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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从头再来


  没曾想,我刚刚安顿下来,就被诸葛亮再一次丢回宋朝时候的阳谷县城,临走说他让我先稳定一下情绪,时机成熟他还将丢我回隋朝。无奈,我只好暂时留在了宋朝。这一住就是大半年。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我看了一则《阳谷日报》的报道,标题是:色胆包天西门庆入户强奸,老实巴交武大郎愤怒自尽。下面的副标题是:yin贼西门庆已经潜回本县,武大郎之弟武松正在奋勇追杀。报道中说,由于武大郎得知我将他的浑家据为己有,愤怒不已,连续多次进京**,可惜没有理他的,于是,他终于忍无可忍,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精神崩溃,从自家楼上破窗跳下,脑浆迸裂而死。这与我何干?我决定去找潘金莲理论。我知道武松已经离开宋朝去了隋朝,这里没人想要杀我了。

  我记得我与潘金莲勾搭成奸的细节不是强奸,应该是我回了阳谷让王干娘给我设了个酒局,我在酒局上装做把筷子蹭到地下,趁拣筷子的时机去摸她的三寸金莲才逐步得手的。说我强奸,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将来让人家传出去岂不是要说我“出老千”?我可不能背这样的骂名,大小我也是个书生啊。没费多少工夫我就找到了小潘,闲聊几句,我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对她说了一番,然后请她去报社帮我正名。潘金莲顾不上去报社里,威逼我娶她为妻,见我犹豫,她以为我在拿捏,嘤咛一声别转身子,娇声道:“不嘛,奴家要做西门夫人嘛。”

  我便将不能隔着朝代结婚这个道理给她叙说了一番,末了道:“你且忍一忍,等我成就了事业,马上带你回去办了此事。”

  潘金莲道:“既然如此,我就不逼你了。相公,奴家能帮上你的忙吗?”

  我想了想,将她拥在怀里,柔声说道:“娘子,我已经宣布起义了,准备推翻隋朝,眼下……”

  潘金莲一把将我推开,毅然决然地说:“相公,我跟定了你,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好!我在心里由衷的赞叹了一句,这才是真正的巾帼英雄、贤内助!

  当真是好人有好报,我刚刚找到潘金莲,诸葛亮就来了,用扇子直接将我和小潘丢回了隋朝,临走说,目前政权已经到了比干手上,你自己想办法夺回吧。我感觉太累,找了一家客栈和潘金莲住了进去,一夜无事,因为我的定力实在是太好了。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了床,喊起金莲,我俩简单梳洗一下便迎着晨曦往阳谷县城迤俪而去。进得县城,已经是大半头晌了,城内熙熙攘攘,人头攥动,没有人注意我俩。

  金秋十月,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这个季节的大街上风物正好,车水马龙,行人如织。信步走到街边,见一童颜鹤发的老汉摆着个地摊,在叫卖各味驱虫防疫的草药,什么枸杞、当归、苍术、山奈、艾蒿、白芷之类。我见他有几分面熟,便蹲在他的对面,仔细打量他。那老汉见我看得入神,张口问道:“先生莫非亦通歧黄之术?”因为我在宋朝开得好大一间生药铺,对这些自然粗略通晓一点,当下便与他攀谈起来。老汉见我说得头头是道,问我是不是祖上有经营药铺的?我哪敢跟他说实话?就糊弄他说,我喜欢看一些医书,故此懂得些医疗之道。老汉大喜,摸着胡须说他名叫西门祖,乃是世代医门。见我年纪尚轻,叹道,如今杏林不振,也少有年轻人相信老法子了,连他儿子西门宗都改行了。一听他是本家,我不禁一愣,这莫非是我的祖先?刚想与他攀亲,当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岂不是乱套了?我怎么称呼他?他又该如何相信我,备不住将我送交官府,那麻烦可就大了。我没敢与他深谈,只是谈论一些与悬壶济世有关的话题,顺便探问一些阳谷县近期的动向。西门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身世,口若悬河地与我攀谈起来,将潘金莲晾在一边。

  西门祖告诉我,现在的阳谷国在经济上的确是来了一个质的飞跃,在比干丞相“交通领先”的指示下,有一部分暴发户率先购置了由春香楼妓院制作的母鸡轿车,带动了阳谷国在交通税收方面的发展,据说光养路费一个月就能收个十万八万黄金的。现在满大街都是飞奔着母鸡轿车,大家互相都很客气,错车的时候一律拧一把鸡冠子,让母鸡的鸣笛声更加响亮一些,以充分体现大阳谷国的国民素质。当然,对那些推着木轮车或者赶着驴车进城的农夫就不太讲究了,经常用母鸡轿车撞他们,借以打击灰社会势力……然而,经济发展了,难免出现一些别的问题。对此,西门祖缄口不语。正沉默着,猛然听得耳际传来一声怪响,似杂有金铁碎裂之声,同时又有几下爆竹般的声响。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长空,刺入耳膜:“王八蛋!往姑奶奶的哪里乱撞啊你?”

  循声望去,见对面街边一辆母鸡牌机械化轿车撞上了一辆破旧的木轮手推车,母鸡轿车的鸡冠子被撞落下来,已然碎裂。一个面黄肌瘦的黄脸汉子战战兢兢地站在手推车旁边不知所措。母鸡轿车上坐着一个穿着崭新警服,身躯雄伟的黑脸大汉,我没敢仔细打量大汉,因为他疑似要取我首级的武松。大汉的旁边还有一位翘首弄姿的女子站在身后,面容俊俏,一身红衣劲装。我细细观瞧此女时,不觉心下一懔——吴阿猫!再偷眼一看那大汉,果然是那悍匪武松!转身来看潘金莲,哪里还有潘氏的影子?一缕清风当头刮过,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悻悻地转过脸来看这边的情况,见那黄脸汉子身形瘦削,面如青纸,尖嘴爆牙,两块肩胛骨微微突起,显然是劳作辛苦所致。在吴阿猫的厉声质问下,黄脸汉子口齿木讷,口角已经落在下风,焦黄的面颊上涔涔汗下。有交通纠纷的免费好戏,又有美女可瞧,于是三人身边霎时围上了一圈闲人看客。罢了,我正闲来无事,就在这里看上一番热闹吧。怕武松认出来,我退后两步,也站在人群中观看三人对阵。

  “跟他废什么话?叫他赔!”武松发话了,声如洪钟。黄脸汉子认为是母鸡轿车撞了自己,如何肯赔?要叫交通警察来处理。武松陡然恼了,跳下轿车,伸出毛茸茸一支粗大手臂,劈手揪住那汉子的衣领:“你赔是不赔?”“你想干啥?”黄脸汉子挣脱武松的手,对众人叫道,“请大家评评理,衙门里的人也不能这么霸道嘛!”众人早已看得分明,都纷纷为那汉子说话,指责武松不讲道理。武松听了几句便不耐烦了,态度十分骄横,踱着步子点指着众人道:“关你们什么事,想进局子咋的?”他的话声音如龙吟虎啸,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黄脸汉子见武松蛮横,推起手推车想走。谁知武松早斜眼瞥见,一把扯住那汉子的车后横杆,口中暴吼一声:“恶徒休走!”那汉子已然启动的手推车竟如风筝一般被凌空生生拉了回来。黄脸汉子大惊失色,慌忙跨下车子,拔腿就逃。“兀那汉子哪里去!”武松取个饿虎扑食之势,一下子扑倒那汉子,生生压在了身下。黄脸汉子几番挣扎不脱,于是嘤咛一声,用假嗓柔声道:“相公,看看我是谁?”

  武松忽听得身下柔语俏音,如妖似怪,不觉心中一荡,怀内一松,那汉子立即如黄鳝般呲溜一声游脱出来。武松见被那汉子愚弄,颜面全无,气得七窍生烟,捏起一对碾盘大小的拳头,呼地一声,一记当头炮照那汉子面门打来。这记拳头威势骇人,我在一旁看得真切,那正是失传的武林珍笈《神经拳谱》中的招式!当街拉锯了几个回合之后,二人都有些懈怠。武松始终不能抢得先手,心中不由大躁,使出必杀计,双拳齐出,直击黄脸汉子的心窝。黄脸汉子闷叫一声,口角鲜血冒出,委顿倒地。良久,摇摇晃晃立起身来,面露决一死战的杀机,慢慢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的一件黄背心,那背心上印着一个血红的鸡头,甚是可怖,下方有几个字:“钱多人傻,快来”,看来汉子要拼命了。

  岂料那黄脸汉子虽然发狠,却并不上前再拼斗,弓身从靴子里拔出乌蒙蒙一件物什,在阳光下映出黑糊糊的光芒。

  那物什什么模样?有诗为证:玄铁浑成百炼精,三尺长短锈迹生,挥手一舞掉渣子,丢在煤里无人惊。

  却原来是一把破剑!那汉子手舞破剑,似笑非笑,将手探进手推车上的偏篓里,须臾从里面搬出一只巨大的蜻蜓来。围观众人发出一阵讪笑——这汉子是个跑江湖卖艺的吧?只不过他这家什也忒低级了,人家都用上猴子了,他怎么还在用形销骨立,面黄肌瘦的破蜻蜓?穷疯了吧。那汉子也不管众人在笑他什么,只管手脚麻利,将那只大蜻蜓绑定在手推车的车架上,悠然骗腿骑将上去,用力一拍蜻蜓脑袋,大吼一声:“转你娘的!”那蜻蜓便“嗖嗖”两声,将翅膀呈螺旋状竖在了背上。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随着蜻蜓翅膀的转动,扇得地面尘土大起,手推车随之微微颤动,昂首嘶叫一声“娘西皮”,竟然缓缓上升,离开了地面!升到十数丈的空中时,众人仰首看那车腹,上面有一个硕大商标——忽悠牌。再看那黄脸汉子,神采抖擞,已非先前颓唐之态,凛凛有雷神之威。

  他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我大吃一惊,霍然看清了,那黄脸汉子竟然是带套侍卫郭亚鹏!

  武松,这下子你完蛋了,你只有勇没有谋,哪是郭大侠的对手?

  再看看躲在武松身后的吴阿猫,脸上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显然她也是刚刚认出那人是郭大侠来。

  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我且慢慢看着吧,我倒要看看你吴阿猫到底向着哪个。

  手推车在半空中悬停了片刻,郭亚鹏便驾车朝武松的头顶飞来,手中的破剑也同时舞将起来。武松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毫不畏惧,冲郭亚鹏切齿道:“飞起来怎么了?老子照样打你脑壳!”可怜打虎英雄勉力支撑,最终还是被打得头晕眼花,伏地不起。此时忽见一人如猿猴般窜入人群,扶起武松,从身边破包袱中拿出一套输液管,给他输液,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卖药老汉西门祖。再看老汉用药,不过是白开水、童子尿、蛤蟆痰、老鼠屎上锅蒸熟以后调和的抗休克药而已。转瞬间,武松已渐渐醒转,悠悠吐出一口气,软软地倒在地上。

  我不由得有些恼怒,西门祖宗啊,你不该帮那个悍匪的,他是来取你子孙性命的呀!

  再看那吴阿猫,脸色由红转黄,再由黄转绿,最后竟然变成了黑色,她似乎要变化成原形了。

  围观群众也替瘫在地上的武松捏了一把汗,有人在喊,武都头不能死啊,死了我们上哪儿买狗肉去?

  那吴阿猫在一旁见新欢武松锐气尽失,眼中竟流露出一股不易觉察的歹毒之气,五官扭曲,状极可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竟然一把掀起了短裙!众人中有轻浮的,见此,色心大动,目不转睛。我只觉得眼前一迷,紧接着闻得一股恶劣之气,不好!我心知此气邪毒凶险,赶忙运用以前所练的闭气之法,引导周身真气固住心脉,抬眼来看众人:那些功力稍弱一些的,皆口吐白沫,呕吐不止。

  此刻,已经升在半空的郭亚鹏,突遭弥漫上来的邪气侵扰,只觉血气激荡,胸前发堵,一时手足失措,连人带车从半空中直坠下来!郭亚鹏虽然陡逢险境,却有临机应变之功,身在半空,仍然能够沉着地探掌在身下手推车的车头上轻轻一拍,手中破剑也随即向上疾甩,借着一拍一甩之力,身形跃后丈许,飘然落地。那大蜻蜓受他这半空一拍,吃疼不已,赫然一声惨叫:“郭亚鹏,你丫太不够意思啦!我要调戏你的马子!”旋即向吴阿猫猛扑去。吴阿猫一手撩下裙子,一手往下一勾,竟然抓住了蜻蜓的尘根。蜻蜓哪里受得了她这么一抓?当即嬉皮笑脸起来:“娘子好性急哟,何故这么着急?待俺脱了衣裳再伺候你不迟呀。”吴阿猫无端受一劣等动物的调戏,不禁大怒:“泼皮!胆敢调戏本姑娘!”蜻蜓正享受**之乐,哪里还管她说些什么?只顾笑嘻嘻道:“娘子呀,你的手好软哦。”吴阿猫只气得七窍生烟,用足全身力气,猛地把手一攥。蜻蜓受疼,方才反应过来人家这不是在调戏他,将翅膀蓦地变成一只爪子,只一拨拉,吴阿猫便浑身酥软,一跤跌出丈余。吴阿猫万万没有没想到一个劣等动物竟有如此高超手段,平地蹲身,滴溜溜转动起来。随着她身形转动加快,身边竟平地刮起一阵阴风!这阵风风力惊人,排山倒海一般,连旁边两棵古树的树叶也被巨大的风力刮脱,只剩下孤零零两根树干,光秃秃顶向天空。围观群众被这番景象彻底打懵了,眼睛刚刚调好焦距,吴阿猫的裙底又甩出一阵劲风。地上那辆少了蜻蜓驾驶员的手推车竟被阴风卷起,连同武松开来的母鸡轿车一起,一先一后,凌空径奔郭亚鹏而去。郭亚鹏的四肢已被阴风裹挟,动弹不得,只得闭目长叹:“可怜我堂堂大侠今**于此地!”

  再看那方才还油嘴滑舌的蜻蜓早已道声“某家去也!”振起双翅扎进了灰蒙蒙的天空。

  两车款款飞至郭亚鹏面前一尺之处时,忽然见两团黑影斜刺里飞到,分别撞到两辆车子。

  但听得两声巨响,恰似晴天霹雳,两辆车子被击之处升起两朵蘑菇云,车子刹时不知去向。

  打车的那两件东西“噗嗤”掉落地上,众人看时,竟然是一双黑糊糊的破鞋!

  众人齐刷刷转眼一看,那卖药老汉西门祖正悠然坐在地上,裆门大开,光着一双脚丫,臭气盘旋而上。

  吴阿猫见状,又羞又气,双颊绯红,戟指西门祖道:“我要挠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老杂毛!”

  恰在此时,远处警笛大作,一个衙役飞车赶到,将脚下的滑板警车“吱”地停下,翻身下车。原来,此前早已有人报警了。那警官见了西门祖,跪倒便拜:“父亲大人,让你受惊了!”我一怔,慌忙来看那衙役的胸牌,原来他叫西门宗,正是西门祖说过的那个儿子。西门祖与西门宗耳语几句之后,西门宗便上前询问武松的身份。

  “混帐!”武松转身找回自己已经被撕烂的衣服穿在身上,“我是你的上司武松,武都头!”

  “少跟我玩冒充国家工作人员的把戏,”西门宗似乎不认识武松,眼都不抬,“说实话,干什么的?”

  “你连我都不认识?”武松急了,“再好好看看!认出来我卖上好的狗肉给你。”

  “放肆!竟敢贿赂国家工作人员,”西门宗一把抓过武松,轻声问道,“赊帐可以么?”

  “可以,”武松看样子想尽快离开这尴尬之地,连忙说,“我可以走了吗?”

  西门宗翻个白眼道:“不急,我还没审问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呢,”转向吴阿猫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阿猫跟武松是一个心情,连忙回答:“吴阿猫。小女子跟他是一起的。”

  西门宗不理她,转身问武松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有没有身份证、暂住证、驾驶证?”

  武松一时语塞,面露难色。西门宗要吴阿猫讲述,吴阿猫扭动身躯,目光如丝,一双媚眼只管瞟向西门宗。可怜西门宗被这一双媚眼一瞟,两腿一软,道声“你们走吧”,软绵绵瘫倒在地。武松和吴阿猫连同傻在那里的郭亚鹏闻言,一溜烟跑了,众人见没了光景可看,也嗡的一声作了鸟兽散。好嘛,街头斗殴不管,交通纠纷也不管,这还了得?我不禁勃然大怒,一把扯住西门宗,质问他还是不是一名合格的人民衙役?西门宗惊叫道:“张灶王?”眼见得暴露了身份,我只得承认了:“我是张灶王,可是目前我已经是阳谷国皇帝了。”

  那西门宗好像知道我的一些情况,冲我丢个眼色道:“皇上,借一步说话。”

  我随他走到一个墙角,站住道:“仁兄有什么话对我讲?”

  西门宗压低声音道:“皇上,现在城里乱套啦,比干根本不是个管理国家的人才,整天跟一帮**打得火热,把城里所有的店铺全部改建成了窑子铺,致使民怨四起。知道方才我为什么装做不认识武松么?我是害怕将来与他结识了,受丫挺的连累!还有,前几天一个红脸脚夫与那武松在衙门里为了几个脚钱争执起来,比干竟然在里面和稀泥,非说那脚夫是关老爷,要留人家在这里作官,幸亏来了一个拿鹅毛扇的道士把那个脚夫拉走了,不然人家还真想在这里糊弄个官职呢,你说他这不是扯淡吗?他做的扯淡事情多了去啦,满城人整天往衙门里吐口水,现在衙门前面都被口水冲出了一条小河,按时得往护城河里排水……百姓们怨恨极了,为此都编出了民谣,民谣说‘比干比干,做事**,吃喝嫖赌,什么都干,盼望灶王早点回来,万民欢颜’。皇上,你应该回来呀,只要你回来,不用打仗,他马上让位。”

  我沉吟片刻,茫然道:“可是目前这种状况,我怎么敢回来?一露头就被他抓了。”

  西门宗笑道:“皇上,你可真是个厚道人,你就不会化一下装吗?非得说你是张灶王不可?”

  我纳闷道:“我这模样大家都认识,再怎么化装大家也看得出来呀。”

  西门宗转回身子冲西门祖勾了勾手:“爹,你过来一下。”

  西门祖一过来,西门宗就说:“拿出你的易容之术来,给张灶王改变一下形象,成功了咱俩就是功臣。”

  西门祖问过原由,大吃一惊,慌忙下跪,我拉起他道:“老人家不必多礼,说干就干吧。”

  不消一柱香的工夫,我就变成了一个形象委琐又不失倔强的邋遢汉子。

  在西门父子家歇息了几天,精神很足,我就想出门游玩一下了。这天,忽听邻居一个叫做韩桥生的人在胡同里喊:“忽如一夜春风来,阳谷流行吃王八。”王八可是个好东西,浑身是宝,在宋朝的时候我就经常买来让我浑家吴月娘给我做王八蛋吃,剩下的王八羔子就分给看家护院的伙计们吃了。难道这大隋朝也开始吃王八了?我得去买两只吃吃,这阵子身体亏空得厉害……

  刚拐出街角,西门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到了我的前面:“皇上,我与你一起出门!”

  因为起初有言在先,我出门的时候必须带上他,我便点了点头:“一起去吧。”

  我二人并肩进了县城西首的农贸市场,这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稍一打量,我就发现了一个卖王八的,盛在一口大缸里的王八壮硕极了,一个个像盘子那么大,噼里啪啦往外爬。我正想往那边走,西门祖拉我一把,指着另一个摊位道:“那边的个儿更大。”我张眼一看,果然,这边的王八比我看见的那些可大多了,像一只只锅盖。我心中大喜,挽起袖口就奔了过去。刚在这边与摊主讨价还价,忽然听见前面有个戴口罩的女人高声叫道:“王八蛋赠送,不要钱啦!”身边的人纷纷奔向前方,须臾就形成了一团人山,密不透风围住了那个摊位。我看见上方悬着一块黑板,上书“王八蛋不要钱,王八打折”。嗯,很实惠!我咽一口唾沫,拽着西门祖就挤了进去。此时有人扛着一只王八挤出人堆,脸上喜滋滋不能自持,再看那人扛着的王八,真叫一个大呀,足有一辆母鸡轿车的规模,光那四只爪子就有牛腿那么粗。不多时又挤出来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足有一米九上下,个子矮的那人抱着那个高个子的腰际往前摇晃,定睛一看那高个子,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只王八!王八身子直立起来,左晃右摆,挖掘机轮子般前行,那矮个子根本把持不定,勉强抱着王八腿,以交谊舞步向市场外挪了出去。

  正惊疑间,人群哗地裂开一条道路,一个人开着一辆母鸡轿车冲了出来!

  那车上的年轻男子高叫:“当心啊!真是的,长这么大干嘛呀!”

  待那轿车忽地掠过身边时,我只嗅到一股浓烈的腥气——什么轿车?那也是一只王八!

  我决定看个究竟,于是对戴口罩的那个女摊主说声抱歉,侧身挤入人群。

  那女人见我走了,一把抓住西门祖道:“哪有你们这样的买主?看也看了,价钱也问了,为什么不买?”

  西门祖不忿道:“哪有你这样的卖主?还不许我们货比三家了?撒手,不然调戏你丫的。”

  口罩女人显然不是一般人物,反手扣住西门祖的手腕,尖声叫道:“我还就不信了,你来调戏调戏我看看?”

  见西门祖走不脱了,我挤回来对那女人道:“娘子,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啊。”

  那女人突然“咦”了一声:“相公,你是?哟,西门庆!我的相公啊……”

  我定睛一看,不禁失口叫道:“金莲?你怎么在这里卖起王八来了?”

  那女人把口罩一摘,果然是我走失了的相好潘金莲!西门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呆呆地楞在那里。我把西门祖往摊位里面一推,对他说,你先帮我家娘子看一会摊子,我与娘子稍微聊上几句。潘金莲让我呆在一边,草草对西门祖说了一番如何讨价还价之类的话,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相公,那天你怎么不理我了?奴家好担心哟。”

  “不要担心,我还活着。”其实我知道,那天他看见武松,肯定是躲起来了,因为她是跟我在一起的。

  “相公,我知道你是误会我了,奴家那天一时内急……”

  “娘子,”我打断她道,“咱们还是不要说这些没意思的了,我现在关心的是你怎么干起了这个行当?”

  “唉,”潘金莲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诸葛亮这个老酒鬼?”

  潘金莲拉我走到一个僻静之处,幽幽地说,那天在街道上看见发生了交通事故,突然发现那个开轿车的是她家二叔,不由得有些害怕,因为她家二叔被诸葛亮搞得颠倒了时间,认定哥哥已经被她给害死了,所以连声招呼都没敢跟我打就钻出了人缝……

  我明白了,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爱怜地看着她,叹息道:“娘子,方才我错怪你了。”

  潘金莲一脸哀怨:“相公,我不想干这活儿了,那些王八跟色鬼差不多,整天调戏我。”

  这话我相信,这年头连蟑螂、蜈蚣都会说话,岂止是王八?就安慰她道:“再坚持几天,我会去深圳看你的。”

  潘金莲眼巴巴地看着我,泪水流了个满脸。

  我正想劝她几句,突然看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半老徐娘指着水缸里的一只大乌龟让西门祖抓来称一下,西门祖不敢怠慢,挽起衣袖便探手去捉。这只王八足有锅盖大小,体魄雄奇,性格十分暴烈,而且灵活狡诈,西门祖几番去抓,均被其逃脱。西门祖着慌,瞟一眼半老徐娘,道声“见笑”,猛一发力,再次扑向大缸。半老徐娘似乎是等不及了,娇嗔道:“兀那老贼,你什么身手?还须姑奶奶亲自帮你么?”

  我忽然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好生熟悉,定睛一看,不禁怔住了,乖乖,这不是老鸨嘛!

  我连忙撇开潘金莲,远远地冲老鸨唱了个肥喏,老鸨一见是我,吃惊不小,礼都忘记还了。

  我让她不要激动,随便说说我离开阳谷以后的事情,老鸨说出的一番话让我大吃一惊,心悬到了嗓子眼上。

  老鸨说:“张灶王啊,打从你走了以后,我们就没有过上一天安生日子,比干那厮整天变着花样折腾,不是要治理这个行业就是要治理那个行业,把衙役们指挥得团团转。你就说我掌管的那个窑子铺吧,那厮三天两头去瞎指挥,非要让那些白虎娘娘一天之内修整好工具,没有办法,她们就去城外玉米地里找玉米缨子,可是老百姓不高兴了,抓住我们就打,碰上个讲道理的还好,打两下摸两把也就拉倒,要是碰巧遇上个车轴汉子可就麻烦了……”老鸨说话忒罗嗦,我打断她道:“别说这些黄色的东西了……后来呢?”

  老鸨说:“多亏了张凰张丞相啊,张丞相将比干那厮抓起来了,后来就让我们到处找你。”

  我明白了,欢喜道:“张丞相现在哪里?”

  老鸨道:“他知道你这几天一定会回来,正在衙门里给衙役们宣传新政策呢,要给你一个惊喜。”

  张凰果然有两下子!我赞道:“张丞相是我们的好当家啊,走,大家回衙门。”

  惜别潘金莲,我跟老鸨走在路上,老鸨絮絮叨叨地说,张丞相发起了一个“讲礼仪、讲派头、讲忠孝、讲卫生”的“四讲”运动,整天忙碌着让衙役们学习,最近衙役们的思想觉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已经形成了一个人人学“四讲”,个个讲义气的热潮。张丞相说了,所有的衙役一定要保持为朝廷尽忠,为百姓卖力的先进思想,只要掌握了“四讲”,我们阳谷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一路走一路听,老鸨的话让我更加佩服张凰了,心想,等我收拾了比干,一定让他当皇老二。

  说话间衙门就到了,未等开门,我就听见了张凰的声音,他在里面给衙役们训话。

  我摆摆手让老鸨不要声张,默默地站在衙门口听他罗嗦些什么。

  我听见张凰抑扬顿挫地说:“当前,百姓对搞好衙门的执法能力寄予了厚望。具体说,老百姓对我们新有二盼:一盼真正重视**活动的意义,要防止部分衙役产生懒惰情绪,对衙役逛窑子抱无所谓的态度。不要以为体恤**已经够多的了,再搞什么四讲教育没有多大必要。要充分认识到开展这场活动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这是加强衙役们执政能力的一项伟大的基础工程,关乎阳谷的兴旺。各级衙门组织、广大衙役要严格按照本丞相的要求,真正从思想上重视起来,行动上积极跟上。特别是朝廷里的衙役要示范带头,引领普通衙役前行。通过逛窑子,提高思想认识,增强**技术和持久战的能力,树立良好形象,在全面建设新阳谷的伟大实践中更好地发挥先锋模范作用。”

  听着听着,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他怎么谈起了这种事情?回头问老鸨:“这就是他最近在忙碌的事情?”

  老鸨道:“是呀,张丞相对我们**行业可关心了。”

  我只好稳住性子,继续听下去,一阵掌声过后,张凰接着说:“老百姓这第二盼就是,盼望大家**的时候要掌握三个基本要领,那就是稳、准、狠,扎实推进。要根据张灶王出巡前的要求,结合各人的实际情况,制定出切实可行的计划,做到脱衣利落,上床迅速,**干净,**嘹亮,措施具体,环环紧扣,扎实推进,不放空炮,不走过场,不搞形式主义,不做表面文章,把抚臀摸ru、深入浅出、前松后紧、完事唱喏等各个阶段的工作切实做细、做好,真正起到提高自身素质、加强**能力、服务广大**的作用,收到预期的效果……”

  好家伙,他说得越来越不着调了!张凰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被色鬼附身了?

  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闷足力气咳嗽了一声:“张丞相,朕回来了!”

  张凰回头一看,立马停止了训话,大声喊道:“全体衙役起立,欢迎皇上出巡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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