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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剧变


  一则是等春回大地好启程上路,想必等他二人回到济州,母亲诚亲王妃迫于无奈也只能接受现实;另一则是两个人早在成亲之前就好的如漆投胶,只是碍于礼法发于情而止于礼,不敢逾矩。

  天亮那会儿,鸡犬叫得厉害,宏烈睁开眼,见曙光映着寒色越过浅浅的窗棂,雪下得越来越小,似乎有放晴的迹象,一切像是豁然开朗。

  她还这样小,就已是他的妻了呀!从此以后,他也不再是一个人,有了倩儿,有了家,还会有他们的孩子。平生第一次,宏烈的心有一种被羁绊的感觉。

  他想,那应是责任。

  年少时虽从四书五经上知晓大丈夫所为不过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样的大道理,可纸上得来终是浅,只有在与倩儿结为夫妻,成家立室之后才感同身受的体会到,总是要有所作为,要有所担当。

  除却实现他对梦想的追逐,也是为了守护这个仰仗他的小女人,他必须要让她过得幸福,过得好。

  “玉儿,得之真是我幸,”他吻了吻她鬓角柔和的碎发,非常希望就这么天长地久、永如今时今日之甜蜜。

  但又因他对他们的将来想得极其明白,深觉定了终身之后,不应总沉缅于小儿女情长,便轻轻的坐起身,静静地起了个大早,在交待客栈的仆妇伺候倩儿梳洗用膳之后,抽身去寻暗中追随着他的亲信。

  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宏烈在帝都建立了自己的人脉,并透过姨父沈相,已从闲散宗亲,逐渐成为出入权利的中心――大瀛宫的常客。

  若非母亲诚王妃修书到学士府坚决反对他与倩儿的婚事,深觉受辱的希大学士及其夫人忙着将倩儿发嫁出去,他已前往姬贵妃所出的太子宫中出任叔太傅一职。

  叔太傅集皇叔及太子太保两重极其尊贵的身份,抓住太子,就等于抓住了大瀛的未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宏烈这样想,便编派了一套旧病复发,暂回封地养病,待春暖花开病愈后再回帝都任职的理由。希望不要错失这个良机,要知道宗亲里面可是有无数人盯着这个机会。

  不过,还好有倩儿的表姐冯氏日夜守候在太子的身边。

  说来也是奇,太子那样乖张顽劣的性情,寻常宫人根本就降不住,偏是这冯氏将他治得服服贴贴,便是皇后也对她刮目相看,新近将她提拔为东宫尚宫,掌太子宫诸事。

  若冯氏得知如今天他与倩儿成了亲,更是亲上作亲,必定是鼎力相助,关键时刻会在太子跟前替他说话,*心安了些,就在此时,守候在客栈外的王府家臣上前打千:“王爷,京中密报。”

  “说。”

  “太子宫冯尚宫宠幸,虽未受封,皇上已下赐红霞帔。”

  “什么?”

  宏烈闻言一怔,惊闻冯氏受宠的消息,只觉如晴空炸雷,突如其来的剧变,令他一时有些措手续不及,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几日,王爷与夫人成亲的当晚,据闻皇上去太子宫中先是小坐,却因冯尚宫随侍在侧,就变成了小住,想是早就相中了冯尚宫的美貌。”

  倩儿醒来时天色已大亮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身旁,空荡荡的,宏烈应是又起了个大早,她方披衣而坐,适有客栈的仆妇端着热水,拎着食盒笑语吟吟地走进来。

  “夫人好睡,怪道你家爷临出门时千叮万嘱不可早来吵着夫人,也不可晚过来恐夫人抓不着人使唤。”

  “爷他最是一个细心的人,”说到爷这个字倩儿难掩笑意,被人疼着、被人喝护着,可真是好呀。他这样疼她,她能不更将他搁在心上吗?

  女为悦己者容。

  倩儿对着铜镜梳妆,借着清辉的倒映,她将发髻挽得极低,斜插着两股素银钗,其打扮虽朴素与寻常百姓家的妻子无异,却温柔标致如水做成一般。

  但倩儿却觉如今这模样却远胜于从前在家时满头珠翠、锦衣华服,因又是一笑。

  彼时宏烈推门而入,望这光景只觉倩儿光彩照人,美得不可方物,一时竟看得痴了,直到仆妇低低地一笑,宏烈方红着脸如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朵绒花簪于倩儿的鬓上。

  “讨厌,跟村妇似的。”

  见仆妇笑着退了出去,倩儿含羞带怯的别开脸,宏烈只当倩儿嫌这花不够精致,认真而又窘迫地说道:“梅隆镇太小,又逢大过年的,银铺子都没开,就这绒花还是我逛了大圈儿问一个挑货郎的人买到的。”

  “笨死了,你送我的,我能不喜欢吗?才有人看着呢!”

  倩儿这时才转过身攀住宏烈的肩头,笑眯眯地望着他,抬手抚触过他涨红的脸,柔声道:“爷,容我伺候洗把脸可好?”

  直到窗外又起了雪,片片雪花在北风里纠缠,他是有话对她说的,便将冯氏受宠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这样的事表姐如何受得住?天放可是为了她才进宫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写封信劝劝她,一则是为了她将来的路,另一则也是为了天放,试问这相府再大难道还能越过皇上?她如今已是皇上的红霞帔,再无回头的路。”

  “可怜的表姐,”就算她与荣帝是私奔,只能隐形埋名居住在这小镇上,但相较于表姐与沈天放,倩儿只觉自己幸运许多,至少留在了心上人的身边,并且宏烈待她比从前更好了。

  她既与宏烈这样好了,总不能睁眼瞧着表姐在宫里挣扎煎熬,只能飞快地修书,按着宏烈的意思将大义的话劝了一遍。

  对于表姐如今这情形,的确没有比认命更好的法子。

  但她却不知,宏烈虽也是为冯氏与天放好,其实更藏着一层私心,他要将这封信送到相府上卖人情给姨父沈相……天放为着冯氏突然受宠,急得快发疯了,没人能劝得住他,如今是被沈相锁在府中,只能由冯氏去劝。

  可冯氏该由谁去劝呢?

  除了倩儿,再无旁人。

  燕子啄新泥时,几家欢乐几家愁。

  倩儿与宏烈两个夫唱妇随,极其恩爱,可对于身陷深宫的冯表姐,仍如置身于天寒地冻的冰窖,没一刻是暖意,她望着窗台上长满的杂草,方始知春天早已经来了。

  但她的人生,却早已没有春天。

  只因三个月前,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随侍在东宫太子的身边一道侍奉御驾,被皇帝看中那刻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看到过沈天放,以为小诚亲王会助她一臂之力,等啊,等啊,绝望地,就这么等下去啊,最后等来的竟是倩儿一封充满大义的书信。

  满纸荒唐言,谁解其中味。

  他们幸福了,她与天放就该是此生无缘吗?

  “天放,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不见我,不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已经记不清有多次这么从梦中哭着醒来,然后就这么流干了眼泪,看着窗外冰雪消融,冬去春来。

  她这一生就该在绝望中度过吗?

  “瞧瞧,昔日皮白肉嫩的你,一身污秽,奇臭无比,红霞帔冯尚宫,你真要让那些在背后耻笑你的女人兴灾乐祸的盼着你去死?”

  逢初一、十五,还是大尚宫端着架子,梳着高高的云环头发,居高临下地前来指使她。其实她的身量并不高,人到中年又极其富态,若她还能站起来,大尚宫还得抬了眼皮子来瞧她。

  终日水米不进,靠宫女强灌些米糊裹腹活下的冯表姐,虚弱地就像摊软的泥,只能匍匐在她的脚下。

  “正月,皇上册封赵氏为六品宝林,汴氏为五品才人,在此之后又宠幸了你,可你只授了红霞帔却并不曾被册封?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想知道。”冯表姐虚弱地摇了摇头,其实心里都懂得,她这出身怎能与士大夫家的千金小姐相比,就算受了所谓的圣恩,也只能以红霞帔的身份当个承恩宫女。

  可那又如何呢?

  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只想要平平安安的照顾好太子,一直捱到出宫之年,就算在此之前要多次忍受赵氏与汴氏的羞辱,她也忍下了。

  她答应过天放,一定不要到处惹事,天放也答应过她,精进医术,将来二人出宫后就游历四海神州,做一对神仙眷侣。

  只是事到如今,都何在……

  “是因为有一个女子在你之后宠冠六宫,未及三月,便荣升为正三品婕妤,这在大瀛后宫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原来是她。”冯表姐忆起那个容貌靖丽,眉眼与表妹倩儿生得有几分相似,又极有心机的女子,若是她又有什么奇怪的,在这些人中,她本身就是翘楚。

  “也是,既生瑜,复生亮,既然你都全无斗志,人家沾沾你的光就爬到婕妤的位置上去,想必你也是不在意的……”

  “是,”她只要有天放就够了,直至此时,冯表姐想要的还是只有天放。

  “人家抢了皇上不算,连带你的心上人也占了,你这心里就不想争上一争?”

  “你胡说,他与宋婕妤素未谋面?”

  若非亲眼所见,冯表姐断不肯相信大尚宫的一面之词,但大尚宫似乎并不急着辩解,因为只要令红霞帔冯氏生疑产生动摇,她走这一趟的目的便已达到了。

  “沈太医其实也不过是隔三差五就到宋姨妤的宫中请个平安脉什么的,却也算不得什么……”

  大尚宫带着轻描淡写的笑意,可冯表姐心里却有一像东西像是被打破了一般。

  并不是天放进不了宫,而是他人根本就人在宫里,就在此地,却在她受宠之后一次也没有来过。他必是嫌了她,必是就如倩儿信中所述,听信了那些大义的话,从了这既定的命运了。

  若果真如此,她真是白认得他,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饶是如此冯表姐仍咬牙坚持道:“我不相信,他不会的,绝不会的。”

  “那就甭信,天天做白日梦好了,这做做梦至少不那么绝望。”

  待大尚宫笑着从宗人府走出来,满面春风,竟是志在必得之色,心道,自此次之后,她便也不再去看冯氏,那冯氏按捺不住必会打发人去寻她,届时,她再依沈相所授之计,再导演一出沈天放出入宋婕妤寝宫的好戏,冯氏便算眼见为实彻底死心。

  在这宫里,最容易被摧毁的便是一个人信念的,特别是一对初初涉世的青年男女,最经不得世事无常,到最后便会轻而易举的败给时间。

  冯表姐与沈天放,在沈相、宏烈及后宫设下的圈套之后没能经受得住考验。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待冯表姐挽着团髻,穿着绿春装,披着皇帝下赐的饰以如意纹的金绣霞帔再度出现在宫中御花园,已是暮春天气,大瀛宫中的梨花早已落了一地。

  无数年轻貌美的嫔妃正围坐在皇帝的身旁,看昆班的名伶唱《牡丹亭》。

  未及伤心处,伤心泪纷纷。冯表姐的眼中早已没有泪,她把伤心都留在了宗人府。原来如花美眷却不过似水流年……再深地伤心,也只能随着时间渐渐的去冷却。

  “冯尚宫,”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莺莺燕燕的人群中响起,分明是姬贵妃所出之太子,那样单细依偎在当今皇后林氏的怀抱中,俨然一对母子情深。

  冯表姐目光虽是冷冷地,却生生勾起了唇角,面上闪过一抹如凉风般妖娆的笑,她轻巧地迈了步子,盈盈走到距离太子不远的跟前,庄严的福了一福。

  “你的病好了吗?本宫一直惦记着你。”望着太子挣脱开皇后的臂弯,就这么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冯表姐面上笑得更开了。

  没有出身没关系,没有册封也没关系,只要有了太子这层关系,她就有无数的可能与和帝扯上关系,果然和帝扭头望了过来,向皇后林氏寻问道:“她是谁?”

  “皇上不记得了吗?红霞帔冯氏曾是太子宫中的保姆尚宫。”

  “她是不是犯了宿疾,被挪出去那位。”

  和帝忆起某个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里,他前往太子的宫中,被一个容貌异常艳丽的女子所吸引,却听闻她突然患了风寒。

  在后来,随着宋婕妤宠冠后宫,他便将这人给忘了。

  “正是她呢。”

  皇后话音刚落,冯表姐从容上前,跪于帝后的跟前,端然的行了三跪九拜见,极其温良道:“若非皇上与皇后娘娘眷顾,卑贱的奴婢怕熬不过寒冬。”

  “怎么嫔妾听说冯尚宫虽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是不愿承宠才借口称病,被大尚宫送入了宗人府。”还未见其人,便闻得一阵环佩之间,却是赵宝林与汴才人簇拥着宋婕妤花团锦簇的走来。

  甫一张口说话的是六品宝林赵氏,人微言轻,却偏偏急着表白自己,那汴才人自然也不放过这个既可在御驾跟前表现自己,又可狠踩冯表姐的机会,也跟着说道:“妹妹这话听着怎么听着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可是怨皇上新近都宠着婕妤娘娘?”

  “两位妹妹可真爱说,”到底是宋婕妤沉稳,纤纤细细,施施然行了礼,荣帝自是道了平身,她方盈盈起身,伸出手去搀冯表姐,极其温和怜下的样子,端的是大家之风。

  “你身子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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