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萧阳的舅舅聂钊，水上运动管理中心的副主任，在训练基地大厅看了很久墙上的照片，上面大多都是萧阳的身影，他满意地点点头，周教练就过来了。
“老周。”聂钊看到周教练打招呼。
“老聂，最近身体不错吧。”
周教练和聂钊是旧相识了，虽不在一个单位工作很长时间不见面，可在一见面还是免不了嘘寒问暖的。
“还不错，你呢，最近有没有退休的打算啊？”
“老聂，你就知道笑话我，你可比我岁数可大多了啊。”
聂钊笑了，摆手：“年纪大了，也该给年轻人让位置了，等我退休了就搬回杭州来，说到底这里才是家啊。”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聂钊又问起自己的外甥：“怎么样，萧阳最近训练的还行吗？成绩怎么样，下周比赛有把握吗？”
周教练一路带着聂钊往楼上休息室走，一边说：“萧阳你是知道的，训练是最认真的，成绩也一直不错。”
“虽然比不上他以前最好的成绩，但是最近训练时的成绩比上次大赛还要快零点五秒左右。他也肯努力肯吃苦，这不嘛他这次全国比赛也非常拼命，每一项都报名了。”
到了休息室，周教练倒了两杯水，给聂钊一杯，又接着说：“从米，还要参加接力，这一场比赛下来一共要游六千多米，人家摆摆手说自己作为队长要给年轻队员打个样，害得我在背后担心他体力吃不消。”
聂钊皱眉，问：“他自己要求参加这么多项目的？”
周教练点头：“自己要求的，一项都不愿意砍。”
聂钊笑了，拍拍周教练肩膀，道：“那就随他去吧，你不用替他操心，他自己心里有数。”
周教练点点头，表示同意。
聂钊又问：“我还听说萧阳最近在谈恋爱？”
周教练直说：“对，是新来的队医，叫乔冉，人还不错，就是前些天出了点事儿。”
聂钊扶了扶桌上的杯子，思略的一下，说：“我听你们队刘主任说是她给江涛开了兴奋剂？”
周教练摆摆手：“嗨，其实这小姑娘也是被冤枉的，事情虽然还没调查清楚，但她应该是不知情。”
“不知情？”
“是啊，虽然她陪江涛去的医院，但是那药是医院的护士偷偷塞的，也不知道是谁拍的照，那照片一看就知道不是手机拍的，指不定在医院蹲守多久了呢。”
聂钊了然地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你也要提点提点萧阳，不要因为谈恋爱就忘乎所以，注意自己的成绩和队友也要保持好关系。”
“最近比赛很密集，明年还有奥运会，这个时候无论是你还是队里的运动员们都千万不能掉链子啊，奥运会四年一次，一个运动员的职业生涯能有几个奥运周期。”
说到底，聂钊还是领导，他自然不愿意看到队员和兴奋剂沾上一点边，这不仅影响了运动员的职业生涯，还影响游泳队的形象和声望。
周教练自然懂得，点点头：“放心......”
正说话间，萧阳推门进来了，训练结束后他随意冲了澡，头发还淌着水，手里拿着手机发消息。
聂钊皱眉：“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萧阳挠挠头笑：“没事儿，您最近没什么事？”
“臭小子，我就是有事也抽时间来看看你啊。”
萧阳手里玩手机，又给乔冉发了条微信，又说：“那成吧，晚上有事没有，我陪您吃饭啊。”
聂钊看他吊儿郎当的差点上手抽他，说：“不用了，你好好训练，全国比赛带你们队拿个好成绩，你这个做队长的摆个庆功宴再来请我。”
“得嘞。”
聂钊挥挥手，萧阳见好就收，离开了。
经过一个冬训和这段时间紧张的备赛期，眼看着要比赛了萧阳也确实不适合在外面吃饭。
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萧阳：一会儿我请舅舅回家吃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顺便买点菜回去。
乔冉：聂主任要来？
萧阳：是啊，我舅舅现在就在基地，他晚上没事的话，就回家一起吃饭。
......
聊天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乔冉没回。
萧阳去超市买了些菜，车停在车库，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袋子上楼。
到了家门口，懒得换手掏钥匙，想给乔冉发消息让她给开门。
手机一亮提示音响起，正好是乔冉发过来的。
萧阳点开。
乔冉：你和舅舅吃饭我在会不会不合适，我今晚就不在你家住了，你也别睡沙发了，我订了酒店，你不用担心我嗷[可爱][可爱][可爱]。
萧阳看了这条消息，心里不是滋味儿，认命地找钥匙开门。
萧阳没开灯，坐在沙发上愣了很久。
他能察觉到乔冉的逃避和抗拒，他第一次提起要和舅舅吃晚饭时就感受到了，乔冉现在似乎不愿意接触他的家人。
萧阳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又反思了一下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
过了好久，萧阳拿出手机回了乔冉。
萧阳：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乔冉被停职，萧阳每天都要训练。
将近一周，两个人都没有见过面，谁也没有先联系谁，别别扭扭的。
萧阳提前三天和周教练带队飞去了青岛。
在机场，有专门的休息室。
江涛蹭过来，和萧阳聊天：“你这一路苦大愁深的，谁惹你了？”
“我没......”
江涛打断：“你没有？你这脸臭的，小队员都不敢和你说话好吗。”
说完还嫌弃地白了一眼萧阳。
广播里通知登机了，萧阳站在登机口往外望了半天，最后一个上的飞机。
江涛和他座位离得近，伸着脖子，低声问：“你在等乔医生是不是？”
萧阳没好气，带上眼罩，闷闷地：“没有。”
“吵架了？”
“没有。”
“分手了？”
“没有。”
“那到底怎么了？”
萧阳不胜其烦，摘下眼罩扔在一边：“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就一直没联系。”
“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阳叹气：“就从她被停职之后第二天开始的。”
江涛一脸惊愕：“这么久了啊......”
“不会......不会是因为我吧......”
“阳哥，你没因为之前那事儿说乔医生什么吧，这事儿不怪她，她也是受害者......”
萧阳背过身去，这回是真懒得搭理江涛了，简直是洞上长了个脑子。
“行了，行了，越说越没边儿了，不是因为你。”
连萧阳都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在冷战。
可能是因为乔冉那天的临阵脱逃吧，萧阳想着等比赛结束了回去就把话说清楚。
“好好好。”江涛双手举过头顶，以报衷心，又转而苦口婆心道：“但是你俩也别总僵着啊，虽然不知道你俩为什么吵架，但是有矛盾要尽早解决，乔医生是姑娘，咱们作为男人就得去哄啊，到时候分手了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
萧阳抄起一个抱枕砸过去：“有完没完了？”
也没说不去哄啊。
乔冉被停职整整一周了，她那晚离开后一直住在酒店，萧阳也一直没有联系她，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挺没劲的。
手头放着学妹发过来的邮件，是澳洲医学专刊，里面有几篇论文说是要乔冉看一看。
乔冉盯着电脑屏幕，一点效率都没有，愣了整整半天，一页都没往下翻，她点开右下角的日历看了看了，萧阳今天应该已经到青岛了。
她放下手里的鼠标，站在落地窗前，伸伸懒腰，春天到了，杭州的太阳很好，楼下车水马龙，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乔冉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她自我反思，当时的情况她确实是不敢去面对。她把自己作为这段感情之中的弱势一方，理所应当，混不讲理。
这么想起来，她心里泛着一股子酸劲儿，有些不服气还有些气馁，看这作天作地的架势，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也能做出这种矫□□儿。
她被停职，一直以来漫无目的，躲在酒店里，天真以为两个人不联系不见面问题就会解决，殊不知越是这样问题越是严重。
乔冉有些后悔，不就是吃个饭吗，又不会丢条命，矫情个什么劲呢。
她慢慢蹲在窗前，脸贴在窗户上看着对面的咖啡厅，就这么蹲了过了好一会儿，乔冉心里默默数着只要五分钟内这家咖啡厅进去十个人就好。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九个人......
十个人。
第十个人推开对面那家咖啡厅的玻璃门时，乔冉腾地站起来，蹲的时间太长，她的腿有些麻头有些晕，差点又坐在地上，扶着窗户慢慢稳住，冲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
乔冉订了最早一班去青岛的机票。
等她收拾好行李箱，出了酒店竟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了，她撑着伞在路边终于拦到了出租车。
这次，无论是刮风下雨她都要去找他。
需要的话，她可以道个歉，也可以......
撒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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