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师收徒

　　那个老头儿又来了，萧天一很高兴。

　　虽然乔装打扮过，但是萧天一仍然觉得那个老头儿珠光宝气的。用他萧天一的话就是，远远的就能闻到铜臭味道，然后低头吃着格外香甜的水果，对着老头儿竖了竖大拇指，真好！

　　这老头儿虽然没被容姨拒之门外，却也没显得多么亲近。对于送到家中的大堆大堆的进补之物也是再三推诿无果，也就听之任之了。

　　老头儿也不尴尬，笑眯眯的说道过些时日再来。便带着一身的财气走了，留下三人对着一堆补品大眼儿瞪小眼儿。

　　容珠儿心想，下次是不是该多跟老人说几句话了。那个有些微胖的身体，变矮了，乌黑的头发不知不觉都已经有一半霜白了。想着想着不觉就出了神，做子女的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倔强了？

　　萧天一啃了一口水果，低头抄书，这是第不知多少次被那山羊胡先生罚了。低头看去，那纸上歪歪扭扭的写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容姨看到这一行字不觉得就痴了。

　　最近家中常来的另外一位客人，萧天一印象很深刻。这位老者独臂，不怎么爱说话。大多数时候就是一个人坐在院中，也不觉得枯燥，很像独臂门神。

　　偶尔会在院中练一套拳脚，动作很是怪异，不过却说不出的赏心锐目，萧天一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坐着小板凳，磕着瓜子，看独臂老者打那一套时快时慢的拳法。打完了老者也不理他，自顾自在院中喝着茶水，夜了就走，也不留下吃饭。

　　如此几日，萧天一闲来无事也下场跟着老者比划起来，还别说耍的有模有样的。看到萧天一如此表现，老者这几日来得更是勤快了些。

　　私塾的生活有些单调，那一日遇到的公子哥儿，好些时日不曾见到了，本以为要收了个小弟，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看他那细皮嫩肉的也不一定是个合格的小弟，真是寂寞呀！

　　这一天，抄过了书，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正要出去野，容姨把他叫到了屋内。

　　宠溺的摸摸萧天一的头，“天一，娘跟你商量点事。”

　　萧天一抬起贴在容姨微微隆起小腹上的小脑袋，忽闪这大眼睛一脸疑问。

　　“慕叔，就是那位独臂老者，想收你为徒，教习你武功。他说即使将来你不能在战场上帮到你干爹，你若是走个江湖什么的也有自保手段。当然我的本意是希望你用心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入得朝堂，你们父子也是可以相互照应的，这些都看你自己，急不来的事，你慢慢想便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爹说过那是有大本事的人。”

　　萧天一想了想问道：“我可以边读书边习武吗？”

　　“那样会很辛苦！”

　　“恩，没事的，先生讲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萧天一心里暗暗想到，我不想再看到亲人在我面前流血了。

　　“你是答应了？”容珠儿没想到小家伙这么快就下了决定。

　　“恩！”

　　“我家天一是个小男子汉了呢！”

　　“弟弟也是这样说的呢！”萧天一依偎在娘亲的怀里，轻声说道。

　　得到了肯定答复，独臂老者明显心情不错，特意挑了个良辰吉日，祭拜天地，受了萧天一的三拜九叩之礼，喝过了拜师茶，老者便先回去了，说是要好好准备一下。

　　第一天，院子中就摆了好多习武的器械，有竖立起来的几根圆木，说是用来走桩的。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武器。萧天一自顾自耍了一通疯魔，暗自想到，有一天自己成了那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骑马仗剑，行走江湖，是何等的快意恩仇，光想想就觉得逍遥自在。

　　第二天，萧天一就哭了。没错是被打哭的！老者的第一课就是，挨打。比拇指还粗的木棍足足打折了五根还多，当然了，老者的力度拿捏的非常到位。容珠儿和萧紫曦看着疼的泪流满面却死死不吭声的萧天一差点没心疼死，老者只是淡淡解释到，这是外练筋骨皮，小子，如果忍不住就喊出来，不学现在还来得及。萧天一只是狠狠的咬着牙关，不发一言。

　　老者哈哈大笑：“好！好！好！这才是我慕应雄的弟子，容丫头，拿酒来，当浮一大白。哈哈哈。。。”

　　药香飘满小院儿，木桶中一只小小的脑袋露出水面。慕师父看着呼吸渐渐均匀的徒弟，觉得老天待自己不薄。绝命之时遇到商周，苟活下来。老了老了，一身所学又有如此心性的少年来继承，不遗憾了。

　　“师父，别打脸，别。。。打。。。到脸。。。师父！”听到少年口中说出的呢喃之语，慕师父三人相视一笑。

　　皓月当空，当饮酒！

　　古兰历1000年，暑中，庆国大典，拂晓时分。

　　萧天一盘膝坐于床上，呼吸均匀。这是师父教的一门吐纳之法，叫内练一口气，如今勉强可以维持这个姿势修行到天亮。只是没有人发觉，萧天一紧闭的眼睛，在有规律的转动。

　　院子里，有两人轻声说着话。

　　“容家主，这么早。”慕师父看着坐在对面的微胖老者道。

　　“不早了，街上都是万人空巷的场景了，都早早的赶去了帝像广场那边了。”

　　“要不，我去叫醒他们？”

　　“别别，珠儿有孕在身，不宜起早折腾，两个小家伙也是嗜睡的年纪。不着急，不着急，况且那边已经派了人占了位子。”

　　“容家主有心了。”

　　“谁让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呢！萧镇衣这个小王八蛋在边关打生打死，害我女儿每日提心吊胆的。下次见了他，看我不收拾他。”说到这里，珠光宝气的老者暗自苦笑。

　　慕应雄没说什么，可怜天下父母心。嘴上说的少，暗地里却不知做了多少事。那院子外隐藏的好几位绿林高手就是最简单的证明，朝堂上暗地里使绊子的人不得不防啊！这父女二人关系刚刚好转一些，是个不错的开端。

　　一壶上好的茶饮尽，容珠儿几人也已经起来收拾妥当。上了容家那辆华贵的马车，直奔帝像广场而去。

　　人山人海，这是下了马车，眼前景象带给萧天一的唯一能想到的词汇。巨大的开国大帝雕像下，除去方圆一里的空地，外围密密麻麻的都是古兰国的百姓。上到豪门贵族，下到平民走卒。有人坐在观礼席上，譬如自己现在的位置，也有人站在街上，屋舍上等等地方。

　　城卫军穿着崭新的战甲，手持钢枪，站在岗位之上，维持着秩序。很难想象除了风吹动旗子的声音，整个广场上鸦雀无声。大家都有如朝圣一般，静静的看着皇宫的方向。

　　午时三刻，日照渐强。忽然从皇宫中传出一阵乐曲，所有人犹如有清泉入喉，燥热不在，沁人心扉。人群中传来一声低呼，原来那皇门大开，有仙女手持花篮飘行于空中，绸带飞舞间，有花瓣从纤纤玉手中洒落纷飞。撒花仙子之后，新帝坐于皇辇之上，由怒目力士扛于肩头，御空而来。再其后，两列白袍修士，手掐剑诀，御剑随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是谁带头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商周低下头轻声说道：“镇衣，这下你知道那些人为何执迷长生不理朝政了吧。”

　　皇辇落于帝像之下，待万岁的声音消散，新帝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广场上每个人的耳中：“平身！”“谢万岁！”

　　随后是长达三个时辰的祭天祭地祭祖仪式，那祭词晦涩难懂。萧天一只知大意是上表天庭，感激天道，使得古兰帝国传承千载，君臣民感恩戴德等等。

　　祭祀结束，一位老太监手持明黄的圣旨。待到所有人跪下之后，尖声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天佑我古兰，有仙人入世，替天传法。开万民之心智，授长生之秘法。凡稚童未满十五，皆可前来测试。若有仙缘，长生可期！钦此！”

　　随后只见一仙风道骨之人越众而出，一扬拂尘，一副花卷在空中徐徐展开，画上是一绝色女子，惟妙惟肖。也不见那人有何动作，掐诀低语，对着那花卷吹了口气。就见那花卷上的女子眨了眨眼，一阵青烟中，那画中女子竟然走了出来。留给众人回眸一笑，直直落于新帝的皇辇之上。新帝见那女子坐于身旁，羞羞答答，心中好不欢喜。

　　之后又有几人出来表演神仙术法，引起阵阵惊呼。直到日薄西山，随着新帝与那些神仙中人离去。众人才带着满心震撼离开了帝像广场。

　　马车上，众人都没说话，应该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有萧天一心里再想着别的事情。今天不会挨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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