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再的日常一如既往（中）
第十一章 不再的日常一如既往
“哟~小子你来啦。还挺老实的嘛。”辰教官看到操场边缘看热闹的辰星，远远招呼一声。
他这一嗓子哪里是打招呼，分明是拉仇恨。操场上其他上课的几个班学子都被这一嗓子震到，转头将注意力投注到这边。更别说跟在他身边做准备活动的学子了。
操场就在社团活动区旁边，与武道馆毗邻，辰星想看不到他也难，躲更已经来不及，只好掩饰了心中不快，满脸悻悻然的走了过去。星夜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集中在辰星身上的目光顿时有一大半被她吸引走。
“这位可是你们快毕业的学长，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问好。”辰教官呲着牙笑道。
一群低年级学子赶忙停下准备活动，鞠躬作揖。这是规矩，却不算辰教官难为他们。毕竟辰星胸口还挂着甲上书生的徽记，就在校徽旁边，一个小小的甲字，色做铁灰。甲级学子就有资格在档案上留下记录，而只有甲上的学子并被评价为‘书生’才有资格佩戴徽章。不然甲字徽章满地都是，岂不是乱了套？
辰星走到辰教官身畔微微一笑，居高临下看着他，哪怕笑的很谦和，也让辰教官感觉一阵不爽。
“哇，这学长好高，她身边的小姐姐好漂亮。”
“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以前没见过呢。”
“你说咱们青竹四大校花和她比那个漂亮？”
“四大校花你们都见过？”
“废话，没见过好没看过全息投影？新闻部的校刊里有一栏学堂倩影，记录的就是咱们青竹的美女。”
“她不就是昨天校友圈里别人发出来的那张全息相片里的美女么？”
“好像是新来的转校生，但是你看她胸口没有校徽，可是却穿着校服。”
“会不会是旁听？似乎有这么条规矩，甲上可以带一名侍女旁听，只限勋贵阶级。”
下面的学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尽管压低了嗓门说着悄悄话，一片嘈杂的嗡嗡声却是想藏都藏不住。
咳咳~！
辰教官故意清了清嗓子：“小崽子们，你们当我耳聋么？都给我闭嘴。再有一个多余的杂音出来，都给我扎马步五分钟。”
场间迅速回归平静，这些学子显然知道辰教官的脾气，不敢阳奉阴违。
“您这不是叫我来技击社露个脸么？我就过来看看，顺便让您帮我指点指点，免得到时候上台丢了咱们辰家的脸。”辰星这才笑着说。
“滚！就你？还能代表辰家？你最多丢的是青竹学堂和自己的脸，辰家的脸太大，你装不下。”辰教官作势要踢辰星的屁股，却被他轻轻一闪，让开了这一脚。
“说实话，你小子黑山拳没练好本家能放你出来？骗鬼呢。”
辰星抓抓头‘老子压根没练过好么？黑山拳？是黑山军的基本拳法么？’
“也就会点皮毛，我主要是学业比较突出，这才能出来的。”辰星信口瞎编说道。
“哎呦呵，癞蛤蟆吹牛皮，不怕漏了气儿？咱们老辰家什么时候还出读书种子了？竟然学业好放出来的。我承认本家是有成绩不错的，可是靠学业读出个‘甲上’的，还真没听说过。”辰教官眉毛一掀，笑着说。
他上下打量一番辰星：“你小子不是打着本家旗号出来招摇撞骗的假货吧？”
辰星知道这下吹牛吹到了阴沟里，真是满嘴臭风。
“假货，试试不就知道了？”辰星一脸挑衅的挺起胸膛来，硬顶了回去。这个时候服软，就是彻底露了底，咬死了不承认，还能蒙混过去。
“呦呵，你要这么说，还真有点本家人的样子。怎么着，想跟我练练？”辰教官登时笑了，他回头环视一圈身后站着的这班低年级学子，然后啧了啧舌头。
“你们这群兔崽子有福了，今天让你们开开眼，什么叫技击格斗。我今儿和这位学长给你们演练一下。等会儿看完了，对练的时候都给我精神点，要是没学着点皮毛，看老子不拔你们一层皮。”
辰星心中其实有点虚，昨晚上在星夜练字的时候，他抽空调阅了些辰家的介绍，自然也看了些关于黑山军的视频，毕竟是帝国战力卓著的老牌劲旅，关于黑山军的影响记录还真不少，上到武器装备，下到后勤补给，就连招兵短片都按年限编辑成了册。这黑山军基本拳法的演练视频也是有的，但毕竟只是演示视频，很多细节辰星也不能看一次就明白。
此时拿出来和辰教官对练，只能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还好自己有身体能力在，倒也不用担心直接被打成一面倒的完虐。
辰教官和学子们交代好之后，让他们排好队坐在操场边的塑胶跑道上，自己则和辰星站到跑道内测一片空地区域。这片区域是上体育课对练用的练习场，用白色涂料画出的场地边界自然没法和专门的格斗台比。
他对辰星招了招手，然后摆出了起手式。
辰星没看出教官的起手式是哪套拳法，毕竟天元帝国各家各路拳法谱系中，从初阶入门开始，每家都有数套成名拳法，更有一门用来撑门面的绝学，不然也不敢立门立派。
天元帝国自古而来有崇武之风，尽管随着科技进步武风渐渐式微，但科技越是进步，人们越重视强身健体，所以各个武术道馆和门派还能靠着吸收外门弟子，办武道培训班训练短期学院等手段养活门派，保留传承。至于真正的内门弟子，则是可遇而不可求。在这么个时代，能吃得苦中苦，能持之以恒锻炼己身，并且愿意将本门武道衣钵接过手中并传承下去的‘良才’，实在是太少太少。
辰星不敢托大，摆出了黑山拳的标准起手式。这一套拳法他虽然没实战过，却在睡觉时于脑海中仔细演练过十几次，此时摆出来，和他脑海中模拟的一模一样。这就是能力者的优势，更何况是他这种能力远超普通人想象的怪物。
“不错，架势挺正，就是有些呆板。来，让我看看你的底子怎么样。别说我起伏后辈，让你先出手。”辰教官笑了笑，向辰星勾了勾手。
辰星深吸口气，这口气极长，辰教官也不着急，就等着辰星吸气蓄势。
足足近一分钟的吸气，到最后辰教官额头上汗都下来了，这尼玛是吸气？你丫真是千年老蛤蟆么，肺叶这么大？不怕撑死你！
吸气完成，辰星双唇闭合，眼睛徒然一亮，左脚猛的踏出一步。这一步踏出，地面响起闷声，就看一道模糊人影仿佛迎面驶来的火车，带着呼啸的风声撞向辰教官。
当辰教官意识到辰星已经动手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一只迎面而来的巨大拳头。足有火车头般大小的拳头！
拳势！
一只钵盂大小的拳头冲破了拳头虚影正中央，笔直对辰教官面门撞了上来。
教官身体先于大脑反应行动起来，他身体一偏一转已经用上全力，整个人就如风车般极速旋转，身后右腿为轴，原本踩在身前的左脚后撤过程中顺着扭转之势回旋抽击。
啪的一击以退为进的鞭腿，速度也是极快。
辰星冲拳转为招架，轻易当下教官这一道只见残影的鞭腿。作为人类来说他的力量已经算是不错，但在怪物之躯的辰星面前，挡下这一脚简直不要太简单。
辰星刚刚有些得意，忽然意识到这样不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太过锋芒，只会招来祸事，必须收敛力量，装成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水平才行。
什么样的水平和普通人差不多？辰星暂时没有头绪，只能参考面前的辰教官。让自己出力尽量和他接近。
这只是电光石火间的第一次交手，辰星拦下鞭腿，被抽中的小臂微微一晃，向侧面歪斜，把鞭腿斜向推开，身体再次踏步前进，身体微微一侧，右臂向外一摆换做左手再次出拳。
这是黑山拳里最基础也最有特色的一招，进步搬拦拳，别家搬拦拳打人面门，黑山拳独辟蹊径打人胸口穴位。
可辰星只看过视频，哪里知道其中关窍，只是按照只是递出拳头，至于拳头打到哪里，他管不了那么多。
其实他这一拳打出，因为教官刚出了鞭腿的关系，拳头是奔着他胯下去的。
辰星的力量是降了下来，速度则保持在自己适应的范围内，这就比普通人快了不少，辰教官凭借直觉反应速度堪堪能够跟上，连忙向后急跳，这要是被打中，要害不保是小，面子全丢是大。也不对，那边都好不了！
噼啪！砰咚！嗖嗖嗖，啪啪哒哒~！
两人之间拳进脚踢，肘击膝撞，腾挪翻转上蹿下跳。辰星一边照着黑山拳加上自己本能直觉出招，另一边教官却是被辰星许多无厘头的歪打正着逼得不得不上蹿下跳躲避或者换位找漏洞。
辰星的反应和速度极快，就算教官找到了他拳架上的漏洞，也奈何不得，自己的攻击刚刚对着弱点打过去，就被辰星匆忙间化解，每每总能化险为夷。
教官的动作潇洒利落大开大合，每次进攻都极有章法路数，而且动作是真的漂亮。相比而言辰星的动作就当的一个字---刚！
那是彻彻底底的刚猛硬朗，无论教官如何腾挪，他就是正面迎上去硬碰硬，局面上让辰教官觉得是他一直在追着自己打，要不是自己腾挪翻转，迂回攻击打得有声有色，让人觉得是有来有回不分伯仲，辰教官真的是要找个下水道钻进去躲一会儿了。
激烈的攻防转换，对练演武进行了足足三分钟，教官往后一跳，辰星终于不再追击，也往后撤开两步。
两人都开始吐气。教官是微微有些急促的喘息，这三分钟里自己可是实打实的拿出了真本事。而看对面辰星，他差点没吓趴下。
辰星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这口气也吐的极长，在这二十多度的室外温度下，就看他嘴里缓缓吐出一口肉眼可见的白色烟雾出来，白烟升腾间，他头顶也升腾起缕缕白色烟雾。
‘我勒个擦，这不是小说上才有的内家功大成才有的散气如云，喷云吐雾？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不过话说回来，他拳架是差了点，外功的架子还远远不到位。但反应却很快，动作更是远比普通人迅捷轻盈，最可怕的就是这内家功力，这小子怕不是前面十几年都在练那根本没人看得懂学得会的内家功法吧？’
辰教官已经汗透衣背，他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顺手甩到地上。
“小子，还行？”他咧嘴笑了起来，看来今天可以让自己痛快痛快了，自从来到这破学堂当个教头，自己就一直不痛快。总算是找到机会爽一下啦。
说着教官浑身肌肉一阵蠕动，噼里啪啦的脆响连串响起。
“还行，撑得住。”辰星笑了笑，也跟着抖了抖脖子。他身上印着数个脚印子，至于拳头留下的印记，自然没有脚印来的清晰。总之表面看去，他要比那辰姓教官惨一些。
可是辰星知道，刚才辰教官可是结结实实吃了自己一拳，虽然用的只是和教官差不多的力道，但教官打自己像挠痒痒，自己打在教官身上可就不见得是同样的结果了。
他再次吸气，这一次吸气更久更猛，让外人觉得两人终于是准备动真格的了。一连串脆响随着他吸气，从他背后大椎顶端一路向下窜去，接着是四肢和关节。
那声音只比教官身上的更响更脆。
‘好家伙，内功就是内功，这是不是打通经脉的声音？’教官想着，舔了舔嘴角，至于旁边观战的学子，他才懒得理会，早就忘到脚后跟去了。
“这次我先出手了。”他咬牙切齿的笑道，一脸不安好心的样子。
“来就来，别废话。”辰星装作嘴硬数道，实际上也的确不怕。经过刚才交手，他心里有底，可以稍稍放开点手脚。这一次他决定用用腿了。
话音才落，两道人影已经撞在一起，残影般的双腿鞭影撞在一起，空气里发出一声劲爆而清脆的爆鸣。
辰星的腿更长一些，占了些优势，将教官的鞭腿压了回去。两人一触及分，教官退势明显，而辰星只在半空里顿了顿，随即踏步跟进再次压上。他一双长腿舞动起来那气势不要太狂猛，加上他本来就是正面硬钢的风格，实在是在气势上占尽了优势。
不过教官立刻改动策略，不再硬扛，而是转而采取迂回灵活的策略，拳打脚踢灵活转换，将拳脚交替生硬的辰星生生顶了回去。
两人的攻防再次进入拉锯般的贴身搏击，噼啪的脆响偶尔想起，就看其中一方被另一方打得退开几步，转而又踏步冲了上去，再次纠缠到一团。两人的拳脚已经化成了近乎残影般的存在，除了辰星偶尔动作极大的摆腿或者披挂腿，旁边的人连一个清晰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咚~！
一声重响。
辰星一击直踢，左腿笔直前伸在空中，教官应声而飞。
“哈哈，终于让我也踢中一脚。”辰星咧嘴笑着说，口中一团云雾就喷了出来，这口气算是散了。他头顶升腾的白色烟雾，就连远处的学子都能够清晰看到，而不仅限于和他交手的教官。
“哎呦~臭小子玩阴的，竟然卖了个破绽给我以伤换伤。太坏了你。”教官疼得呲牙咧嘴说道，他自己知道这就是给自己找回面子，这个破绽是对方故意露的，自己上当就是自己输了。何况那长腿的一脚当真不轻，自己侧腹部那一个大脚印下面的肋骨，没断也裂了。
“不打了不打了，你小子玩阴的，再打下去我可丢不起那人。满身脚印子还怎么为人师表？”教官摆了摆手耍赖道。
“您要接着打我也不陪不起咯，现在小子我可是浑身疼的快散架了。”辰星按照比武的规则先抱拳躬身，这在比武里是告退，算是自认不如的一种表现。
不管怎么说，得给对方一个台阶下。面子是彼此给的，他作为小辈，这个梯子自然得递上去。
‘这小子还挺上道。’
“承让。”辰教官乐得借坡下驴，也拱手抱拳，却是没有躬身，这是作为长辈的礼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片掌声炸雷般响起。
旁边的学子们拼命鼓掌，有些少年已经兴奋得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刻自己也开始上场找个对手练两下。而有些已经报名进了技击社的，更是坚定了学拳的决心。
对练的两人这才环视周围的掌声来源，原来不仅教官带着上体育课的班级，就连旁边几个班的学子都围了上来观看。这边打得实在是太过精彩，怕噼啪脆响，拳拳到肉的动静想要无视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带体育课的其他几名正经体育教习站在一边笑着鼓掌，不管心里是什么滋味，却都赶紧上来和辰教官寒暄一番，平时玩不到一起的，也爽朗笑着打招呼，好像是多少年的好哥们一样。更有那好事儿的学员偷偷用个人终端拍下了刚才的对练，放到校友圈里。
这段教官和高年级临毕业学长的对练视频瞬间刷爆校友圈，无数点赞和跟评雪花般落下，也让这名学生的id好好露了回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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