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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远处,肆意的争吵声和无奈的叹息声划破天际,雪兰举着一束干梅,独自站在院中将一切听的分明,此时的她早已红了眼圈。

  “雪兰,你是来看阿奶的吗?怎么不进来。诶……你二叔说的对,你这性子,阿奶也为你担心。”说话间一个慈祥的老妇瞬间将雪兰搂在了怀中,低低的道,“可是,我的好孩子你就甘心吗?没有人,没有事是一成不变的。”

  “老祖宗的意思是……雪兰不知? ”屋内的争吵还在继续,屋外这从不搭理自己的老祖宗又是为哪般,雪兰心知肚明,她是得争口气了。

  “李家就交给你了丫头,我求你了,你爹是我生的,他那点子能耐唬不住人,在皇上那里更是人微言轻,即便是现在找到钱太后这个靠山也是仰人鼻息,孩子啊,我希望你能多帮帮你爹和你二叔。”

  “是,老祖宗,你放心吧!雪兰绝不食言。”雪兰说着重重的点点头,不是为了祖母那恳切的言辞,而是为了自己,为了眼前的机会。

  “你答应了,好孩子!”那老妇见状欣喜若狂。“那你祖父那儿?”

  “雪兰自然会去说!祖母请放心!”雪兰屈身行了个大礼转身离开了。

  那老妇看着雪兰选去的背影,沉默了良久,而后叹道:“诶,还算是个好孩子。”话语之中赞赏之意溢于言表。

  而雪兰呢,回到房中就开始疯狂的落泪了,这些年的怨,这些年的恨,这些年的不甘与辛酸,又有谁知晓?

  明面上她是这李府嫡出的小姐,应该是被捧在手心的,可是自从母亲过世,那个女人进门自己的处境就完全变了。

  平日里夹枪带棒的羞辱自是少不了的,更何谈……诶,她实在是不想说,也不愿说,深宅大院的那些事,她看够了,也受够了。

  祖父是疼她的,见王氏这样早早为她定了门亲,只等她年满十八岁就嫁过去。

  对方是个极其温柔的人,时常与她有书信往来,这曾让她小小的心中满是期待与暖意。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需要了 ,没看到祖母今天的态度吗?这足以说明一切,而他不过是个落魄的穷书生,再有才华,也带不给她所想要的荣耀。

  又胡乱的思虑了半晌,想着父亲已经该和王氏吵够回房去喝顺气茶了,雪兰便不再犹豫,朝祖父的书房去了。

  “咳咳咳,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雪兰知道祖父还在生气,每当这时他总喜欢一个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不想这时屋子里的祖父先发话了,“是雪兰在外面吗?门没锁,进来吧!”

  “祖父……”雪兰推开门看到明显又苍老了几分的祖父,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她实在不想祖父为她再操心了。

  “诶,雪兰,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可是你祖母去找你了?诶,放心吧!有祖父挡着,她们不敢的……”

  “祖父,孙女,孙女,决定好了,这就……把亲退了吧!女儿甘愿嫁入皇家,给那钱太后当儿媳妇。”

  望着祖父担忧的眼神,雪兰还是懂事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祖父,芳兰还小,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她进火坑,我身为长姐,有义务照顾好妹妹们也有义务做妹妹们的表率,祖父您就成全女儿吧!”

  “诶,一入宫门深似海,雪兰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李崇仁说着满脸心疼的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忍不住怅然的叹了口气,雪兰的母亲赵氏死的早,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又早早续了贤,雪兰这孩子苦啊!

  雪兰是懂事的,似是看出了什么,连忙开解道,“祖父怎么了?是不放心孙女儿吗?还是舍不得孙女儿吗?爷爷放心孙女儿什么时候让您操过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得了空便来看爷爷,爷爷就放心吧!”

  “诶呀,你呀,我真不知道……”李崇仁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女娇俏的小脸蛋儿,越发的舍不得她了。

  “爷爷,爷……您怎么了爷爷?”一连叫了数声都不见李崇仁有反应,懂事的雪兰便知道祖父这是为难了,可有些事她不得不善后,“爷爷,顾家哥哥那里还是我自己去说吧,我想偷偷出府去见他,您也知道府里。”

  “也好,这便省却了不少麻烦,还是你当面跟他说清楚的好,不能凭白的耽误了人家,放心,你出府的事情,爷爷会安排妥当的。你们自小定亲,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事终究是要看缘分的。”

  她当然不会难过,因为她将要入宫成皇妃了,虽然雪兰不是什么眼皮子浅薄的人,但相比较跟着一个穷书生过着朝不保夕的穷苦日子,她更愿意坐享其成,这不是人性的卑劣,是现实是成熟,更何况那个顾公子……

  诶,不说他了,以后他再与自己无关,倒是那素未谋面的皇上在雪兰的心底渐渐的激起涟漪。

  风雨中,雪兰撑着一把纸伞盈盈走来,他遥遥望着她纤弱的身影,坚毅的身躯微微一凛,她到底还是来了,他知道她终究还是会来的。

  此时此刻,他分明看到望向自己的那双剪水眸子中那满满的决然与渴望,对过去旧生活旧世界的决然,对现在新生活新世界以及唾手可得的权势与富贵的渴望。

  单不说她身后整个人口庞大的张家,单单就是她这个小小的女子,这份胆量和野心也是不容小觑的,只可惜吧!此生他们注定是无果的了。

  看来,她最终选择的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宋延君,而不是他顾佳轩这个落魄的穷书生,诶!

  想他顾佳轩,虽不是群芳环绕,但一直也算是没缺过什么女人,要说这被退亲的事,那还是头一遭呢,向来只有他堂堂江南才子顾佳轩,而没有别人。

  诶,这心里窝火,是在所难免的,换做是谁,谁受得了呢?所以,即便这是他们定亲以来的头一次见面,顾佳轩依然没有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

  -

  “顾家哥哥……”小桥之上,朱唇轻启,呵气如兰,她轻轻的叹道,开门见山,直来直去,完全没有半点乌云所担忧的歉疚。

  “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这是你的选择对吗? ”顾佳轩淡淡的道,凉薄的唇瓣微扯,挤出一个邪魅笑容。雪兰看了不觉深吸一口气,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雪兰承认那笑容足够魅惑,足够诱人,但她不敢看,亦不敢想。

  不,不,不……这不是她所能要的,亦不是她所想的,她想的……。

  “恩,是的,对……对不起,顾家哥哥……”雪兰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息,可开口了,还是不觉有些尴尬……

  “哼,不用,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想他宋延君何德何能,不过是占了皇位,凭什么,天底下的女子都任由他糟践…… ”顾佳轩冷哼一声而后道,凉凉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喜恶。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上马上就是自己的夫君了,他的一切,雪兰自然是紧张的。

  “没意思,你以后不要再出现我的面前了。”细雨中,顾佳轩说着一脸决然的转身离开了,这是自蜀国灭国,父母过世,家族被抄以后,顾佳轩头一次体会到心头刺痛的滋味,却从头从尾都是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

  “顾,顾公子,顾公子……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顾公……”雪兰看着顾佳轩已经远去的背影,好生着急,然而这份着急却不是因为顾佳轩,而是因为宋延君那个可憎的人,这着实让顾佳轩更为不爽了。

  “喂,姑娘请回吧!如果你非要找人陪的话,你看看我凤某人如何啊!”说话间一男一女朝着雪兰走来,那男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生轻薄,那女的倒是端庄秀丽可浑身却散发着一阵冷然让人不敢靠近。

  “哦,不用了,有劳公子了,出来这么久了,雪兰也该回府了,多谢款待。”雪兰说着微微屈膝之后,落荒而逃。

  “哈哈……”看着雪兰急切窘迫的背影,凤满楼与花影对视了一眼之后,大笑了起来,那笑中更多的便是嘲讽。

  当夜,三个人晚上并没有回家,二十聚在一起小酌了起来,想当年蜀国还在的时候,这顾家,凤家与花家可是当朝的名门,又哪里像现在轮到一个不入流的李家来欺凌。

  “好兄弟,别伤心,大丈夫何患无妻,我看那个李雪兰也就那样,她要进宫被那个宋延君祸害,便让她进宫吧,人各有志何须强求。”借着酒劲凤满楼轻轻拍着顾佳轩的肩膀安慰着,“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小花吗?”

  “什么啊!你们再说什么,有我什么事?”花影不满的嘟囔着,顾佳轩和凤满楼都知道只要一喝酒,他们的妹子小花便是另一种性格,所以都偷偷看着她笑了。

  “没什么,你凤哥哥是说你漂亮呢? ”顾佳轩说着冷冷的打着叉,顺便自嘲的笑笑。哪知花影听了,居然痴痴的傻笑了起来,“真的,假的,你们不会是懵我呢吧!”

  “当然,你顾家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便是这样,你瞧她高兴的那个样子吧!是不是啊……”凤满楼看着花影驼红的小脸打起了趣。

  “得了吧,什么顾家哥哥,你是看我不够绿还是怎么着。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显的,一想起那个李雪兰,顾佳轩便气不打一处来。

  “诶,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还没过门呢,你就这样了,要是始乱终弃那还了得,瞧她那副势力的样子吧,我看也是守不住的,不如趁早……”凤满楼那个大嘴巴,轻描淡写的说。

  “你懂什么,她怎么样我才懒得管呢,最好去死,也行,可是她怎么偏偏和那个欺骗公主感情的卑鄙小人扯在一起了,枉我曾经把她想的多么圣洁。”顾佳轩喝了一口娓娓道出了实情。

  “可不是圣洁吗?简直是朵圣洁的白莲花。老兄面对这种女人你又何必这样。该头疼的宫里的那些金丝雀儿不是你。”凤满楼说着扬起头带着几分醉意的接过酒壶又大大的喝了一口,而后道,“蜀国罹难,我们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还能奢求什么,不过最近我可有一个新的情报,你们要听吗?凑近点? ”凤满楼神秘的道。

  三人说话间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围城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圈,嘀咕了半晌花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公主她不是掉下悬崖了吗?又怎么会……”

  “千真万确,公主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在哪,最后一次现身是在皇城的街市上,大人们都在找她……我若骗你们,天打五雷轰。”凤满楼说着信誓旦旦的举起右手叫人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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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喜妇,初上的红妆,新妇人,美好的娇颜,都如利剑一般刺在梁若水的心上。

  喧天的锣鼓唢呐在叫嚣着谁的喜悦,这漫天炫目的红又是在嘲笑在谁的苍白无力,宾客合乐,主仆同喜,觥筹交错间洋溢的那一张张笑脸,仿佛要将她生生吞掉。这是在庆贺她的生辰吗?

  曾经她也如此的美好过,曾经她也是如此的娇艳,曾经她也是这样浅笑着举杯,为什么如今,为什么如今,她才发现为得到自己无所不用穷极的人最疼惜的那个人不是她。

  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将最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她站起来举杯,“妹妹祝你幸福。”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但是面对这个男人,她始终是无泪的他接过酒,赞许的笑。

  那笑依如当年那般灿烂温暖,岁月似乎从未来到过,他依然如他,翩翩白衣如少年,一个笑容便可以化解她所有的不满,融化她所有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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