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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病得不轻


  小杨不计前嫌,兴高采烈地蹦到温秉身边,“温先生,您随便吩咐,甭客气。”

  温秉懵懂,看了看程凉岸:“我真的没事。”

  程凉岸笑了笑:“小杨,温先生出手阔绰,他说你要是帮他把地上的瓷片收拾干净了,你的花销他给你报销。”

  小杨有些不信:“真的?500块钱扫个地,这不是打劫人家温先生吗?”

  温秉看来今天自己总要被讹一回才能罢休,随放弃反抗:“是吗?”

  程凉岸恨铁不成钢地抢白:“人家温先生是天公局的大佬,这是定向扶贫,你要不识抬举,想白白浪费这个机会是不是?你不为自己的处境考虑,也要为人家温先生的慈善KPI考虑呀。”

  小杨立刻就转忧为喜,欢欢喜喜往外头取扫帚去了,还不忘提醒:“温先生可小心,别让碎片扎了脚,我马上就回来,保证给您扫得一尘不染。”

  温秉拉不住流星一样的小杨,向程凉岸坦白:“程凉岸,这种慈善我做一次也就够了,以后再来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程凉岸满目生疑:“500块都没有?”

  温秉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推到程凉岸面前,“工资卡,算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程凉岸盯着工资卡发了会儿呆,要笑不笑的:“工资卡这东西很暧昧的,你交给我不太好吧?”

  “你是不是经常克扣杨先生的工资?我看他的样子,好像过得很拮据。要是生意不好的话,又何必多雇一个伙计,两边都拖累,不如......”温秉停顿一下,“从我这儿取一笔遣退费给他,他在另外谋个伙计之前也能周济些时候。”

  程凉岸将工资卡握在手中把玩,这是国联银行今年新发行的卡样,“这卡里有多少钱?”

  “之前有我一个月的工资进账,具体还剩多少,我不是很清楚。要是不够的话,等下个月的工资到账了,你再补给杨先生就好。”

  程凉岸嬉皮笑脸地瞧着温秉,生出微妙的意味:“你还真是爱为我操心呀。”

  “应该的。你回渡陵后,也无需为生计操心,我会照顾你。”

  程凉岸手一扬推出卡去,泛着光的卡在桌上像刀片一样划过一声尖锐,撞入温秉的怀中。“好意我是心领了,我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还要人照顾吗?你不怕命苦,我还嫌丢人呀。”

  温秉见她难得摆出明显的不高兴,又退了一步“你不喜欢被人照顾也行,但至少离我近些,我看得到你也能安心。”

  程凉岸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看他满脸愧疚就觉得碍眼:“你有什么不安心的?你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呀,都快忘了你是个什么鸟了,麻烦你少来打搅我,就算是最好补偿了,我会谢谢你全家的。”

  温秉一片好心被弃如敝履,他也提高了声音:“就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也不能放任你躲在拳权山抽烟吃泡面,还和来历不明的男人一起生活。”

  “不是一个,”程凉岸比出两根手指,“我有两个伙计,还有一个小柳前儿个出差去了,无缘见到你的尊容,遗憾呀。”

  温秉皱了皱眉,喃喃自语:“两个......”

  程凉岸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老子很傲”的欠揍表情:“还有,对于温先生竟然想要包养我这种想法,我表示钦佩。你知道养我多费钱不?就你所谓的这点家资,存心想饿死我呀?”

  温秉被经历过短暂的无言以对之后,眉眼清冷如霜雪笼罩:“别忘了,在拳权山你已经答应过,等蚍蜉镇的事情了解后,要跟我回渡陵。”

  哦,天公局的主事人倚仗权力,拿众生长亭威胁来的。程凉岸莞尔:“我什么时候亲口说过‘我要回渡陵’?某些人恃强凌弱,我适当的相机行事,虚与委蛇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温秉被她的一通阴阳怪气,紧接着一通强词夺理气得翻江倒海,语气也不大好了:“程凉岸,你出尔反尔!”

  程凉岸继而将脸色升华到“又傲又正直”:“我怎么敢跟温先生对着干?你让我跟你到喜家来,我这不是照办了吗?你想我回渡陵去,我也没有以死相抵,也不是啥刚烈人物,这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吗?”

  “哼.......”

  程凉岸也懒得理论:“得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不跟你吵,免得吵着吵着,你发现我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万一觉得我这小东西很别致,万一我成功地引起了你的注意怎么办?”

  “你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温秉也暗暗生气,将头偏到一边不言语。

  程凉岸舒展眉眼,阴恻恻地盯了温秉一会儿,突然想起拿扫把拿到失踪的小杨,遂不再言语,往院坝里翘首。

  小杨在院坝里找了一圈,最后为着500块报销的信念,冒着被吓死的风险摸进棺材店里去,终于找着了墙角里的扫帚和撮箕。他提着东西从弄子里跑出来时,大汗淋漓的,活像被鬼撵。

  程凉岸听他抱怨棺材店里的阴凉森冷,他抱怨时忍不住颤,扶着扫帚把的双手还在持续地抖。“温先生看见没?我家小杨为你服务的心有多英勇无惧,苍天可鉴呀。”

  温秉将卡扔在桌上,站起来往外走去,“密码是150051。”

  程凉岸瞧着他隐忍的背影:“我说我就够分裂了,他怎么比我还分裂呀?”

  小杨:“老板,温先生好像不高兴了,以后就不得定向扶贫了,都怪你太冲动、给的条件太霸道,为了长期的良性循环,咱们打个对折也行嘛。”

  程凉岸望着安静的银行卡,说:“我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近在眼前的钱,能捞一把是一把,老子要去把里面的钱取光。”

  温秉坐在门口发呆,程凉岸和小杨一同走出来。小杨背着旅行包、提着一小包碎瓷片,程凉岸捏着银灿灿的卡。他眼神锁定程凉岸:“你干嘛去?”

  程凉岸:“我去取钱。”

  温秉:“早点回来。”

  程凉岸:“还回喜家来?”

  温秉:“有什么问题么?”

  程凉岸:“堂堂天公局,蹭吃蹭喝一天不够,你还要蹭个把月呀?”

  温秉:“......”

  两方对峙,气氛尴尬。

  小杨在一旁扬了扬垃圾袋,小声转开话题:“温先生您看,整个碗都在这里了,绝对连块漆都没少。”

  温秉两条眉毛蹙着,给程凉岸整理好翻叠的袖子,叮嘱:“注意安全。”

  程凉岸抽了手,将袖子重新捋得乱七八糟:“放心吧,我不会卷款逃匿,好歹得把卡还给你不是?”

  最后两个人也没有商量出到底要不要回喜家。

  温秉目送程凉岸和被行李压完了腰的小杨走上碎石子路,在迭声的狺狺犬吠中走过小路的转弯,消失在斑驳光影之中。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而且跟程凉岸有关——想知道她的所有消息,对她的心思好奇,见不得她来历不明的人际关系。

  温秉害怕程凉岸口无遮拦的调侃和百无禁忌的恶作剧。

  程凉岸每说一句,就好像被柳絮塞满他的口鼻,一直痒到心里肺里。再一想到程凉岸是因为记恨从前,故意以此来找他的不痛快,那话又像是程凉岸亲手拿着一根针,一针一针在他的骨髓和神经里挑刺。

  心肺和骨髓神经都连着五感、四肢和五脏六腑,温秉觉得手麻腿酸,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舌头也打了结,全身都蒸腾着热气,但是又不由自主地僵直了。

  心底深处有陌生的悸动急需发泄,但是思想停滞了,发泄无门。

  思绪在无边无际地游荡,温秉骂了自己一句:!

  当真!所以他会好奇小杨是谁,但是又不敢问,只想着怎么遣走小杨;所以他一遍又一遍问程凉岸是否记恨,在得到否定答案后又半信半疑;所以他看见程凉岸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突然喘不过气。

  温秉没有进屋,就坐在棺材店外等着程凉岸一个人返回的身影。他想就着温热的风理清头绪,结果越理越乱,还生出无头无尾的失落和烦躁。

  下午三点迟迟不见程凉岸返回,温秉等了一肚子气,丝毫不觉得饿。碎石路的拐角终于走出来一个戴眼镜的女人。

  却不是程凉岸,她的脚步拘谨焦急,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相近的距离,这和吊儿郎当的程凉岸是两个极端。

  “这里是喜眉家吗?”来人穿一身深绿色布裙,戴着一副黑方框眼睛,一头黑发光溜溜地笼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

  温秉隐去失望,站起身来点点头,礼貌分寸刚好:“是。”

  “总算找到了,喜眉的父母在不在家?快跟我走一趟。”

  “喜眉的母亲刚过世,他父亲在坟上,还没有回来。”

  女人客套地表示了一番短暂的悲伤,叫了声苦,直抱怨:“那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她原地转了两圈,“坟地在哪儿?”

  坟地上可能正在运尸体,温秉吩咐刨坟案要暗查,这会儿也不好带陌生人去打搅,再就是来人好像万分焦急,若是去叫喜得,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坟地很远,来去都要花时间,喜眉出什么事了?”

  “你是喜眉的哥哥吧?也行,你先跟我去一趟。路上说。”

  女人不由分说,揪着温秉做救命稻草,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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