面的,只有自己亲身站在这里的时候,真正地领略了,真正美到无法呼吸。温哲的爱人,即墨达荣,她的眼睛是兴奋的、她的鼻子是跳跃的、她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像正在聆听一场交响乐一样。

  电话在她的兜里也震动起来,难道电话也被美化了?她入神了,而且很深。她的女儿温子萱给提醒了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她不禁笑了一下,天真极了。

  手机屏幕上是秘书打来的,她原本还是以为温哲打过来的。“糟透了”,她嘀咕了一下,手机放回了兜里,任由它去震动。震动不一会,“叮咚”一声,短信来了。她很不想去看,感觉像是有事来了的节奏,刺激着她的预感,又不得不让她去看。

  “荣姐,温总几天都联系不上了,十万火急。”屏幕上只有“荣姐”这两个字是熟悉的,剩下的字万分陌生。意想不到的情绪从心头涌上来了,措手不及的情绪也涌上来了,她身体僵硬着,两眼呆滞着,脑子里面却非常活跃地在筛选着发生这件事情的原因。

  这个世界上,消息分为两种,一种是好的,一种却是不好的。好的消息,有的时候我们似乎是可以预见的,因为那和我们的努力是有关系的。坏的消息,却是不期而至的,它就像是恶魔派来的,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砸在我们头上。突如其来的短信,字字如雷,噼里啪啦地由远及近,像是要震碎即墨达荣的心一样。她想了很多种可能,绑架、意外、甚至想到了背叛。当每一种她想象的可能出现在她脑子的时候,犹如,一把刀把她的心割去一块,当好多种可能出现的时候,她变得六神无主了。

  十几分钟后,她渐渐地缓了缓神,没有别的办法,必须马上返程。可她看着儿子和女儿玩得不亦乐乎,她决定自己先回,让孩子们跟着旅行团等结束的时候,再一起回来。

  “子萱,带着子乐过来,妈妈有话给你们说。”即墨达荣若无其事地喊道。他们跑着过来了,“来,咱们在这边合张影吧。”即墨达荣冲着两个孩子微笑着说到,她的心里很复杂,她生怕担心国内发生的事情会非常不好,她的预料是对的,而这张照片也提前预示着他们母子三人命运的转折点的开始。即墨达荣心里很明白,这也是她照过最坚强,而又最复杂的一张照片。

  “子萱、子乐,公司现在有些紧急情况,爸爸叫我必须现在回去一趟,你们继续跟着旅行团,妈妈先回国帮爸爸处理事情。”她很淡定地说完,语速较缓,生怕自己说错或是语调不对,让孩子察觉到了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来了几天了,给爸爸发了好多照片和消息,他一条都没回。”子乐对着即墨达荣恍然大悟地说到。

  “也给我没回呢,爸爸怎么可以这样呢?”子萱有点生气地说,接着又说,“成天就知道忙工作。”

  孩子们这么一说,她的心,已经在他肚子里面翻江倒海了。这样的话似乎在作证着她的判断,朝着那个不好地方向驶去。

  “不许埋怨了哦,我先回去,你们按照旅行团的要求来,我会和他们沟通的,你们放心玩吧。”说着,她便向导游站着的方向走去。

  旅游余下的事情商量好了之后,她给孩子们简单道别之后,便踏上返程的飞机。

  她返程的时候,已经陆续接到了华北、东北、华东、中南、西南及西北片区副总的电话,不详的预感在她周围萦绕着,突如其来的这件事情,她真的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她真的是手无足措。现在,她只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能一一答应各位副总,等她回到北京总部,再给他们逐个回复并及时处理工作中的事情。

  飞机上,她选择的是靠窗的位置。她已经不把思绪放在温哲到底去了哪里这个问题上,一门心思的在想该怎么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在公司的时候,她并没有担任重要的岗位,还是把主要的心思放在家庭上面的。孩子们上学之后,她空闲的时间多了起来之后,温哲才安排她进公司,安排了主抓集团公司文化的工作。重要的、核心的、机密的工作她都是不参与的。

  时而,密密实实的云挤在一起;时而,星星散散的一堆堆的浮在天空上;时而,如同波浪似的一排排列队似的站立着...下面是不同的城市,闪现一下,很快地就过去了。飞机进入了中国航空领域的时候,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了,直到现在她的脑子里面还是乱着的,没有什么方案。天空只有云,在天上看着城市里那么地渺小,似一粒沙尘,可真正进入到城市的时候,里面却错综复杂地陈列着太多太多的事,自己却显得渺小至极。身体有一些微冷,她把毛毯往上再拽了拽,听着飞机上传来的轰鸣声,脑袋嗡嗡地,脑仁似乎在里面上蹿下跳,碰到脑壳的时候,感觉就会有裂缝。她使劲地去拍自己的脑袋,又用两手去按按太阳穴,没有任何的作用。两眼看着窗外,不如说是盯着,她有个可怕的念头,想看到温哲,问问到底怎么了?又赶紧停止这个念头,她甚至幻想着能不能见到神仙,给她解释解释发生的这一切,再给她解解惑,自己下飞机之后,该如何去做。

  神仙,往往在人们遇到苦难、困难、挫折、打击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的时候,才会被人们所想起。可真的有神仙吗?谁也不知道,也没有谁见过。神仙长什么模样,不清楚。神仙真的会帮助人们度过劫难吗?不确定。突发、复杂、棘手的事情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又无可奈何的时候,只有把希望寄托于神仙。大部分人好像都是这样的,在如山的苦难面前,天真地像个小孩,又何况是一个女人呢。

  天际间,既没有温哲的身影,也没有神仙出现为她答疑解惑。她双眼里面只有逐渐清晰的北京城,灯火辉煌的北京城,越近,越诚惶诚恐。

  回来之前,她并没有告知任何人自己的行程,只说了自己会立马赶回来,她想自己第一时间先将事情搞清楚了再做其它打算。下飞机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她直接打车去了大觉寺,太累了,她想去距离大觉寺近点,去寺庙附近睡睡,用虔诚的心去祈祷一下,在那边做个梦,梦里或许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也不知道是几点,外面闹哄哄的,她睡眼惺忪地起来了,往床头靠了靠,想着应该是来烧香拜佛的人吧。霎时间,她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梦,有那么一丝影子,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懊恼地捶了几下床,嘴里恶狠狠地责怪着自己,可最终,还是没有想起。

  原本,她想记着这个梦,在梦里或许直接可以得到答案,又或者是记住一些梦,可以去找主持问问,可这一下子全完了。她只好去上了一炷香,一些布施,便离开了。

  回到了家里,看到了温哲给自己留的信,她什么都清楚了,什么也不清楚。但是,她还是选择向警方报警了。估计找到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抱有一丝想法,找到了什么事情都会没有。如果找不到,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比恐怖片要惊悚上千倍、万倍,因为那些都是虚拟的,而这,是毫无预兆地降临在她的头上的,实实在在发生着的。

  无论结果是如何的,她一遍遍地告诉着自己,不能到了,得直挺挺地站着,站直喽!仅仅是为了涉世未深的孩子,她就得像棵树一样,为他们遮风避日。如果苍天容我们全家,那就让雷将我劈倒、劈烂、劈碎,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弃,绝对不会。哭,是哭不出来的,心,却被挤压着、滴滴答答地在滴血。“谁伴明窗独坐,我共影儿两个。灯尽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无那,无那,好个凄凉的我。”即墨达荣背着那首《如梦令.谁伴明窗独坐》,觉得似乎李清照就在自己的跟前似的,看透了自己,也写尽了自己。

  回到公司以前,她选择先去一个地方,她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并安排了一些事情,自己想去洗澡、换套衣服,收拾并整理一下心情。

  “容姐,你好,我们已经到您楼下了。”即墨达荣还没准备好,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安岚,再等会我。”

  “好的,荣姐。”

  即墨达荣总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又感觉自己还是差点什么似的。走到门口了,又返回来,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才下楼了。

  “荣姐好。”安岚微笑着向她问候,她似乎从她的微笑里面得到了一丝安慰,一切都是平静的,而不是波涛汹涌。她回敬了安岚一个微笑,想说点什么,不知说什么,直接上车了。

  即墨达荣上车两三分钟后,见安岚还在下面站着,她知道安岚在等温哲,温总。她摇下了窗户,“咱们先走吧,安岚。”,安岚脸上闪过一丝疑虑,很快便上车了。这一切即墨达荣都看在了眼里,她什么都明白,从包里取出了墨镜,戴上了。她也担心自己的眼神会被别人看到,担心自己不经意间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她们一行人来到了门头沟,在永定河边一处相对僻静点的地方停了下来。

  “荣姐,我下去先安排一下,都弄好了,我再过来喊您。”安岚说完之后,即墨达荣点了点头。

  过了一阵,安岚跑了过来。“荣姐,都安排好了,咱们过去吧!”他们走到了河边,安岚选择了一处风景看起来不错的地方,“很美”,即墨达荣冲着安岚说,又冲着她认可性地点了点头。

  即墨达荣安排秘书,在此处放生鱼儿,她希望自己放生的鱼儿们畅游在永定河里,为自己祈福,渴求无事。她摘下墨镜,仔细地看着鱼箱里面的鱼儿们,嘴里念叨了几句,便吩咐安岚,让人把鱼儿们放生了。那些鱼儿们从箱子里一条条到河里的时候,好像把自己所有不好的想法、不好的预感、不好的情绪都带进了这条永定河里了,那些鱼儿们到河里之后,朝着不同的方向游走了,不见了身影,等所有的鱼儿们放生之后,看着永定河,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都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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