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见面

　　莫奶奶之于雪兰，别说见面礼，就连面都没见过，呵呵……难怪有人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在安苒迈进电梯的同时，另一侧电梯门开启，莫迦瑄从里面走出来，她与他，就这样相互错过。

　　莫迦瑄推门而入，莫奶奶转过头来：“迦瑄，刚才我接到永年的电话，苒苒一早又出门了，到现在都没个影，也没回安家，你有空回去看看，她最近实在太反常了。”抬手捂住心口：“总感觉不踏实，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听见莫奶奶提到安苒，躺在床上的雪婷垂下睫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

　　房门是雪婷央请刚才进来查房的小护士给敞开的，她给出的理由是闷得难受，可事实却是看见疑似安苒的女人走过去，于是她想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事实证明，最近总能心想事成的她，运气果然不太差，还真被她找准时机杠上安苒。

　　那只镯子，也是她拿着莫迦瑄和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跟莫奶奶强求来的，看她得到莫奶奶的宠爱，对安苒来说，肯定是雪上加霜的痛苦折磨--雪婷是这样认为的。

　　t市莫家的少奶奶，多美好的称呼，她岂会轻易放手？

　　莫迦瑄沉默着来到病床前，抬起右手探向雪婷的额头，却被她一把攥住，用力程度叫莫迦瑄诧异的挑了挑眉，可对上雪婷小心警戒的表情，莫迦瑄又笑起来，换左手温柔的摸摸雪婷的脸，侧身挨着雪婷搭着床沿坐下：“放心吧，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

　　安抚好雪婷，莫迦瑄才正面回复莫奶奶的要求：“奶奶，那个女人还能有什么事？你也看到了我有多忙，那些无关紧要的，等雪婷出院后再说吧。”

　　被莫迦瑄当着外人的面一口回绝，莫奶奶的表情不大好，但她毕竟是个辣口老姜，再转向雪婷时，已恢复和蔼可亲的表情：“雪婷，你尽管安心的在这养胎，迦瑄代表着莫林投资的形象，安苒只是个能给他撑起门面的妻子，但他的心全在你这里，而且你现在还怀着咱们莫家最重要的长孙，虽说和迦瑄差了那一纸婚书，但奶奶跟你保证，只要你把这孩子顺利生下来，将来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听完莫奶奶的话，莫迦瑄因听到安苒的名字而心塞的臭脸慢慢缓和。

　　雪婷从他们祖孙的对话中，找到安苒无法匹敌的存在感，她笑起来，温柔可人的模样：“谢谢奶奶。”抬起另一手覆上自己的小腹，目光投向莫迦瑄，娇羞的补充：“其实我别无所求，只要能给迦瑄生个出色的宝宝，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可以一直在一起就满足了。”楚楚可怜的垂下眼皮：“只要安家的大小姐不撵我走，是不是迦瑄明媒正娶的妻子，对于我来说倒是没那么重要。”

　　莫奶奶倾身靠前，拍了拍雪婷抓着莫迦瑄的手，似在给她灌输力量：“放心吧，奶奶已经警告过安苒，她不敢来找你麻烦的。”

　　雪婷表现得很不放心，畏畏缩缩的咕哝：“可是万一……”

　　莫奶奶的表情沉下去，一家之主的威仪尽现：“没什么万一，所谓家和万事兴，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敬酒不吃吃罚酒，折腾得家里乌烟瘴气的蠢女人，如果安苒敢来闹幺蛾子，那她也就不配再当我莫家的媳妇了。”

　　雪婷一脸动容，满眼都是水星星：“我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可上天安排我在最无助的时候遇上迦瑄，他太过优秀，又那么温柔，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但就算这是天意，我也无法否定自己抢了原本属于安苒幸福的事实，因为问心有愧，所以一直寝食难安，害怕她会记恨我，逼我离开迦瑄……”

　　幅度显眼的抚摸小腹：“到底把身体折腾坏了，带累孩子跟我一起受罪，真是对不起！”含泪而笑：“如今有了奶奶这话，我终于能安下心来，可以好好的养胎了。”

　　莫迦瑄反握住雪婷抓着他的那只手：“要是为这事没精神，那你大可放心，安苒--”嗤笑一声：她还没那个资格对我的生活横加干涉！”

　　看他二人你来我往，莫奶奶笑了笑，趁间歇，又在雪婷的手背上轻拍两下：“奶奶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只管尽心修养，需要什么就让迦瑄去给你置办，奶奶就先走了。”

　　雪婷作势要爬起来：“我送送奶奶。”

　　被莫奶奶轻轻按住：“既然已经说过要安心养胎，那就老实的给我躺好，不是还有迦瑄在么，这些事交给他就好。”说罢转身递给莫迦瑄一个眼神：“迦瑄，奶奶要走了，不来送送奶奶？”

　　莫迦瑄虽蹙起眉头，可之前已经忤逆过他奶奶，不好再犯，只能顺从：“好。”

　　莫奶奶和莫迦瑄前脚刚走出病房，雪婷就掀开薄被跳下病床，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门口，将门拉开一条缝，先看看外面的情况，接着附耳贴上门缝--每每这种时刻，她都为自己的耳力过人感到庆幸。

　　正如雪婷所料，莫奶奶是有话要和莫迦瑄说，他们走到电梯间，等候电梯时，莫奶奶压低嗓音说起来：“迦瑄，苒苒不是那种臭在家里没人要的老姑娘，别忘记国外还有一个雪宜始终都在惦记着她！”

　　长叹一声：“或许苒苒从前的确很任性，可她结婚后已经慢慢改变，现在更是默许你和雪婷之间的关系，不吵不闹，很识大体，娶妻如此，你还想怎样？”

　　莫迦瑄开始冷笑：“假如言雪宜当真那么喜欢她，当年为什么不留下来等着娶她，反而一走了之，让她来纠缠我，往我心口窝射暗箭。”

　　被莫迦瑄一通抢白，莫奶奶脸色沉下去：“迦瑄，眼瞅着就要为人父了，也该闹得差不多了，当初我就不看好这门婚事，可你自己也说你有分寸，硬要娶她进门，脚下的泡，都是自己磨的，如今搞成这样，你跟谁置气？既然你岳父岳母二话不说的接受了你和别的女人的骨肉，你好歹也给他们两口子一个面子……”

　　莫迦瑄烦躁的抓抓头发，打断莫奶奶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们早都不要脸了，还需要我给什么面子！”

　　再遭顶撞，莫奶奶也来了脾气：“好，咱们不讲人情，咱们摆道理，你当初是为公司的未来才同意娶安苒，尽管心有不甘，可毕竟这才是成大事的人该有的选择，奶奶很欣慰，但现在我那个冷静睿智的孙子哪儿去了？”

　　莫迦瑄讷讷：“奶奶，我……”

　　被莫奶奶抬手制止他接茬：“你把雪兰隐藏的那么好，谁知道她的存在？连听都没听过的人，谁会希望她出事？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你现在不是有雪婷了，就算为了雪婷和你没出生的骨肉多想想，忍这一时之气，换一辈子顺风顺水，何乐而不为？”

　　莫迦瑄低头不语。

　　莫奶奶把话说得更直白：“再者，我看你从前和那些个小明星，小模特什么的，混得不是很愉快？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安苒，就把她也当成那些女人一样看待吧，而且她长得也不比那些女人差，你只要对她态度稍好一些，她就很满足了，到时候自然会在安宗凯夫妇面前替你多担待一些。”

　　见奶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莫迦瑄也不好太驳她面子，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我知道了。”上上下下好几回的电梯马上又到了，莫迦瑄忙伸手按键，接着扶住莫奶奶后背：“奶奶不是还有事要忙，我先送你下去。”

　　莫奶奶深谙点到为止的套路，可在莫迦瑄和安苒的事情上，却一反常态的多费唇舌，其实不过是因为那份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自从莫敏之撞死林静蓉之后，就没人能真正管得住莫迦瑄。

　　莫奶奶不会忘记，十八岁的莫迦瑄是何等的放浪形骸，如果他没遇见那个单薄柔弱的女孩，真不敢想象，现在的莫迦瑄会是什么模样。

　　所以尽管莫迦瑄很多决定莫奶奶并不赞同，可她从不敢硬逼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

　　躲在暗处，先前还有些惴惴不安的雪婷，全盘偷听完那祖孙二人的对话，嘴角止不住的翘上去，在他们进入电梯后，转身回到病床前，翻出事先藏好的录音笔和新买的手机。

　　知道莫迦瑄不会那么快赶回来，她将里面的录音先大略的听上一遍，接着将莫奶奶给她的保证和莫迦瑄对安苒的轻视挑选出来，选择手机录音，将那些内容录入手机，完成一段粗糙的剪辑后，手指在按键上飞快的忙碌起来……

　　送走莫奶奶后，莫迦瑄折返回病房。

　　见到莫迦瑄，雪婷兴冲冲的抬起胳膊，将莫奶奶给她的手镯展示给他看。

　　莫迦瑄因为安苒的事心烦意乱，脸上阴晴不定。

　　雪婷见莫迦瑄不悦，放弃显摆手镯，小心翼翼的抓住莫迦瑄的手，纠结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迦瑄，不要离开我，一步也不要，我害怕，刚刚安苒她……”

　　对于本就心不平气不和的莫迦瑄来说，看雪婷的表情，听安苒的名字，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板着脸，口气阴森的追问：“安苒又怎么了？”

　　雪婷瑟缩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小声的回话：“她已经找来了，就在你进门之前，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刚好有奶奶在这儿……”另一手抚摸小腹：“我都不敢想象，自己和宝宝究竟会遭遇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见雪婷又开始泪眼朦胧，莫迦瑄按捺住心底的烦躁，挨着她坐下，反握住她的手：“果然一如既往是个脑筋不好的笨蛋呢！有那个闲工夫就多想想肚里的宝宝，何必想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还有，奶奶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就算姓安的来到这里，也不敢进来打扰你。”冷光滑过深邃的眼底，脸上绽开一个古怪的笑容：“不过我倒是希望她胆肥的过来闹上一闹！”

　　雪婷不明所以：“迦瑄？”

　　莫迦瑄变脸似的换回温柔表情，也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搭上雪婷的小腹：“如果她惊到了宝宝，那可就不能怪我寡情无义了！”

　　雪婷的声音有点颤：“又能怎么样呢？”

　　莫迦瑄微微眯眼：“他们违约在先，我就可以提前解约。”

　　雪婷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她干咳两声，接着移手覆上莫迦瑄贴在她小腹上的手：“或许怀着宝宝的女人，心都格外柔软吧，虽然安苒对我很仇视，可我却有些同情她的，她不懂什么才叫真正的爱，越是得不到，越要想方设法抓在手里才甘心，其实她只是被安家给宠坏了。”

　　莫迦瑄口气烦躁：“那是他们安家的事，与我无关。”

　　“迦瑄，你这样想可不好。”咬咬唇，深吸一口气：“既然奶奶已经明说了，你还是回去看看安苒吧，毕竟奶奶她老人家都那么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还在为我们操心，我觉得很对不住她，你就照着她的吩咐去做，让她老人家过上颐养天年的生活不好么？”

　　莫迦瑄转开视线望向窗外：“再说吧。”

　　雪婷将手从莫迦瑄手背移到自己的小腹上，微微垂下眼皮，遮着眼底情绪，再接再厉的劝说道：“你去看看安苒，也好让她别太记恨我们母子。”

　　又是一句给莫迦瑄紧绷的神经加码的话，他果然受刺激，霍然转头对上雪婷：“她有什么资格记恨我的女人和孩子？”

　　雪婷抬眼，泪光闪烁的回望莫迦瑄：“算我求你还不行么，毕竟她才是你的合法妻子呀！”

　　莫迦瑄抬手替她拂去挂在眼角的泪珠子：“你刚才还说要我一步也不离开你的。”

　　雪婷噘噘嘴：“刚才是我太害怕，怀孕的女人都这样，容易患得患失，但你和奶奶都这样维护我，我相信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呢？又想想安苒其实也挺可怜的，我不能太自私，所以才拜托你回去看她啊！”

　　莫迦瑄替雪婷擦完泪，手顺势就停留在她脸上--他心情无法平静时，总喜欢摸她的脸：“你这是准备要和她分享我？”

　　雪婷把脸更往莫迦瑄的手心送过去，轻蹭了蹭，目光蓄满媚意的盯着他：“我只是觉得自己长得不好，又没有安苒那种身家背景，却得到这么多宠爱，害怕遭天妒。”

　　莫迦瑄抬起另一只手，流连在她眉目间，笑着说：“谁说你长得不好--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长得更好。”

　　雪婷笑起来，羞羞答答的模样。

　　随着莫迦瑄的动作，绕在他手腕上的链子脱出袖口，心形吊坠上的荼蘼花在阳光下荡出冶艳的轨迹，瞬间勾住雪婷的全部注意力，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追着那微光移动，感觉整张脸的肌肉都跟着震颤起来，实在克制不住满溢的得意，忙将自己投入莫迦瑄怀抱，嗲声嗲气的撒娇：“讨厌！”

　　视线转向搭在莫迦瑄肩头的左手上的戒指，嘴角翘上去--没想到一枚入不了眼的银戒指居然有如此妙用，真是万幸啊，她当初一时发懒，没把它丢进垃圾桶。

　　曾经最为厌恶的面孔，不曾想，有一天居然靠它飞黄腾达，满足的偎靠在这温柔的怀抱中，觉得自己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并砸下血本，还被她爹唾弃为鬼迷心窍的豪赌，真是再明智不过选择。

　　不过貌似这枚戒指比刷脸更无往不利，戴着它，连林静蕾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都被轻易收服。

　　她记得好像曾经听她爹在酒后讲到过这枚戒指的来历，说它原来的主人是一个富家千金，但她爹是个有名的不靠谱，更关键的还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会佩戴如此穷酸的戒指，所以当初她就把这个消息当做玩笑揭过了，如今看来，还是应该回去好好查查那个“富家千金”究竟是何许人也……

　　与此同时，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安苒，通过耳机听完之前手机接到的那段录音，嗯，概括来说，就是莫迦瑄蔑称她无关紧要，莫奶奶强调她只是是个撑门脸的摆件。

　　莫迦瑄的反应实在没什么突破，即便发过来，也没办法增加伤害值。

　　至于莫奶奶的态度，说什么不会亏待了雪婷，似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几十年的商海拼杀，造就莫奶奶相对冷静客观的思维方式，换句话话，就是缺少人情味，每每遭遇问题，总要在心中默默分析，权衡利弊后，选定能将利益最大化的可行性方案。

　　所以说，莫奶奶在她和雪婷两人面前许下的承诺，看似自相矛盾，实则并行不悖--在莫奶奶看来，莫迦瑄既需要一个像安苒这样系出名门，能登大雅之堂的妻子；又需要一个身家清白，可以传宗接代的。

　　要做到不亏待，在莫奶奶的观念里，也是很简单的，像雪婷这种女人，给她远超她能从其他渠道获取的荣华富贵就好。

　　伴随音频而来的，还有狂轰滥炸的短消息，随手点开，第一条是彩信，配图是套在手腕上的镯子特写，附注：安苒，这是象征莫家媳妇的金镶玉双龙镯，你大概从奶奶那里看到过吧？呵呵，奶奶把这镯子当见面礼送给了我，迦瑄说，这是奶奶承认我身份的证明！

　　短信：安苒，身为女人当自重，迦瑄他不爱你，如果你还要脸，就自己离开吧，事情闹起来，对谁都不好，何况你爸妈都那么大岁数了，你难道就不能孝顺点，让他们别再跟着你着急上火？

　　短信：迦瑄很听我的话，我会让他去和你见一面，你就表现的大方一点，或许迦瑄会对你另眼先看，毕竟你们安家和我们莫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干脆利索些，今后大家再见还可以当朋友，你也不想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害得两家生意都遭受重创吧？

　　短信：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看完之后，安苒最大的感想就是，这个雪婷的语言组织能力似乎有点匮乏，翻来覆去都是陈词滥调，不能搞几条有爆点的？

　　手指在屏幕上跳舞似的来回滑动，嘴角勾起无所谓的弧度--只有在意，才会被伤害，当你选择坚强时，除了你自己外，旁人能奈你何？

　　收起手机站起身，不再逛医院，径直来到言教授办公室，落落大方的拿出病历和相关单据，摆在桌上一字摊开。

　　不明所以的言教授愣愣的看着安苒动作，直到她摆完收手，才低头细看病历及单据上的内容，搞清之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苒苒，这种事对寻常女孩来说都存着潜在的危险，何况是你这样的身体素质，你也不打声招呼，这么随随便便的找个地方就处理了，万一出个什么纰漏，你让我们这些长辈怎么办？”

　　安苒感觉自己打太极的本事运用的愈发得心应手了，她娇俏的笑着：“言叔叔也说，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而我也承诺过言叔叔，只要一个礼拜就会完美的解决，如今这个结果，应该叫言而有信吧！”

　　事实再一次证明，安苒是今非昔比了--她能言善辩的比她多吃近百包盐的言教授都自叹弗如，寥寥几个回合，安苒就大获全胜。

　　尽管言教授总觉得这个事没那么简单，可他将摆在眼前的单据逐一细看，却没找出任何破绽，加上接下来有个手术还要由他主刀，时间紧迫，只好在口头上对安苒反复叮咛，然后放她先行离开。

　　正是秋高气爽好时节，安苒步出医院大门，手搭眉骨，遥望天际，蓝天白云，清淡飘逸，心情豁然开朗，嫣然一笑，放下手轻抚小腹，又一次隔着肚皮对话：“熙熙，又小胜一局，我很开心，你也会跟着乐吧！不过还没到庆祝的时候，因为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成败在此一举，我会加油的，你也要为我们的胜利大逃亡默默祈祷哦！”

　　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上去后，司机询问安苒目的地，她迟疑片刻后，鬼使神差报出：“永安大厦。”

　　但转瞬便回过神来：“诶，等等--”

　　司机不明所以：“怎么？”

　　安苒想了想：“没什么，就到永安大厦吧！”

　　真正爱上一个人，有些类似吸毒--情到浓时，**蚀骨！

　　戒瘾虽难，但坚持就是胜利，三年的情瘾她会慢慢戒除，可前生追寻了一辈子的身世之谜，让她就此放弃，总觉得心有不甘，临行之前，再去永安大厦走一趟吧，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些因为不起眼而被漏掉的“雪兰的遗物”。

　　真是幸运，钥匙居然还藏在邮箱暗格里，记忆里的莫迦瑄总是嘲笑她“脑筋不好的笨蛋才会干这种事”，所以这大概是因不起眼而被遗漏的细节之一。百度一下“霍先生，有个小子请签收！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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