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永动机之肛
【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正在进入多元宇宙折叠巨腔，您即将被撕裂成亚原子粒子，请稍等……】
【重组完成，确认主播身份：何绅
身体素质检测——
肌肉组织强度：101
神经反应速度：103
细胞活力：99
智力：110
免疫力：87
精神力：107】
【载体：阿尔法级平行宇宙；模块：《雪国列车》……十秒后载入电影世界……】
————
冰冷，抖动……
这是一节快速行驶的列车厢，躺在这种覆有纹路的钢铁地面，死人也能被震活，何绅潜意识认为这是医生在进行电除颤，或者掉进了《星际穿越》里的超立方体。
意识休眠了几秒，何绅猛地从地面上跳起，不顾头部的肿胀，茫然地环顾四周，上一秒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手术室与眼前的环境瞬间产生了冲突，他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从混淆中清醒过来。
直到重重叠影消失，他以为自己回到了手术室的病床上，但并没有，视神经残留的紫蓝光斑彻底散去，反馈的只是两张破布组成的帷幕与一截昏暗的狭长甬道。
很像旧时代的胡同弄巷，只不过延伸得没有尽头……
酸馊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天空……不，这里没有天空，头顶是金属制成的“天花板”，四壁也是合金打造，工业冷感十足，以至于何绅一开始就觉得这里不是殡仪馆或者停尸房，更像是——监狱。
何绅终于露出了普通人该有的惊异，他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眼前的场景跟港片中倒卖人体器官的情节太相似了，不看还好，当掀起T恤的刹瞬间，一条狰狞如铁蒺藜的伤口轰然绽放，盘踞胸膛，这其下……正是心脏的位置。
眼见如此，他却出乎意料地放松下来，刀口什么的，对于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他，早就习惯了，他迅速整理好衣服，左顾右盼起来——
身边还躺有三男两女，都是一副现代人的正常装束，唯独角落里有一坨不明生物……
好吧，那是一个蓄着几簇白胡子的老头，黑白相间的头发凌乱如鸡窝，俨然一副流浪汉形象，身上披的烂麻如裹尸布般将其缠绕，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何绅找到了那股陈腐气息的源头，他猜老人的黑发估计全是污秽染的。
何绅打量着这所“小监狱”，合金墙壁上挂着一盏古朴白炽灯，照得屋内昏黄。
墙壁中心一个印刻“W”字母的手掌大小的金属圆盘略微凸出。一人高的木条上钉着耶稣的雕像，破烂不堪的书籍胡乱堆放着，瓶瓶罐罐七零八落，还有许多无法辨认的杂物，包括一个破旧行李箱上的两块黑色透亮的凝胶状固体。
何绅转过身，拉开了两扇肮脏的破布帷幕，向甬道深处走了几步，视野开阔的同时，目光逐渐震惊，或者说……震撼！
他最先注意到的不是这节车厢的工业设计，而是甬道两侧垒起的五六层高的细长床铺，每一个隔间仅有双肩那么宽，甚至还要更窄一点，它们就这样堆起了三米多高！
何绅除了难以置信外，不禁想起了16岁那年，也就是得知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第二年，去外地求医时住过的青年旅舍，即使那里住宿条件再差，也垒起不过三层，可眼前……
堆积如蜂窝的床铺直捅天花板，每一个隔间都凌乱不堪，挂满了肮脏陈旧的褴褛衣衫、酸臭黝黑的围巾头巾……
每个人都如婴儿般蜷缩，身上的脏污肉眼可见，好像他们一出生就没洗过澡，一出生就以垃圾桶为温室，就像成百上千个鲁滨逊，这……不会是……死后的世界吧？
陈医生曾提醒过他，自己高达56％坏死度的心脏不容许任何闪失，如果不安装人工起搏器，下一次室颤就很难抢救回来了……
冗杂的思绪中，飘荡着几句话——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想重新来过吗？】
【 No?】
这番话的与他从小的愿景不谋而合。
——
他选择了Yes，他记得很清楚，之后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何绅仰望着，酸馊的气息扑面而来，仅有几个白炽灯插在高处的窗头闪亮着，感觉像参观贫民窟的巢穴，一股湿冷的空气吹得他头皮发麻，这应该不是梦……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些床铺上躺着的，全是外国人！
好吧……如果地狱也有人种歧视或者死人分类什么的，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甬道深处的一个眼镜青年忽然引起了何绅的注意，他是这条狭长空间里唯一站着的人，也是唯一让人感到亲切的黄种人面孔。
眼镜青年面色温润，穿着一件白色风衣，与这无数“鲁滨逊”显得格格不入，但他竟然还试图与那些一动不动的“死人”交流……
可无论他怎么喊叫，那些流浪汉都对其视而不见，没错，少部分人还睁着眼睛！但他们仿佛看不见眼镜青年似的……就好像幽灵一样……
“同学，你好。”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背后响起，“请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何绅转过身，两个女孩已经逐一苏醒，问话的是一个梳高马尾的气质女孩，她穿着跟何绅同款的青山高中校服，她很镇定，正在观望四周，另一个蓝发女孩则有些惊异，不停地检查身上的衣物。
三个男人几乎同时醒来，他们一高一胖一瘦。
高个男子是典型的欧洲人，金发碧眼，蛋卷一样的鬈发透露一股英伦风，可惜他的鹰钩鼻强行抹除了这份绅士感，除了吃惊之余，他只是皱着眉从地上站起，可当他越过何绅看到“蜂窝”床铺时，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中年胖子一直躺在钢铁地板上，他穿着一身宽松休闲装，满不在乎地翻了个身，似乎睡地上已经习以为常，他耷拉着脑袋，露出了脖子上的一串深红菩提子，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大吼：“小张！把我存的……茅台……给我都拿来……我他妈……要好好谢谢陈局……”
瘦弱青年倦怠地站起，他留着蘑菇头，刘海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还戴着一副黑色口罩，只露出了一双褐色的瞳眸，何绅不禁联想到了现实世界的美国歌手Sia。
瘦弱青年看到众人不禁有些怯弱，他眼神茫然，还充斥了一丝忧郁，就这样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身处何地都无所谓似的。
眼镜青年走了回来，拍了拍手道：
“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我们现在身处一辆列车之上……”他的白色风衣已经沾染了些许脏污，但他毫不在意地抚摸起破布帷幕，“……而且，很可能是电影《雪国列车》中的那一辆……”
我靠？穿越？何绅嘴角不禁有些抽搐，这不是小说中的三俗戏码么?
“这……怎么可能，我清楚记得昏迷前是6月6日，明天就高考了……”
墨菲望着墙壁上一个印刻“W”字母的手掌大小的圆盘，喃喃道：“我们可能……掉入某个有趣的事件了……”
蓦地，何绅脑海的意识活络了起来：
————
【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现实世界让人无选择死，电影世界让人有选择生。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想……重新来过吗?
更高级的文明，或者说神，创造了这个游戏，这个娱乐项目——
将选中的主播传送到各个电影世界，载体为多元宇宙，面向全人类进行现场直播。
每完结一部影片，你可以领取奖励，兑换电影世界的各种装备，强化自身，活成任何你想要的模样，生命，重新来过。
大部分人都毫无感恩之心地活在世上，而你不是，再也不会了……】
————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强行承受了一番“醍醐灌顶”，均眉头紧锁……
半晌，众人睁开眼睛，脸上的惊骇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这是电影的世界？
自己穿越到电影里了？
不对，按照那个什么“荷官”的说法，这个电影世界的载体是一个独立的平行宇宙？
这太荒谬了！简直是无稽之谈，何绅不再去想那个声音说的什么神话故事，他大声问道：“各位，请问谁带了手机？方便跟亲朋好友联系一下吗！？”
那个打扮很潮的蓝发女孩举起了手中的SONY手机，小声说道：
“我试过了……没有信号。”
“那也不能证明这里是什么电影世界，你们看那些蜷缩的外国人完全无视了我们，或许只是影视棚搞的一些4D特效……”何绅指了指这个“难民营”。
“这他妈的是有人绑架老子吧！？”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东张西望。
眼镜青年朝众人笑了笑：“抱歉，我已经尝试接触他们了，并不是特效，而是真实的实体，另外，室内温度也存在很大的差异……自我介绍一下，墨菲，大学导师，刚出车祸，醒来就在这里了。”
高马尾少女也礼貌应答：“张雪，B市青山高中的学生会长，探病的时候突然昏倒……”
何绅无心客套：“我是何绅，没错跟乾隆时期那个贪官重名……我也觉得这更像绑架，不过，谁能解释一下，那个自称荷官的女人，将信息直接传达到我们意识的行为？你们刚才应该也体验到了吧？”
墨菲推了推黑框眼镜，笑道：“我同样好奇这一点，她所说的话就像印章一样深深刻在了脑海里，据我所知，现在的技术可做不到脱离脑电波设备进行意识传输。”
瘦弱男子佝偻着身子，摸索着身后墙壁上的印刻“W”字母的金属圆盘，喃喃道：“……虚拟现实吗……跟我玩的VR游戏很像啊……”
何绅暗想，自己心脏骤停应该早猝死了……怎么会有机会进入什么虚拟现实？可……如果他没死呢？但说不通啊……
“……诸位应该都听到了那个女性声音所说的话吧‘挑选电影场景进行现场直播……’
这跟美国的一个高科技游戏节目十分相似，它是由美国电视台和哈佛大学联手策划，通过CG手段进行全球直播，我们现在的局面就跟那个游戏很相似。”高个欧洲人捂着口鼻皱眉说道，他的声音富有磁性，中文说的非常流利。
何绅揉了揉太阳穴说：“……大家应该都是从青山市莫名其妙……穿越来的吧？连最起码的预兆、提醒都没有就强行放我们到陌生的列车上……姑且不论是否被绑架，或者进入游戏……我们脑子里这个电影世界的概念搞不好就是催眠之类的……
因为上一秒我刚刚心脏室颤，同时正在手术室捐肾……所以我是完全不相信现实世界会发生这种事。其实这种建造人物环境的技术，电影《生化危机5》也模拟过。”
张雪听到这句话，陡然瞪大双眼，她开始仔细地观察何绅的面孔……
“最好的情况就是某些人的恶作剧，坏一点可能就是被不法分子绑架之类的……如果这是国外……虽然我觉得这很不合理，但在寻找警察或者联系大使馆之前，先彼此熟悉一下吧，如果有想继续旅游的那无所谓……”
何绅不太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肾衰竭的母亲还躺在ICU（重症监护室）等着自己的肾脏啊！接下来该做的就是找警察，然后——
【直播任务启动——主线：取得永动机控制权，获得比特币一百枚，回到小宇宙枢纽】
【雪国列车奖励机制单位：杀死一名贫民车厢乘客，获得比特币0.1枚；
杀死一名中层车厢乘客，获得比特币0.2枚；
杀死一名上层车厢乘客，获得比特币1枚；
完结一部电影世界，获得比特币一百枚】
【直播开始，窗口系统激活……】
何绅的双眼骤然不受控制地极速闪烁青蓝色图文，一个性感身影身处无数星点星环的核心，宛若众星捧月，格外引人注目，她身边的一幕表栏显示着一行标题：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其下清楚地写着上述的直播任务，整个图像全部以虚拟蓝图呈现，就跟……穿上托尼史塔克的钢铁侠战衣——贾维斯系统激活一样！还可以查看……【弹幕】……【赞助】……【赌局】等各种界面，并且随着意识可自我开关，进行移动、隐匿、放大、投射……
什么意思……这真的是一场直播？《雪国列车》的电影直播？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眼睛里这个所谓的窗口系统太过高端……或者说太过科幻了，这么玄乎其玄的一个系统界面！何绅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现实了……
这完全是电影里面的情节啊……像什么《头号玩家》、《异次元骇客》、《攻壳机动队》……实在太过于科幻……科幻得不像是真的……他的视野里遍布了一整个可自我调控的信息蓝图！
这……不会是做梦吧？
视觉反馈变成了赛博朋克……眼睛植入芯片变身电子眼?
致敬终结者吗?简直疯了！
只有在梦里才能这般异想天开吧？
可是……1人、2人、5人……176人……直播间人数飞快上涨是什么鬼啊！？
[谁把我电脑黑了？]
[怎么跳屏了]
[我还在玩贪玩蓝月怎么就死机了]
[老公吃了段鲲意外进化成了尸鲲！]
[辅助：打野已经死了，你选的嘛上单，红buff我吃定了，adc也保不住它我说的！谁他妈点的20还黑屏了？]
[这个扑克牌APP是什么东西啊？]
[电影真人秀？]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先掐死再说总没错！]
[这是电脑编程吧，搞这么多花销的东西，还不是一个普通的CG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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