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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投喂


  杜昭白一唤之下,见朱衣仍旧呆呆的没有反应,嘴唇软软抿住,顺手将剪子搁在小几上,往前走了一步。

  “你……”

  话还没出口,便见朱衣迅速地将头一缩,缩到了棉被下。

  “夫人行止怪诞……”

  冷不丁想起碧桃的话,杜昭白将嘴唇抿得更紧,俯身去掀拱成一团的棉被。

  此时,朱衣已迅速擦掉了嘴角的口水和眼角的腌臜,顺便还以手作梳捋了捋头发,待钻出棉被时,已恢复成光鲜靓丽的美人儿。

  四目相对。

  朱衣平躺着,望向微微俯身的杜昭白,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这位美郎君可曾婚配啊?”

  “……”

  “美郎君”的面色有些古怪。

  朱衣亲切无害的笑容孤零零地挂了一会,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渐渐凝结在唇边。余光瞥见上头掉漆的杉木房梁,依旧是在异乡宅院。也就是说,她此时的身份是“少妇”,有夫之妇调戏美郎君什么的,传出去的确太过惊世骇俗了。

  杜昭白默默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啊咧?

  不会把人气走了吧?

  朱衣伸着脖子看,却见他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瓷碗,步子一转,又走了过来。

  朱衣眼巴巴地盯着瓷碗,不用看也知道,不是吃的就是喝的。肚子不由咕噜咕噜连响了好几下,声音不大,却也不小。

  她拿余光瞄了瞄,美郎君神色无异。

  嗯,应该没被发现。

  隐约的粥香味儿钻入鼻中,朱衣一喜,撑着胳膊肘就想坐起来,可惜后继无力,软绵绵的肢体撑不住她的半拉身子,差点磕在床沿上,险之又险地被一只素白修长的手轻轻托住。

  朱衣庆幸地拍拍胸。

  好险,要是磕着牙了多难看啊!

  她此时体虚乏力,动作更是娇柔软绵,高耸的胸脯微微一颤,杜昭白停留在那里的视线稍微久了一些,复又若无其事地转开。

  朱衣正垂涎地对着粥掉口水,抖抖索索地又想起身开吃。

  “你气阴虚羸,肢体冰寒,切莫受凉。”

  杜昭白托住她肩膀的手一用力,扶她坐起身,将枕头搁在她脑袋后。

  这么简单的动作,朱衣做下来却出了一身冷汗。

  杜昭白微微垂眸,收回手,以指腹试了试粥饭的温度,这才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朱衣急不可耐地探过头,“嗷呜”一口吞下。

  “慢些。你多日不曾进食,须细嚼慢咽,以免伤胃。”

  饿疯了的朱衣可不讲这么多大道理,三两下干掉一碗粟米粥,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期待地看向桌上另两只碗,恍如一只馋嘴的猫儿。

  看着乖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伸出爪子狠狠挠你一把。

  杜昭白又取来瓷碗喂她吃下,她还贪心地伸长了脖子看着空荡的桌上。

  “不可暴食。”

  朱衣委屈地摸了摸肚子,“可是我饿。”

  杜昭白跟她对视了几息,终于败下阵来,认命地起身去了小厨房,不多时端来一碟五彩缤纷的果品。

  朱衣眼明手快,拈起一颗圆枣就想往嘴里塞,被杜昭白不客气地打落。

  “盥手了?”

  朱衣心虚地垂头,看着那颗骨碌碌滚下床沿的圆枣。

  暴殄天物啊!

  杜昭白拿起一块切好的桃瓣投喂给她。

  饱暖思淫(和谐)欲。肚子饱了,胃暖了,喉咙滋润了,朱衣又忍不住开始搭讪:“你是士大夫吗?”

  杜昭白正剥着葡萄皮的白净手指一颤,忽地僵住了。

  “是叫……呃,和大夫对吧?”

  她记得在昏迷之前,青杏嚷嚷着一定把和什么大夫给请过来。

  不等他回答,朱衣自顾自地唠了起来。

  “那是什么官?几品……唔!”

  杜昭白将葡萄塞入她口中,堵住她的话,淡淡道:“六品。”

  朱衣赞叹道:“六品欸!和大夫,你好厉害哦!”

  浮夸的语气,糟糕的演技。

  杜昭白冷冷淡淡瞥她一眼,继续投喂了一瓣橘子。

  面对这么不会聊天也不显露半分情绪的陌生人,朱衣心里也很没底,硬着头皮东扯西扯。

  “你们这儿的高官都跟你一样平易近人吗?除了管着份内差事,还要纡尊降贵地照顾辖下病痛的百姓?”

  杜昭白含糊地“唔”了一声。

  朱衣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好歹是个六品官,怎么还得为百姓一点小病小痛奔波劳累呢?偏偏听青杏和碧桃的语气,他就该管这个的,这实在太怪异了。

  ——她也只觉得怪异罢了,依旧心安理得地享受被投喂的慵懒人生。

  这个不知是宋国还是越国的国家,禄米可真不好领啊!

  想到这里,朱衣突然心头一跳。六品官,辖下百姓……这位可不就是本地的地方官嘛?她想要的路引甚至是社籍,完全可以从这位美大夫开始入手啊!

  一想到这里,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目光熠熠地望向杜昭白,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小声问道:“和大夫,你听说过巫都吗?”

  出乎意料之外,杜昭白愣了一下之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朱衣也没想到问话居然这么顺利,一愣之后大喜,忙问:“这儿是什么地方,离巫都有多远?”

  杜昭白没说话,一双古井辰星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幽深而复杂。

  朱衣连忙澄清,“你别误会,我不是想逃,只是有点想家了,不会让你在我那位夫君面前难做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昭白抿了抿嘴,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的神态。

  坦然而狡黠,不似作假。

  可他到底在她这样无辜的表情下栽了许多次,仍旧留了个心眼,将信将疑,面上还是配合她把戏唱下去。

  “夫君?”

  他将这个称谓在舌尖上悠悠转了一圈,眼神高深莫测。

  “就是那个长了六条手臂三个鼻孔满脸虬髯的杜家主子啦!”朱衣小手一挥,毫不在意地道,“我其实想见他一面,求个特准回娘家,可听说婢女说他暴虐成性,还……”

  她凑到他耳边,神神叨叨地道,“还喜欢玩‘那种’花样。”

  “‘那种’?”

  杜昭白跟个扁毛鹦鹉似的呆呆地重复着她的话。

  “就是、就是‘那种’啦!”臆想过头的朱衣直接扔了一个暧昧的表情过去,压低声音道,“就闺帷花样……”

  “咳咳咳——”

  不知不觉长了六条手臂三个鼻孔满脸虬髯,还暴虐成性地玩“花样”的杜家主子杜昭白,沉静的面容终于皲裂了。

  缓过劲后,他皱眉训斥道:“妇道人家怎生如此粗俗!这种事是随便跟人说的么?”

  毫无雅俗之别和男女嫌隙意识的朱衣懵然看着他。

  “啊?”

  杜昭白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乌黑深邃的眼眸中像起了一汪漩涡,阴阴翳翳,欲将周遭一切都吸附入内。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啊?”

  朱衣毫无仪态地吧唧吧唧嚼着圆枣,亲身上阵演示了何谓“囫囵吞枣”。

  她眉飞色舞着,语气十分骄傲。

  “我叫朱衣,是个巫女,来自楚国的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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