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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0 仗义员工


  天公局出门执行任务没有开车的习惯,所以舒籽从路边拦下一辆野车。

  付辩和舒籽在野车师傅的胆战心惊中,将荷家人全部挪进车里。

  干完这些体力活之后,舒籽跟打结巴的师傅洽谈车价。那师傅一听是天公局办事,才小心地松了口气,而后又惊得汗毛乍起:“没听说天公局以前抓过人吧?”

  舒籽坐在副驾驶上,将一只金毛覆盖的鼠爪放在野车师傅挂挡的手上轻抚:“局里同事的口粮不够,这不是抓点作奸犯科的绑架犯回去充饥嘛?”

  坊间关于异兽食人的传言层出不穷,舒籽和她百口莫辩的同事们早就放弃辩解,干脆顺势而为,高兴了再添油加醋一番,出一口恶气!

  果然那野车师傅全身打颤,大有要晕过去的势头,一辆面包车在老马路上跑得像个醉鬼。

  舒籽收了她的鼠爪,一双纤纤玉手抱在胸前,她将脸色白惨惨的师傅打量几分钟:“放心吧,我们只跟不安分的人过不去。你没做什么亏心事的话就别哆嗦,不然我很难不怀疑你的人品。”

  “没......没有。”野车师傅吞了吞口水。

  “还有,管好你的嘴巴,要是在外面乱嚼我们的舌根,把我们吃人的秘密暴露出去,我下次饿了就专门找你。”

  野车师傅差点就要哭了:“我什么、什么都没看见。”

  舒籽娇哼一声,满意地笑了。

  付辩返回房间时,大强和二哥好像受了很沉重的打击,像蔫儿了的白菜帮子。“先生,这两个是带回天公局?还是报给警察局来把人带走?天色晚了,您和程老板也该早点休息了。”

  说到“天色晚了”,温秉直觉有不好的预感,他根本来不及同意付辩给警察局报案。

  “不行,他们进警察局将面临五年以上的牢狱之灾,要是再遇到个擅长打人的‘铁拐小郎君’,可能就没命回来了。”

  温秉:“......”

  付辩:“......”

  大强和二哥将头摇得像一对拨浪鼓:

  “不去警察局!”

  “我们错了,我们道歉!对不起!”

  付辩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程老板,您得端正自己的立场,你可是受害者啊。”

  温秉的头痛病又犯了,有气无力地征求程凉岸的意见:“那你想怎么办?”

  程凉岸:“还有一件事,我对他们那位老板很好奇,竟然大费周章指使你们绑架喜眉。为什么要帮着荷家绑架喜眉呢?真的是为了钱?”

  温秉:“什么幕后老板?”

  程凉岸看着大强:“对呀,什么幕后老板?”

  大强口不透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根本没有什么幕后老板。”

  程凉岸又看向二哥,二哥瞟了眼大强,偏头不理会——死猪不怕开水烫。

  大强想了想,又有一套说辞:“我们不是绑架,我们就是帮着荷家要债而已。”

  “很好。”程凉岸笑了,“我在这次绑架中,身心受到严重伤害,强烈要求重判,法院要是不判个二十年,我要上诉。”

  温秉点了点头:“好,上诉。”

  付辩看着温秉,傻了眼:“哦。”

  二哥:“大强!你拿个主意呀!”

  大强:“二哥,咱们兄弟拿钱办事得讲道义啊!”

  程凉岸情不自禁地给大强鼓了鼓掌:“仗义!看看你们,再看看我家那俩蠢伙计,老板比老板,气死老板呀。”

  付辩忙了一天也乏困了,他还记挂蜗巷里喜眉的行踪。“程老板,这些都交给警察局审吧?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你就别劳心啦。反正最后肯定什么都能问出来。”

  程凉岸压了压眉,她难得烦躁地围着方桌转圈,不时探探手机屏幕。温秉知道她在等消息,叹了口气,索性坐下来由她折腾:“随她去。”

  付辩无法,也只得忍气吞声。

  程凉岸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响了——是白凿的回电。她脱身第一件事就是嘱咐白凿去查喜眉的行踪。

  “喜眉还安全吗?”

  白凿卧在老王的跳楼现场的一楼窗台框上,旁边就是坠落处的一滩血,混着几点迸溅的脑浆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起来,但是夜幕降临之后,尸体被清理走了,这里也再无人理会了。

  白凿:“先前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不过她现在一直我眼皮底下,保证没事。”

  温秉仔细观察大强和二哥脸上的表情,他们听见这通电话有关喜眉,格外上心。“付辩,你去吧。”

  付辩受命而去:“是。”身形一闪,已经化作一团黑影而去。

  程凉岸:“你的眼皮底下?”她看了看温秉,“某领导派你去蜗巷找茬,你找了个坠楼的新鲜事,按你的狗腿程度,该寸步不离才是。你说喜眉一直在你的眼皮底下......喜眉和坠楼的有关系?”

  白凿:“你们女人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吗?”

  程凉岸:“你统共才见过几个女人?说什么大话?”

  没有秘密的某领导:“呵呵——”

  程凉岸挂了电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步子又恢复成漫不经心的调调,踱到大强面前:“说实话,我很敬佩你们这种死脑筋的品德,算了,我也不问你老板的尊姓大名了。”

  大强强打精神:“你只要不乱问这个,我什么都告诉你。少给我安排两年牢房吧,求你了。”

  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被晾在白炽灯下冷却一段时间,越想越后怕,这会儿竟然哭了起来。

  二哥也跟着哭:“小姑娘,你善良些嘛,我家里老婆才生了二崽。呜呜......”

  “算了。”程凉岸貌似有放弃审问的苗头。

  “程凉岸,不是说晚上吃火锅么?你再耗下去,咱们就要饿肚子了。”

  早点回镇上,早点吃完饭,咱们早点睡觉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小祖宗!

  程凉岸一喜:“对呀!我把这事儿都给忘了,涮火锅去。”

  温秉松了一口气,但是松得太早了——他开着大强的车往警察局去的路上,程凉岸半路上强烈要求带着两兄弟一块儿涮个火锅。

  “......”时近晚上11点,温秉苦不堪言:“没想到时间这么晚了,咱们明天再去吃?先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好不好? ”

  程凉岸觉得言之有理:“好吧,今天不涮火锅了。”

  温秉松了一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程凉岸不涮火锅,强烈要求带两兄弟回酒店!

  “......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们?”温秉几乎咬牙切齿了,两兄弟也暗自垂泪。

  “我明天要带他们涮火锅去呀。四个人热闹些嘛。”

  “......”温秉将方向盘捏得吱呀作响,“涮火锅可以,但是要吃清汤。”

  程凉岸点了点头:“也好,晚上不宜上火。”

  老街上不乏老牌火锅店,别说晚上11点,就是半夜两点也是热火朝天的。

  温秉没眼光,愣是从一堆正宗老牌中选了家味道最年轻的,因为只有这里提供包间服务。

  老板也是年轻人,所以他看到两个被反绑着手的客人时,还算镇定些。他心下犹豫着是否报警,但看两个男人坐下后已经被解了绳子,更摸不准了。

  程凉岸坐在凉快通风处,净挑贵的点菜——她净赚一百万,本该吃顿好的犒劳自己。

  两兄弟被安排在里侧,外面堵着温秉。其实不管坐那儿,只要他们在温秉的眼皮下就铁定跑不掉也翻不了天。

  程凉岸点了一大桌精品菜,又给两兄弟安排了四瓶二锅头。“两位,今天这酒喝不完,就别想出门啦。”

  大强耿直,钢牙一咬那酒瓶就开了,他提瓶吹了一大半。

  他看温秉和程凉岸不像有监听行为,也敢说句亮堂话:“程老板,我就是醉死在这桌上,你也别想知道我老板是哪个。”

  程凉岸看了看二哥。二哥忙也咬开一瓶,一口气灌了半瓶,那心平气和的样子,比大强还老道。

  都是行家呀。

  “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她招呼着:“老板,再给我来八瓶!”

  大强:“......”

  二哥无力地笑笑:“程老板手下留情嘛。”

  温秉:“点多少都随你,但是你不能喝。”

  程凉岸笑笑:“我对这东西没兴趣。”

  酒菜上桌、汤中正滚,老板见这豪迈爽直的一桌客人,戒心也就慢慢放下一些,笑呵呵地招呼张罗完毕。

  对程凉岸这个重口味来说,清汤火锅总是缺少点味道,她也没多大食欲,温秉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只将心思放在款待两兄弟上。

  “两位,走一个?”程凉岸端着白开水,敬两兄弟的纯味老白干。

  温秉看她不在饮食上乱来,也就放了心。

  一瓶酒下肚,两兄弟虽然没醉,但是稍微放得开些了。二哥终于将他藏了许久的疑惑问出来:“程小姐,你真的只有十几岁吗?”

  程凉岸摸摸老脸:“二哥你贵庚?”

  二哥:“翻年二十九了,还是一事无成啊。”

  难怪蠢咧,原来还年轻。“那你得叫我一声姐了。”

  二哥:“啊?”

  大强也吓得不轻,将程凉岸瞅了一遍又一遍。

  委屈了许久的程凉岸终于能端出大姐的口气来:“现在像你们这么舍得为老板考虑的人不多了呀,也难怪,你们年轻有血性嘛。”

  二哥豁开嘴,大弧度地笑了一下:“应该的。”

  程凉岸一边诓他们喝酒,一边打听:“你们绑架喜眉这项目很重要吧?老板开给你们多少工资呀?”

  大强很谨慎地瞪了她一眼:“干什么?!想用钱买通我吗?这事儿没门,你就是多给我十倍,我也不得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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