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是冤家不聚头
阿三最听不得别人说萧绎的不是,这会一听佟蔚然竟然说他家少爷是个假冒大夫,情绪顿时变得激动起来,“这位姑娘,我说我家少爷肯给你治病那是你的福气,你到底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求着我家少爷给他们……”
阿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绎踩了一下脚,并且示意他闭嘴不要说话。阿三不敢不从,只好乖乖地把没有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
萧绎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似乎扬起了嘴角,“这位姑娘,药方我已经给你了,至于你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反正呢,脸是你的,又不是我的。”萧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放晴了,阿三,我们该走了。”
说完,这主仆二人还真的潇洒驱车离开了。
佟蔚然看着那辆马车慢悠悠的越走越远,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说好的一百两,最后只换了一张破药方。
那谁?好吧,闹腾了这么久,佟蔚然也不知道这个有点招人讨厌的男子姓啥名啥。
“蔚然,药方我看一下。”沈氏从佟蔚然的手里拿过药方细细端详。
末了,沈氏问佟蔚然道:“蔚然,这药方你怎么看?你觉得可信吗?”
“娘,你觉得刚才那个家伙可靠吗?就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大夫。没准他真的像我说的那样,为了不用赔我一百两银子,所以故意开这张药方来忽悠我。”
在佟蔚然的心里医生,哦不,应该说是大夫,这是一个很神圣的职业,试问有哪个大夫会像他那样,在看见她的容貌之后,接连当着她的面呕吐两次的?
沈氏把药方折叠藏进袖子里,“蔚然,这药方我先收好。脸不比身上其它地方,万万不能马虎,要是留下了伤疤什么的,那就等于是毁了你一辈。还有两三日的路程就要到京州了,还是找一个可靠的大夫看比较安心。”
小心谨慎,沈氏和佟蔚然意见达成一致。
毕竟,谁都不敢随便拿自己的脸蛋开玩笑。
……
阿三嘴里叼着一狗尾巴草,想起自己刚才被一姑娘收拾的狼狈样,这心里堵得难受。
于是话痨阿三开始没话找话,“少爷,你说那位姑娘会用你给的药方吗?”
“不会。”萧绎想也没想,语气笃定。
“为什么呀?”
“因为换了我也不会随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你明明知道那位姑娘不会用你开的药方,那少爷你为什么还要给她开呢?”
“要不然,你来赔她一百两银子?”说了,他又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讹一百两银子。
这要是让萧老头知道的话,他非得会拍桌怒骂他败家子。
阿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个少爷,我想我知道那位姑娘为什么不敢用你开的药方了。”
“为什么?”
“第一,人家觉得你是为了不赔偿银子所以故意冒充大夫的。第二,人家觉得你太不正经,太不可靠了。”
萧绎掀开帘子,用折扇敲打着阿三的头,“你说谁不正经,谁不可靠呢?有你这样说自己主子的吗?你当我萧神医是浪得虚名吗?”
阿三摸着被敲疼的脑袋,有点委屈,道:“可人家姑娘根本就不知道你是鼎鼎大名的萧神医啊,你刚才不是不让我说吗?少爷,我觉得那位姑娘挺好的,再怎么说她也出手帮了你吧。要不是她出手相助的话,没准少爷你已经被护卫给抓回去了。”
“所以,为了感谢她的出手相救,我开了药方给她啊。”他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不对,你开药方是想抵消那一百两银子。”阿三一脸的认真,“少爷,你还欠人家姑娘一个恩情。”
阿三的话刚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扇子,只听见萧大少爷说:“阿三,弄脏人家姑娘襦裙的人是你,所以应该要赔她一百两银子的人也是你,这事跟本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是……”阿三顿时懵了,但他隐隐约约觉得少爷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少爷,既然要赔银两的人是我,那你为什么要替我答应赔那位姑娘一百两银子呢?少爷你不是不知道阿三家里穷,哪里赔得起一百两银子啊。”
这不是坑他吗?
萧绎挑了一块芙蓉糕往嘴里塞,一副坑你没商量的模样,“我知道啊,所以我打算先替你付了,然后再从你每个月的工钱里扣回来。”
阿三下意识捂住胸膛,此时心脏跳动异常激烈,一百两银子不是要了他半条命吗?阿三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乐呵呵地傻笑着,“还好少爷你给那姑娘开了药方抵消了一百两银子。”
“你是不欠那位姑娘的了,但是你欠了我一百两银子。”
阿三:“……”
这又是什么逻辑啊?说来说去,他还是欠下了一百两银子巨债。
阿三听见身后传来动静,他回头一看,发现刚才在茶寮那三辆马车跟了上来。“少爷,她们的马车跟上来了。”
萧绎一听,连忙掀开帘子往回看,果然是她们的马车跟在身后。
“我听那姑娘的口音像是咱们靖州人。这是去往京州的必经之路,莫非她们跟我们一样,也是要去京州?”
“你想知道?”萧绎说:“要不你去问问?”
“我才不问呢,我也就是随口一说。”阿三继续说:“我猜那位姑娘应该是去京州求医看病的,她的脸都成那样了,要是不治好的话,我看应该嫁不出去。”
“少爷,如果她们也去京州的话,没准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呢。”
萧绎掀开帘子,折扇敲了几下阿三的头,“我看你脑袋是被那丫头给打傻了吧,刚才被人家收拾得那么狼狈,本少爷的脸都快被你给丢光了。你倒好,竟然还希望和她们再见面,看来回京州后,我得往你脑袋上扎两针。”
就算有机会在京州和她们见面,他也要绕路躲开。
一看见她,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吻居然给了一个脓包。
这件事情已经给他造成不可磨灭的精神创伤了。
阿三嚷嚷着解释道:“少爷,我不是打不过那丫头,是你跟我说的,好男不跟女斗。我总不能和一个女子大打出手吧?就算打赢了,也很掉脸啊!”
由于天气放晴,沈氏催促马夫加快速度赶路,原本需要三日的路程变成了两天。
沈氏的娘家就在就在京州,几年前父母相继离世,娘家剩下兄长沈世均。
在沈氏离家前,已经写信告诉兄长沈世均,她即将带女上京求医治病。
沈世均听说妹妹和外甥女要来,连忙让人把客房打扫干净。
佟蔚然对这个亲舅舅见面前后不过三次,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几年前,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这个舅舅的信息并不多。
沈氏见了兄长心情格外好,见佟蔚然仵在那儿,笑着把她推上前,“你这丫头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不认得人了吗?快喊舅舅呀。”
佟蔚然落落大方地对沈世均喊了声舅舅。
“几年不见了,蔚然认不出我来也是正常。”沈世均这才注意到佟蔚然蒙着面纱,他并不知道佟蔚然脸被胡蜂蛰伤的事情,妹妹在信里只告诉他女儿身体不适,需要上京求医治病。
沈世均对妹妹唯一的女儿向来也疼来,笑得很是亲切,“小蔚然,把面纱摘下来吧,让舅舅好好看看,几年不见了,舅舅看看都变成什么样了?”
“把面纱摘下来是可以,但是舅舅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我害怕吓着了您。”
“蔚然,舅舅是自己人,他不会嫌弃你变成什么样的。”说完,沈氏亲自替佟蔚然摘下面纱。
沈世均顿时愣住了,眼里写着震惊两个字,眼前这个让副不忍直视的面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佟蔚然小时候粉雕玉琢的模样联系在一起。“素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蔚然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氏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低低叹了一口气,如实回答说:“是被胡蜂蛰伤的。”
“胡蜂蛰伤?”沈世均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蔚然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平日里连佟府的大门都不出,如何招惹了胡蜂?”
沈世均看向妹妹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透着睿智的光芒,“素娟,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背后用恶毒的下三滥手段害得蔚然的脸变成这样?”
沈氏当然知道他这个兄长并不是糊涂蛋,作为京州知州,沈世均自然是睿智的。
“刚才兄长也说了,我们母女俩平日连佟家的大门都不出,哪还能得罪什么人呢。”
沈世均当即心下领会妹妹的话里的意思,眼神变得狠唳,厉声道:“不用说,肯定又是那潘氏在背后做的好事。”
沈氏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沈世均,“那潘氏的心肠向来恶毒,她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冒充蔚然嫁入萧家,竟然想出这种丧尽天良的恶毒主意来。如果不是蔚然她命大,这会已经去地府和她的亲爹见面了。”
沈世均了解事情的经过后,气得额头青筋突起,猛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那潘氏简直是欺人太甚,她还真当我们沈家没人了吗?”
“我们又没有实质证据指证事情就是她做的,根本就拿她没办法。”
沈世均想起自己妹妹在佟家的处境,早年死了相公,膝下也没有儿子可依靠,就算她不说,他也能想到她们母女们平日里过得到底有多举步难艰。想到这里,沈世均只觉得喉咙发紧,心里堵得厉害。
沈世均的目光落在佟蔚然的脸上,眼里既心疼又可惜,“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治好蔚然的脸,至于潘氏那边,以后再说吧。”
沈氏点了点头,“兄长,我还记得上官大夫医术精湛,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我此次就是带蔚然来找他的。”
“上官大夫……”沈世均摇了摇头,“素娟你远在靖州不知情,上官大夫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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