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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朗朗艾郎到我家


  夏天的清晨无疑是美丽的。

  河水清清,漩涡朵朵,天是碧蓝的,山是朦胧的,乡村是鸟语花香的。清凉的微风在身边抚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一道红霞在东边连接着天地间的万物,湛蓝的天空渐渐被金色渲染,棉花似的轻柔的白云也被朝霞抹上了迷人的橘红色,镶上了金边。露珠在它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耀眼夺目,红的、绿的、紫的……

  艾德参就在这么一个清新的早晨踏着晨曦来到梧桐村,他从艾蓝天的车上下来,一步一步走上苏家屋前的台阶。

  他左右一看,分布在台阶两边的吴茱萸和黄栀子已经进入果期,高大些的吴茱萸林上结着密集的暗紫红色的果,黄栀子枝头也热热闹闹地挂着金黄色的果实,林子下面也种着药材,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就知道小姑娘种药材是把好手,心里赞许不已。

  艾蓝天几步跨作一步走在前面,他在晒谷场上就嚷嚷起来,“晴晴,我和我小叔来了,你们在家吗?”

  他声如洪钟,在堂屋帮着母亲准备各种迷信用品的苏归晴自然听见了,忙放下东西出门迎接,“先生,您这么早就来了呀。艾蓝天你小点声哦,方方生病了不舒服,你别吵到他。”

  “什么?我未来小……”

  艾蓝天的“舅”音还没发出来,在苏归晴圆鼓鼓的威险眼神下急忙改口,“方方生病了,看医生了吗?”

  “看过两次,最开始是发烧,输液后就不烧了。可是后面又是上吐下泻,去大医院看,医生说是正常的应激反应,开了药就打发我们回来。”

  苏归晴无奈道:“我妈看方方连吃的药都吐,硬说他中邪了要找仙娘婆,现在‘女神仙’还在路上呢。”

  艾蓝天满脸惊讶,艾德参不置一语。

  艾德参思虑一番,温润如暖阳的声音响起,“看来小晴今天不太方便,是我们来的太唐突了,抱歉。那我和小天就先回去了,下次你空了我再来。”

  苏归晴连忙摆手,“先生,没有这回事,是我疏忽了没有提前通知你。你们别急着走,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视察三叶青。”

  她酝酿了一秒情绪,“还有……如果等会仙娘婆做法事的话,我和好好都害怕,你们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们?”

  她的语气可怜巴巴,眸子湿漉漉的眨巴眨巴,两个大男人顿时涌起一股怜花惜玉之感,一个说:“嗯。”一个说:“别怕,有我和小叔在。”反正是答应了留下,苏归晴心里一阵窃喜。

  林悦出门看见艾蓝天身边还站着个个子高大,眉目俊雅,具体看不出多大岁数的温润青年,她疑惑地问:“小天是来看方方的吗?他不大好,你旁边这个俊俏小哥是谁啊?”

  “妈,她就是方方他们口里的艾叔叔,送给方方钢笔的那位,也是收我药材的那位。”

  苏归晴有些激动地向母亲介绍,好不容易让艾德参见到“未来丈母娘”了,她感觉自己达成了一个上辈子没有达成的成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乐此不疲。

  “哦,原来你就是晴晴他们长提在嘴边崇拜的艾先生呀,我就说怎么打眼一看,就像天上走下来的神仙一样器宇不凡,龙姿凤章……”

  林悦把她从前在丈夫那里听来的好词语一股脑说给这小先生听,表达她的感激,若不是他收晴晴的药材,家里肯定还会日子过得紧巴巴。

  艾德参毕恭毕敬地站着,“伯母您言过其实了,晚辈艾德参,区区药材商人。”

  苏归晴俏脸一红,母亲公然在她爱慕之人面前揭她老底,她不要面子的吗?

  “妈,你先别夸了,我们还要先去看药材,等人到了你再叫我吧。”

  然后她走在前面带路,“先生,艾蓝天,我们先去竹林看三叶青,走吧。”

  艾德参走在后面无声地笑,他就说小姑娘怎么嘴巴那么甜,夸人的话随随便便张口就来,原来是家族遗传基因如此强大的结果,有意思的一家人。

  苏归晴带着人来到屋后竹林,微风带着竹枝沙沙作响,竹枝又带着细小些的竹干轻轻摇摆,仿佛在起舞欢迎。

  满目的青翠欲滴,鼻间也传来阵阵清香,身处其间,心旷神怡,在这清幽有意境之地艾德参感慨系之:

  “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艾蓝天哈哈大笑,“小叔你作的什么打油诗啊,还挺顺口的。”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旁人笑此言,似高还似痴。

  若对此君仍大嚼,世间那有扬州鹤。”

  苏归晴补充出来后面的诗,与艾德参的目光短暂对视了几秒。

  她不敢保证是不是从他黑沉如墨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痛苦,随后转头对俗气的艾蓝天说:“都怪你不好好读书,这首诗是大文豪苏轼写的,我后面接的对吧先生?”

  “嗯。”

  艾德参情绪没什么大的波动,“小晴很了解东坡诗,不愧与诗人同姓。”

  “嘿嘿嘿,不比先生文采斐然,博古通今,腹有诗书气自华,我只是个道行浅显的应声虫。”

  艾德参心道小姑娘的糖衣炮弹又来了。无奈转移话题,“不说这些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三叶青吧。”

  苏归晴立马打住,倒是艾蓝天在一旁心有不甘地说:“我以前上学没有在书上看到这首诗啊,晴晴你和我一样没上高中,你怎么会这么多诗,而且还什么都懂的样子?”

  苏归晴心想她当然什么都懂了,也不看她实际有多少岁的社会生活经验和知识储备。而且现代生活知识更新、传播那么快,想学点东西还不简单吗?

  但她只能用其他理由唬住艾蓝天,“那是因为我也姓苏,你还不允许我自己研究自家一个姓的诗人吗?再说了,我什么都懂那是因为我智商比你高,你服不服?”

  艾蓝天现学现卖惊呼,“晴晴,你真是让我‘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语惊醒梦中人’呀,说不定苏轼是你们家祖上的呢。”

  “哈哈哈,艾蓝天你怎么把这两句诗瞎编乱凑在一起的,算我服你了。”苏归晴笑的直不起腰,蹲在地上缓解,“不行了,哈哈,笑的我肚子都疼了。”

  艾德参轻瞪自己“没文化”的侄子一眼,伸出左手想把她拉起来。

  苏归晴盯着艾德参宽厚的手掌摆在自己面前,她逆着光仰望这手指骨节分明的主人。他的五官此时看起来极尽柔和,眼底也很温柔,就像她倒在血泊里那一天一样。

  况且那手腕上露出的红绳红的招摇,洁白莹润的手臂吸引目光,她伸出两只手像抱宝贝一样抱着他的手臂借机起身。

  仅凭左手的力量怎么承受得住一个成年女子突如其来的重量,艾德参右手下意识搂住了她的细腰分担重量。

  他感到自己右手与她腰间贴合处异常烫人,而且苏归晴娇嫩的胸脯即使隔着两层衣料也能让他感受到她的柔软,可是小姑娘却还不自知,如站不稳一般抱着他,大有一股不放手的架势。

  他在心猿意马前有些大力地把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

  苏归晴差点跌坐到地上,她抵着身后一颗小腿粗壮的竹子才堪堪稳住身形。心里尴尬极了,又害怕艾德参不再理会她,急忙解释:“先生不好意思,我蹲久了起来头有点晕,一时站不稳,刚刚麻烦你拉我起来冒犯了。”

  反应过激的艾德参差点把小姑娘给摔了,颈间泛红也有些局促,字正腔圆地说:“是我不好,差点让你摔跤。”

  然后亮出左手的红绳说:“这个不好轻易让别人触碰,我很抱歉。”

  苏归晴关注这条红绳很久了,从上一世到现在,以前艾德参只简单回答:是护身绳。

  所以她仍然不知道它的具体来历,以前她单纯好糊弄也就罢了,艾德参身上怎么能有这一世的她不知道的秘密呢?

  于是打算问清它有什么奥秘,这样也能转移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先生这条红绳有什么大讲究吗?”

  神经大条的艾蓝天并没有觉得刚刚有发生什么不妥当的事,他也满是好奇,“对呀小叔,你这条绳子有什么来头啊?我从小就看见你戴着它。”

  艾德参心中有愧,只好细致讲解:“这红绳名为九眼不灭长寿金刚绳,它的主体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可以看到九只佛眼。九眼有集九乘之功德,慈悲增长,权威显赫、离苦得乐之意。信佛者佩戴长寿绳可以增进修行速度,九眼可看破一切虚妄,除去一切违缘障碍。”

  讲到这里他有些伤感,嗓音低沉沙哑,“它是我母亲斋戒数月,从大师父那里学着亲手给我编织的,编好后供奉佛前配合相应的咒法加持九九八十一天才请下来佩戴在我手上,母亲说绝不能轻易摘下和被别人触碰。所以小晴,我刚刚反应有些过激,对不起。”

  苏归晴感受到艾德参的情绪波动,心底满是心疼,究竟他以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他母亲会给他制作这么一条意义沉重的护身红绳护住他,她想不明白。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小叔你宝贝的紧,从不取下来,原来是戴着能够增加寿命呀!要是我有这么一条,我也戴着不取。”

  苏归晴当即失语,艾德参差点没忍住敲傻侄子一脑瓜崩。

  艾蓝天一顿插科打诨瞬间破坏了这悲情氛围,恰巧林悦扯着嗓子叫苏归晴快回去,两人一路心照不宣地带着二愣子蓝天往回走。

  原来是仙娘婆来了,神婆这类人在苏归晴眼里一般都是能说会道,舌颤莲花。但很多时候她们说出来的都不直接,而是间接的说,让你自己感觉那个对得上,最后还觉得她说的真准。

  还有就是她们经历过很多场面,懂一些人的心理,你心里是信还是不信,她肯定看得出来,然后又是一通神神叨叨下来,把你唬的一愣一愣,给人家数钱都还不知道。

  他们三个走到门前,艾德参拦住要跟着进堂屋的艾蓝天,“我们在外面听着就好,这是她们家的法事,有外人影响不太好。”

  艾蓝天茫然,“难道我们还会影响神婆发挥?”

  “哈哈,可能是这样吧!”苏归晴转头回道,不过她也赞同让他们在外面等,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别冲撞了她的心上人才是。

  堂屋里土灶前摆放着案桌,家里的板凳都用上了,桌上放有一个米斗,里面装了满满冒尖的白米,在米尖儿处竖放了一枚鸡蛋,旁边有一碗清水,水面已经浮着一点香灰,一个矮小精瘦的神婆拿着三根燃着的香坐在案桌前。

  她早已经注意到三人,在苏归晴走进去时满是口音讲道:“勒就是你们屋的大女子嗦,长得倒系标致,阔惜阴气特重。”

  苏归晴:“……”

  “您继续说。”

  林悦拉过女儿和她们坐一起,苏归好甜甜地叫姐姐,苏归方虚弱没说话,只眼神看姐姐。

  又见神婆眼中无珠,带着血丝的浑浊眼白蠕动着,她拿着香在米斗上方上上下下抖动着念叨:“七月半,开鬼门,鬼门开,出鬼怪,鬼怪苦,找宿主,哪个好?冬月初五大雪好……”

  神婆恢复正常后流利地说:“老婆子我下阴曹地府问过阎王爷咯,他老人家说:苏归方,甲戌狗年丙子月丁卯日出生,那日就是冬月初五,是二十四节气的大雪,此子今年正好一十二岁,今年系他本命年,也叫做槛儿年。”

  “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

  神婆眼神暗示林悦,“意思系你勒个娃儿要穿红避祸,还有些他老人家传达的其他训示我就天机不可泄露喽,除非你们破财免会降我头上的灾,我才敢说。”

  苏归晴:“……”

  艾德参:“……”

  艾蓝天:“?”

  林悦赶紧搭腔:“我知道今年是方方本命年呀,”她扒拉下儿子穿外面的齐膝短裤,“您看,我给他亲自做的红裤衩,它怎么没有趋吉避凶、消灾免祸。”

  苏归方挣扎着拉上裤子,委屈地瞪母亲,他男子汉的脸皮今天都丢完了。

  只听神婆道:“原本穿红阔以避祸的,但系耐不住你们屋阴气特重了呀。屋里就他一个男娃子,平时沾染那么多阴气,七月半勒天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多,自然吸引那些玩意在他身上作乱。”

  “谁说我们家阴气重,你看那不是有两个阳刚的男人吗?”苏归晴反驳道。

  “你们不系一家人,不作数。”

  神婆又拿出插在米上面的香,执香于清水上作画符状,口中念念有词,香灰簌簌地掉落在水面上,她看一眼香灰形状,又叽叽咕咕念些众人听不懂的经来。

  苏归晴被她说的“你们不系一家人”气的牙痒痒,被踩到痛脚,她很委屈。

  目光转到艾德参身上想寻求安慰,只见艾德参倒是听神婆念经听的有些兴致,她败下阵来。

  神婆阴阳怪气折腾了两三个小时,最后说到解决办法就是让苏归方把“看水碗”的香灰水分三次喝完,把鸡蛋放土灶里烧熟给他吃了。当天太阳落山的时候还要在门前屋后泼水饭,就是把白饭泡水里往外撒,还要去往太阳落山的地方泼,直到好为止。

  林悦付了现金六十元、鸡蛋十六个、新米六斤恭恭敬敬地送神婆出门,神婆要求林悦背上她带来的裹着红布的背篓送到村口,林悦照做。

  苏归晴留在家里收拾残局,艾德参他们在外面站了好几个小时,神婆走远了他们才进屋坐下,此时两人是汗流浃背,腿脚酸痛。

  艾德参鬓发都是湿的,长凳子又有些矮小,他的长腿无处安放地蜷缩着。因为不能破坏香灰掉水里和米里面,堂屋里刚刚也没有放风扇。

  苏归晴愧疚地搬出风扇给他们吹,扯了一些纸好让两人擦汗,艾蓝天摆手不要,抬起肩膀歪头把汗擦在短袖上面。

  苏归晴默默无语,东西收拾好后坐下道歉:“对不起,让你们在外面等了那么久,热了那么久,还遭受这精神折磨。”

  “没有呀,我觉得这神婆还有点本事,有好多东西都说对了诶,你看她就知道你们家没有男人,缺少阳气。”艾蓝天大大咧咧讲了出来,他还觉得神婆很准呢。

  苏归晴眼神一黯,“我爸离家的时候流言蜚语四处传,什么版本都有,恐怕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我们家没个正经的当家人……”

  艾德参感同身受,毕竟他也遭受过流言的非难,他温和地说:“小晴别难过,有什么难事我们都会帮你。”

  “对呀对呀,晴晴。还有我就觉得你是不是该找一个像我一样靠谱的阳气男人嫁了呀,这样你们家就不用担心阳气不足了,是吧小叔?”

  艾德参:“……”他心想如果小天和他自己说的话一样硬气,外面那些人就不会觉得他娘娘腔了。

  苏归晴恨不得缝上他的嘴巴,她招手把正和妹妹一起玩她手机上游戏的弟弟引过来,拉着弟弟的手瞪了一眼艾蓝天,

  “我们家怎么就没有阳气了,我们方方可是个正儿八经的阳气男孩子,艾蓝天你说话小心点。”

  艾蓝天又被瞪了,他都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总收到瞪眼,小叔瞪他,晴晴瞪他,看到方方红裤衩他没忍住笑了一下,方方也瞪他,难道他今天五行欠瞪?

  “方方,等一会再给你们玩俄罗斯方块游戏,先把手机给姐姐。”苏归晴拿过手机,对艾德参说:“先生您有扣扣账号吗?我们加个好友吧,方便即时联系。”

  艾德参的“没有”还没说出口,艾蓝天抢着说:“晴晴,我小叔不用扣扣的,你什么时候注册的?加我吧,我有。”

  “充话费那天在营业厅下载的软件,然后我就注册了。”苏归晴回答。

  她还是想让艾德参成为她加的第一个好友,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祈求道:“先生,您现在就注册一个嘛,很有趣的。”语气里有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娇憨。

  艾德参差点就答应了,“嗯,嗯?……不是我不注册,只是我觉得打电话发短信就好了,实在没必要注册这个,再说我好像没在手机上看见过这个功能。”

  然后他用商量的口吻把自己定下采摘三叶青的日子说出来,“小晴,我看竹林里的三叶青枝干粗实,叶片浓绿厚实,成熟的果实色泽鲜红艳丽,大小已是极致。而且藤蔓满地,一眼望不到头,我们就在冬至那天开采吧,赶在元旦前采完,你觉得呢?”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苏归晴老实应下。

  “好了,我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小天我们回去吧。”艾德参站起身准备出门。

  艾蓝天差点从长凳的另一头摔地上去,这一惊吓他突然想起,“小叔,我那次玩你手机时好像看见过那个小企鹅,那就是扣扣啊。我还和你说它版本精致呢,你是不是不认识?”

  艾德参:“……”

  苏归晴看他无语的样子,估计是在想:侄子揭我底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她觉得机会来了,迅速起身拦在门前,“先生不许走,让你们等了这么久,留下吃顿饭吧,我马上做。”

  “不麻烦你。”艾德参又对侄子说,“小天别坐着了,走。”

  苏归晴就是不让开,笑着耍赖皮:“留下吃午饭与注册账号并加我为好友,从中选一个吧,先生。”

  她心中发问:怎么样?艾德参你想不到饱读诗书的我也会撒泼打滚吧,那么满腹经纶的你又会怎样选择呢?

  快快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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