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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矣(二)


  空气里偶有烛火爆裂的噼啪的轻微的声响,还有絮絮叨叨的男音,声音很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声音低沉有磁性,非常好听。

  床上的人突然皱动眉头,开始低声咳嗽,“咳咳咳”,听在谢杭耳里十分难受,床上的人又“哇哇”的吐出几口黑血,谢杭急忙扶起她,声音似有些哽咽,道:“小祖宗,你别吓我好不好,谢杭经不住你吓。”

  陈清然眼睛紧闭,声音低若蚊蝇,用力的抬起手,死死抓住谢杭的衣服不放,虚弱道:“谢杭……”

  “嗯,我在我在”,谢杭急忙点头,右手紧紧握住她抓自己衣服的手。

  “谢杭……”她突然低声笑了,虚弱的小奶音,“嗯……我喜欢裴行熙”

  谢杭把她的手握的更紧,委屈道:“今早,你不还说你最喜欢我吗?”

  “你怎么现在就说话不算数了,我不管,我只记得你说你只喜欢我,等你伤好了,我们……”

  还没等说完,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因为……因为谢杭就…就是裴行熙……”

  “谢杭,我……我好痛,胸口……好疼,脑子也疼,炸的慌。”

  谢杭听她难受,眼角流出一滴泪,轻轻的安抚她,“别怕,我给你扎针。”

  “谢杭,对……对不起”,又是一口猝不及防的鲜血,将她的白色中衣染的更红。

  谢杭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你不要说话,你一说话就吐血,我心里难受,对不起的话等伤好了,你在我耳朵旁边说一整天好不好,还主动亲我好不好?”

  “到时候你换上女子衣服,你生的好看,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每日晨起,我给你描眉画眼梳发髻,最重要的是你还要对我撒娇,天天都说喜欢我,”

  “还有,长安城内的女子都会给她的如意郎君做腰带,我知道你绣活不好,你就随便找块布,绣上我的名字就行,虽然我想象得出绣字是歪歪扭扭的,可只要是你给我绣了,我天天都戴着……”

  谢杭絮絮叨叨的说,就是不想再让她说话,这一口一口的血,恨不得他是躺着的那个人。

  陈清然大概也明白自己接二连三的吐血,让谢杭担忧不已,就紧紧忍着喉咙的冲动,“哥哥……衣服湿了……难受。”

  “没事,哥哥马上给你换,如今你哪儿都被我看了,醒来后可不许赖账,”谢杭如今是逮着机会就让她答应自己的条件,虽然她清醒了也可能忘记这回事,可只要他记得就行。

  陈清然留下一句:“哥哥……哥哥真好看”,就彻底昏迷过去。

  谢杭感受昏迷不醒的人头,在她的额头留下一吻,接着把她平躺放着,先用帕子给她擦干净嘴角。

  接着给她换衣服,谢杭把衣扣解开,她的胸前穿着抹胸,谢杭还记得今早将人清出去以后,给她换衣服,结果缠胸带取下来以后,她的胸前就没什么遮挡物,他脸红的给她穿上抹胸,还是他翻了好久的衣柜才找到的。

  谢杭给她重新换上衣服,坐在床边,握紧她的手,好笑的埋汰道:“你还真没把你当女子,连个肚兜也没有,你不怕我见色起意啊?”

  “小祖宗,现在你喜欢我就没有任何负担了,真好,你说你一直都喜欢裴行熙,在还没有认出我的时候,就一股脑的喜欢上我,”

  “你说,喜欢裴行熙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小祖宗,你醒后,我们就成婚吧,我们回桃山,我给你洗衣做饭,你就天天勾引我就成,我很容易被你勾引的,你只要对我笑一笑,对我撒撒娇,亲亲我……”

  第二天一早,谢杭趴在她的床边醒来,放下她的手,对她落下一吻,开始洗漱,给她熬药。

  军中突然热闹,熙熙攘攘的,人们这才知道,他们的主帅带兵抓捕了西宁皇室,火烧了金都,屠了虎部,美中不足的事,作为最出众的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第三天如此,第四天也是如此,第六天的时候,西宁皇室的囚车还有运送金银珠宝的军队回来了,定北军和凉州军的将领听见小将军昏迷不醒,盔甲都还来不及脱,就直直的朝着主营帐奔过来。

  刚一进营帐,就看见谢侍郎正在给人换帕子,高志进来,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哭道:“将军,你骗我,你说你不会受伤的,你说你要带我回长安逛青楼的,你如今这样还怎么去?”

  谢杭听到这里,脸色突然一黑,骨头捏的作响,心情极其不好,这祖宗,还真是他的祖宗,家里有朵比常人不知好看多少倍的花,非不看,偏要逛青楼。

  他发誓,等她身体完全恢复以后,管成没成婚,一定要让她下不了.床,出不了门!

  高括听见儿子的话,也没怒着打人,相反他心里想的还是,只要将军能马上恢复成平时生龙活虎的样子,别说高志去逛青楼,把高临带去也无所谓。

  可听人说,将军昏迷了好几天,至今未醒。

  三月三十晚上,有士兵禀报,说外面有一位黄衣女子,自称是主帅的朋友,有办法医治主帅。

  军中人大喜,急忙将人恭敬的请进来,谢杭看见来人,惊了,这个人他记得,那年大雪纷飞的晚上,她敲开他的房门,把小祖宗交在他怀里,对他说:“好好照顾她,她知道了很多事情,醒来后可能要大哭一场。”

  “我知道你喜欢她,既然喜欢,就放肆的喜欢她,她一定会是你的妻子。”

  也就是那句“她一定会是你的妻子”,这些年,他才一直坚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头,刚好看见他。

  惊蛰进了营帐,看见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脸色苍白,对着众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诊治时不喜人多。”

  其他人面带犹豫,在卫晓的带领下,还是出去了,惊蛰又对着谢杭道:“你懂医术,你留下。”

  等人全部出去后,惊蛰看着谢杭,问道:“还记得我吗?”

  谢杭点头,“记得,当年你把小祖宗放在我怀中。”

  惊蛰又问:“她告诉你了吗?”

  谢杭起初不明白,再结合那日小祖宗说的话,“可是我是裴行熙转世这件事?”

  惊蛰突然笑了,“知道了就好啊,要是当初你没有选择撕裂一缕魄,她见你第一眼时就可以认出你。”

  “嗯?”谢杭不解,“可否说的详细?”

  惊蛰不说话,来到床边,拿起陈清然的手,对准红绳施法,谢杭就看见惊蛰从小祖宗的红绳里变出三朵花,或者说拿出更合适。

  惊蛰把花递给谢杭,道:“这是你种的三朵彼岸花,如今就拿来医治殿下,熬水即可,每一个月一次。”

  谢杭欣喜的接过,“是不是三副药吃完了,我妻子就会醒了?”

  惊蛰摇头,“看她自己,一切都取决于她。”

  后又嘱咐道:“你要每天同她讲话,她的意识时而清醒,可能听到你的声音,会醒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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