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谈笑间呼朋引伴
第二天中午苏归福应约而至，苏归晴把他引到栀子林前开门见山地说：“二哥你以后打算做什么？除了在外面游荡，如果我这里以后有什么赚钱的活计，二哥愿意来做事不？”
苏归福摸出一包皱巴巴的廉价香烟，把里面最后一根烟抽出来点上，烟盒被捏做一团握在手里，缓缓吐了个寂寥的烟圈。
“能做什么？二哥从小都这么混，除了一身恶名，什么都没有，在外面混兄弟们连个香烟钱都紧巴巴的拿不出来。”
他豪爽道：“晴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二哥，二哥说什么也会帮着自家妹子的。”
苏归晴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你并不是毫无一技之长，晴晴就很佩服你这样讲义气的人。而且你走南闯北见识广，人脉广，以后妹妹有什么赚钱的活计一定第一个找哥哥，到时候二哥可别嫌我烦。”
“哈哈哈，那哪能啊，妹子给哥哥送赚钱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说不定缠着你要工钱，哈哈哈。”苏归福性子豪爽，笑声毫不掩饰。
她此时觉得二哥的笑格外悦耳，相貌也有可取之处：浓眉大眼，笑容灿烂，小麦色的脸充满刚毅，身上流里流气的气息也淡去不少，形象立马就提升好几层，别说还挺耐看。
遂滔滔不绝夸赞他，“二哥其实你长得挺俊的，比如说肤色健康，脸型轮廓分明，身材高大充满阳刚之气。以后赚了钱好好打扮打扮，十里八乡的大姑娘还不都得排着队来当我二嫂。”
“是吗？”
苏归福丢掉手上的烟蒂，无不喜悦地说：“还从没人夸我长得俊呢，你大伯他们都说我这个二流子整天邋里邋遢，没个正行。我差点就信了，还好还有妹妹你这个明白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咧。”
挤眉弄眼的苏归福可不就是没个正行，她玩笑道：“其实大伯他们也没说错，至少二哥你现在就是流里流气的。”
苏归福抬手作势要打人，她跳着躲开，“嘻嘻，二哥别生气，以后你听妹妹的，保管你会越来越俊。”
两兄妹此时打打闹闹都没个正行。
“二福，晴晴吃饭了，这么大个人还像小时候那么闹，羞不羞。”林悦站在门口往外招呼他们进屋吃饭。
“哎呀，经二婶这么提醒，我想起晴晴你小时候最喜欢跟在我后面要背，我不背你就坐地上哭，两腿乱蹬。磨破好几条裤子，可没少挨二婶的打，哈哈哈。”
苏归晴:“……”
她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和二哥追溯童年回忆。
四月一转眼就过去了，那半个月里苏归晴忙得不可开交。
前两周忙着管理地里的药材，最近玉米苗差不多两叶一芯，可以移栽了，又得帮着母亲一起种玉米。
再说还没想好给艾德参什么回礼，她也没有心思上街，只主动和他通了一次电话以解相思之苦。倒是艾蓝天三五不时地打电话骚扰她，弄得她很焦灼。
姐姐不上街，苏归方表示他也很焦灼。
这天下午他和妹妹完成了姐姐交代下来摘果子的任务，提着篮子走到做午饭的姐姐面前，献宝地捧起来，“姐，你看，我们摘完了，全部都是摘的红红的。”
苏归晴拨了拨篮子里的三叶青果实，都是豌豆大小的红果子，她摸摸弟弟的头，夸赞道:“你们真棒！”
“姐，我们已经存不少虫子了，你什么时候去赶集呀？”
弟弟在她面前磨磨唧唧不像前几天把三叶青果子摘完就拿去晾着，她就知道这小子有事求她，“听姐的话准没错，唔，明天吧，明天要请二哥帮忙浇玉米，我得去赶集买些好酒好肉招待咱们二哥。”
苏归方欢快地说：“耶，太好了，明天不上学，我和妹妹也想去，是吧好好。”
“嗯，要去，姐姐，好好也要去，姐姐给我买好吃的吧。”苏归好奶声奶气回答。
妹妹怎么这么可爱，小奶音软绵绵的，苏归晴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了，真是要命。她搂过妹妹的小身子，“好好也去，咱们都去，想吃啥姐都给买。”
苏归方想起他的小伙伴秋明，想带上他一起去，所以向姐姐征求同意，“姐，我们可以带上秋明一起去吗？”
“嗯，你先把这些果子晾上，去告诉秋明明天早点我们一起去。”她并不干涉弟弟和朋友间的交往，痛快答应。
第二天秋明吃过早饭就往苏家这边走，只到了苏家台阶下面就不敢往前了，抬起头往上喊:“苏归方，我过来啦。”
苏归晴此时正在栀子林里摘栀子花，她打算摘一束带着晨露的新鲜黄栀子花做为给艾德参的回礼，摘之前施展异能可让它们开花后保持娇艳长达一月有余。
听见有人喊弟弟，她循声看去，一个穿着麻布长袖长裤，纤细瘦弱的男孩站在下面，估计这应该就是秋明了。
她已好久没见过这孩子，好像以前他就是这么个年纪夭折的，具体怎么去的、什么时候她也不太记得。
现在只觉得小小一个的秋明在他们家下面涨红了脸叫弟弟的名字，又踌躇不敢上来的样子太可爱了，心想这次要尽力挽救这个小少年的生命。
“明明上来吧，方方他们起晚了，还在吃早饭呢。要等一会哦。”随后她温和道：“别怕，我们都在这里，上来吧。”
“哦……我知道了……晴晴姐。”他虽然扭扭捏捏回话，但晴晴姐温柔的声音如有魔力安抚了他的不安。
他怕个什么劲呀，于是战胜恐惧往上挪。当踏上石阶路过苏归晴时，她摘了一朵花送给他。
闻了闻，突然发现苏归方家其实挺好的。四周很安静，没有人打扰，不像他们家附近鸡飞狗跳的，邻居们总是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个没完，特别是杨八卦，总来找他大嫂叽里呱啦个没完。
而且苏归方家有香香的栀子花，还有温柔的姐姐，可爱的妹妹……
他越走越快，最后几步跨上台阶，先经过苏家的晒谷场，发现没有他们家外面的大。快速跑几步杵到正吃饭的苏归方兄妹两面前得意地说:“苏归方，你们家的晒谷场比我们下面的小。”
苏归方吃着蛋炒饭口齿不清地说：“哦……是吗……这就我们一家人用，你们下面的……那么多人分着晒。”
“呀，那这么说来还是你们家的大了。”秋明恍然大悟。
苏归方刨完碗里最后一口饭咽下去，“对呀，秋明你得长点脑子再出门。”顺带白了他一眼。
秋明当做没听见，把栀子花塞到头发还乱蓬蓬的苏归好手里，“好好要不要明哥哥帮你编小辫子呀？”
苏归好吸了一口小花的花香，捧场地说：“嗯，好好很喜欢小花，明哥哥给好好编的小辫子第二好看，我也喜欢。”
“秋明你怎么娘娘唧唧的，咦，真受不了。”苏归方拿过妹妹的碗筷和自己的重在一起，鄙视好友。
“哼，快拿着碗滚，又不给你编，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秋明赶着苏归方一边去，摸着苏归好柔软的头发问:“那谁编的第一好看呢？”
小丫头指着不远处走上来的人给秋明看，“我姐姐呀。”
苏归晴走近笑盈盈看了秋明一眼，鼓励他给妹妹编头发，小家伙拍马屁地说:“晴晴姐编的自然第一好看，我编第二好看也是多亏好好不嫌弃。”
她笑意更甚，明明情商挺高的呀，不像方方钢铁直男般，一点也不懂小姑娘的心，弟弟以前真是活该单身。她也该好好锻炼一下弟弟的情商啊，还好弟弟身边的朋友情商不错。
“明明你继续，我还有事，现在没空给好好编头发，好好听明哥哥的话，不要乱动哈。”她还要处理一下刚摘的栀子花枝，确实不得空。
“嗯，好好很听话。”小丫头端着小板凳给她明哥哥坐，“明哥哥给好好把辫子扎紧点，扎紧点漂亮。”说完自己的要求就蹲在秋明面前，方便他编头发。
打理好一切，苏归晴带着三个小的离开家，往村南走。到了大伯家马路外面，她一个人踏进院子。
大伯家还在堂屋吃早饭，二哥已经吃完，在旁边叼着个牙签剔牙，大哥他们还端着碗，倒没看见大嫂和侄子侄女。她笑着和长辈们打招呼，得知大嫂天不亮就上街卖菜去了，两个孩子几口吃完就上街找妈妈。
她再次诚心请二哥帮家里挑肥料浇玉米，“大伯我借您家一个劳动力干一天劳力活，您放心，铁定好酒好肉好招待。”
苏伯图去年刚过了六十大寿，头发黑白掺杂，眼珠因为年纪大了已有些浑浊，但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他满口答应让二儿子去帮弟弟一家，并不多说什么。
苏归福吐掉口里的牙签，来到妹妹面前，“哎，晴晴咱早就说好的，哥不吃肉，你给二哥香烟管够就好，哈哈。”
“嗯，二哥你放心，香烟少不了。”苏归晴对二哥眨眨眼，应下来。
“混账东西，要什么香烟。”苏伯图呵斥道。
苏归福不理会老父的吼叫，仗着身高看了好几眼妹妹小背篓里的花束。他背对着家里人对妹妹挤眉弄眼，“小晴晴要把娇艳清香的花送给谁？是不是在街上偷偷找了情哥哥？”
苏归晴跳开，来到他身后，推着人往外走，“二哥你好不正经，快去我家吧，你二婶等着你挑大粪呢。”
然后礼貌和大伯他们道别，“大伯、大伯母、大哥你们慢慢吃，我把二哥带走了。”
苏伯图挥手让侄女去忙。
“二哥。”
“二福哥哥！”
苏归福在马路边碰见等着姐姐的两兄妹，听见小妹妹叫二福哥哥，他感觉心里甜滋滋的，一把抱起苏归好转圈圈。
“二哥你别吓着好好。”苏归晴差点哼出爱的魔力转圈圈，连忙催促孩子气的二哥快去干正事。
看着他笑着离开往她们家方向走，这才牵着妹妹，招呼方方和秋明出发去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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