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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覆水已难收,忆再多往昔不再


  夜已深,窗外繁星点点,屋内一灯如豆,荣芊芊站在床前,隔着纱帐,出神的望着已经恢复气息此刻因做了噩梦而表情痛苦的宋小米。

  回想一下她为什么会来这小屋,不正是因为听说了宋小米“已死”的消息前来确认个真假么?宋三郎死守在宋小米身边,她也只当做是他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而在自我欺骗,也就顺着他的意,演上一出恭顺温婉的贤妻形象,好不容易宋三郎终于肯离开,她正自得意,准备招呼家丁将宋小米的“尸体”尽快处理掉,在那之前她还是忍不住想看宋小米最后一眼。

  于荣芊芊而言,宋小米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纵使她长的比一般女子要高大却还不是那种沉鱼落雁的美人,她实在无法理解宋三郎对宋小米的痴情,或者说宋小米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宋三郎。

  作为夫妻相处了五年,荣芊芊自认为对宋三郎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绝非长情之人,更说不上痴情,若当真是个痴情种,当初也就不会娶她,亦不会放着宋小米在乡下庄子五年不闻不问,所以这之中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她原先一直确信有原因,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那天在宋府的大门前,一道火光从宋小米身上冲天而起,浴火之中的宋小米居然有种美的不可方物,她终于明白那个自己一直没想明白的原因。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再特殊的原因对于一个死人来说都已经毫无意义。

  怀着愉悦的心情,荣芊芊走近宋小米的床榻,而就在她站在床榻边准备伸手掀开纱帐时,已无气息的宋小米突然呻吟一声,仿佛溺水之人被救出水面的瞬间,接着荣芊芊便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前一瞬还气息全无的死人突然呼吸急促,表情痛苦。

  诈尸!

  也是在那一瞬间,荣芊芊呆愣住了,本能的恐惧让她想退后,可理智却怂恿她上前。

  “现在是唯一的机会!”望着宋小米的脸,荣芊芊内心有个声音在叫嚣:“杀了她,杀了她……”

  受到这个声音的蛊惑,她掀开了纱帐,将搭在宋小米胸前的薄被往上拉,好似一个温柔的姐姐正在为妹妹捋顺被子,如果被子没有没过宋小米的头顶,那双纤若无骨的手也没有按下去的话。

  噩梦中感受到的窒息并不能影响宋小米,她仍留在自己的梦境里难以自拔。

  原以为那一剑下来,她必然身首异处,再不用伤心,可命运却不肯放过她。

  琥珀及时赶到,在宋小米自灭三魂七魄的同时将她的魂魄收入早已准备好的容器里,即使如此也还是没能保的她的魂魄完好无损,好在玄天只是盯着那枚落在雪地里的天机珠,对其他事情再无在意的样子。

  琥珀身形已经近乎全部透明,再无能力与玄天一挣,更何况他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宝物,他自然比旁人都要了解,若是这么简单便能被人夺了去,也不用苦了他这么多年的守护。

  命运终究是命运,无法违逆的无上存在。

  想通这一层,他也就不再眷念战场,卷了炎昊苍残破的躯体,混着漫天飘雪迅速的隐进雪山深处。

  被抢救回来的宋小米只是一个受了损伤的魂魄,肉身已经被毁,若不好好培育说不准日后就算能有清醒的一天也是个傻子。好在她的师父千年公并非普通的修仙者,对旁人难如登天的事在他那处也是信手拈来罢了。只是他低估了他这个徒弟的执念,以至于将宋小米的魂魄及元神放在培魂法器中休养的时候没有再加一道防护的结界,叫宋小米混乱狂躁的魂魄司机逃了出去,而待寻到时,宋小米的魂魄已经误打误撞的进了宋婉清的肉身。

  他们本可以在最初的时候就将宋小米的魂魄取回去,却因为魂魄得到肉体后变得异常安静而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随后宋小米的清醒和失忆皆在众人的预料之外,想想这也是命运的戏弄吧,既然天命不可违,那边顺其自然吧。

  宋小米的事落定后,千年公也没有忘记琥珀,答应给他寻一处适宜的栖身之所自然不会食言。

  那位于四国交接之地的天凤湖乃是帝国中心之地,龙脉之所聚,灵气旺盛,衍生了不少精怪,另有湖主人镇守,想来是个不错的去处。

  将琥珀安置在天凤湖之后,千年公想了想还是得留一手,免得他那蠢笨执着的徒弟以后要吃大亏,不过这件事不适合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想一想,也就琥珀比较合适。

  “若是五年后,我那傻徒弟还不能自己醒过来,你便想个法子骗她将这枚丹药服下。”说着,一粒黄豆大小的金色丹药和一枚纳戒便轻飘飘的落在了琥珀手中。

  望着手中的戒子,琥珀不明所以,而千年公摆明了要装一次深沉,他也只能干巴巴的开口讨教:“戒子莫不是只为专门用来装这枚小小的丹药?”

  千年公闻言得意一笑,双手一背,长身悬在空中,风拂过长衫,肆意飘飘,仙姿卓然道:“日后你自会知晓。”

  卖完关子,无再逗留的理由,挥一挥衣袖,飘然离去。

  这关子一卖就是五年,五年后,琥珀如他所说,知晓了那戒子的用途,只是免不了要暗骂一句:“老狐狸!”

  可惜,知道五年后他才真正知晓当初那枚被提前告知,或者说被误导认为只是帮助宋小米从浑噩中清醒过来的丹药的真正用途及成分。

  也正是因为那枚其貌不扬的丹药让宋小米原本清晰的意识之海搅起了一场暴雨狂风,变回了她尚处在魂魄时的状态——浑浑噩噩,识人不清。

  丹药毕竟是千年公留下来的,不可能真的害了宋小米,而在宋小米第一次浴火重生后,琥珀也终于知晓了其真面目,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竟然是凤凰真火凝聚而成,知晓后再回想起来,他居然将那么危险的东西随身携带了五年,不免冷汗淋漓,心悸不已。

  而今,宋小米再次身陷“危机”,依然完全透明的琥珀就站在屋子里,像个幽灵一样,面带讥笑的看着荣芊芊凶狠扭曲的脸。

  这女人是想闷死她吗?

  如此想着,琥珀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的思维模式,发生在宋小米身上的那些事,若是搁常人身上都够死上几百回,他根本无法想象宋小米被闷死会是个什么样子。

  荣芊芊自然不知道在宋小米身上都发生过些什么,即使是那日在宋府门口发生的一幕也因为太过玄幻而被选择性遗忘,眼下随着她手上力道的加大,被蒙在被子下面的宋小米开始挣扎,虽没有想象中那样剧烈,还是足够让荣芊芊想象出那种无法呼吸的痛苦,直至被子下面再没有动静,荣芊芊才慢慢松开手上的力道,将被子拉下,露出宋小米那张宛如熟睡的脸,而后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衫,扬起嘴角笑的千娇百媚,转身坐回凳子上,静静等候。

  许是心中一直挂念的事终于得以解决,荣芊芊就那么坐在凳子上依着床架睡着了。

  这倒叫一直看着的琥珀由衷的佩服了一回。

  夜尽天将明时,打鸣的鸡叫隐隐传来,宋小米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的斜了一眼理她不过尺许距离的荣芊芊,又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床尾。

  那一眼看的琥珀心如鼓擂,但想想他又摇摇头,将心中所想一一否定。

  就算是当年,惊才绝艳的她也看不见化作虚无的他,而今不过一介肉体凡胎又怎么能看见呢。

  正当琥珀沉寂在自哀自怜中时,宋小米略带喑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该怎么办?”

  简单的四个字若有若无的响起没有得到回应,宋小米又问了一句:“你从未对自己的存在产生过怀疑吗?没有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吗?”

  “你能够明白这种连死都是奢望的绝望心情吗?”说着宋小米坐起身子,眼睛直直的看着床尾,黑色眸底中闪烁着暗金色的流光。

  “那么多人想我死呢,搞得我自己都想死了,可是只要这凤凰真火还在一天,我便可以无止尽的死而复生,就连这肉体凡胎也被淬炼的越来越奇异……真是越来越觉得孤独了……你呢?一直跟在我身边,不顾那尾鱼了吗?”

  至此,琥珀才确信宋小米确实能看见他,这些话并非她的自言自语,而是真的在向他发问。

  “他能照顾自己。”琥珀的声音凭空响起,为这简陋的小屋平添了几分诡异。

  “恩,但他应该更希望有你在身边。”宋小米浅浅一笑,低头看着手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铜钱大小的牡丹花纹。“但看那日他忍着羞辱陪你演的一出连我都未看出破绽的戏,就该明白他对你的情意,何必负他?”

  琥珀沉默了一阵,显然是在回想曾与人鱼相处的时日。

  “你且放心,他身上的毒我会想办法解,回去吧,而今的你就算跟在我身边也是毫无用处。”此话说的决绝了一些,却也是实话。

  得不到琥珀的回应,宋小米抬起手,套在指上的戒子感应到她的意念,一股水源被调动出来,缠在床尾处,片刻后,一个由水组成的透明人影便显露在宋小米眼前,并且逐渐实体化,最后变成了一个赤裸的男人,身材样貌具不出众,正是琥珀。

  “果真如此。”宋小米浅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当初从天凤湖带出来的湖水,蕴含湖神的灵气,此先她也只是用来养鱼,而今灵台一片清明,当初很多想不清楚的事如今也能推测出个所以然。

  “当年奴已耗尽所有灵力,本该归于虚无,乃是千年公给奴指的一处栖身之所,借着湖神之力苟且于世,为的仅是侍候在主上身侧。”说着,琥珀单膝跪在宋小米面前。

  “呵,压力好大啊。”宋小米笑着将戒子取下来,往琥珀面前一抛。“且借你用一阵子。”

  “谢主上。”琥珀接住戒子,意识往里一探便找到一件衣衫,瞬间取出套在身上。

  在主上面前赤裸实在有失体统,可他有什么办法,没有身体便如同不存在一般,对有形之物连触碰的权利都没有。

  “有些事也该做个了结了,你既选择追随于我,便也为我做些事吧。”

  “但凭主上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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