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妖世之书 > 52.第七世 天各命(二)

52.第七世 天各命(二)


  二

  李方是个瘪三小流氓,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打着来扬州城谋差使的名头,他借住黄大婶家,却整日不事生产,就差躺在床上等着黄大婶一家把饭做好了喂给他吃了。

  每日清早,纪汀去绣坊当学徒前,都将纪澄放到二轮车上,把她推到隔壁黄大婶家,偶尔给黄大婶一些自己做的针黹小物或是家里以前腌的咸菜以示感谢,才匆匆忙忙与同做学徒的小姊妹结伴离开。

  以李方那屙屎都懒得下床的癖性本不会与纪家两姊妹有什么交集。

  可是所谓飞来横祸,向来不讲道理。

  某日李方一觉清早梦醒,本想借着睡,可一时腹中饥饿,他便磨磨唧唧翻身起来,趿拉着鞋子要去灶房摸点什么吃的。可刚出卧房,他就看见纪汀推着纪澄进来,不容黄大婶拒绝,塞给她一块银光闪闪的东西。

  李方听过一耳朵纪家的传闻,听说那两姊妹的爹被马踢死时,公子哥儿家曾找上门来赔了一些银子……他那双吊角眼一转,不由想,纪家大姑娘方才给自家婶婶的,该不是会是银子吧。

  他不是什么好人,好吃懒做不说,还十分的见钱眼开。

  不管纪汀给黄大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此时心里已然认定了纪汀给的就是银子。

  那小姑娘会把银子藏在哪儿?当然是自己家里!

  李方心生一计,转了脚步去洗漱,洗完便十分乖顺地穿好了衣裳,到黄大婶跟前卖乖道:“婶子,我来您这儿也打扰好几天了,该出去谋个差事了。今个儿我去城里转转,若有缺人的地方,我就定下了,午间劳您给我留个饭成吗?”

  黄大婶一脸“太阳打西边出来”的难以置信。

  李方恭恭敬敬地朝她作揖,眼角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安安静静坐在二轮车里的纪澄。纪澄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不由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就李方那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懒散样,给黄大婶作揖活似黄鼠狼给鸡拜年,而他看纪澄那一眼……让纪澄很不舒服,就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一样。

  但这人是黄大婶家的亲戚,她纵使厌恶也不好说什么。

  黄大婶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对李方说:“大侄子,你等等,你跟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小心被人骗了,等你叔今天从码头上回来,婶跟他说说,让他明个儿带你去找个正经差使怎样?”

  李方连连摆手,一叠声的“不用麻烦叔”。

  黄大婶见他已定了主意,不好再劝,便由得他去了。

  只见李方人模狗样地出了门,黄大婶与自家闺女还有纪澄凑到一块做些家常的针黹活。

  李方出门后,先是在城南绕了小半圈,发现没人注意他后,他便小跑着跑了回去。黄大婶家与纪家一墙之隔,打个喷嚏隔壁屋都能听到响的那种。李方轻轻松松翻进纪家的小土屋,却不敢搞出什么动静,蹑手蹑脚地在巴掌大的屋子里翻找了一遍,别说银子,连值钱的东西都没瞅见一个,顿时有些泄气。

  听见隔壁院子里有二轮车的木滚轮声传来,他连忙顺窗户又翻了出去,出去时不小心被窗户上的木刺刮下一片衣角,只是他没发现。

  三

  李方硬是在外面磨蹭到了中午饭点了,这才装作在外奔走了一早上的样子回到黄大婶家。连带纪澄在内的三个女子正围坐在桌前吃饭,李方大大咧咧甩着手进来了,往纪澄身边空着的凳子上一坐,唉声叹气道:“婶子啊,我早该听你的,等叔回家带我去寻差使,你们待这扬州城实在太大了,城大人也多,合适的差使不好找啊!”

  黄大婶一听就知道他在扯谎——出门百十来步就有一家馆子在招腿脚勤快的店小二。

  可她又不是他爹娘,有些话不好直接说他,便只好道:“没事,明个儿让你叔再领你去——坐着歇会儿,喝口水,,婶给你把饭端上来。”

  李方油滑道:“婶别忙了,快坐下吃吧,我自个儿去弄就成!”屁股却牢牢贴着凳子,好似黏在上面了。

  趁着黄大婶不在跟前的功夫,李方做出个自以为温和的表情,对纪澄道:“你就是隔壁家的小妹儿吧?天可怜见的,哥听说你家的事……唉,有什么困难给哥说,哥能帮你家的绝对那什么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在所不辞,哈哈!”

  纪澄被他那一身油汗味熏得有些反胃,但在别人家也不好得给主人家的亲戚摆脸色,便只好含糊地“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挪了挪,离他远些。

  李方一点眼色也没有,还往纪澄跟前凑,试探道:“哦,对了,你家就你跟你姊姊两个,家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得收好,千万别丢了。”

  这话就说的有些有些怪了。纪澄听出一点不寻常的东西来,警惕地看着他。

  正逢这时,黄大婶端着大海碗过来了。李方将一堆卡在喉咙口蹩脚且不怀好意的问句咽回肚子里,殷勤地接过黄大婶手中的碗,欲盖弥彰地大声道:“诶,麻烦婶子了,婶快坐下来吃饭吧!”

  黄大婶看了坐在二轮车上一脸不自在的纪澄,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拔了些自己碗里的菜给她:“小澄多吃些,你这丫头太瘦了……”

  因得早上没什么收获,下午天气又热,李方这好吃懒做的小流氓便不为难自己了,像条死狗似的瘫在黄大婶家中,连翻个身都懒得。

  家里有两个未嫁的姑娘,要避嫌,李方占了东边的屋子睡觉,黄大婶就只好领着闺女和纪澄在西边的丝瓜架下凉棚下做针黹。三个女子一边做着活,一边聊着天,时间倒也过得快,转眼就到晚上了。

  纪汀在绣坊里做学徒,绣坊只管她中午一顿饭,吃的也不怎么好。虽讲究过午不食,黄大婶在她来接纪澄回去之前,给她热了一碗粥,待她来了,拉着她非要她喝完了粥才让这姊妹俩回去。

  夜里姊妹俩洗漱完,纪汀端着盆出去倒洗脚水,纪澄散了头发,转着二轮车去关窗……刚伸手,就发现了不对。

  窗上的木刺挂了一片衣角,那衣角看起来还挺眼熟的——是隔壁黄大婶家的那个侄子。

  纪澄面不改色将那一片衣料扔了,关好窗,还在窗边横了一根长木条——只要有人从外面推窗,木条就会“咣当”一声掉到地上,别说她们这屋,隔壁黄大婶家也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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