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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身陷绝境


  正在展白二人说话之时,郭仲清却匆匆穿上婢女送来的外衣,悄然向春妮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春妮泪眼婆娑,在昏暗的石廊中迷茫地跑着,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一不小心,跌倒在地,膝盖的痛楚让她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泪水滴滴打在冰冷的地上。

  “公主,你没事吧!”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春妮回头一望,竟是郭仲清。

  春妮忙拭去泪水,倔强地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冷言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郭仲清道:“我知道公主为何伤心。”苦笑道:“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你住口!”春妮回身怒道:“谁与你这种人同病相怜?”

  郭仲清道:“公主深爱展昭,展昭心里却只有连彩云,不是吗?”

  春妮被他说中了心事,更是又羞又恼,举剑喝道:“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郭仲清诚恳地道:“公主误会了,我不是来取笑你的。”叹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不必说了,我也不想听!”春妮猜他也没安什么好心,迈步想绕过他,回展昭那里去。

  郭仲清拦住她的去路,道:“我有证据证明彤云不是连彩云!”

  春妮一听这话,立刻便不想走了。

  展昭收了内力,对彤云道:“好了,你已经没事了!”

  彤云暗运内功,发觉体内的真气已顺畅无阻,心下暗喜:“展昭,你果然上了我的当!”这一高兴,却忘了方才走火入魔时已消耗了过多体力,刚一起身,便觉得身子发软,险些倒在展昭怀中。她本能地一侧身,避开了展昭。

  “彩云!”展昭忙起身将她扶起,神情很是关切,心中却在想:“她机关算尽,这下却露了马脚。”不过,见彤云时刻不忘为郭建安守节,也不由对她多了份尊重。

  彤云也意识到自己露了破绽,毕竟除了样貌,她没有一点像彩云,时间久了,不被展昭识破才怪,于是暗下决心:“除非练功之时,要避免与他见面。”对展昭有气无力地道:“虽然熬过了这一关,可精力也几乎耗尽,我想回房休息一会儿。”

  此言正中展昭下怀,须知展昭也盼着她尽快离开。一来,展昭比彤云自己更怕她露出破绽——倘若破绽摆在面前,展昭却佯装不知,反而令彤云起疑。二来,对着假彩云演戏,着实是件辛苦的事。

  展昭明明想顺水推舟,却要欲擒故纵,对彤云道:“我送你回房去!”

  彤云诧异了一下,只听展昭继续道:“你怎会死而复生,又为何去掳劫太后?事到如今,也该告诉我了。”

  “不!”彤云一惊,装作十分伤怀的样子道:“这些事我不想再提了!”纤指抚了抚太阳穴,秀眉紧蹙,装作十分虚弱的样子道:“我真的很累了,必须先睡一会儿!”忙唤来两名婢女,让她们小心搀扶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澄因想跟上去,却被展昭拦下道:“你姐姐累了,别去打扰她!”澄因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

  总管穆无心从远处走过来,对展昭道:“公子,仲清让在下把这个交给您!”说着交给展昭一张字条,便告退离去。

  展昭将字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春妮公主已服下琴蛊解药,由在下送离石府,切勿挂心!”

  白玉堂凑过来一看,奇道:“他放了春妮?怎么可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展昭也不得其解,但两日相处下来,觉得郭仲清秉性单纯,绝非奸险之辈,对白玉堂道:“他不会骗我们,也没有必要骗我们!”

  白玉堂凝眉苦思良久,越发觉得这个石府莫测高深。再看展昭,更觉得他有许多事瞒着自己,于是对澄因道:“乖!陪梅娘姐姐回石牢去!”

  “那你和哥哥呢?”澄因问道。

  白玉堂道:“我们一会儿就回去!”抓起展昭的手腕,便将他拉进旁边的石室,随手掩上石门。

  白玉堂本想就心中疑惑问个究竟,却无意间摸到展昭的脉搏,心头大惊,愕然道:“怎么会这样?你的功力呢?就算你把孟老前辈的功力给了我,你自己也还有二十多年功力,怎么只剩下几年功力了?难道……难道被妖女吸去了?”

  “不!”展昭将手腕撤回来,道:“是我传给她的。”

  “什么?”白玉堂大张着嘴,半天合拢不上,质问展昭道:“你疯了?”忽然想到方才为彤云疏导神气,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根本无法传输十几年的功力,追问道:“前两日你就把功力传给她了?”

  展昭并不回答,侧耳凝神,确认石屋外无人偷听,才低声道:“这正是计划的一部分!”

  “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别卖关子了好不好?”白玉堂板起脸道。

  展昭道:“这两日我假意受彤云要挟,传授她第三层嗜血魔功。然而,我也不曾见过另一半古琴,哪知道第三层心法?”白玉堂不清楚古琴的事,但展昭的意思他大致能懂。

  只听展昭继续道:“不过关于古琴上的半部琴谱,我知道的却比彤云多些。其实,那首曲子不仅对修炼魔功没有任何助益,而且能够破除魔功!”

  白玉堂道:“你是说,魔功的修炼之法和破解之法同刻在一把琴上!”心想,这倒符合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

  “不错!可惜琴谱也只有半部!”展昭道:“幸好琴圣上官闻乐生前已将此曲续写完整,我才有机会据此一搏。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把握废掉她的魔功。”

  白玉堂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每次去教她魔功心法,必定弹奏此曲,弹奏之后,立即将自己的功力传给她,让她不仅不会察觉魔功有所减退,还会误以为第三层心法让她功力大增!如此一来,你自然也能渐渐取得她的信任。而明日,无论那琴曲能否尽破她的魔功,你都会孤注一掷,利用为她疏导真气的时机,废掉她全部的魔功!”

  展昭点头笑道:“白兄果然聪明!”

  白玉堂脸色一变,“哼”了一声,道:“我聪明?哪比得上你展大侠!为了博取妖女的信任,你居然当着我们的面跟她柔情蜜意,难道就不怕伤了春妮和梅娘的心?”

  展昭闻听,不禁默然,的确,他伤害了梅娘,伤害了春妮,更伤害了可怜的澄因。那孩子今日刚认下姐姐,明日便要面对残酷的真相,情何以堪?

  白玉堂向来口硬心软,见展昭心生内疚,也不忍再苛责,于是长出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将来我帮你跟她们解释吧!”正说着,听得两丈开外有人缓步走来,当即与展昭对视一眼,禁声静候。

  不多时,果然有人推门而入,正是今日一早请展昭去见彤云的那个白衣婢女。

  婢女进来向展昭拱手一礼道:“展大侠可还记得奴婢早上对您说的话?”不等展昭回应,豁然跪在展昭面前,含泪道:“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展昭想起她曾说过“这里还有许多人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又想起方才因刺伤彤云而死的另一名婢女,发觉这些白纱蒙面的婢女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问道:“姑娘究竟有何隐情?”

  “不是隐情,是冤情!”婢女忽然跪下,叩头道:“民女方草儿求展大人为我们众姐妹伸冤!”

  展昭听她改了称呼,知她是要向开封府喊冤,伸手相扶道:“不要难过,纵有天大的冤情,开封府也会为你们做主!”

  方草儿起身站定,侧目看了看白玉堂,低声道:“展大人,民女的冤情三言两语难以尽述,可否请您随民女移驾到一间隐蔽的密室,容民女单独回禀!”

  白玉堂听得心中有气:“什么冤情,神神秘秘的,还容不得别人听了!”不屑地对展昭道:“你随她去吧,我回去陪梅娘了!”二人就此分道而去。

  遥望密道出口,春妮紧闭双目,将手中的画卷挡在眼前,抵御着远处刺眼的阳光,回望密道深处,耳边回响起郭仲清送她离开时所说的话:“这个出口只能用一次,他日你即使带兵前来,也休想再从此处进入石府!”这话,虽不能尽信,却也叫人灰心。

  春妮揉了揉灼痛的双眼,不敢贸然出去,于是靠着密道的岩壁坐了下来。此刻,她虽已逃离魔窟,却心乱如麻,纵然潮湿的岩壁洇湿了脊背,她也全然无觉。

  春妮知道郭仲清为何要放她,因为她已知晓彤云的身份,若是留在石府,定会将实情告知展昭。到那时,展昭就不会再救彤云了——郭仲清不能眼睁睁看着彤云走火入魔而死,这世上只有展昭能救她。

  春妮更知道郭仲清为何又要将彤云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因为郭仲清怕彤云会假戏真做,有朝一日,当真与展昭双宿双飞。能阻止展昭错爱彤云的,只有展昭最信任的小师妹。而郭仲清自己,早已决定为保护彤云而死,恐怕活不到真相公开的那一天了。

  眼见郭仲清的痴情,春妮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郭仲清明知彤云心中只有死去的郭建安,却从未放弃对她的爱;目睹彤云以美人计诱骗展昭,不仅毫无怪罪之心,反而处处为她着想。而春妮自己,明知师兄不是贪恋女色之人,只因心中妒火难平,便冲动地怪罪师兄!难道这就是她对师兄的爱吗?爹爹被杀一事,她已然误会了师兄一次,犹记当日,她泪流满面地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师兄,曾经对天发誓再也不会误会师兄了,可是今日……

  仔细想来,春妮从来也不曾真正了解展昭。她所熟悉的只是踏入江湖之前那个简单、率性,甚至有些天真的飞扬男子。那时,师兄的心就像幽谷中潺潺的溪水一般澄明,春妮一眼就能看透、看清。然而如今的师兄,早已被江湖的腥风血雨与官场的险恶坎坷磨砺得内敛而深沉,师兄的心思,又岂是她这个久居深山、远离尘世的小姑娘能够懂的?分离的十年来,他二人之间早已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难以逾越了。

  春妮如今才懂得:原来爱一个人,空有一片痴心是远远不够的。

  沿着曲曲折折的石廊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展昭随着方草儿来到了一间格外偏僻的石室。

  二人刚刚进去,尚未站定,忽听一声沉重的钝响,回头看时,石门竟已关闭。

  展昭心道“不好”,不及上前查看,只见头顶之上又有一道厚约三尺的巨大石门疾速坠落下来,展昭急忙推开方草儿,双手高举过头,奋力将巨石擎住。方草儿吓得面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

  那巨石足有千斤之重,莫说展昭只剩几年的功力,便是功力深厚,也未必能将巨石推回洞顶。

  顷刻间,展昭已是大汗淋漓,浑身的骨节被巨石压得咯咯作响,由于用力过度,牵动了内伤,胸口的剧痛几乎在瞬间卸去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膝盖一软,已单膝跪倒在地。

  方草儿惊得再也站立不住,全身瘫软在地上,泪水簌簌地直往下落。

  情势的急剧恶劣和方草儿绝望的眼泪激起了展昭顽强的斗志,他用极短的时间调整内息,暂时稳住了内伤,随即将全身内力凝聚于双臂之上,跟着大喝一声,竟重新站了起来,重达千斤的巨石硬生生又被他高高托起!

  “快!”展昭喘息着道:“快找机关!”

  方草儿正看得目瞪口呆,听到展昭叫她,这才清醒过来。然而她并未按展昭的吩咐去做,而是狠狠咬了咬牙,从怀中拔出一把银亮的匕首,高高扬起,毅然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方姑娘!”展昭大惊之下,再也顾不得那巨石,急忙放开双手,躬身一个“就地十八滚”,避开了巨石下落的方位,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巨石已坠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地面嗡嗡发颤。自此,内外两道石门便紧紧重叠在一起,彻底阻断了二人的生路!

  展昭上前扶起方草儿,连忙封住她胸前的几处大穴。然而匕首入胸极深,她已注定无法生还。

  “为何要自尽?”展昭大声问着。

  却见方草儿咳出几口鲜血,两颊微动,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断断续续地道:“我不能……让你出去!我——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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