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我种田吸白月光那些年 > 1.回首向来萧瑟处

1.回首向来萧瑟处


  苏归晴重生了,她控制植物成长的异能又为家里服务了五年。如今已是草长莺飞,春和景明时节。

  苏家祖辈上曾出过秀才,苏归晴的父亲一直以此为荣,白净面皮的他亦是满身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气。

  苏归晴的爷爷以前是教书先生,因此父亲跟着上学念过书,学了些自以为是的假清高不屑与农为伍,拿到钱就去买书也不管家里实际真是贫困小农,胳肢窝下总是夹本书东游西逛,眼高手低。

  父亲自我感觉良好,总以他是苏东坡转世自居,最爱“老夫聊发少年狂”之类东坡诗词。可惜十里八乡没有人欣赏得来他的才华横溢,因此他一直独自哀叹惋惜。

  这样的父辈境况带给苏归晴的好处就是家里卷帙浩繁,从小能够博览群书,唯一受父亲影响的地方就是她也喜欢东坡诗词。最大的坏处就是农活只有她和母亲累死累活,好在她有偷偷用异能相助,家里每年的收成也不错。

  前几日家里突逢大变,就是那样不堪的父亲他也有一颗躁动的心,提着鸡蛋去赶集一去不复返,和前世一模一样。

  村里人风言风语说他走的极不光彩,是和下乡唱戏的戏班子旦角搞在一起离家出走的。家里老老小小出门总被十里八乡的人指指点点,母亲为人刚强,受不了村里人的冷嘲热讽,从那以后精神就不大好,日子过得很艰难。

  这一世苏归晴想说个善意的谎言把家人稳住,免得他们像以前一样终日惶惶不安,愁眉苦脸。

  首先她得找一个人配合她的表演,此人非她的老同学艾蓝天莫属。

  艾蓝天是镇上一个大的废品回收站老板的儿子,她这个老同学不爱读书,初二留级转到他们班,后来两人一起毕业。记得他两辈子都是初中一毕业就回家帮忙打理生意,倒还做得有模有样。

  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其他什么,苏归晴有什么困难古道热忱的他都会帮忙,前世等到对感情慢半拍的她终于发现艾蓝天别样心思时,才开始慢慢疏远他。

  也并不是讨厌他,只是把他当好朋友,接受不了老朋友的好意,况且她那时心有所属,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

  苏归晴心有所属的对象也与艾蓝天有莫大渊源。

  遥想往事,那时也是父亲刚离家出走,艾蓝天伸出援手把她介绍给他开药铺的小叔艾德参打短工。

  第二天她就跟着去了药铺,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英俊儒雅的艾德参,他有一双黑沉如墨的眸子,衣冠济楚,人物轩昂。

  目光从此被他所吸引,再也挪不开。

  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声音洋洋盈耳,谈吐不俗。艾德参显然对她清丽动人的长相,坚毅的眼神和沉稳的举止很满意,当即录用。

  艾德参安排她熟悉药架上的各种药材和药柜斗谱,拿关于药理的书给她看,教她进行常见药材初步分类。这些她一周内就搞得明明白白烂熟于心,着实把他给惊艳了一番。

  无巧不成书,她在交谈中发现他也对苏诗感兴趣,是东坡诗词爱好者。两人有了相同的高雅志趣,谈古论今,日常交流中常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

  日渐熟悉,她对腹有诗书的艾德参越发爱的紧,称呼从刚开始的艾老板变成艾先生,先生。每天变着花样赞美他,什么芝兰玉树,完美无缺,温文尔雅之类的词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

  ……

  相识一年半载,不甘心安静如鸡的她决定向艾德参表白。

  自己当初特骄傲有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她现在想来,实则是不懂套路的天真“睿智”。

  还原当时的情况,那天一早她到药铺整理好一切,步伐款款走到艾德参面前,直截了当又不失深情告白:“先生我喜欢你。”

  艾德参握钢笔的手一颤,仿佛听到世界末日要来临了一样,“玩笑太甚防肠断。”声音清冷,情绪意味不明。

  “这不是玩笑。”

  她情绪激昂:“你不要当我年纪不大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察觉到你是对我有好感的,否则理智的我不会贸然摊牌。”

  “你最近累了,今天给你放一天假,回去休息吧。”艾德参继续埋头写东西。

  他喟叹一声:“别想太多。”

  “我不累,今天说的话都是真情实感。”

  她摸着良心说话:“小晴喜欢你,没有掺半点虚假,做什么都会想到你,一想到你就心跳加快,恨不得马上和你出双入对,喜结连理。”

  “胡闹。”

  苏归晴也是有傲骨的人,艾德参对她的告白不以为意,云淡风轻的样子刺得她心中一痛。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人狠话也多:“胡不胡闹这就证明给你看。”踮起脚隔着柜台揪住他的衣服领子,不管不顾对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亲上去。

  艾德参仿佛受到惊吓,想推开又好像在犹豫怕伤到她,头往上抬避免被亲到。

  她也不是个好打发的,吧唧一口亲在他性感凸出的喉结上,然后眼神得意笑望着他,“我说的是真的,也已经用行动证明,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是早就已有的图谋不轨。”

  “你太乱来了。”

  艾德参捂着被袭击的地方,敏感地推开她呵斥道:“真是年纪小不懂世事奸恶,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就不知道男女大防?男人的这里是你能轻易触碰的吗?我对你确实太温和,才让你这么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第一次见他火气这么大,她忐忑不安绞手指。

  “说了只把你当小辈,你就不要再越雷池半步好不好?你该去找小天谈情说爱才是,不要在我这里浪费青春。”

  “不可能。”

  她丝毫不认同那几句话,大声气咻咻质问:“我对艾蓝天从来都没有产生任何关于男女的感情,你凭什么把我往其他人那里推。”

  “你怎么就说不听,我差不多比你大一轮,只把你当小辈看待,你也最好把我当长辈来尊重。”

  艾德参想一次性打消她的念头,继续狠下心道:“小天说你父亲背井离乡,一家人生活困苦,我同情你,怜悯你。但同情和怜悯是人的天性,这并不会产生爱情,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平时对你的怜悯和关怀曲解成爱情的。”

  “骗人,明明你也喜欢我。”苏归晴说这句话已经带着哭腔,她的骄傲不能允许别人同情怜悯自己,特别是心上人。

  “你为什么不正视自己的内心接受我的感情。”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相信你也知道人言猛于虎,世俗的眼光根本容不下这种老少恋,在那种异样的目光下就好像接受刀割凌迟一样,这种切肤之痛你应该也不想再经历。”

  艾德参盖棺论定:“我们永远不可能,小晴你早点看开一切。”

  听到他冷冷淡淡下结论,苏归晴情绪崩溃,当时爱之深,恨之切:“懦夫,再也不想见到你。”然后辞了工作奔回家平复情伤。

  不曾想一语成谶,老天爷竟读不懂女人的口是心非胡乱显灵,她以后再也没见过艾德参了。

  药铺关门,门市被别人买去,艾德参不知所踪。她和艾蓝天的关系早已因一些原因破裂,不可修复,也无从打听。

  她后来才发现自己真是愚不可及,等到真正失去,才想通艾德参那几句冷言冷语说的是多么刻意。他一向温润如玉,对她百般照顾,怎么会说那种不顾他人情绪的话?

  可是她醒悟得太晚,如诗人李商隐所写——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振作起来,她在杳无音信的情况下苦等了两年。即使读过再多经史子集和百家名作,也顶不住已超过农村女子适婚年龄的压力。

  心灰意冷之下谁的意见也没听,仗着以前不懂事看了几本不着调的霸总小说,受到它的启发,自己筹谋一番找了个以前在药铺有过几面之缘的邻镇药材种植大户魏呈泉,定下个君子约。

  光荣成为药材种植大户家的……保姆加手下,几乎只寄钱不归家以逃避婚嫁。

  幸运的是后来的生活基本如她心意,和魏大哥的关系既像员工与老板,又像兄长与妹妹。因她已经懂一些怎么打理药材的事,只要了一个月内就已完全熟悉并接手打理魏大哥的全部药材生意。

  而魏大哥从那以后就活成了酒精容器,常常不归家,连他的儿子也不管。老板家里里外外的摊子都落在她身上,所以,她这个喜当……阿姨的苦力,既要忙事业,又要照顾便宜老板的儿子。

  就那么浑浑噩噩过了十来年。

  然后她就重生了,事情也来的蹊跷,那天她要去参加魏文佳高考荣获於染市市状元的庆功宴。本在路上规规矩矩地走着,从天而降的花盆却把她结结实实给砸了个正着。

  这是命运对她开的玩笑,无从规避。

  她倒下了,濡湿的粘腻血液不要钱地从脑袋上往外淌,入眼的是一滩鲜红,那时深感算是要命绝于此。

  路人在周边围得水泄不通,但她已经看不见众生百态。

  在失去意识前,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她眼前的是那个人的音容笑貌:他抿嘴浅笑时眼里熠熠生辉,恍若星辰分布,一言一行是那么沉稳内敛而平静,周身时时都透着书卷气。

  当初她靠自己千杯不醉的酒量,和异能养护药材赢得魏大哥的认可,就是希冀能够再次与艾德参产生交集,可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即使经过时光的打磨,她也一刻都没有忘记他,甚至如沉淀下来的佳酿更加把艾德参爱得深。他是心里的白月光,可惜自己不仅不可得还望不着。

  那时被砸破头的混沌脑海里,他噙着笑眸色温暖地看向自己,好似蕴含着款款深情,绅士的向她伸出手。

  用尽最后一口气,她握住了那一直渴望的宽厚手掌,不甘地合上眼失去所有意识。

  即使已经重生了这么多年,苏归晴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怪她自作自受和艾德参冷战,而和艾蓝天也是早已分道扬镳,后来心上人离开百岁镇许久她才知道消息,最后也失去和他的联系。

  这辈子她得好好处理和艾蓝天的关系,免得重蹈覆辙,现在要让他配合演出也是同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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