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给你机会
王勤一动不动，任由陈阳的眼泪流了他满肩膀。
过了一会儿，王勤突然间道：“我很开心，真的。”
陈阳顿了顿，缓缓的从王勤的肩膀上抬起头看，垂眸看他，艰涩的道：“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让我吃下那颗药丸。”王勤笑了笑，道：“你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我。”
陈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痛苦。
王勤摊开手，在他的掌心赫然躺着一颗和陈阳刚才丢弃大的东西一模一样的黑色药丸。
“这是？”陈阳一愣，随之整个人暴怒，喝道：“清落他想干什么？”
“你先别生气。”王勤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她不会伤害我，她只是想把决定权交给我。她希望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出自我的自愿，而非……而非别人的逼迫。”
“那她给我的……”
王勤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大抵，是什么糖丸吧。你应该尝尝的，说不定味道还不错呢？”
“……师兄，我笑不出来。”
“我知道。”王勤缓缓的握住陈阳的手，转过头盯着陈阳，道：“那么，你现在还有一次机会。这东西，你还希望我吃下去吗？”
王勤将手中的药递到陈阳的面前，缓缓的道。
陈阳看着王勤，那双眸子里带着自己的倒影。似乎只要一点头，这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将药送进自己的嘴里。
他嘴唇几番开阖，一个‘想’字几欲从唇间说出，但是到了最后，成形的却是一句：“那个时候，你还是你吗？”
这东西，他们都曾经亲眼看着清落给那几个快要死掉的弟子吃下，他们都知道，吃下这个意味着什么。
他曾经更是因为这个对清落极度的反感喊打喊杀，如今，却想要将自己的师兄变成那个样子。
长生蛊，名为长生，在吃下去的那一刻，却是意味着终结。
王勤看着陈阳半晌，最后缓缓问道：“那么，你会活下去吗？”
“……师兄，你不能这么残忍。”陈阳颤抖着身体，哽咽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王勤低下头，没敢去看陈阳的眼睛，低声道：“你就当是师兄自私吧。师兄，希望你活着。”
陈阳咬着牙，久久的没说话。像是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陈阳才艰难的点了点头，绝望的道：“好，我、答应你。”
王勤心中陡然间一松，在确定之后，这才抬手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以手中的一劈两半，死死的定在地上。
那一颗黑色的药丸在的灵气之下，很快的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之前陈阳那样扔下山谷，根本无法将长生蛊毁掉。
两人靠在山顶之上，偶尔低声说两句话。大多数是王勤在说，陈阳听。他偶尔开口符合一句。
王勤说的，大多数与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有关，似乎刻意回避这之后的种种坎坷，挑了开心的来说。到了最后，陈阳的眉宇间也带了一丝淡淡的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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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宗大殿之前，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落霞宗宗主陈阳带着自己的师兄失踪，将这乱糟糟的场面丢给了众人。
他们原本只是想要拦下一个巫族的妖女，却没想到，引出了这个妖女的师傅，带出了个大个的。
这下子，连陈阳师兄弟都接连败退，他们这些人对上清澜又有几何胜算？
众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却围而不攻。没有一个人敢带头挑衅，将事情变得糟糕。
清澜的神色在陈阳他们离开之后，变得复杂起来，眼神有些空，站在原地愣愣的。
她执着了上百年，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够讨回公道出一口恶气。做梦都在想着看陈阳站在自己的面前忏悔告诉自己他有多后悔。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自己还在傻，还在对那个人抱有期待，还在对那个人放不下。
可是如今，现实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将自己狠狠的打醒。
从头到尾，她就是一个笑话。
她出现在他的面前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笑话。
当年，自己开心的在他面前描绘着他们未来的蓝图的时候，陈阳该是用怎样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自己？当年，当自己一心想要退出巫族随他终身的时候，他又是用怎样的心情看待自己？
清澜站在那里，不知不觉，一双清泪已经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当年，被众人围攻有死无生的时候，她没掉过一滴眼泪。当年，被爱的人亲手打落悬崖的时候，她没掉一滴眼泪。在清落崖下的孤苦百年，她更是没掉眼泪，却在这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潸然泪下。
一双冰冷的手，有些粗鲁的抹掉她脸上的眼泪，没什么感情的嘲道：“蠢货，被别人利用不自知，还差点丢了老命。在清落崖下龟缩百年不出。你还好意思哭？”
清澜猛然间抬头瞪着面前的人，吼道：“你这个孽徒，你闭嘴。”
清落冷冷的嗤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想说？我只是觉得你太丢人了，毕竟，在这些愚蠢的人眼里，你和我同出一门荣辱与共，我不想被人认为和你一样蠢。”
“你以为你能好多少？”清澜咬牙切齿，指着清落的鼻子道：“被自己的亲娘丢了，还被自己的亲妹妹推下悬崖搞的面目全非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比起你，我起码还知道我是谁。”
“你闭嘴。”安玥在清落开口之前爆发，指着清澜道：“要不是看你是救了清落的人，就刚才那些话，我能杀你千百次。”
那些，都是安玥心底的疤，清落心中的痛，他不想让任何人提起。
清落冷哼一声，扯了一把安玥，道：“你让她说，我看她还想说什么？”
清澜扫了她一眼，吸了吸鼻子，道：“比起你这个被人打都不知道还手的蠢货，老娘比你聪明多了好吗？好歹我还没众叛亲离，就是被个渣男背叛而已。”
清落冷冷的一笑，道：“是，你没众叛亲离。你只是为了一个背叛你的渣男而想要背叛你的亲众的蠢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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