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色胆包天
流香亭内，竹云道主正侃侃而论。
www.cmfu.com发布“花香茶道创与乱世，只为安抚世人，平息那心头的怨念；人，只要有梦想就不会沉沦。茶的境界：一曰品其清境；清境者，香气清雅纯正，滋味醇和中正，无邪异之味、沉郁之感。最可贵是那平和之气。二曰品其空灵；得茶之清境后，茶意若有若无、茶香若隐若显，幽眇眇犹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空灵不是无为，比如润物无声之春雨，迷蒙中见功夫。三曰品其自由；茶余凝神细味，由茶情透及人情，体味茶道之人间百态，却不要紧守自在心，不能堕为别人的工具；花香茶道弟子宁可孤老一身也不受世俗束缚，更不能被尘世情爱yu求羁绊------。”
www.cmfu.com发布“大雪天，安王爷跪在这里做什么？”竹云道主正在长篇大论，流香亭外传来一声询问，小石头正感觉的迷瞪，闻声看去，却是楚风liu来了，身边就是一身黑衣的北风。
www.cmfu.com发布“王爷是要拜师吗？不好，不好。凭王爷的身份地位，就是拜师也要选个吉日，斋戒沐浴，才显得尊重。况且，现在江湖骗子极多，不要被谁的三脚猫四脚驴的把戏骗了。王爷上当事小，污了皇家尊贵事大。这位-------美娘子怎么称呼？是哪一派宗师？”
www.cmfu.com发布楚风liu一身白袍，在这大雪天还是面带风liu手舞折扇，说着话已进到流香亭内，伸手就要去拉小石头。
www.cmfu.com发布“放肆！”绿汐和绿洵齐声呵斥着，上来就要把他扔出去。
www.cmfu.com发布“君子固执，非善言不理会，非------。”楚风liu一介酸儒酒鬼，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刚被抓住手脚；竹云道主说声：“慢！”问小石头：“王爷，请问这位是？”
www.cmfu.com发布“师爷，我是安亲王的师爷。你可要想好了，王爷就是拜你为师，咱们也是平辈之交。”楚风liu被举在空中，还一眼又一眼看向竹云道主，那样子，奇怪的很。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不知他什么意思，现在也只有承认：“竹云道主，这位楚先生却是本府师爷，是一位长辈介绍来帮我处理公务的。”
www.cmfu.com发布竹云道主“唔！”一声，叫绿汐与绿洵把楚天清放下来，身上又散发出无形的威仪：“楚先生，安王爷拜在我花香茶道门下，有何不妥吗？”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都感觉到沉重的压抑，楚天清却满不在意似的，整整被撤皱的衣服，挥舞起折扇扇几下，眼睛一直看着竹云道主；忽然拱手一鞠：“本人楚天清，字风liu，四十一岁，孤身未娶；乃前朝进士，官至四品御史大夫；十五年前辞官在洛阳北城开勾栏院万花楼，昨天受人拖累，来安亲王府内为幕僚。”
www.cmfu.com发布说的很详细，连婚否年纪都说出来了；小石头马上明白了这个老风liu安的什么心思，暗中可笑：花香茶道的道主是什么身份？你这是自讨苦吃。
www.cmfu.com发布果然，竹云道主面色微寒：“楚先生，为人师者，首要立德------。”
www.cmfu.com发布“为王者师，机变为先。”楚天清抢一句，很不礼貌的走进一步；“安王爷身份特别，如果不是他这个身份，敢问，竹云道主还会收他为弟子吗？”
www.cmfu.com发布竹云道主袍袖一摆道：“王者师，更要遵守礼仪尊崇，先生贸然来此，是何目的？”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看竹云道主脸上浮起薄嗔，生怕她一恼把楚天清干掉，连忙站起来把自己的师爷来一把：“楚先生，这位是花香茶道竹云道主；这个，本事可是大的很呢。”
www.cmfu.com发布“原来是花香茶道的掌门人，失敬了。”楚天清故做惊异，还是拉着小石头道：“如此说来，这个时候安亲王更不适宜拜入竹云道主门下；其中关系重大，竹云道主、安亲王，可明白楚某的意思？”
www.cmfu.com发布竹云道主沉思片刻，点头一笑：“如此，是竹云莽撞了，先生果然高明。”
www.cmfu.com发布楚天清看到这一笑，却愣了，清醒过来时，流香亭内外只剩下小石头和北风。
www.cmfu.com发布“厉害，果然厉害。”楚天清有挥舞几下折扇，用衣袖擦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咬牙道：“我楚天清如果不能娶竹云为妻，此生就妄称风liu。”说完，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万没想到楚天清竟是打得这个念头，一时可气、一时可怜：“楚叔叔，连我那皇帝哥哥见了竹云道主都要客气几分，你这个心思，是不是有些虚狂？”
www.cmfu.com发布“什么虚狂？事在人为，花香茶道道主也是女人，这么美妙的女人没人拿来做老婆，天地岂不是白造化出她这个妙人。王爷，你可要帮我个忙，让她时常出现几次。我楚天清空有家财万贯，还没个后代继承，这一下，我楚家列祖列宗该放心了。我与竹云的孩子一定是天底下最漂亮、最灵俊的。”
www.cmfu.com发布楚天清话越说越放肆，扇子越挥舞越急促，脸上的颜色也越来越兴奋：“石中宰辛苦十五年，终于心愿得尝，我楚天清大不了也多等几年，早晚，我要把竹云娶进我楚家门内------”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连忙打断楚天清的狂想：“好了，楚叔叔，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只是不明白，一，为什么不让我拜竹云道主为师；二，她的厉害我知道，刚才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你怎么不怕她？”
www.cmfu.com发布“这第一，你用脚也能想明白，如果不想死的快些，你就不能拜她为师，麒麟门如果知道你拜花香茶道竹云道主为师，会怎么反应？傻小子，别被那女人骗了。我来对你说怎么对付她的威仪，任何人都有弱点，你只要发现和利用这个弱点，天下就没什么可怕的人，至于威仪，更简单，你要知道那都是人做出来的就行了。比如竹云道主，我只把她当成个女人，想到她青衣下的美妙身躯，就感觉不到什么威仪了。这，就叫色胆包天。”
www.cmfu.com发布“色胆包天？”小石头虽然也有些感觉，在某些时候甚至还很过分，却没想到楚天清的胆子是色胆。
www.cmfu.com发布“不错，就是色胆包天。”楚天清得意的合起折扇；“在万花楼十五年，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美人、看嫖客；终于看清楚一点：色胆是这世上最大的胆。为什么？人之初，性本善。胡扯！这色性就是生命的本源，没有这个色字，人就不称其为人了。别的需要，都是为了这个色字。赚银子，是为了娶漂亮老婆，银子多了，就能多娶几个；没银子，自个抗去吧；当官甚至做皇帝，说到底也是为这个。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看看，人家儒家前辈说的多深刻。还有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是这个意思；为了这个‘大’，为了生孩子，女人可以多娶几个，这，就是仁义道德。傻小子，看书要看透，不然，你会死得很无知的。”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又一次有把这个老风liu掐死的冲动，咬咬牙道：“楚风liu，我要去睡觉了。”
www.cmfu.com发布“不成，说好了今天上午要去监酒司，这天都亮了，时辰也快到了，王爷该给我调第一杯酒了；顺便，说说你这一夜与我家竹云到那里鬼混了。”
www.cmfu.com发布楚天清不放他，拉着他的衣袖就往书房去：“你叫北风半夜去把我叫起来，今天要加一杯压惊酒。”
www.cmfu.com发布流香亭外，雪还在下，北风却没了影子；小石头想一想，嘿嘿一笑不再挣扎。北风找的人还是很合适，如果没有楚天清来搅和，现在自己八成就是花香茶道弟子了，还会有个绿油油的名字；不过，绿洵那小丫头是不错，人家到底是怎么长的，比小美人美多了；一会儿问问绿汐管家。
www.cmfu.com发布书房里，楚天清喝着酒听小石头说完一夜经过，眯缝起眼睛看着小石头；手在酒杯上敲击着，忽然道：“我看看你背上的字。”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尽管不情愿，还是褪下衣衫，露出背部。
www.cmfu.com发布楚天清仔细端详半天，才说：“好了。”小石头穿好衣服时，楚天清已经磨好墨，在一张纸上写下个大大的“耻”字。
www.cmfu.com发布“这是个狂草体，毕学士学的是狂草，他师父却是篆体；有意思。”楚天清把个“耻”字写了一遍又一遍，边写边念叨着。“人了，只要尝到一次甜头，会成习惯的。这次，八成花香茶道与东方书院的高手们又被姓毕的算计了。这小子耍这样的计谋，想干什么呢？”
www.cmfu.com发布“你说的色胆包天，他也一样是个人。”小石头调侃一句，楚天清一拍书案：“不错，就是色胆包天；看着吧，今天不宣布，明后天一定有旨意。毕空缚要成驸马爷了。”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又一惊，楚天清嘿嘿笑着：“用色胆来看人，总能看得清楚些。色胆大的人，八成就怕死。毕空缚享受惯了富贵荣华，怕死了；他需要驸马爷这个身份，如今，你那皇帝哥哥也不敢不给他这个身份。借这次受伤，他还能躲开多数危险的撕杀。你来看，毕空缚写的这个耻字虽然是狂草，却很无耻。没有狂草的奔放，只有狂草的放肆，这字看起来就贪婪。他是个野心很大的人，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www.cmfu.com发布正这个时候，书房门前出现一个胖大的身子，却还穿一身火红汉家服饰。小石头看一眼，心里一阵哆嗦，木阿兰丑些还罢了，现在连唯一让小石头顺眼些的地方也被她自己糟蹋的一塌糊涂；光洁的脸蛋上，涂抹上鲜艳的胭脂，让她的脸更大了。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拉起楚天清：“咱们一起去监酒司，如果人要不出来，先要你好看。”说着，率先冲出去。
www.cmfu.com发布木阿兰在诺大的安亲王府等了两天、也找了两天，终于见到小石头的影子，哪里能轻易让他离开，叫着：“酒王子。”伸手就要来抱。小石头身体灵活，无奈门口狭窄，能发挥的空间有限，眼看就要被两只粗胳膊抱住，手掌挥出，正中木阿兰壮硕的胸前。
www.cmfu.com发布木阿兰脸上的红润更浓，眼睛都快滴出水来，身体一软，又叫声：“酒王子，你个子好高啊。”；瘫在那里，醉去了。
www.cmfu.com发布跑来到门前，小石头还在喘息着，他到不是累，是被惊住了。鲁嘉正在门前准备车马护卫，看到王爷如此惊慌，以为里面有什么意外，拔出长剑跳过来：“王爷莫慌，有小的在，谁也伤不了你。”说完，就要带人往里冲。
www.cmfu.com发布他如今也威风了，昨天，洪海将军又调一百名墨猷卫来安亲王府。鲁嘉也升了官，如今已是墨猷卫副将了；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年王爷，能不好好保护？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摆摆手：“算了，快准备好马车，咱们去监酒司。”
www.cmfu.com发布楚天清却是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奇怪的看小石头一眼：“她，就能把你吓成那样？”
www.cmfu.com发布“色胆包天，你老风liu见到这样的，还有色胆吗？”小石头刚恢复正常，还是不断回头看向书房方向。
www.cmfu.com发布“这个美人还是不错的，王爷，色胆包天，还要能包容。看美人不能只看形状和外在，要善于发现美人的优点。比如木阿兰公主，你这个王府内美人不少，不过对你有几分真心的，也就是她了。”楚天清摇着扇子，点一下小石头；“年轻人，要珍惜啊，人家是木达可汗的公主。”
www.cmfu.com发布“你去珍惜好了，本王爷看到她就怕了；楚叔叔，您想个办法让她离开，我每天多给你调两杯酒。”
www.cmfu.com发布“此话当真？”楚天清收拢起折扇；“王爷，我说过，她是个美人，你不后悔？”
www.cmfu.com发布“不后悔。”小石头的回答，语气中十分决绝。楚天清笑笑：“这可是你说的，酒王子，千万别后悔。”对在一边笑着看热闹的绿汐说：“管家，把木阿兰公主找个安静的小院安置，回来我去劝公主，这样狼心狗肺的家伙，不值得为他伤心。”
www.cmfu.com发布小石头恼了，看去，楚天清也恼了，只绿汐管家在微笑。
www.cmfu.com发布坐在温暖的马车内，小石头看一眼在外面骑马护卫的十八名墨猷卫，感觉到坐马车的舒适，又想起一件事：“楚叔叔，你对麒麟门怎么看，麒麟神兽有那么厉害吗？”
www.cmfu.com发布“别听我老婆骗你，麒麟也许很厉害；不过，任何事情都要有代价，从竹云这几句话里只能知道两点：一，麒麟每六十年就要发一次威，似乎要喝很多血。二，供奉麒麟代价巨大，耗费了麒麟门多年的精力，这样说来，使用麒麟八成代价会更大；不然，麒麟门早就造反了，天下也早就是麒麟门的了，哪里还能轮到你们庄家坐百年江山？邯郸余将军也没任何利用价值。所以，暂时不用考虑麒麟是什么家伙。”
www.cmfu.com发布楚天清边说边想：“百年前的那段历史，是个问题，我以前就感觉不对劲，原来是焚书断史的结果；看来，我那娘子的见识很厉害，这个老婆我娶定了。不过说庄家只五千人马就横扫天下也太过分了，中原到江南西域如此旷大，那时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就是守这些地方，五万、十万也不够；看来，我那老婆没说实话啊。没关系，只要我楚风liu一出手，什么事情都会明白的。”
www.cmfu.com发布马车里，小石头看着这个色胆包天的老风liu，又一次想把他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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