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er18
拍摄再结束便是晚间放饭阶段，导演赶得急，只给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夏季天热，许霖若也没什么胃口，匆匆往嘴里赶了几口饭，便拿出剧本研读。
旁边李若白也拿出剧本，许霖若一身嫩黄衣裳落入他的余光中，心思七拐八弯。
早上的新闻他当然看过，明星和素人，是真情实意还是露水情缘，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李若白不相信工作室的说辞，这些都是借口，他玩过的老套路。只不过让他惊讶的还是许霖若，平常看起来月霁风高的女明星原来只是假装清纯。
既然都是一路人，又摆出那副清高模样给谁看
李若白坐过去，凑到许霖若身边，笑着打趣:“嘿！小孩！”
许霖若从剧本里面抬头问:“你叫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最小”他像模像样，捧起剧本到她面前，“这个片段你有什么想法吗？”
以前李若白就喜欢这样，每次惹她炸毛或不高兴，就喜欢捧着剧本到她面前询问所谓的专业意见。
问她想法其实就是变着法跟她搭话。
许霖若从前不喜欢私人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然而看着李若白投机取巧地重复一套路数，许霖若很难压下心头扑腾翻涌的厌恶。
如果穿书的时间再早一点，她可能连接都不会接这部剧。
许霖若旋即抱歉笑笑:“这个……我也不知道诶。要不然，我们一起去问导演吧。”三个人讨论总比两个人对聊来得强。
然而李若白哇了句，“不是吧，年轻影后连这个简单片段都没想法？”
许霖若安静听着，并不言语，而后才轻轻说了句，“你这样讲，听着像讽刺我。”
“你想多了。”他也笑，眉梢眼角太多用力，摆着一股狰狞的嘲讽，“大概你今天出了新闻，所以有些神经敏感。”
绕了那么久原来是要绕在新闻上面。
李若白故作亲昵地推了她一下，熟络发问:“真的假的找素人谈恋爱，压力不大吗？”
许霖若不回答，依旧揣着一脸笑望他，只不过唇角向一边缓缓拉长，无声的敷衍。
李若白顿觉索然无趣，但也恼怒，自己这像赶趟受她嘲讽奚落一样。
自己是什么东西心里没数，落到这般狼狈面目还要端着有什么意思！
导演在那边扯着嗓子喊开工，原本分散休息的工作人员缓缓起身聚拢。许霖若也放下手中剧本一同跟随上去。
李若白目光顺着她离开的方向渐渐加深了恼怒，杀青宴的那一天，希望她还能继续端出这副矜持的嘴脸。
*
保姆车内，甄美望着手里的剧本。
她的戏服还没脱掉，右下角的腹部浸了片血包的污渍，一摊散开，有些狰狞。
制片让她先别离开，说今晚戏份结束给她开一个简单的杀青宴。
经纪人递了杯咖啡给她，“等下杀青宴结束还有一个广告拍摄，你先养一下精神。”
她没接过咖啡，烦躁地将剧本扔到一边，“又是作配，又是给人作配。到底是你能力不行，还是我知名度不够。这都第三部戏了，我还是给人作配！”
经纪人听她抱怨，也感到恼火:“这还不是你说一定要进电影圈吗？什么都要从头开始重新再来，能让我们说的算吗？这部轻喜剧的女配角已经很难拉到了。”
“那这次主角是谁”
经纪人表情变了变，像刚吞下苍蝇，“出品方说他们把剧本寄给了许霖若，目前正在接洽。”
“啧——！”又是许霖若。
甄美重新把剧本拿起来，翻动几页，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透着股凛然，“我不管，我就要做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我就要让许霖若给我作配。”
“你这不是为难人吗？”经纪人头疼。
“就算，用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我也要把主角抢过来。”
保姆车上灯光明亮，外面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经纪人知道这车隔音好，里面能听到外面，外面听不到里面。
他咽了口口水，目光望向其他地方，“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啊。”
制片一个电话打进来，让甄美出去举行杀青宴，她脸上表情很快转过来，灯光昏暗也挡不住她脸上的明媚。
从车上下来，镜头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导演极其郑重地送出一束鲜花——葵百合。娇艳的颜色搭配挺/拔的根茎身形，让花朵身上更有一种自相矛盾的美感。
甄美一席白衣，捧红花作配，旁边长桌上一个三层高的蛋糕立着一个迷你小人像。
甄美受不断闪烁的镁光灯感染，受旁边剧组工作人员的情绪感染，心情大好。她先跟蛋糕合影，然后便是许霖若、李若白。
“加油，下次有机会一起合作。”许霖若拍拍她的肩膀，说着客套的话。
走个过场刚想松开，她的胳膊却忽然被甄美抓住。
力气太大，她一时挣扎不开。
灯光摄影还在旁边，估计明天又是各类通告写姐妹情深。许霖若干脆回抱甄美，脖颈交着脖颈。
“你放心。”甄美贴着许霖若的耳朵悄然吹风，“我们很快会再合作的。”
她预备松开，但许霖若没让，抓住她的后背往自己的方向贴了贴。
“那你小心。”她侧着脸往甄美脖子里面，掀唇淡笑，好似要吻上去，“有些人不适合往河边走，一走就湿鞋。”
镜头长/枪/短/炮，恨不得直接往人脸上怼，甄美气得咬牙切齿，但在两人松开怀抱的那一刻也不得不展开笑脸。
一直上挂的嘴角，时间太久也僵硬表情。
有工作人员忽然冲上来问许霖若，“霖若，跟甄美合作那么久，现在分开舍得吗？”
她没回答，而是先转头看了她一眼，眸色沾染夜间的雾，很快蒸腾成泪，她胡乱抹了把，也没多言，单单吐出五个字，“当然舍不得。”
然后拔腿走开，脚步加重，工作人员的镜头拉远然后转到了甄美脸上。
甄美:“……”艹！她哭不出来。
晚间工作结束，许霖若没去酒店，而是自己开车回公寓。
凌晨一点，人烟稀少，只余几盏路灯在黑色的柏油路面上缀了点光芒。
天空干净纯粹，她一路直行，没碰上几个红灯。
经过中医馆的时候，许霖若没继续往前开，绷了一天的神经，在这一刻难得感到了点松软的疲惫。
小中医估计现在已经睡着，他作息规律，早起晚休像上了发条的闹钟。
熟悉的人让许霖若嘴角泄露几分真心的笑，松开安全带，许霖若放下座椅半躺下身，睡意如潮水袭来，卷了她一身。
差点睡过去。
手机铃声此刻响起，突兀吵嚷，许霖若从口袋摸出，摁了摁发皱的眉心，“喂——”
“霖若，是我。”
“小章啊。”她坐起来，另外一只空闲的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在国外还开心吗？”
上次李若白倒打一耙，小章不但没讨回公道反而连工作都丢了，万念俱灰之下才割腕自杀，虽然自杀没有成功，但许霖若怕她呆在这里想起伤心事。所以跟方圆商量，先把她送到国外散散心。
“你知道的，这只是你的年假，以后可要跟着我忙碌奔波。”
自从她被辞退，许霖若就聘用她为自己的御用造型师。只不过现在还不方便她出现在公众视野，就算扳不倒李若白，那也要等到风头暂时过去以后。
想到李若白，许霖若柔声安慰小章，“你放心，善恶终有报。他过了几天舒服日子，警惕性也降低不少，我已经在联系私家侦探了。”
小章声音一扬，呵呵先笑了出来，“霖若，可能我的年假得提前结束了。”
“什么？”许霖若挺直后背，“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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