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烧烤持续到了晚上。一点火苗呲啦地向上蹭着，留下来烧烤的人不多了，有部分人去唱k，玩骰子，斗地主什么的，有部分人还在坚持战斗着，并留下了收拾剩下的残局。单项他们几个老早跑到了外面去，沿着偏僻的小径走到了那块，能看清月亮的位置，有溪流、草地、泥土、大石头，还有弯曲的老树，俨然一道上古世纪的残留幻象。
单项带了些啤酒来，女生们就小喝一杯，单项和一楚对瓶吹着。涨红着脸，微醺了视线，一阵酒色迭香，悄然间散化。吹着风，心也跟着它轻轻地飘起。
武方提议说要不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单项没什么意见，其他人表示偶尔玩过几次，挺刺激的，总可以听到一些猛料。但还是第一次和好朋友一起。
从武方开始转起第一个空瓶子，绿油油的摇晃着酒光，迷离间时间静止着，每个人都在等着第一个被问的人是谁，好像秘密在这里被暴露无遗，每个人都是无处躲藏的兔子，被猎人紧紧地盯上。随着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控制，瓶口很尴尬的停在了单项和花夏的中间，单项不假思索地拿起酒瓶，说真心话。武方一开始提起单项初恋的问题。
花夏摸着他的肩膀，但单项觉得游戏规则自然如此也没办法，握着花花夏的手说道：“这件事我给花夏说过。首先是姐弟恋，我俩是在同个福利院长大的，她比我大个四五岁左右，相处的时间很长，但在一起的时间很短。那时候也不懂事，第一次谈恋爱。很多方面都是她交给我的，后来他不辞而别去了美国，年少轻狂的我，去了美国找她，也因为这样错过了去年填报志愿的时间，也是这样我复读了。再后来，她找过我，之后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大家一下子没有了表情一般，失落惆怅交错着。
瓶子又继续开始了它的旋转，可能被老天作弄，自己转到自己。说这怎么办啊，大家想着，花夏会比较好。这次单项还是选了真心话。
“如果美国TOP10的艺术设计院校和清美相比，你会选择哪个？”
“这个坦白讲啊。我会去美国，因为那是我一生的追求与梦想，也是梦寐以求的。但是！自从和花夏在一起之后，我变得比从前快乐了，人也开朗了很多。想着，这样的生活又何尝本是一种好的选择了呢。我们不过是一批凡俗素人，不是什么神仙魔怪，能够开心，便是知足。”
“哇！满分回答耶。花夏你觉得呢？”
“其实那天去福利院的时候，院长和我聊了很多。我才知道单项的绘画天赋可能是那片区域都绝无仅有的资质，还有大大小小的比赛展览更是让很多顶尖的艺术院校向他伸出橄榄枝。我想说。特别不喜欢单项是因为我而留在这，我希望他可以飞得更高更远，像飞跃泰山的穹顶的雄鹰，俯视着渺小的土地与行走的人类。”
俩人都说了各自违心的话，想互欺瞒着。单项想去美国的心思其实一直没有变过，一直都在准备着出国留学的事情，和花夏爸爸的联系，好像他俩就在一堆枝叶搭起来的鸟巢，只要有人不小心抽离出来一根，便会倾然倒下，所有的一切都会崩塌于无止境的深渊里。花夏没有告诉单项她听力随时都可能失去的时候，她可能都无法陪着他一起过着所谓的幸福生活，能着他的只是那个有身体缺陷的阻碍，她更不想以后单项后悔的时候，是因为当年为了爱情的任性，她反而希望单项可以成为他想成为的那种人。
至于她，如果他回来找她，那她会很开心，和他聊起曾经的美好，如果我们还有缘，那就叩问彼此的内心，是否还爱着对方，如果爱，如果不爱。她都会铭记着曾有一个大男孩给过她一份童话般的爱情，那就足够了，还有什么奢求。
“哎呀。一个游戏被你们弄得那么煽情，弄得我都想哭了。继续继续……”单项和花夏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相互看着对方，眼角干涩的泪渍。
单项接着转了，这次他打算转久一点，但手一滑没转多久，这一次不是自己了，而是一楚。他想着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呢？于是说，然然有没有不喜欢你哪一点？
一楚挠着头说：“老大你也知道，我比较喜欢打游戏。然然老说我玩物丧志，但我还是喜欢玩游戏，不过然然让我和她聊天什么的，我都是立马关游戏的。”
“然然，他说的你同意么？”
“一开始我确实不喜欢他打游戏，但后来吧，我想着他喜欢的，不就是我乐于看到的吗？再说了，他确实做到我找他，不会说我在打游戏没空之类的话。有时候我就会陪着他，虽然游戏看不懂，看着他开心，我也就开心。”
“真的吗？”
“当然假的。少打游戏啦，偶尔打还是可以的。”
“哈哈哈，好吧。”
“哎呀。军大让我们回去了，赶紧回去吧。”
“一楚，一起把东西收拾一下。”
“是的！老大。”
大家赶过去发现军大站在那说：“玩会玩，刚才谁砸酒瓶的，安全第一，别给我放肆，听到没？”
“没规没矩的。”
“玩呢，好好玩，酒呢，好好干。注意点知道吗？醉了就去房间躺着。明天呢，中午吃完饭就回去了，早上估计都是宿醉的。”
“好了，不废话了。吹了！”
“吹了！”
宛如酒池肉林一般，酒色迭香，熏染着正片屋内屋外，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连鞋子都没有脱掉，女生都喝得不算多，还稍微可以自理。男生要不东倒西歪，要不还在千杯不醉，和老师们一直吹啤酒，即使涨红着脸，也丝毫没有醉倒的迹象。
他们几个很庆幸没玩得那么嗨。基本上浴室是没人的，几个人轮流洗好澡之后，选了个房间，五个人挤在那睡觉。那就就一张床，只好让那个女生挤在一起睡了，单项和一楚拿着储物柜里的棉絮就地而睡。
外面一片喧闹，而他们却乖巧地睡着了，很安静地睡着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一眠无梦，舒舒坦坦。
夜的被子还没捂好，单项和花夏就已经起来了，好像做好约定好的一样，俩人也很诧异。单项说睡得如何，挺好。要不要出去走走，也好。
俩人明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连走路都有些颠簸，即使如此，单项依旧抓紧着她的手，如同连接彼此一样，分不得，离不得。可命运却给俩人开了个玩笑，双向欺瞒，越是甜蜜越是不舍得。可现在的俩人，是幸福的，是他人所羡慕的，是彼此哪怕鬓发斑白也不会忘记的回忆，是彼此哪怕老了痴呆了也不会忘记的初温，就算忘了他这个人，也忘不了他的衣物、音乐、手饰品，还有旧褶的照片。最怕旧人不知旧忆归，旧人之知旧情歌。
小径漫步，漫际于小草、花与树。自然深处那静谧的柔光，穿梭于叶间的距离，是他俩恰好经过的。他挽过花夏的肩臂，还是穿着那件蓝色外套，昨晚被一楚压扁了一宿，干瘪的衣尾不随风儿摆动。
忽而风吹，想想冬天也快要到来了。单项脱下外套给花夏套上，俩人又继续走着，路面凹凸起伏，杂草丛生，是不是还有鸟儿飞过，它们化作自然的守护者，静待着季节更替，年复一年。
俩人坐在石板椅上，看着那小片湖水映眼着晨露，熙熙微醺，曾止静美与曾仍然。有时候的沉默并不是俩人没什么话聊了，相反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相处，脱离于小舍小爱，未满于大舍大爱。爱得自由如风，不给彼此过分的要求。爱得深沉如土，不给彼此虚无缥缈的情志。爱如同悄然化开的冰雪，于风花雪月的年华里，鬓影霜陌。
太阳渐渐起了气色来，有的人起来了捂着头喊晕，有的人起来走走，却被太阳照得缩回房里去。单项和花夏回去之后，看着他们也陆陆续续地起来，一楚和在宿舍一样，总是最晚起床的。老师拿了些早餐过来，离中午还有两个半小时左右。大多数人吃完又睡了回去，外面的墙壁上滋生着新来的青苔，挨着老青苔。屋内宛如片片断断的场景，屋外则是静止的长镜头。
昨日狂欢，便是今日迷惘困惑的结果。好一半会，大家才起身找自己的衣物还有贵重物品，四处翻阅，弄得屋内一片狼籍，和画室里没什么两样。
有人发着呆，什么话也没说。有人出去走走，采采青，画画写生什么的。单项坐在屋子对面的空草地上，看着枝繁叶茂，叶生叶落，还有泛旧的老故居，沉淀着老时光里祖祖辈辈的生活。花夏因为在旁边画着，不过她更喜欢一些小细节，一只小兔子藏匿于杂草堆里，它仿佛看到了有人在看它，却没有慌张地步步走着，很自然的神态，花夏记着它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那个举动，像是未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点点探出头看着外面的世界。
单项带着相机给兔子拍了一张，轻微的快门声，惊扰了它，加快的步伐早已溜远得看不见了。花夏生着气，单项破坏了她画了一半的打型，而他拍下了她嘟嘴的瞬间，就连刘海被风吹起的那一刻就在那张照片里。他只能哄着她说，相机里就有兔子，回去陪你再画一只就好了。还有你看，你多好看，生起气来越是可爱。
离开度假村之前，大家凑在一起拍了张集体照。有的人到拍照了还没睁开眼睛。这段旅途也就这样醉过去了，在车上，军大和大家说第二次的模拟统考就不去了，不耽误大家最后的备考，以及单考特训的时间。有人说已经说过了，军大的记性向来金鱼记忆，他说说过那就再说一遍，提前给你们打预防针。
大家反而没有松口气，而是提着一根弦，紧绷着，丝毫不敢在统考前崩掉。
距离统考还剩下45天，一个半月左右。在那冷涩的骨风中，挂来着刺人的荆棘。没有皑皑白雪的映衬，却被无形的寒意笼罩着每个人颤抖的双手。
(https://www.daowx.cc/bqge196718/9974867.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