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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当我活该


  温秉气哼哼的:“咱们还是说那王灵吧。我让他到蚍蜉镇上来见我,由他牵头调查吕女士的刨坟案。”

  “就为了具尸体,搬出王灵来?温先生你这谎撒的......借着查刨坟案的空档查非法勾当吧?不知道在你心里,是跟喜家、吕女士的干系大一点,还是跟我的干系大一点?”

  温秉无言,怔怔的不知如何反应,辩解无用,可能还会越抹越黑,他索性避而不答:“天公局的根基不稳,人和异兽两脉的平衡脆弱,若是横刀直入,恐怕又会招致有心人曲解利用。好在找了个调查刨尸案的借口,希望能稍稍掩饰一二吧。”

  “奇了怪了,你怎么就赶得这么巧呢?进度这么自然?难不成那刨尸的人是你安排的?”

  温秉并不隐瞒:“你听那警员刚刚所说,刨尸是蚍蜉镇很常见的报复方式,我刚到蚍蜉镇时,无意间听付辩说过。那吕女士的风评不好,我只是......碰个运气而已。”

  “啧啧,温先生可以啊,歹毒心思、装模作样、借题发挥,样样行呀。”

  温秉摇了摇下嘴皮,似笑似恼,默声不理会程凉岸。

  清晨的阳光微暖,山间的风沁凉,朝露未晞、草叶青翠,程凉岸舒展着身板儿,觉得心情大好,一路叼着狗尾巴草,叽叽咕咕地哼着歌往山下走。

  温秉紧跟在侧后方,沿着小路边的杂草丛行走,留心提醒她偶或经过的突兀尖石。

  程凉岸走了一阵,继续发难:“你怀疑我,请王灵出山......不管咱们以前关系如何亲密,我看你都不打算放过我,铁定要好好盘问我的。”

  “......”温秉立时觉得头疼,“如果据白凿的调查显示你那小店的货路没问题,我保证他不会打搅你,好不好?”

  程凉岸吹了一声口哨:“那要是我被污蔑,难逃被盘问的命运呢?你看我平时嚣张跋扈惯了,我怕王灵觉得我的气质不像好人,我听说他脾气暴躁,我怕他错杀呀。”

  温秉叹了口气:“程凉岸,我从来不是怀疑你有主动的非法贩卖灵官的行为,我只是怕你无故、被动搅和进去。”

  “啊?”

  “如果你确实无故搅和进去了,一切责任有我承担。但是,众生长亭必须关门,永无再兴的可能。”

  “......”看在温秉如此大度无私的面子上,程凉岸难得被噎得无话可说。

  她想了想,胡搅蛮缠到底:“我听说王灵喜怒无常,那万一他非常强硬的,一定要亲自盘问我、不分青红皂白地折磨我呢?怎么办?!”

  “哎......他不敢,你相信我就是。”温秉突然觉得身心疲惫,再次默然无声。

  程凉岸耸了耸鼻子:“我就是不相信。”

  两人回到喜家时,小杨仍旧靠在内院大门口的门神前等着,仍旧一副要哭不哭的恶心样。

  这回温秉走在程凉岸前面,目光死死锁住小杨想要奔腾的腿脚,轻声细语又冷冰冰:“杨先生,你不回拳权山去看着众生长亭么?”

  小杨不理会,在看见温秉身后游手好闲状的程凉岸时,着实松了口气,可惜在跑去献殷勤的路上被温秉这座屏障给挡住了。

  他昨晚撞在门框上的屁股墩子还青着呢,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两颗湿漉漉的大眼睛,呼吸急促将胡子拉碴吹拉得一起一落,委委屈屈:“老板,你可回来了。”

  那声音百转千回,恶心得程凉岸顿时不饿了。“大白天的,你也怕?滚去给我摆早饭。”

  小杨以前的主人是个唱戏变脸的,他在哭脸变笑脸这方面浸淫多年,天资独占鳌头。“好嘞,温先生也吃些吧?我做了一大锅呀。”他甚至在变脸的空档已经忘了和温秉的过节。

  程凉岸看他欢欢喜喜穿过堂屋跑进厨房里,对脸色稍济的温秉调侃:“他倒是不记仇,要是我......”

  “要是你,就拿脏东西给我吃,还想尽办法往死里给我难堪,是吧?”这才一天一夜,温秉已经熟练得能立即给出标准答案了。

  程凉岸哂笑一声,自顾自往堂屋里去,“我那是记仇吗?你竟然没看出来我在跟你打情骂俏?哎......你真是薄情呀。”

  温秉心里绷紧的弦再一次过度拉扯:又来了。“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在......”他吞吞吐吐,脸上难堪地现出薄红。

  “我在什么?”

  温秉故意背光站着,这样程凉岸就看不见他的神情。“没什么。”

  程凉岸不依不饶地搜刮了一下词库:“哦......你觉得我在调戏你,哈哈——”

  温秉被说中心事,整个人都热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她的肆意大笑里坐立不安。“我去清理一下鞋子。”他快步往院坝角落里的水池边去。

  程凉岸笑得难以自拔,自顾自地耀武扬威:“堂堂温先生,损在我手里了吧?”

  小杨做了米粥,配菜只一样炒苕尖,这时临近中午,饭菜都冷了,米粥黏糊在一起。程凉岸不计较那些,将冷腻腻的苕尖和黏糊糊的米粥搅拌在一起,无需细嚼慢咽,一口气就能喝进肚半碗。

  在程凉岸的习惯里,她和伙计没有必须同桌共餐的规定。因此小杨已经吃过了,坐在桌边干陪着程凉岸,期间给她添了一碗粥。

  温秉清理掉鞋子上的黄泥走进来时,程凉岸已经喝完两碗粥,菜盘里的苕尖消了一小半。她坐在桌前看手机,偶尔痴痴地笑两声,小杨不见身影。

  “你已经吃好了?”

  程凉岸看手机看得专心致志,头也不抬:“啊。小杨在楼上收拾,你自己盛饭去,乖。”

  温秉想说什么,忍住了,走去厨房盛了半碗米粥出来,“粥是冷的?”

  程凉岸实在不理解他的大惊小怪:“要想吃热的自己弄去,乖。”

  温秉又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话锋一转:“你也吃的是冷饭?”

  “啊。夏天吃冷的,没毛病呀。”

  “......”

  温秉坐在程凉岸对面,对着半碗冷粥细嚼慢咽,他没有夹苕尖,小杨炒出来的苕尖粘稠、毫无卖相,温秉吃不惯。

  “程凉岸,我跟你商量个事。”

  “讲。”程凉岸垂着头,两只眼睛、两只手都粘在手机屏幕上。

  “能不能不要用吊儿郎当的口气跟我说话?”

  程凉岸一听,这是她能发挥“不要脸”专长的绝佳战地呀,趁着抬头的功夫,舌尖舔过门牙:“直白点说,就是叫我不要再调戏你是吧?”

  内院里空无一人,温秉听见忍耐的弦断了。

  他确实是憋到极限了,认真看着程凉岸的眼睛:“你那些不着头脑的话会让我很苦恼。”

  程凉岸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桌面上轻点,随着不慌不忙的敲击声,眼睛和嘴角都活泛起来:“真的呀?对我不满意?”

  温秉放下素净的碗:“你说的那些不着调的话,做的不着调的事......除了因为记恨报复以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一想到你还在记恨我,我就很难受。”

  “没错,我确实在报复你呀。把蛇灵把把混在方便面里算一桩,闯进浴室看你洗澡算一桩,把你踢下床算一桩。但是,你毁我饭菜、抢我的烟、回避我的问题,我能不记恨你么?我出师有名呀。”

  温秉见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无力感油然而生。“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记恨那些。我要做什么,你才能对我坦诚些?”

  程凉岸叹气,看了看四周,寂静无人。她摇了摇头,将手搭在领口上:“我哪里不够坦诚啦?没办法,只能脱给你看了。”

  她手上毫不含糊,一路下来已经解了四颗扣子,大片春光一览无遗。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乖张狂放令温秉火冒三丈:“够了!”

  程凉岸从善如流,顺着衣边而上,将四颗扣子完好扣上。“信我了?”

  温秉闭了闭眼,将焦躁的情绪隐忍压制。“算了,就吧。”

  “不错,有觉悟。”程凉岸鼓了三下掌,“跟我交往,就是要有这种舍己为人的气度。”

  “哎......”温秉挫败地叹了口气,恍然间觉得人生如梦。

  程凉岸咀嚼着口里的空气,有些领悟了:“不好意思,其实我自个儿偶尔也清楚,要做一个游戏人间的三十岁老女人不容易呀,所以我有点矫枉过正了。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是特意针对你,或者是持续记恨你,我这是......说浑话上瘾,你也忍忍,忍忍就过了,哈哈——”

  程凉岸自认为格外贴心了,她还从没有这样安慰过一个男人——全看在他的养育和背锅之恩上。

  小杨从楼上跑下来,他手里提着个黑色的旅行包,包里鼓鼓囊囊的。

  “老板!老板!我已经收拾好啦,随时都可以回灶头山啦,老板要吩咐我什么?早些交代吧。”

  程凉岸翻开小杨的包,里面装着衣服、面粉、毛巾牙刷等杂物,其中还有个理发店的推子。

  “这都是今天上午到蚍蜉镇去买的,总计花销530元,老板给报销吗?”小杨可怜兮兮地求。

  程凉岸铁面无情:“我日子也不好过,所以花销扣在你的工资里,没得说。”

  温秉心绪稍平,问:“杨先生要回去了吗?”

  想着要离开这个装满棺材的地方,小杨很是畅快:“是呀,店里接了好几单预定,我得回去发货了,柳哥也回来了,离了老板,我也不会寂寞。”

  程凉岸扶额自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被你们接二连三地嫌弃?被你们这样践踏?”

  小杨快笑成一朵花:“老板,你还有事要吩咐的吗?没事我走了哟。”

  程凉岸指着温秉:“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他找你有事。”

  小杨:“温先生?您是要买货?”

  温秉奇怪地看了看程凉岸,忍气吞声地摇头:“没有,你请自便。”

  程凉岸看了看他脚下的碎片,叫住就要策马而去的小杨:“不,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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