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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来头最大的客人


护卫绕过马,重新向小白奉上金元宝,比方才还多了一个。小白木然地接过,转头朝着百里城微微点了点头。

        百里城收下了那一整包银子时,心里依然惶惑不已,那护卫自以为这穷秀才一下子得了那么多钱,开心傻了,却不知道他满脑子仍是方才小白推针入腹时那一脸冷静自若的样子。

        可当他看到她缓缓跪在吴家二老身前时,一张侧脸又显得那般苍白无辜,倒叫他又自我怀疑起来:他方才是不是看错了?

        ……

        当天傍晚,曹亮再一次城内纵马,不知为何那马却突然发了疯,不仅将他摔落下来,还在他腿肚上来回蹬了几脚……

        看来,他没有看错。

        ……

        小白这边待顺利安葬了吴家二老之后,她便将一个金元宝全兑了碎银子,分给了当时大胆帮她拦住护卫们的屠夫大汉们,还有帮她一起料理二老后事的邻里乡亲,之后又将一个元宝亲自送到了百里城家里。

        “那日害你生生挨了一鞭子,多谢你,若是没有你这一鞭子,我恐怕连爹娘的丧葬费都要不回。”小白说道。

        百里城婉拒了那金元宝,说:“这个我就不要了,都是你父母的卖命钱,你自己好生留着吧。”

        百里城想起那日看到的情形,问:“你小小年纪,那日竟然没有哭哭啼啼,反而那样沉稳,是怎么做到的?”

        小白沉思片刻,无奈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是看到他们躺在那里的样子,感觉似曾相识,心中好像已经历过千次百次一般,叫人哭不出一滴泪来,最先想到的,反而是先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百里城茫然地点了点头,又试探着问道:“那你说的公道是什么?是那三个金元宝?还是……”

        小白一本正经说道:“自然两个都是。”

        百里城愣住了,反而有些心虚起来,“你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就……”

        “那日,我知道你看见了。”小白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口,“所以这个金元宝就当封口费吧,如何?”

        百里城看着桌上的金元宝,幽幽问道:“那你以后什么打算?”

        “我想好了,房子我会留给他们的一个亲戚,听说那家这些年日子清苦,早些年好的时候还帮衬过我家,留给他们是应当的,至于我”小白说着看了百里城一眼,“我喜欢看话本子,我觉得我能帮你卖书,你可愿收留我?而且,你是第一个捡到我的人,在我心里也一直算是我的亲人了,除了你这里,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儿……”

        百里城挠了挠后脑勺,面有难色地说道:“这个……不是我不愿收留你,只是我一个大男人,我不会照顾小孩儿。”

        小白心下一松,说:“你放心,我现在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了,也许我还能帮上你的忙。”

        “什么忙?”

        “帮你挣钱啊。”小白充满信心地说。

        “你?帮我挣钱?”百里城一脸不屑,“不是我看不起你年纪小,挣钱这种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一个大人尚且摸不着门道,最近还是因为挨了那一鞭子才得了银子,否则我如今恐怕都没米下锅了。”

        小白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没有看不起我,你只是不擅此道,其实你写的话本文笔非常好,至少我很喜欢看,可惜没有一本是写完的,以后你有了我,我会帮你筹划怎么卖,我们一定会发大财的。”

        ……

        ……

        “一定会发大财的……”想到这里,百里城收回了思绪,对着身旁的人啼笑皆非,“呵呵,我当初怎么就上了你个小屁孩儿的当了呢,现在好了,财呢?”

        小白一脸心虚,眼神飘忽了起来,“不是挣钱了么……就是花得有点快而已……”

        百里城面孔抽搐着哼哼了几声,“那是花得有点快吗?那是钱还没焐热就没了好么?”

        小白不服气地反驳道:“那四方酒楼的菜,你不也吃得津津有味吗?”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从各自的眼中都找到了相同的心虚,只得双双仰天长叹:

        “唉…穷啊……”

        ……

        待回了家,他们二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才躺下,百里城又惊坐起,一脸懊丧:她还没有说呢,到底是否愿意做他家的……童养媳。

        百里城掀开床头一侧的小柜,从里头拿出了个普通的小木盒子,又从柜子底下摸出了把指尖大小的钥匙插上,扭转,打开,里头赫然躺着一块沁血玉牌。

        玉牌呈祥云交叠形状,触感冰凉润滑,色泽殷红艳丽,其上雕刻的那只涅槃凤凰更是栩栩如生。玉牌下缀着一颗镂空花鸟纹金丝香丸球,里头依然还放着一枚香丸,透着几丝沉香的味道,而香丸球之下串联着青紫流苏,与吊着玉牌的团圆绳结颜色相同。

        显然这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牌,而青紫,是大魏皇室专用。

        百里城再次想起今日菜摊旁那几个婆子姑子低声议论的事情,他以手枕头躺在床上,另一只手上勾着玉牌的挂绳,将玉牌在眼前来回晃动着:难道她真的和那应天昭王有什么关系?既然是皇室所出,又为什么会将她活埋在京郊墓地呢?若将这块玉牌拿出,到底能否帮她认祖归宗,还是说,反而会害了她呢?

        还是等她及笄了,再拿给她吧。

        ……

        翌日,小白伸着懒腰出了卧房,却看见百里城早就站在天井中了。

        “真是稀奇,今天居然起得比我早,有事?”小白一边问道,一边走到井前放下水桶,又一匝一匝往上吃力地摇着井架上的辘轳手柄。

        百里城见状忙上前帮她摇上来那桶水,一边替她将水倒入木盆中,一边背对着她忐忑地问道:“昨晚我问的那件事,你还没有答复我。”

        身后的人久久不语,百里城心中越发不安,手中倒下的水忽然溢出了木盆,一路从案台倾泻而下,溅湿了他的下摆衣服和鞋子,他手忙脚乱地放下了水桶,将下摆提起来在手中拧了又拧。

        这才听到小白低声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你知道的,我比常人长得要快,或许不过几月就能到及笄之龄,但是或许再过几个月,我就老了呢?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这一生会像浮游一样,它们活不过一日,而我也许活不过几年呢?到那时你就成了鳏夫,若要再续弦,那些妙龄女子却不一定看得上你了。”

        百里城一愣,转身望着她,说:“我竟不知你已想得这般长远。”

        “嗯,是以我从未想过要嫁人,”小白弯起眉眼,对他嫣然一笑道:“何必误了别人的终身呢?”

        百里城见她脸上笑意坦然,不由得也长出了一口气,转而自嘲地说道:“我方才真担心你会说出一些让我下不来台的话来,当下都已准备好后面几天闭门不出伤心一阵了。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说出了心中忧虑,那我也说说我的?”

        小白好奇地点了点头。

        “我是这么想的,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些时日,一直是挺好的,我也不想改变现状,你呢?”

        小白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何不你我二人定下亲,现在怎么过,今后还怎么过,也免得那些个媒婆反复上门搅扰。”

        小白犹豫着不置可否。

        “而且,就像你说的,万一你真的……那我也愿伴你终老,为你送终,总比将来我先去了,留你一个无依无靠……”

        小白抬头看去,迎上一双笃定而深邃的眉眼,心中思绪万千。

        其实百里城长得极好,五官俊秀,身材挺拔,又早早得了秀才,要不是变得如今这般吊儿郎当,成天一副诸事不理不求上进的懒散架子,即便他穷得叮当响,要说亲的人也只会络绎不绝。

        那冯二娘也曾说,即便他一辈子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但若能天天对着这张脸吃饭也是开心知足。

        那她也应该会知足吧。

        他们之间确实如百里城所言,相处融洽,他对她也总是多有顺从,不管她想吃什么玩什么,但凡家中有些钱出得起的,都随她了,虽然他也时常抱怨她就是个不会勤俭持家的,但每一次的挥霍他也参与得有滋有味。

        想到这里,小白这才点了点头,说:“我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也确实不想改变,那不如就找个良辰吉日,咱们把亲事先订下吧。”

        百里城大喜过望,激动地双手按在了她弱小的肩上,想给她来个结实的拥抱,她却突然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来。

        百里城以为她是要牵手,连忙羞赧着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不成想被她直接打掉了。

        “什么?”

        “聘礼,定亲不是男方要给聘礼的吗?拿来。”

        “我的钱不都在你那里管着吗?”

        “没钱?那还不赶紧去写书啊,下一册今天就给我写出来。你可别想空口白牙就定下本姑娘。”

        “是是是,去去去。”

        ……

        转眼到了小年,小白为了给各家小姐送最新的话本子,已经在各个高门大户的府门间跑了大半日,大冬天的,她却累得满头大汗,心下越来越后悔:天呐为什么要答应百里城呢,他现在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写书,一心想多挣些钱,书摊全然不管了,跑腿也没空去,这不是活活要把她累劈了么?

        回到书摊的时候,已过了晌午一刻,水还没喝上一口,就闹哄哄围上了一群大妈大姐,纷纷向她打听事儿,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她什么都没听清,只觉肚子隐隐作痛。

        什么长得俊美无比啊,是是是,都美都美,什么大户人家,对对对,都有钱都有钱,什么狗熊面具……嗯?狗熊面具?

        “那个人呢?去哪儿了?”小白直接问帮她看书摊的大妈。

        那大妈摇了摇头,说:“他就说是老地方等,叫你带几本时下流行的话本去,他要订几本书。哎呀我的妈呀,我跟你说啊,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没见过这样好看富贵的男人,到底是哪户人家的公子啊,那长相,那身板,那衣服,那气度,往这里一站,哦哟我的小心肝都扑通扑通跳出毛病来了,啧啧啧啧……”

        那几个大妈大姐又开始凑上前追着她问那人的来历。

        她被几人摇晃着发起了呆来:老地方?是四方酒楼?一定是他。

        她赶紧撇开众人,顾自翻找了几册类型不一的话本,想了想,又把百里城正在写的那个《风起京华》的前三册也放了进去。

        ……

        到了四方酒楼门口,她抬头望了望顶层,她一个人别说顶层了,就是第二层人家都不定放自己上去,那又如何找他?

        正在踟蹰之际,酒楼的掌柜却迎了上来,朝着她就是恭敬一拜,“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来送书的?白姑娘?”

        看来他交代过了,她连忙点头应是。

        ……

        掌柜亲自带着她一路到了通往第三层的楼梯口,便示意她自行上去。

        她捧着一摞书,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楼。

        白日里的四方酒楼顶层又是另一种华美豪奢。走上楼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架高出七尺的漆木屏风,其上精细绣了寒梅傲雪,楼道两侧各摆着个半人高的仙鹤香炉,正静静升着一束紫烟,隐隐的沉香气萦绕在鼻翼间,瞬间平息了心中那股子慌乱。

        待转过屏风,便是高出一阶的四方平台,平台用厚重的暗红绣毯铺了,在正中摆了一架琴案,想必是平日贵人们赏舞听曲的地方了。

        正对着平台,是一间用绣屏移门简单隔断的雅座,天光从移门另一头穿透过来,小白看见里头坐了一个人,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她轻手轻脚走到门口,理了理鬓边的头发,她有预感,这可能是她至今碰到的来头最大的客人,如果这次把书卖好了,搞不好以后吃喝都不愁了。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又看了看手上的书,心中过了几遍里头的经典桥段,这才缓缓敲了敲门,“我是小白,我来送书。”

        里头传来了熟悉的低沉男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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