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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可是那笑,那温暖,今后都不再属于她一个人,那么那些生命中的羁绊又有什么意义?

  满室的春光,依如当日,只是女主角不再是她。

  “好,好,好,妙,妙,妙。”同样的话语,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深情,他们再演绎一遍?她知道这样的赞许已经不是她的,已经不再属于她。

  此时此地,她只是可悲的配角,命运如此,嗟叹何用,薄情至此,悲伤只是徒增他人气焰。

  眼泪一次次涌现又一次次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姐姐生辰快乐,愿新姐姐能皇上早添皇子。心想事成。”面对突如其来的贺喜,她有些虚弱的握紧了酒杯,那笑脸那话语分明是在嘲笑她的无用和悲惨,她知道的,但是这样又如何?

  “是的,妹妹一定要为皇上早些添皇子的,到时姐姐我也讨妹妹一杯满月酒,好沾沾喜气。”目光扫向新妇那娇羞的脸时,她恨不得撕烂了那浅浅绽放的梨涡。

  “姐姐,进宫比妹妹早,这话当时妹妹说的,姐姐,妹妹敬你……”

  “哈哈,如此甚好。皇上不知道你哪辈子修来的福,娶了两个这样如花似玉又通情达理的妃子。”

  小小的失落淹没在这欢笑的海洋中,被生生的吞掉。她想此刻,他是幸福的,那么她也要装作幸福,但是她幸福么?她自问,于是她也笑了,牵强却又满足。

  是夜,烛光影影绰绰,喜庆的喧嚣早已隐没在夜的黑暗中,酒醉的宾客早已带着饭饱酒足的满足回家去了,跑着来看新妇娇颜的小孩子也早已躺在母亲的怀抱中做着吃糖果的美梦……

  而她,有些无力的捏捏自己累的酸痛的肩膀,独自享受着这份只属于她的沉寂。

  这榻,这枕,这薄薄的锦被都残留着他的味道,让她不知不觉的迷醉,深吸一口气,想要感受他的气息,只是转瞬,他的气息就这样被风吹的无影无踪了,一点点,一点点都不肯留给她。

  “砰,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砰,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遥远的弄堂里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她知道他定不会来了,只是可笑自己居然还在期待。

  她像条鱼一样,宁愿溺死在缺氧的水里,也不愿意离开这该死的泥潭。她深知,失宠只是时间问题,如此灵巧的美妇怎肯甘于人下。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要保留最后一点骄傲。弃妃多难听啊,这不是她,不是她……

  红烛落泪,那是她的眼泪么?

  子规啼血,那是她的悲叹么?

  好个蜡炬成灰泪始干,好个不如归去,这是她的未来么?

  为什么她看不到它的存在,她只想死死的抓住过去,不让那恩宠从指缝中流走,但是那些美好的被称之为幸福的东西就好像沙漠中炙热的流沙,握的越紧就越痛,只要一有缝隙它们就如同潮水般的呼之欲出,所以最后仅存的只有一双血肉模糊的双手,和满脸的泪痕。

  披衣赏月,月亮也隐起了光辉,她好傻,傻到自以为月亮和她一样是孤家寡人,可细想人家还拥有天空和片片的云朵呢,总比自己要强些。

  云遮月,月躲云,它们得瑟着自己的柔情蜜意,不管世人的死活。

  她忽然特想嘲笑一下自己苍白的人生,眼泪却瞬间汹涌了。

  煮酒畅饮,一个人的宴会,滚烫的液体融入身体,人也变得虚浮飘渺,迎着稀疏的星光,和着风的节拍,她舞了起来,熟悉的韵律,心在舞蹈,泪却翩然。

  遥记当初,青春少年,白衣似雪。他说,“比翼双飞怎可独舞?”他说,“这支舞此生我只为你一人跳。”

  深情款款,情谊绵长。而今,而今红颜未老先别离,过往的美好,都成为此时莫大的嘲讽。

  什么一生一世,什么天长地久,都是别人的梦自己的痴。是她太笨太痴,她信,她天真的相信,他如同自己那般真挚的深情可以庇佑着他们天长地久,而如今,如今这一切,短短一月两月所发生的一切如同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向她泼来,都说,世事无常,可惜她醒悟的太迟,太迟……

  宴会上,他看到他忧伤的眼神,她真想再次放肆的扑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可是他那个恶魔却紧紧的钳制着他,既然不择手段的得到,又为何要不知珍惜,难道她梁若水从来就只是个可悲的玩物吗?梁若水想着痛苦的流下了眼泪。

  她知道,宋延君即便是玩腻了她也不会明着休了她的,他就是要宋延霆难受她一辈子都会是他名义上的宠妃,但是这样的施舍,谁会在意,谁会稀罕。

  她不在乎做这样的宠妃,她不在乎这地位,她不在乎那表面的浮华。她要的只是他,和他在一起,看他温暖的笑容,听诚挚的誓言,以及一起享受慢慢变老的时光。

  可惜,心已老,梦已残。情若不在,心亦死亡。眼泪滑落,内心斑驳无依,她的妥协成为了这皇宫中最可笑的笑话,也成了他眼底最深沉的痛,她想他一定是恨毒了她的。

  她曾说往后余生,我只为你起舞,那么今天苟延残喘,舔着脸讨好宋延君那个恶魔的她不是在打脸自己曾经的誓言吗?连她自己都觉得羞愧,都觉得不耻,更何况是宋延霆呢,他一定受伤极了。

  “不,太子殿下,你可不能不要奴……”梁若水想着难过的饮下一杯酒,却在一瞬间感觉到背后的温润,是红心,“娘娘,您何苦这样自伤,雪妃娘娘是生的美,可是再奴婢眼里不极娘娘半分的,只要娘娘一如既往的对皇上好,皇上会……”

  这单纯的人儿又哪里知道,她心中的所思所想呢?

  雪花漫天飞舞好像精灵在舞蹈,她一袭红衣身姿单薄似火,舞的忘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曾经是只属于他们的歌,现如今她却卑微的将他呈现给了另一个人,只因那个人高高在上,拥有高高在上的权力和生杀大权,多么可笑又可悲可怜呐!宋延霆想着笑了,更多的是在嘲笑他自己,嘲笑自己曾经的痴心与幼稚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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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他还不知道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永恒不变的只有冰冷僵硬的尸身。可是他要她的尸身又有何意义,他不是宋延君,没有那么的霸道。

  他只要她好好活着,高兴并且幸福。因为这才是爱的真谛,苦涩却幸福。一杯杯滚烫的温酒下肚,宋延霆已经有了几分醉意,醉眼朦胧间,他的眼底心头都是浓的化不开的伤。俗话说:“谁爱你只有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才知道,你爱谁却会在大醉后明了。”此时此刻,宋延霆骤然觉得这话真对。

  望着他的醉态,一直守在一旁的侍卫叶轲,不免有些担忧,小心的劝道:“太子爷,您少喝两杯吧! 一会儿醉了,皇上准说你殿前失态。”连叶轲这样的人都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太子爷的处境,就是不犯错,皇上都要鸡蛋里挑骨头借机发作一番,更不提……

  叶轲真的很替自己的主子发愁,也替他担忧啊!可是眼前的这位爷并不吸取以往的教训,而是一面意兴阑珊的欣赏着歌舞,一面把酒言欢。眼睛都没办法从哪个女人身上移开,叶轲越来越觉得太妃娘娘说的对,那个梁若水活脱脱的是一个狐媚子,为了争宠上位无所不用其极。太子爷也是因着她的缘故才变成今天这副不成器的模样的。

  可是她呢?还装的和什么贞洁烈女似的,给谁看呢?遥想也是那皇帝玩腻歪了的,那皇帝之所以在今日选择让雪妃入宫,无非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依照叶轲看这是活该,狐媚子就该有这样的下场,讽刺的是那个雪妃的容颜并不在她之下,特别是笑起来那对浅浅的梨涡,一看就让人觉得是那样纯洁美好,清纯的就好像绽放在这污浊浑水中圣洁的白莲花,不染纤尘,令人不自觉的心动。

  就连叶轲这样受过特殊训练的暗卫,都把持不住,目光无法抽离,更不要说在场的王公贵族了。

  可怜了的是丽妃,精心安排好的一切却成了别人的东风,作了他人嫁衣。而在场的男宾唯一没有被雪妃吸引的恐怕就是宋延霆了,宋延霆,他是个情痴更是一个专一的人,只是梁若水,此时此刻的丽妃凭白的糟践了他的一番情义。

  月高风起,舞散乐止,晚宴很快的落下了序幕,宋延君抱着新得的美人,迫不及待的上了轿撵。

  众人见皇帝走了,也很快散了。而她,冰冷的月光下,衣衫单薄的她,竟没有看他一眼,只留下一个挺值的倔强到令人心疼的背影,便冷冷的离开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歌里念的事旧人,却意在讨好新人,她这样牵强附会,放弃尊严又为哪般?是的,他不能给他更好的,那么他就能吗?瞧瞧她现如今狼狈的样子吧!宋延霆想着又是气愤又是心痛,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

  “大哥,你也在这里呀!怎么喝闷酒,劝一句,莫要贪杯了,一个人在廊钱吹着冷风喝着冷酒,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如果有不妨说来听听。”  

  清冷冷的月光下迎面走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宋延霆以为是他朝思暮想的梁若水,待看清来人,一身宫女打扮后,却又半晌的懵了,这声音,这模样,次曾相识,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 ”宋延霆放下手中的酒壶,有些犹疑却最终还是直接的问出了口。

  “大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是我哪!你不记得我了吗?就是那日在丽华苑的小道上问路的那个……小丫头。”见宋延霆不记得她了,急的直嚷嚷。

  “问路? ! ”宋延霆半晌的想不起来,找他问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谁叫他平日里是那么的没有架子平易近人!然而当宋延霆看到木槿头上那朵小白花的时候,便立马回想了起来。她确实曾与自己在丽华苑门外的小道上说过话。

  “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在浣衣局当差吗?”宋延霆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这样的,今儿不是丽妃娘娘的生辰吗?这里人手不够,临时调了我们几个过来帮忙,好巧啊!大哥也在这里……”木槿说着十分镇定的给出了出现在这里的合理解释彻底的打消宋延霆的疑虑。

  “是啊!好巧,今夜月色不错,一起来喝一杯吧! ”宋延霆说着,拿起一壶酒递到了木槿手中与她对饮了起来。木槿呢,也大方的接过酒壶不客气的小酌了起来,酒到憨处,二人各诉心事。

  宋延霆自然说起了他的家事,他的父皇母后以及失落骄傲还有与梁若水那段痴缠的苦恋,只是依旧不表明身份,只说自己是守宫的侍卫家境比较好罢了。事实是怎样的木槿自然是知道的,但依旧引起了所有的恨意装傻到底,只抱怨说自己每天在浣衣局活计太累了,简直不是人干的。

  月光照在薄薄的雪层上,反射出刻骨的寒意,二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冷,聊的十分火热,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哭丧着小脸,红了眼睛的朝这边靠近。

  “对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月光下,宋延霆的身影被拉的欣长,他居然这么说了,木槿有些意外正想回答,却没料到此时身后有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冷冷的道,“茗香,她叫茗香。”

  “妹妹,你怎么来了,姑姑不是要你好好呆在浣衣局的吗?你怎么也跟着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木槿见茗香脸色不善,只是笑着一把握住她的手,并没有在宋延霆面前揭穿她。

  可是,茗香明显的不大对劲,跟本不理会她,而是两眼发直痴痴的看着宋延霆。宋延霆见状赶忙不好意思的躲开了,“那个,茗香是吧,既然你妹妹来了,我先走了,就不妨碍你们姐妹俩叙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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