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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街战


  凌云顶上安详宁静,山下的风陵渡渐趋紧张,根源还是在对面的芙蓉酒楼。

  林家大小姐失踪一个月后,芙蓉酒楼换了老板。

  胖胖的孙老板为萧条的生意操心,一个月来几乎没睡过几个安稳觉。

  诺大的酒楼净做些过路散客生意,每天进帐不过三几两银子,连房租也不够交,更别说给一帮伙计发薪水了。

  这一天,六匹快马从信阳府方向而来,住进芙蓉酒楼后叫叫孙老板进房商议。

  带头的一个四巡上下年纪,满脸风霜之色,双眼开合间神光四射,虽坐在那里,身上却透出股迫人的威懔豪气;说话也干脆,开口就要买下芙蓉酒楼。

  孙老板喜出望外,开价六千两,这还是把本钱说高了一千两,正好够这个月的亏空。

  买家也没还价,拍出银票,正是对面西门钱庄的硬通货;不过人家有个条件,孙老板必须带着原班人马留任一个月,等他们的伙计到了才能离开。

  转天,风陵渡的大小商铺都接到请柬,说是芙蓉酒楼换东家,招牌不换,为壮门面,三天酬宾,随便吃喝,只请大家赏光去捧个人场。

  请客的第一天,芙蓉酒楼第一次宾客满堂,各商铺的老板掌柜一个没到,拿着请柬来白吃的多是伙计们,只有西门钱庄的西门寡妇和三江赌场的老板来捧场。

  这些伙计几时有幸到芙蓉酒楼这样高级的地方吃饭,况且来之前老板说了:谁不吃饱喝足,回头扣工钱,最好吃的走不动路,喝个酩酊大醉。

  这个晚上,风陵渡的伙计们如过年般快乐,醉醺醺的东一群,西一伙,在风凌渡大街上一直闹腾到半夜。

  伙计们借着酒意,涌进三江赌场,三两个铜钱也是赌,赢了哈哈大笑,输了就撒酒风骂人砸东西,把个三江赌场的灯全砸了,趁赌场内一团黑暗,能抢的抢一笔就跑,没捞上抢的,围着赌场保镖暴打一顿了事。

  第二天,同样的事情又一次上演,这次,西门寡妇和赌场老板没来,也派伙计来吃喝一顿。

  第三天一早,芙蓉酒楼的孙老板就满大街找同行借东西,这些伙计们实在太能吃了,原本准备了七天的菜肴,才两天就被扫荡一空,就这样他们还没个好脸色,都说只吃了半饱。

  无花酒馆的生意也受了些影响,不过没什么大碍,风陵渡的老板们多聚集到无花酒馆内,边吃喝边看对面芙蓉酒楼的热闹,谁家伙计闹出彩来,老板脸上也就多点光彩,伙计们不散,老板们就不走,影响了下一批酒客来喝酒,两个酒娘看石老实没表情,只有对老板们好生招待。

  “鄙姓鲁,粗鲁的鲁,芙蓉酒楼的新东家;今后大家就是邻居了,久闻无花酒大名,请石老板也来尝尝我们的酒。”

  鲁掌柜来的时候,捧着个古色古香的青铜酒爵,其实已是戌时(现代时间晚上九点),风陵渡主街上灯火稀少,无花酒馆刚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伙计们正在收拾打扫准备关门,两个酒娘算完帐回后面休息,只石老实一个在柜台里,揣着手出神。

  石老实接过酒爵,眼光还与鲁掌柜对视着,半晌才对围拢来的伙计们说:“门我来关,你们都回去休息。”

  伙计们无声退下,无花酒馆只剩石老实与鲁掌柜时,鲁掌柜展颜一笑:“谁能想到,名冠洛阳的才子石中宰,竟在这风陵渡开起无花酒馆?人人都说你:酒肠宽似海,诗胆大如天;却不知道石才子做起生意来也如此出色。”

  “当官哪里有开酒馆安逸?石中宰已经死了,如今只有一个老实做生意的石老实;林将军,比胆气石某多有不如,你在这个时节来到中原,如果被朝廷知道,回去的路可就难走的紧了。”

  石老实说完,抿一口酒爵中的酒:“这是苟氏酒庄的御酒,好是好,怕芙蓉酒楼不能用这酒做买卖。”

  “石兄,在洛阳的时候,我们也算是知己。造化无端,一晃十五年过去了,没想到我们竟在这地方见面,来!来!来!你我再喝一回。”被石老实叫做林将军的,收起伪装,顿时豪气横生,抓过一坛无花酒拍开,仰头痛饮。

  “果真是好酒,就是淡了些。石兄,前些年你在洛阳酿的酒如有这三成滋味,早发财了。”

  “林将军果然豪爽;”石老实也端起青铜酒爵喝一口,看着林将军,似乎有许多话,只不知什么说;顿一下才道:“难道林将军也来做生意?江南富庶之地,哪里不是林家的生意?何苦跑到这里来。”

  林将军已喝完了一坛无花酒,抹一下嘴:“你知道我不是来做买卖的,既然是熟人,林某也不废话。请石兄交出鄙侄女,林琳小姐损失一丝一毫,不只你这无花酒馆开不成,风陵渡也不得安生。”

  石老实面前这位正是林章严的弟弟,在西域督护府纵横多年的西域将军林戌。

  林章严辞去丞相位回江南前一年,庄怀就把在在西域镇守多年的林戌调回洛阳,换年轻将军、余政淮的侄子余泰接任;但林戌在回洛阳的半路上遭遇沙暴,连同五百护卫亲兵一并失踪,当时曾在朝中引起很大的风波。

  林戌将军二十一岁跟随庄靖王出玉门关,在库勒城任西域将军十年,其间只回中原四次。他在西域期间奋力开拓疆土,把原来号称二十四国的丝路诸部落分解合并为十二国,更把民风刁悍的项沙族赶出丝路区域。

  庄怀王即位之初就对西域将军撤换,还造成林戌将军意外失踪,不属于龙骑卫系列的各地方驻军对庄怀王意见颇大。

  燕州将军宋剑就是出自林戌身边,庄绅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取得燕州,与这件事不能说没联系。宋剑现在就在江南,指挥着一支由乡绅出钱的军队保护海防。朝廷几次宣宋剑到洛阳,可是人家有林家保护,谁也奈何不得。

  此时此刻在这风陵渡看到林戌出现在面前,石老实早明白当年所谓的失踪是个骗局,如今江南军队调动得当,在这乱世丝毫不乱,没个大有本事的将军坐镇是不可能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石老实看着老朋友林戎,面色忽然冷淡下来:“你不该来啊,林将军,世道变了,你不明白风陵渡的水有多深就贸然来闯;如果真指靠一个无花酒馆的无花酒,这里怎么会有如此繁华?今天下午有两艘江南来的船靠上码头,是你的人吧?你的举动早有人在看着;我也回去了,林戌将军,好自为之吧。”

  石老实仰头喝完酒爵中的酒,轻轻把酒爵放到柜台上,注视着无花酒馆外清冷的街道,请声说:“好酒,只缺了些精气。”转身要走,林戌上前一步刚要阻拦,却被石老实轻巧的躲过。

  林戎大奇,他与石老实交往颇深,知道他只是个文人,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一身高明的功夫。

  远处响起阵阵马蹄声,林戌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将军,瞬间判断出就是抓住石中宰也没多大用处,倒退着纵出无花酒馆来在风陵渡主街上。

  芙蓉酒楼上抛下条铁枪,正被林戎接在手中,又窜出一道灿烂烟花,炸响在风陵渡上空,北门码头处骚乱声起。

  此时,林戌手握从芙蓉酒楼上抛来的丈八铁枪,笔直伫立在石板路上,凝神注视着风陵渡南门处。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百十匹骏马风一样掠过石板路,吆喝一声,同时停在距离林戌十丈的地方;领头的是个黑汉子,手中槟铁狼牙棒,满脸麻子中散发出阵阵杀气,却是那在南门内开铁匠铺的王麻子。

  这时的王麻子没一点白天的懒散样,跨下乌锥马高大威武,身披牛皮甲嵌颗颗铁钉,狞笑着棒指林戌道:“西域将军,多年不见,可还记得俺呼来提?”

  林戌从王麻子身后骑士的骑乘姿态中就明白,他面前的绝对不是来之前知道的什么土匪,这是吐库族的精锐骑兵;面前这个是吐库大汗车宿铁身边的得力大将,右将军呼来提;怪不得他满脸麻子,那是为了掩人耳目。

  以前的呼来提是个满脸浓须的蛮横将军,在库勒城的十多年里,林戌与他没少打交道;知道这个吐库将军貌似粗鲁,心性狡诈,是车宿铁的智囊之一。

  北门处,快速跑来一群黑衣人,神情肃穆,到林戌身后一丈处以军阵布置好,前三排手持长矛,后面马刀战斧都有;白天繁华的风陵渡,变成了森森战场。

  风声渐紧,林戌压抑住内心的震惊,丈八铁枪交于背后:“呵!原来风陵渡里都是熟人!右将军,草原何等辽阔,怎么来在这风陵渡当铁匠?”

  “彼此彼此!你为什么诈死,我就为什么当铁匠。林将军,如今的风陵渡好进不好出,这里可不是草原,更不是库勒城,为你带来的五百弟兄着想,还是放下兵器,随我去吧。”

  林戌估算一下双方的局势,自己带来的五百亲兵都是一手从沙场上挑选培养出来的,虽然呼来提那边都是骑兵,但风陵渡主街宽不过七丈,不适合骑兵冲击,听呼来提的意思,却好象另有凭仗。

  “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呼来提,风陵渡地处中原,你们在这里也没多少优势;早听说吐库族的右将军勇力过人,林某一直没机会领教,今天凑巧,不如我们先较量一下!”

  说着,林戌已如猎豹一般跃起,丈八铁枪舞成一条扇面,扫向呼来提。

  “哈哈!我也早想试试西域将军的身手本事,来的好!”呼来提马术娴熟,一按马背身体也跃起来,槟铁狼牙棒前冲,正迎上林戌的丈八铁枪。

  “镗!镗!”两声锐响,呼来提与林戌在空中交击而过,脚一点地,都迅速扭腰回身扑向对方。

  林戌与对方对碰两招后,知道自己的臂力与对方尚有差距,不再硬挡,把丈八铁枪施展出小巧招式,枪枪点向呼来提破绽处;呼来提也不在意,挥舞槟铁狼牙棒刚猛直进,竟是一枪换一棒的搏命招式。

  这条槟铁狼牙棒分为六愣,每面都有十八根弯曲金刚刺,即能锁拿对方兵器,就是身穿皮甲,被砸到身上准定带下几块肉来。林戌身处险地,不肯轻易受伤,只有暂毕锋芒连连后退。

  十多招战罢,丈八铁枪终于又与槟铁狼牙棒碰撞三下,林戌渐感胸口发闷;提一口气,枪花一涨主动撞上槟铁狼牙棒。

  呼来提正喜欢这样的碰撞,刚喝声:“撒手!”,就感觉这一下如击虚空,对方的长枪毫不受力,两般兵器似乎尚为接触,丈八铁枪已经沉向地面;用错力道的感觉难受之极,呼来提感觉不妙,提棒倒跃。

  丈八铁枪变幻似虚,突然诡异的扭曲如绳索,枪头点在石板地上,擦起一串火花,蛇信般射向呼来提下盘。丈八铁枪与槟铁狼牙棒一样,都是马上重兵器,这时在林戌使来,竟如毫无重量的绳枪一般。

  惯于马上撕杀的呼来提,最弱的就是脚上功夫,被林戌看破弱点后,只有招架之力,想拼命也不能;气得“哇哇!”大叫,脚下却一点不乱,渐渐接近自己的乌锥战马。

  林戌正站尽上风,忽然收枪住手,眼看着呼来提跃上马背。

  这一战只半柱香时间,清冷的风陵渡主街景象大变,分列两旁的店铺前都燃起灯笼火把,把个凄冷的街道照得通明。

  风陵渡街长百五十丈,主街两旁店铺六十三家,打眼望去,店铺的屋顶,那些刚才还在芙蓉酒楼吃喝的伙计们,这时都手拿弩箭瞄向街道上的黑衣人,打眼看去,竟有四、五百之众。

  无花酒馆是冲突的中心,屋顶上出现的是个少年人,正是林戌一直不得见到风陵渡地头蛇小石头。

  小石头身边也有一群伙计,都学他坐在滴水沿上,双脚翘着,手里拿着的不是弩箭也不是兵器,是一个个黑、黄不一的酒坛子。

  “我说白来的酒不能喝,你们就是不听,麻子叔,露出尾巴了吧?”小石头高高在上,指点着街上的呼来提,又对林戌说道:“枪耍的实在要得,比那只会舞棒的傻大个强多了;不如这样,你还在这里开你的芙蓉酒楼,有空了,对他们也指点指点。”

  “我看不怎么好,石头少爷,林戌将军是大忙人,怎么会真在这风陵渡开酒楼?”旁边西门钱庄屋顶上也出现一人,彩衣飘飘香风馥郁,声音轻巧婉转,把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些。

  这一次,不只小石头不让西门寡妇靠近自己,他身边的伙计也不允许,看到无花酒馆屋顶警惕的态势,西门寡妇娇笑着掠下长街,立在林戌身左,挥手间射出一支响箭。

  风陵渡北门处再次响起喧哗,南门外也闹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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