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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二手灵官


  程家的血脉世袭薪火令,祖辈都在平衡异兽和人类的关系上有所建树。

  这本《异兽录》上的原始资料多出自程家世代的积累,而程凉岸的父母——程尔和钟心,更是湮灭在外出考察的路上,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程凉岸在25岁离家之前,一直着力于整理编撰《异兽录》,喜眉手里的复本出自程凉岸通篇手写的首稿。

  温秉派人各处寻找程凉岸的消息,毫无所获——他正五内如焚之际,竟然在这儿碰上了——因缘际会,妙不可言。

  泛黄的纸张上,扉页的前言是程凉岸的手笔。她的字写得极好,遒劲但不张扬,秀气又别有风骨。但她的签名却另辟蹊径,只一味追求行云流水的潇洒狂放,英气有余但娟秀不足。

  “程凉岸”三个字上的放荡不羁历经岁月,丝毫不减。温秉捧着书看了许久,生出一股沧海桑田的枯朽感。

  “你,认识程凉岸?”

  付辩忙将温秉请进来,将七仰八叉只顾嗷嗷叫的喜眉拽了起来,“问你话呢。”

  喜眉本还一腔气愤,瞅见温秉白皙如玉的好颜色立即就消了一大半,但是抢书的动作丝毫不含糊:“把书还给我。”

  “嘿——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付辩横眉怒目作势要上去教训一番。

  温秉拦住,且撒手将《异兽录》让喜眉抢过去了。

  喜眉将书装进书包里,拉好拉链抱在怀里,说时迟那时快,立马双眼垂泪,好不委屈:“这是凉凉姐留给我的,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讲点道理?”

  凉凉姐......温秉问:“你就是‘眉眉’?”

  喜眉好不委屈,含恨剜了一眼付辩,看向温秉:“我叫喜眉,你认识凉凉姐?”

  “程凉岸在哪里?”温秉有些急切,喜眉年纪轻轻,却疑神疑鬼的好不谨慎,立即就不出声了。

  付辩看情势不对,“先生,您坐下说?我给你们倒茶。”

  温秉不坐,走到喜眉跟前,由上而下逼视喜眉的眼睛:“小姑娘,你知道程凉岸在哪里?请你告诉我,我很想见她。”

  喜眉抱紧书包,颠颠地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付辩察言观色,而后谄媚地献上拙计:“小姑娘,你好好回答问题,那本书我就不追究了好不好?”

  喜眉怨恨地觑着付辩:“叔叔,你这是钓鱼执法。”

  付辩:“......”

  温秉问付辩:“她来做什么?我将分局的人都派出去了,不会给你这个局长添麻烦吧?”

  当着领导的面,付辩敢说一句不是吗?还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不麻烦不麻烦,蚍蜉镇很平静,局里事情也不多。她来替去世的受用人备个案而已,都是例行琐事。”虽然是例行事务,但是他这个局长并不熟练,所以今早亲自接手的这第一个备案就不顺利。

  喜眉高挑眉毛,脸朝着别处指桑骂槐:“狗腿子。”

  付辩:“......”

  温秉不动声色,吩咐付辩:“你不要为难人家小姑娘,问完了到隔壁来见我。”

  付辩在喜眉的藐视中,点头哈腰的,送走了温秉。

  等了不过半个小时,付辩忙慌慌来报:“先生,吕颗颗,女,下沟村人士,喉咙被筷子击穿致命,而她受用的是鲛灵喉咙。非正常死亡,再加上祖鲛灵喉咙遗落在这一方,有种奇妙的巧合呢。”

  “这种命案肯定会有警察到场,你立即去现场,查明确切死因和鲛灵喉咙的货源。”温秉边说边往外走去。

  “先生,您去哪儿?”

  “蚍蜉镇处在拳权山两座大峰中间的狭沟里,往西沿海,我要去海边看看。你不用管我。”

  温秉出了蚍蜉镇,往西而下果然是一片海域,他在海域里找到群居的鲛灵。

  鲛灵受喉咙上的无限密码影响,最爱显摆他们惑人心智的美妙嗓音,顺便也经常在族群之间传递消息。

  他想,程凉岸的踪迹一定不会离喜眉太远,或许就在蚍蜉镇,或者拳权山周围。

  果然,鲛灵说:程凉岸就在拳权山主峰下的石洞子里做生意,店名很玄妙,叫“众生长亭”。

  付辩看着睡得像猪一样的喜眉,心中五味杂陈,他觉得人类真是可怕,连个十四五岁的姑娘都能藏下这么大的秘密。

  “先生,她才多大点儿?没那本事搞祖鲛灵吧?”

  温秉面色凝重,正如付辩所说,他也想到了些端倪——喜眉昧藏着祖灵官,受谁指使?

  喜眉与程凉岸相识,程凉岸在这一重重莫名其妙中,又处于什么角色?还有喜得送出去的那另一颗灵官。

  付辩察言观色,献上殷勤:“先生,要不要重查吕颗颗的命案?”

  温秉暗计,“既然祖鲛灵官已经有下落了,就将你的人召回来,分头去办三件事。”

  “是,您说。”

  “一、灵官暂时寄存在喜眉这里,为免打草惊蛇,你亲自监视。二、查吕颗颗的命案和刨尸案,昨日以来看喜家和程凉岸的态度,吕颗颗不是个好相处的人,重点查查她是否和人结过仇。三、喜眉有个同学,叫高雅的,据说也受用了鲛灵喉咙,且因此并发哑症,凭目力完全看不见密码纹路......”

  付辩听得仔细,下意识猜测:“不会还有一个祖鲛灵喉咙吧?”

  “说不准,况且吕颗颗的喉咙被挖了,还下落不明。这几年有受用这种的先例吗?”

  付辩想了想那情状,略犯恶心:“自从异兽有无限密码之后,能够无限重生的灵官也不那么天价了。还真没听说有谁能这么穷凶极恶,为了省那几千几万,去吃死人肉。”

  “自从有了无限密码之后,看来人类也温和了许多......”温秉点点头,“这三件事务必立即提上日程,案子涉及面过多,我不给你定期限。但是,尽快。”

  付辩听温秉徐徐道出的命令里带着感人肺腑的体贴,他打了个寒颤,点头如捣蒜:“是!”

  外面月色如洗,明日又是一个大晴天。温秉站起身来,他突然想起:“喜师傅还没有回来?我和喜眉回来时路过坟地,并没有看到他人。”

  付辩望了望院外,目光穿过沉寂的弄堂和棺材店。“没有见到,小男孩儿也不见踪影,明明才死了人,这家真是奇怪。”

  “既然如此,劳烦你照顾喜眉,给她弄些晚饭。我锁了她的灵智,等她醒过来时会犯迷糊,届时麻烦你替我圆过去。”

  温秉往门外而去,清凉的月色洒了他一身。

  “先生,您去哪儿呢?”

  “去镇上。”他看了看天色,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来问:“镇上最好的酒店是哪家?”

  “蚍蜉镇这几年发展迅猛,光开发商里的龙头‘香栖安’就建了不下五家酒店。”

  温秉点点头,便不再问,趁着月色出了棺材店。

  付辩站在门口顾影自怜:“领导去住最好的酒店,我在棺材店里照顾小鬼。时也?命也!”

  白凿对绰约茶吧有非同一般的感情,他叫了一箱啤酒,坐在二楼临窗、程凉岸先前坐的位置,窗照出他孤冷的身影——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颜颜的眼睛在他的眼眶里跳动着,多么温柔又灼热的感受!

  如果没有不速之客打搅,他今夜一定过得激动而清寂。这位不速之客不仅扰人雅兴,更重要的是,吓人呀。

  温秉来时的响动淹在夜生活的热闹喧哗中,他经过人生百态,端着不屑与俗人为伍的高傲姿态,坐到了白凿的对面。

  此时地上半箱啤酒已经进了白凿的肚皮,桌上摆着几个空瓶子,脚下还倒着几个。他手上捏着个快见底的,脸朝着对面街上的颓败,正在酝酿醉意。

  “白凿。”

  这声呼唤像窗外的月光,清浅带着冷润的水汽,明明悦耳得很,白凿却吓得跳起来叫了一声:“啊!”手上的酒瓶一抛,非常考量地将桌上的瓶子全部扫落在地。

  桌上的瓶子坠地又非常巧妙地与地上几个空瓶子“亲切会面”。噼里啪啦的脆响声如同白凿此时的心境一样混乱,而响过之后的一地残渣如同他强烈的预感——完了!

  温秉冷眼旁观一连串的“酒瓶反应”,翘着二郎腿,岿然不动,也不说话。

  白凿尴尬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踩着满地玻璃渣坐下来,将椅子往远处推了两把,贴在玻璃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未卜先知吗?哈哈......”

  温秉不答,只换了换腿,气氛僵持着。

  他们这一连串鞭炮不仅惹来二楼的频频侧目,不多时还引来侍者的问候。

  上来的是个女侍者,声音偏哑,但是音量很高——她是店里最积极的,每天晚上招揽客户喊得最热情高亢。

  女侍者三十来岁,为满地狼藉所恼,但见着两个风华正茂的美貌男子,本来忍不住的愤懑立时随风散去。“哎呀,马上为二位打扫。”

  温秉看看女侍者,又看看白凿,说了句:“谢谢。”

  他前后给白凿和程凉岸打电话时,中间隔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店里客流急剧增加,人来人往的杂音也流转多变。

  但是,隐在背景之后,楼下拉客的侍者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发光发热,余音通过听筒断续传递到温秉的耳朵里。

  白凿吞了吞口水,醉意已经消了一大半,酒精全纠结在舌头上。

  “你你你......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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