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动真格啊
谢长恭弯腰捡起自己的匕首，伸出左手，望着自己的手指出神，将心比心，他自认没有砍下自己手指的魄力。
他说道：“沈岳的事就这样扯平了，至于你我之间，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郑中凯抿紧嘴，道：“周校尉在我面前经常夸你带兵有方，不知道是真是假？”
谢长恭冷哼一声：“你到底想要怎样？”
话音刚落，从客厅外冲进来两个人。叶小飞看到桌子上和地上的鲜血，一把揪住谢长恭道：“谢大哥，你哪里受伤了，是不是他伤的你？”
谢长恭笑着摇头。
高士奇也看到了鲜血，但是他观察的更加仔细，当他看到郑中凯痛苦的神情时，已然明白了一切。“郑司马，这……这是怎么回事，长恭他……”
郑中凯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谢长恭认定沈岳的手指是我所砍，现在我已经砍下自己的手指，这件事我不想再谈。”
高士奇走到谢长恭面前，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大骂：“长恭，你怎么可以如此鲁莽？其实这件事……”
“他自己就算不砍，以后我也会砍，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受此屈辱。”谢长恭高昂着头，声音铿锵有力。
“你……你……”高士奇气地直哆嗦。
“算啦，我说过沈岳那件事已经过去。”郑司马大声说道，“谢长恭，你敢不敢跟我较量一番？”
谢长恭眉头一挑：“我还怕你不成，怎么个较量法？”
“你先别急着答应，先看看赌注再说？”
“赌注？”
郑中凯伸出自己的右手，翻来覆去瞧了瞧：“谁若是输了，就砍下谁的一条手臂！”
什么！谢长恭心中咒骂道：这小子是要动真格啊，可我也不能失了面子，看他也没有多大的能耐。
“好！你说吧，我们比什么？”谢长恭硬着头皮说道。
郑中凯清了清嗓子，道：“你把你的一曲两百人拉出城外，我率领剩下的两百人负责守城，三日内你若是攻下安邑城就算你获胜。”
“我呸！这是什么狗屁较量。”谢长恭心中再次咒骂起来，可是他之前已经夸下海口，此刻也不好拒绝。
所幸叶小飞替他出了头：“你这算什么较量，为什么你自己不选择去攻城？”
郑中凯笑道：“如果谢长恭不敢，就直接说好了，干嘛还要找借口！”接着便是阵阵嘲笑声。
谢长恭哪里受得了此种嘲笑，大声说道：“那好，我答应你。你的手臂我要定了！”
郑中凯的笑声戛然而止，高士奇急促地劝道：“长恭，不要意气用事，这可不是儿戏。”
古代战争，以冷兵器为主，在那样一个时代，想要攻占一座坚固的城池着实不容易。安邑城，虽然没有高大的城墙和宽深的护城河，即使如此想要攻占它也绝非易事。更何况谢长恭既没有攻城器械，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更没有足够的外援。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以两百人之力攻打安邑城，无异于自寻死路。
谢长恭笑笑，示意高士奇放心，其实他的心中也没底。男人嘛，输什么也不能输了面子。
“既然如此，就由高公子作为我们的见证人。”郑中凯的最后一句话堵死了谢长恭的所有退路，就是想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城外山谷中，沈岳和叶小飞指挥着士兵安营扎寨。谢长恭望着偌大的山谷，陷入了沉思：
这回我可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两百人就想攻打安邑，我简直是疯了。眼下硬拼肯定不成，唯有智取了。
郑中凯召集了城中军队的指挥官，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司马，谢军侯真的会带兵攻打我们么？”
“司马，平时进出百姓这么多，误伤了他们怎么办？”
郑中凯说道：“这个你们不用放心，谢长恭也不傻，打肯定是打不起来。他应该知道就凭两百人，硬拼的话，他必输无疑，所以他一定会想些旁门左道。
众人相互看看，纷纷点头。
郑中凯继续说道：“谢长恭如果不笨的话，就一定会派人偷偷潜入安邑，然后里应外合，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所以现在马上派人在城门处设置关卡，盘查进出的所有人。”
“司马，我们为何不关闭城门三天，这样不是一了百了？”
郑中凯摆手道：“不！这样胜之不武。再说无缘无故关闭城门，恐会惹人非议。你们照我说的，下去准备吧。”
众人道：“是！”
谢长恭正想得出神，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掌。“谁？”
“是我们，二哥。”沈岳答道。
谢长恭松了口气：“是你们啊，怎么，士兵们都安顿好了？”
两人一同点头，但之后说话时开始互相推脱，说话也吞吞吐吐。谢长恭直截了当地说道：“有什么话就说，不用藏着掖着！”
叶小飞一跺脚：“这是沈岳的事，让他自己跟你说。”
沈岳顿时急了，道：“那还不是怪你，是你没有把情况说清楚。”
“是你！”
“是你！”
……
谢长恭被两人吵的头疼，大声吼道：“别吵了，三弟，你说！”
沈岳只好老实交代：“二哥，其实我的手指是我自己砍的，不能怪别人。”
谢长恭直接打断道：“我不信，你就不要再骗我了。”
“是真的。”叶小飞也插嘴道，“其实应该怪我，是我当时太着急了，没有跟沈岳说清楚。”
谢长恭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隐情，立即催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
原来是这样。
那日叶小飞听从谢长恭的嘱咐，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安邑，他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城中的沈岳，并向他透露了谢长恭当时的处境。
由于叶小飞没有表述清楚，导致沈岳误以为谢长恭当时正面临着生命危险，沈岳于是匆匆忙忙地找到郑中凯，请求立即出兵搭救谢长恭。谁知郑中凯以敌情不明为由，拒绝出兵。
郑中凯道：“我不同意你出兵，万一中途出了状况，让我如何向上头交代。”
沈岳拍着胸脯道：“不用你交代，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沈岳一人承担。”
“就你！”郑中凯摇了摇头道，“你说承担就承担，你凭什么？”
沈岳二话不说抽出大刀，直接砍下了自己的无名指：“就凭这个！”
当叶小飞带着高士奇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郑中凯看在高士奇的面子上终于同意出兵。
一切真相大白，谢长恭望着憨笑的沈岳，一时也想对着他微笑，最终也没有笑出来。他只是拍拍沈岳地肩膀，把两人拽到自己身边来。
大恩不言谢，更何况是兄弟之间。
“二哥，要不我们和郑司马说清楚，认个错，就不要较量了吧。”沈岳提议道。
谢长恭伸出自己的右手道：“也不是不可以，那现在就砍了我的右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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