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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刚住院那会儿凌寒本以为这将是异常凄凉的一周,然事实并非如此,她要忙着打点滴、夹缝中复习功课、被护士赶着去走廊散步……更重要的是,她这一住院,整个学院北街的邻居几乎是倾巢而出,每天都会有大于等于一波人前来探病,填补了何沐凤白天没法看护的空白。

  凌寒一方面觉得挺惭愧的,自己倒霉催的也就算了,还给身边的人添了麻烦,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心里暖暖的,这种被长辈们放在心上照顾着的感觉很奇妙,学院北街带给她的不单单是一个家,还有一群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邻居们。

  “小寒,汪姨熬粥的水平不行,而且估计你这两天早就吃厌了,我给你带了藕粉,饿得时候泡着吃,我问过医生,可以吃的,放心吧。”

  凌寒特别喜欢听汪姨说话,声音好听又温柔,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她露了个灿烂的笑说:“谢谢汪姨。”

  医院的伙食不敢指望,何况术后前两天她除了流食也没法吃别的东西,这两天也就大前天王奶奶熬的小米粥让她有进食的欲望,连喝了两小碗。凌寒盼星星盼月亮能吃点带味道的东西,她光盯着藕粉的包装袋都觉得下一秒口水就要留下来了,太不矜持了,都是不争气的阑尾惹的祸。

  汪姨瞥了眼病床上七零八落的考卷和笔记本,笑着说:“生病了还这么用功呢?趁这两天能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吧,等出院了还不够你学的啊。”

  凌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没有,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看看。”

  汪姨笑说:“真羡慕你啊,闲着就用学习打发时间,我上学那会儿要是有你这股劲,早考上大学了。”

  “我还羡慕您画得一手好画,拍得一手好照片呢!”凌寒真诚地说。作为一个动手能力差艺术修养又欠缺的手残党,凌寒对作品能拿到国外参展的汪姨是真心佩服,想想自己那把惊世憾俗的残疾椅子,都是一双手十个手指头,她妈也没把她生得比别人缺点什么,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想到在尤溪家好好收藏着的奇葩作品,凌寒没来由地一阵脸红,怪自己没事干召唤黑历史记忆自虐,她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汪姨你带相机了吗?给我欣赏欣赏最新作品呗。”

  汪姨的职业是自由摄影师,平时相机不离身,听凌寒这么一说便从背包里取出相机,开完机递给凌寒,“这台相机不是工作用的,里面都是我平时拍着玩的。”

  如汪姨所说,相机里的照片没什么主题,感觉就是生活中看到的一些点点滴滴,里面有拖着鼻涕泡对镜头比V的小馒头、傲娇的只给了个侧脸的大宝、清晨迎着朝霞去上学的学生背影,还有好多好多凌寒叫不出名字的花,凌寒对摄影的兴趣远不如尤溪,也没什么研究,但是这一张张照片翻下来,她觉得单纯从视觉的体验上来说看着非常舒服,镜头里都是美好的生命,相片是死的,但是相片背后的那些人事物却都是如此生动鲜活,充满着生机。

  照片快翻完的时候病房里迎来了今天的第二波客人——陈老太。不知道是不是凌寒的错觉,看到陈老太就紧张的好像不止她一个人,方才还悠闲地陪凌寒欣赏照片的汪姨在陈老太来了之后,打完招呼简单寒暄两句便和凌寒匆匆告辞了,只剩凌寒和陈老太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比刚刚尴尬不少。

  “这个汪敏,快四十了也不嫁人,挑挑拣拣半辈子最后连被人挑的资格都没有,以后老了有得苦了。”

  陈老太开口第一句话,凌寒便确信自己方才的判断是正确的,汪姨绝对是被她吓跑的。

  “我后天就出院了,阿婆您今天其实不用特地跑一趟。”

  陈老太也没理她,从环保袋里拎出了个保温桶搁到小桌上,又在桌上掰了只香蕉麻利地剥完皮递给凌寒,这才说:“水果堆得不少,也不知道是用来看还是用来吃的……等等,这梨是谁买的,谁住院了送梨吃啊?不吉利!”

  凌寒咬了口香蕉,含糊不清地问:“梨多好吃啊,怎么就不吉利了?”

  “又是生离又是分离的。”陈老太说。

  “这也行!”孤陋寡闻的凌寒禁不住感叹道,“那不切开来直接吃一整颗梨是不是就没关系了?”

  “吃什么吃,梨是凉性水果你最近都不能吃,我就说谁买的这玩意儿谁脑子有坑吧!”

  这两天探病的人多,小桌上的水果都没地方堆了,不过凌寒依稀记得这袋梨和刚吃的香蕉貌似都是尤溪送笔记时一道送来的,凌寒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尤小溪同学,这回可不是我说的你脑子有坑哦!

  “我煮了烂糊面,搁保温桶里一时也不会冷掉,等你妈过来了不用打医院的饭了。”陈老太说。

  “谢谢阿婆。”这两天凌寒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谢谢了,谢谢这个给带饭,谢谢那个给解闷,谢谢护士不用扎两针才见到回血,恨不能拿个喇叭单曲循环感恩的心。

  陈老太继续说:“我家老头子也要来,磨叽了老半天只会耽误事儿我就自己来了……”

  别看陈老太说得轻描淡写,凌寒已经可以脑补出她的狮子吼了,学院北街23号多少个清晨是在陈老太对老伴不耐烦的吼声中开启的,思及此,凌寒在心里默默为韩爷爷掬了把同情的泪。

  “湘湘也说要来看你,我不准她来,跟我怄气呢……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不小心被传染了个感冒之类多麻烦,像我们一把年纪皮糙肉厚的倒是无所谓,她是马上要高考的人了,总归是要注意点的,小寒你说对伐?”

  凌寒点头说:“是的,湘湘每天给我发短信来着,我都跟她说了,我马上就出院了,过两天在学校里就能见到了。”

  “我们湘湘啊,就是重情义,对朋友那叫没话说。”陈老太一脸欣慰。

  要换平时,凌寒现在多半在心里吐槽说,又来了,怎么陈老太什么事儿都能扯到炫耀孙女身上呢?可现在凌寒不这么想,她只是觉得陈老太说得对,韩湘湘和尤溪何敏珍他们一样,是真把她当朋友发自内心替她担心的,她更觉得陈老太不让韩湘湘来医院这件事做得很对,要不是她自己劝不动,尤老师梁老师也完全不管,她万分希望尤溪也能不要跟打卡换积分似的隔两天来医院报到一下。

  陈老太直言不讳说不让孙女来医院,自个儿倒是跑得挺勤快,凌寒以前一直觉得陈老太有点烦人,现在倒觉得这个老太太也有可爱之处,虽然说得话一如既往不算中听,但其实还挺真诚的。烂糊面的味道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凌寒当天晚上没形象地吃了一大碗,碗干净得何沐凤觉得都不用洗了。

  有胃口好好吃饭了,说明离出院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耽误了一个星期,凌寒担心从紧绷的状态中一下子松下来很难恢复回去,出院后只在家里多休息了一天,便回学校上课了,要怪只能怪这场病生得太突然太不是时候了,眼瞅着二模近在眼前了,凌寒不得不紧张起来,二模来了,高考还会远吗?

  凌寒刚回学校上课时,发现自己摇身一变跟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似的,轻轻松松就能收获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低调如凌寒,她自然是不愿意靠自己的衰运博取大众的关心,不过或许是在医院休养生息的一周让她看开了不少,反正她已经够倒霉了,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些,大家要参观就参观吧,高三学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牺牲她一人给大家添点话题也算是善事一桩了。

  “阑尾手术是全麻吗?疼吗?”

  在课间第N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凌寒淡定地回答:“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身旁的何敏珍笑到捶桌,笑过之后用力晃了晃凌寒:“你是谁?快把我的凌寒交出来!”

  凌寒皱眉说:“何尔康你住手,我的刀口才结疤你是要给我晃裂了吗?”

  “哎呀我差点忘了,”何敏珍收回了双手,斜着眼说:“话说回来,你去的哪家医院啊,报上名来以后我们看病一定记得绕着走,阑尾是开掉了,人却疯了,这增值服务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滚。”凌寒瞄了眼手表,离下节课开始还剩五分钟,赶忙抓紧时间在课桌上趴会儿,说话的声音顿时变得闷闷的,“你不懂,我是发自内心赞颂生命的美好呢,多励志的歌曲!”

  何敏珍往自己嘴里塞了颗糖,喃喃说:“那你倒是别光念歌词啊,唱出来多好。”

  凌寒也没抬头,回答说:“药量不够啊,再多住一个星期我估计就直接唱出来了。”再说我念歌词的时候在心里已经哼过一遍了,看来这回真是病的不轻,智商都被刺激得掉线了,啊!高考,我恨你!

  大概是凌寒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二模成绩一出来,竟然比想象中还高了好几分,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看来耽误的那一个多礼拜,负面影响并没预料中那么大。文晖的二模只有一个宗旨,虐虐虐,把学生们往死里虐,等到大家被折磨得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学校会在最后关头放出去年的真题,给所有人一剂强心针,通过爬坡式下滑的难度把之前受的罪统统抛诸脑后,带上十二万分的信心奔赴最后的考场。

  不得不说,学校这一策略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过程真的也是……够变态的。

  二模之后韩湘湘就不再和凌寒他们一道去黄老师家补课了,虽然她本人和大家共进退的意愿极其之强烈,到底还是拗不过身为金主的亲爹亲妈。韩湘湘的二模英语成绩不大理想,他爸认定黄老师的水平不够,重新给她请了熟人介绍的名师,到家里进行一对一辅导。

  少了韩湘湘,凌寒总觉得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幸而黄老师的课一如既往地抓耳,他们还有幸观摩了一下一中的二模英语试卷,原来全市的重点中学都走的同一条变态之路,贯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宗旨,出的题都不是给人做的,身为高三狗的尤溪等人心里平衡了不少。

  为了避开下班高峰,黄翠把她的课往后推了半小时,下课也就比以前晚了些,所以她一到点也不跟这帮小孩贫了,而是催着他们早点回家。

  凌寒他们差不多整理好随身物品,隐约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黄翠抬头望了眼闹钟,嘀咕了句:“今天回来得挺早的。”

  王小胖笑嘻嘻地问:“是您老公吗?”

  “不是我老公是你老公吗?”课上完了,黄翠也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尤溪问:“黄老师,您老公长得帅吗?”

  黄翠瘪瘪嘴说:“这话凌寒问也就算了,我发现你们两个男生怎么比小女生还八卦呢?”

  “她脸皮薄,我代她问的。”尤溪厚颜无耻地说。

  凌寒翻了个白眼,表示拒绝被代表,但其实也有点好奇,上了那么多节课,他们只知道黄老师的老公在大学教美术,却一次也没见过真人,估计是知道黄老师的上课时间,为了不打扰故意错开的。

  “我老公长得不帅我嫁给他干嘛?要他何用?你这什么眼神,不相信?不信等会儿你们自己鉴定。”黄老师也不管他们了,自顾自朝门口走去。

  等凌寒他们三个人收拾好东西走到大门口时,终于见到了传说中长得很帅的黄老师的老公,只是,在打招呼的那刹那,凌寒跟被定住了似的,傻站不动老半天。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黄老师眼里的帅老公,据说非常有才的大学美术老师,和年初五那晚情深深雨蒙蒙的男主人公,竟是同一个人。

  生活还真尼玛是一部狗血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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